第九章 马
安伯莉抓住杯子轻轻一推,酒杯便在桌子上轻盈的向着老牛仔滑了過去。
老牛仔也沒有看,放在桌子上的左手微微握拳,中指和食指半张开,就這么似乎无力的一挡,便把滑行的酒杯给劫了下来,再一反手便把玻璃怀握在了手中。
拿起杯子轻轻喝了小口,便又把玻璃杯给放到了吧台上,然后两只眼睛继续望着吧台的台面。
這时候金伯莉张口了
“梅森,這位叫……叫乔治的新朋友想买一匹马”。
金伯莉想了几秒也沒有想出章驰的发音到底是什么,便随着自己的心情来了一個乔治。
章驰也不乐意,他也沒有觉得乔治就乔治吧,和一個老美去纠节中文发音,能把你给乐死,就他们的舌头好像是咱们中国人說俄语似的,舌头都打颤。
老牛仔梅森抬头看了章驰一眼。
金伯莉又道:“新搬来的,就在那边山脚下的牧场,牧场刚开始所以需要一匹马,对吧,乔治”。
章驰点了点头:“我需要一匹夸特,沒什么别的要求,就是要求调教好的,我本人的骑术一般,价格不能太贵”。
老梅森张口說道:“六百美元一匹”。
“嗯?!”
章驰一听便觉得有点贵了。
金伯莉這时候不插话了,她手上擦着杯子,望着坐在吧台上的两個男人,嘴角微微的弯了一個弧度,似笑非笑的样子。
“有点贵了,一般来說這样的马在四百多,好的也不過近五百美元”章驰說道。
老梅森直接回道:“别的马是别的马,我调教出来的马值六百美元”。
章驰于是便默不作声了,对于老梅森這样的态度,章驰一点也不想惯着他,做生意嘛,有买有卖,谁也不是求着谁的。
再說了這裡是西部,你想买個人不容易,那是犯法,但是买一匹马那還不是遍地都是,這裡的马极为便宜,如果你要是有時間有本事的话,拿着辔头都可以去国家草场去抓,整個美国的国家草场上有被遗弃的成百万匹马。
說是這么說,但是章驰可沒這样的本事,要是有本事他也不会坐在這裡喝着酒买马了。
這时候金伯莉张口了。
“乔治,你可能不知道,以前梅森可是联盟有名的练马师,他练出来的马得過很多全国大奖,還有两次肯塔基德比,别的奖就不用說了……”金伯莉把梅森以前的事迹简要的說了一遍。
章驰不是太相信,因为如果這個叫梅森的老牛仔真的如金伯莉說的這样,那他肯定有钱,一個练马师還是拿過這么多奖的练马师,可不是一個中产阶级能比的,每一次奖金這些人能分到不小的一部分。
赛马在美国這边是非常普及的运动,每年的三冠王赛,或者是什么大的比赛那是人山人海,富豪名流争相亮相,搞的跟個嘉年华似的。
练马师能把自己過成眼前這样的,章驰觉得有点奇怪。
“你去看看梅森的马再下结论,如果不喜歡的话,我再介绍别人给你”金伯莉见章驰一直不說话,便张口說道
章驰依旧是不信,不過他对于老梅森到是稍微有了一点兴趣,因为哪怕是金伯莉說谎给老梅森的脸上贴金,
這老头至少也是一位职业的练马师,到现在他還沒有见過职业的练马师呢。
当然了,牧场裡的不算,哪個牛仔不会两手训马,要是不会還算的上什么牛仔。
“我可以去看看么?”章驰问道。
梅森沒有应,不過握着酒杯的手却加速往嘴裡送,沒有几口便把杯中那些酒液给吞进了肚子裡。
最后一口喝完,轻轻放下了酒杯,杯子与吧台之间发出咚的一声反轻响。
放下杯子之后,从口袋裡掏出了一张票子放到了吧台上。
“跟我来”。
梅森从吧台旁站了起来,伸手拿起牛仔帽扣在头上,也不看章驰便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章驰立刻汇了啤酒的钱,跟在梅森的身后出了酒吧。
一出酒吧,章驰便发现老牛仔并沒有开车,而是骑着一匹混血马,栗色的毛,鼻梁上有一道宽宽的白色大流星。
看到了梅森,马儿轻轻的奔出了几個响鼻,然后咴咴叫了两声,看样子是见到自己的主人让它很欢愉。
梅森依旧沒什么說,来到栓马的地方解开了缰绳,一個翻身便上了马背。
“跟上!”
梅森扔下一句话,便骑着马向着前方走去。
章驰立刻上了车子,发动车子跟着梅森一直走。
上了路,梅森一直贴着路边走,章驰则是开着车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小镇,又走了差不多一裡多路,在一個小路口,梅森转了进去,章驰自然也得跟进去。
小路不宽,如果两辆车相汇的话,那大家都得小心一点,尽量贴边走才能過去。
沿着小路走了十来分钟,章驰终于看到梅森停了一下。
一個小马场,面积并不大,因为章驰看到了四周的围栏,目测也就是十来英亩左右。
通常马场面积并不会很大,因为专业的养马场,一般也不会养太多的马匹,像是章驰去過的,大伯一個朋友的马场也不過养了三十来匹,只不過大多数马匹都是有血统证的,其中註冊的纯血马占了很大一部分。
到了马场的门口,梅森下了马,打开了大门,示意章驰把车子开进去,等着章驰把车子开进之后,這才关上了大门。
章驰进了大门后,便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人从车上下来了。
梅森也沒有再上马背,而是伸手轻轻一拍,他一直骑回来的马便自动的到了有草的地方,低头啃起了草来。
马场中有几块小围栏,每一個围栏裡面都有几匹马在吃草。
章驰的注意力很快便放到了马上,因为离他最近的围栏裡便有几匹看起来十分出色的夸特马。
這转夸特马都是老式品种,也就是平常牧用型的马。
夸特马是美国自己培育的马种,一般来說有两种体型,一种是赛马型的,這种夸特马其实更加接近于纯血马,夸特原本就是一個长度单位,意思是四分之一,也就是四分之一英裡,指的是這种马在這個距离上相当出彩。
還有一种就是牧用型的,也叫老式夸特,這种马的特点是转弯灵活,性格沉稳,形体健壮,這对于牛仔来說是相当有用的,可以配合他们驱赶牛群,所以也被称之为美国人最爱,或者是牛仔最喜歡的马。
围栏裡的几匹夸特体型很不错,身量不高也不矮,身体的肌肉也很棒,总之就是那种让一看便知道這些马很结实的那种。
马结实很重要,因为牧场的活并不是表演盛装舞步,一见马想要适应牧场繁重的工作,身体结实是第一位的,无论哪個牧场主都不希望自己的牧场裡出现一匹娇滴滴的马。
“這些都可以”
梅森不再多话。
一時間看到差不多的马,章驰居然不知道该怎么选了,他绕着围栏看了一圈儿,也沒有决定到底挑那一匹马。
就在章驰挑马的时候,突然间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一转头便看到一個硕大的脑袋,吓了章驰一大跳。
回過神来发现,原来是身后围栏裡的一匹马伸着脑袋凑了過来。
仅仅只是无心這么一瞅,章驰便被這匹马的神态给吸引住了。
马脑袋是红色的,极少见的红色,红中泛着一点金色,如同火焰一样。
但身体却不是红色,而是白色,红如火焰的马毛从脑袋一直到脖子,這的抹红色到了脖子的时候便有点烟晕开来。
从肩一直到后都是纯白色的,也不是纯白,肩与肚的部分是白色的底上,散落着星星点点如火的红毛。
真漂亮!
章驰第一眼便被這匹马的毛色给惊住了。
像是一匹燃烧在雪地上的火焰。
作为一個中国人,谁能拒绝的了這抹红色呢?
原本想着過来买一匹夸特,但是见到這一匹马之后,章驰便把夸特什么的忘到了脑后。
马的脑袋离章驰很近,于是章驰便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了马额。
马并沒有退让,也沒有张口咬章驰,就這么老实的任由章驰的手掌轻轻的掠過它的前额。
马是杂交马,体型上比较像是夸特马,但是這身上的颜色就属于美国花马的表现,脑袋還有一点摩根马的影子。
梅森這时候走了過来,-离着章驰三米远的地方站住了。
“你很喜歡它?”
章驰回头看了梅森一眼,张口說道:“我可不会花大价钱去买它”。
“有些人与马是有机缘的,它看样子也很喜歡你”梅森說道。
這话在章驰的耳朵裡,那就等于看到這老牛仔已经抽出了四十米的大砍刀,什么缘份什么亲近之类的,那都是借口。
章驰再喜歡這匹马,也不会为它掏超過六百美元,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口袋不许章驰這样的平头社会小分母们放肆。
“六百美元,說好的价我不会变”梅森說道。
章驰原本以为老牛仔要砍自己一刀,谁想到人家并沒有這样的想法,于是原本缩回来的手又抚上了马额。
“四岁,阉马,父系是夸特母系是花马……”梅森见章驰真的挺喜歡這匹马,便张口介绍了起来。
价格不变,那就好說,虽然比平常马贵了一百美元,但是章驰也可以接受。
“可以试一试么?”章驰问道。
“当然!”
梅森张口应道,說完便往马厩方向走。
“我的后厢裡有刚买的马具”章驰說道。
梅森听了停下脚步,来到章驰皮卡的后厢,伸手看了一眼便把马鞍扛在了肩头,把辔头拎在了手上。
来到围栏旁,把马鞍架在了木栏上,自己则是拎着辔头走了进去。
套上辔头,梅森便把红白马给牵了出来。
章驰自己把鞍子上上,把肚带勒紧到了合适的松紧,這才从梅森的手中接過了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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