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金城夜市 作者:未知 第六十章金城夜市 童诚林西两人出了酒店,见右侧不远处看起来应该是條大街,于是两人就向右走去。到了主街,二人发现那裡果然是一條步行街。整條街灯火通明,不只各個商家店铺都开门营业,路边還有一些零散的小摊贩,吃的用的,应有尽有。有的摆個桌子,有的干脆铺一块塑料布在地上,上面摆些各式或精巧或朴拙的小玩意儿,還有卖帽子手套等生活用品的,整條街人头攒动,非常热闹。 林西一個個摊位看過去,最后停在了一個卖小首饰的桌子前。桌子上铺了块红丝绒步,上面摆了几個精致的不锈钢首饰架。一個湖蓝色的叶子形状的耳坠儿,吸引住了林西。林西把耳坠儿拿在手上,才注意到叶子是镂空的,叶子梗上斜趴了一只红色黑点的瓢虫,极小的一只,很巧思,很精致。 林西想起崂县的那满天棚的瓢虫,忍不住笑了。 這是個夹在耳垂上的耳饰,正适合林西,因为林西沒有耳洞。林西曾有一次想打耳洞,何木极力阻止,說她身上一丝一毫都不能动。 摊主是個年轻的姑娘,灿烂地笑着,见林西感兴趣,就說:“這是我自己设计自己做的,姑娘如果喜歡,就让你男朋友帮你戴上试试,你们這俊男靓女,太养眼了,不委屈我的耳坠儿。” 童诚从林西手上接過耳坠儿,把林西头发往耳后捋了捋,露出林西小巧白皙的耳朵。童诚非常想用手指摩挲一下那個小小肉肉的耳垂,却忍住了,只是用左手扶住耳廓,右手打开耳坠的夹子,夹在林西右面耳垂儿上,然后轻轻松了手,好让林西适应夹子的力度,不至于弄疼她。童诚又把另一只给林西戴上,然后扶着林西肩,仔细端详,說道:“挺好看!” 摊主姑娘忙递過来一面镜子,让林西自己看。 林西看看自己戴耳坠儿的样子,觉得很喜歡。林西很少戴首饰,也很少买,何木总是說:天然去雕饰,我老婆天生丽质,啥都是多余。 林西心情灰暗的时候,就喜歡這种艳丽的颜色。 林西问摊主:“這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我和我男朋友都是学设计的,我們自己成立了一個小工作室,根据客人的要求设计,然后在自己小作坊裡做好,這些饰品全是纯手工做的。” “這個多少钱?”林西指着自己耳朵问道。 “原价是一千二,但我和男朋友有個规定,碰到特别配我們首饰的客人,打八折。這耳坠儿简直就是给你定做的,所以打八折后是九百六。” “不用找了。”姑娘话音刚落,童诚已经从钱包裡拿出一千块钱,递了過去,然后扶着林西的肩膀,带她离开了摊位。 走了两步,童诚突然牵住了林西的手。林西一愣,挣了挣,童诚沒看她,也沒停下,只是手上用了力,不让林西挣开。林西犹豫了一下,便不再挣了。 两人默默走着,好半天,童诚才对林西說:“刚才那女孩說我是你男朋友,我很开心你沒有解释。” 林西不知应该怎么回应,愣怔了几秒,說道:“你能永远做我哥嗎?” 童诚停住了脚步,心裡十分沮丧,面上却假装轻松地說:“当然,哥永远陪着你。還记得我說過,只要是你给的,任何身份我都甘之如饴。” 林西停下来,看着童诚,轻轻說:“哥,谢谢你。” 童诚牵着林西,继续往前走。远处有一個露天舞台,台上影影绰绰有人在舞动,强烈的旋律从空中飘来。 二人渐渐走近,便看到一個不大的简易露天舞台,有四五個穿着花红柳绿舞台服装的人在上面跳一种看不出流派的舞蹈,音乐声很燥。 台下有不少人正在驻足观看,童诚林西觉得這种露天演出很新奇,就也站在人群中欣赏。 舞蹈结束后,一個丰满的浓妆女人,穿着渐变粉色的大摆长裙,走了上来,然后抑扬顿挫地报了一個人名,一個歌名,就又下去了。接着上来的是另一個和报幕女人样子看起来很像的女人,可能是姐妹。音乐响起,女人开始演唱,曲调舒缓而有淡淡的忧伤萦绕其间,很动人。听那歌词,是一首悲伤的情歌: 不知道把自己藏在哪裡,才不让你看见我的彷徨 不知道把自己藏在哪裡,才不让你看见我的悲伤 不知道把自己藏在哪裡,才不让你看见我的渴望 角落裡流泪,角落裡舔伤 人海中的初见,還你千百個日夜的仰望 童诚听着,不免黯然神伤,林西也心有戚戚。 童诚牵着林西离开那裡,不想让林西再听,也不想让自己再听。 走到一個烧烤摊前,童诚看到有烤玉米,就买了两個。玉米汁液很足,咬一口,便有甜丝丝的玉米汁流出来。林西吃得嘴角有拇指大的一块白色印记,童诚见了,笑眯眯用手托住林西下巴,拿大拇指把那白汁抹去,說:“傻样子。” 二人对视,都笑了。 ====== 何木回到家裡,除了吃饭,一天一夜都一直闷在卧室裡仔细推敲,并制定计划。最后,何木决定,暂时先做三件事: 第一,因为需要全家人同心协力,帮自己追回老婆的心,所以要把林西想离婚的事告诉家人。 第二,在移民纸下来之前,一定要让林西回心转意,而這件事需要大量時間去做,所以自己现在必须辞职! 第三,做好最坏打算,就是一旦走到法律程序那一步,怎样做到拖延時間,怎样达到不离婚的目的。這事得找大姐夫和律师。 晚饭的时候,何木心事重重。何父何母看着何木欲言又止的样子,满心疑问,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何木鼓足了勇气,還是說了:“爸,妈,跟你们說件事,先說好,都别着急别上火。” 何父马上瞪了眼,喝道:“又惹事儿了?你又干什么不靠谱的事了?” 何母也屏气敛息,停下筷子盯着何木,等着他說下文。 何木有些气弱,說道:“林西還是想离婚。” 何母闻言,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声音高了好几度,“啥?你不說和好了嗎?” 何父一拍桌子,头扭到一边,深呼一口气,脸色铁青,片刻,又转過头来问:“为啥?到底为啥?不是因为你真干了什么吧?” 何木不敢看父母的眼睛,眼神飘忽,說道:“沒有,還是上次那事,林西說我們性格不合,過不下去了。” 何母满腹狐疑,說道:“什么性格不合,這就是個借口,一般离婚如果找不出什么大错,就拿性格說事儿。何木,你跟妈說实话,林西不是外边有人了吧?” 何木连忙替林西澄清,“不是不是,根本沒有的事儿,就是性格不合這個理由。” 何母并沒相信何木的话,继续陷入自己的假想中,說道:“林西那么漂亮,面对的诱惑肯定很多,一旦意志稍微薄弱些,有個三心二意,那木木你不干等着吃亏?” 何父不满地轻叱何母,說道:“老太婆你說啥呢?哪有這么說自己儿媳妇的?” 何母看一眼老伴儿,又问何木:“儿子,你自己什么意思,是同意离婚還是不同意离婚呢?” 何木立刻瞪圆了眼睛,高声說道:“当然不同意,我追了西西四年,吃了多少苦?刚结婚不到两年,怎么可能想离婚呢?我這辈子都不会离婚,我是要和西西過一辈子的。” 何父只关心主要問題,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要让西西回心转意,你们都得帮我。我很肯定西西是爱我的,她就是一时面子上過不去,我只要跟她低個头,认個错,用心哄哄,你们也帮着我說說好话,劝劝她,她就会消了气的。我了解西西,多数时候很温顺,可一旦生了气,确实有些难哄,但总会哄回来的,只是可能要多花些功夫。” 何父盯着何木,半信半疑,问道:“何木,你說实话,你到底做沒做過什么不靠谱的事?” 何母也开始有了些疑虑,跟着问道:“是啊儿子,你說西西外边沒人,但我觉得如果沒什么大事,她不会贸然提出离婚。你想要我們去劝和,也得让我們知道实情吧。” 何木有些烦躁起来,不耐烦地說道:“哎!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我們吵架又不会当你们的面吵,你们怎么知道?這都是我們之间的一些小矛盾,一点点积累下来,到最后积累多了,西西就觉得我們很多观念不合,性格差距也大,所以才非要离婚,真的就是這样。” 何母听了,觉得儿子說的有道理,就率先表态,說道:“行吧,那你需要我們怎么做,要做些啥?” “就是全力支持我,全力配合我。” “那是自然,哪有做父母的,愿意看到子女离婚?這你放心,你姐姐们也会全力帮你。何况咱们全家都很喜歡西西。”何父也表了态。 “谢谢爸妈,”何木迟疑一下,又說:“爸,妈,周一我就要去辞职,反正也很快移民走了,只是提前点儿時間而已。因为我必须在去加拿大之前让西西回心转意,才能带她一起走。哄老婆是需要花時間的。” 何父何母听他打算辞职,刚要反对,但听他后面的话又觉得有道理,就沒表示反对,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