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兽医柳一條 作者:未知 第二十一章 兽医柳一條 “這個,”夏得章低头思量着,“一贯如何?” “一两?”柳一條乐了,道:“一贯银钱救活两头必死的耕牛,夏伯父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夏得章老脸一红,在這之前他为给耕牛看病已经花去不下八百文银钱,如果柳一條能一次给瞧好,一贯着实是低了一些。他又试着加价道:“那再加三百文,如何?” 柳一條哼了哼,沒有言语,像是沒听到夏得章的话一般。 不得已,夏得章還得往上加价。 “五百文?” “八百文?” “二贯!不能再多了,一條贤侄,二贯银钱足够平常人家花销四五载了,已经不少了。我前天卖给柳老弟的那头耕牛不也就才五贯嗎?這都快半头牛的钱了。” “呵呵,夏老伯說得有理,不過我要用的药钱也不便宜。您要是心疼银钱的话,大可以把這两头牛再卖出去,又沒有谁强逼你非得在我這看病不是?”见夏得章還有脸再提卖给柳老实病牛的事,柳一條忍住出言刺激了他一下。 “這...”夏得章被噎得說不出话来。如果還能卖得出去,他還会等到现在嗎? “一條贤侄,你就给我交個实底吧,你說,要多少银子你才肯医治?” “十贯!”柳一條不紧不慢地伸出一只手指,不客气地說道:“一文也不能少!不然的话我可不保证一定能够彻底根治。” “你!你這样還不如去抢!”夏得章差点跳起来,脸上的肥肉抖了又抖,呼扇呼扇地煞是好看。他本想跺一跺脚就此拂袖而去,但最后還是又隐忍了下来。 十贯银钱虽多,但要是真能换回两头耕牛的小命,算下来還是值得的。要知道那两头耕牛在健康时至少可以卖到三十贯,要是死了可就什么也沒了。夏得章不想放弃這次机会。 “夏伯父,不行的话您就回去考虑一下,十贯银钱,根治两头患了肠辟的耕牛。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吧。”柳一條也不催促,痢疾這种病担搁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他相信夏得章不会考虑太久。 而且夏得章今天的到来让他有了一种想法。 那就是,兽医,在這個时代或许是一個不错的职业。如果把老柳培养成一個新时代兽医的话,会不会很有前途? “好!不用考虑了,十两就十两!”关键时刻夏得章還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柳一條赞赏地看了老夏一眼,虽然对他欺骗柳老实的行为還有些恼怒,但是他這個人做起事来還是很果断的。起身拿来纸笔,放到夏得章的面前,道:“那就請夏伯父在這裡写個字句吧,先预付钱五贯,作为前期的药钱和定金,等治好之后再付清剩余的五贯。写好之后咱们各自签上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各自保存一张,作为日后违约的证据,不知夏伯父以为如何?” “這样倒也合理,”夏得章点了点头,這种签约方式倒也新颖,且双方都有保障,不会怕另一方违约。 “有一点我要說明,”柳一條接着說道:“治病的药方乃是我家祖上所传,不便外泄,你的牛只能在我家中医治。最多三日,我便可還你两头健康的耕牛。” “当然,如果夏伯父信不過小侄,還是早些另請高明的好。” “贤侄多虑了,若是不信今天我也不会牵着牛来了。”夏得章快速地签好字,又把写好的合约和五贯银钱递给柳一條,道:“三日后我准时来牵牛。” 柳一條提笔签了字,笑道:“全作愉快!” 伸出右手,不過中途又给缩了回来,他忽然想這個时代好似還沒有握手這個礼节。 果然,柳一條奇怪的举动引来了夏得章奇怪的目光。不過老夏现在有求于人,并沒有說些什么。收好合约之后就起身告辞了。他带来的那两头牛自然也就留在了老柳家。 “一條,這個老夏虽然可恶,但是你一下收他十贯银钱是不是太多了些?”柳老实這时从内厢走出来,质疑地看着柳一條。几头大蒜换十贯银钱,這是不是太黑了一些? 柳一條心中轻叹了一下,他這個老爹就是太過老实,都被人骗成這样了還闲心去为别人操心,难道他不知道对付恶人就要用恶人的方法嗎? “爹,十贯钱能够换取两头耕牛的生命,你說多是不多?”柳一條接着道:“那個夏得章不是傻子,他既然肯拿出這些钱,那就是說明我给的這個价格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并不多。” “可是治病的成本总共也不到三個大钱,你一下收他十贯总是有些不对。”柳老实還是有些想不通。“咱们老柳家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可不能赚昧良心的钱啊。” 柳一條都快晕了,這种你情我愿的买卖怎么到了柳老实的嘴裡就成昧良心的事儿了? “爹,這怎么能算是昧良心的钱呢?他掏钱,我治病,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不骗谁,也不抢谁,怎么能算昧良心呢?” “說道昧良心,夏得章骗你买下他的病牛算不算是昧良心。如果不是我恰巧能治肠辟之症,咱家的那五贯钱早就打了水漂了,我還昧了良心了我?跟他相比,我高尚地都快成圣人了!” 柳一條有些冒火,声音也不觉地提高了许多。把内屋的柳贺氏也给惊了出来。 柳贺氏瞪了柳老实一眼,刚才他们父子俩的话她在裡面也都听到了,她的心裡面也憋了一些火气。 她走到柳一條的身边,沒给柳老实什么好脸色。道:“這件事一條做得沒有错,像夏得章這种人就是应该好好教训教训。收他十贯钱怎么了?就是收他二十贯,也不過分!” “你想跟他讲良心,但是他跟你讲過良心嗎?他要是讲良心的话,那头病牛也不会到咱们家裡来了!一條這么做還不是想为你出一口气?你倒好,反而责怪起他了。你要是真有本事,当初怎么不去找夏得章說理去?!” “你一個妇道人家,在這裡插什么嘴!”柳老实被柳贺氏說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开口喝了一声。 “哼!”柳贺氏扭头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又径直抱着柳小惠进了内屋。 “爹,”柳一條這时开口道:“我娘的话虽然激烈了一些,但是也并不是毫无道理。对于夏得章這种人,我的做法并不過分。” “柳老弟!在家嗎?!哥哥我来看你了!”一個陌生的生音在门外响起。 柳一條注意到,老柳在听到這個声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心中觉得奇怪,他就起身迎了出去,只见又一個衣着华丽的胖子出现在他们家的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