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真凶
不過打了二十下不到,她整個人却是被拖进来的。
今天周如意穿得是一件浅紫色的长褙子,很衬她的肤色,而此时,那紫色已经被血染成了绛红色,而她整個人也如同被水洗過了一般。
谢颂华一颗心不由自主地砰砰乱跳,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原来古代的板子是轻易就会要人命的!
此时在座的都是内院裡被舒舒服服地伺候惯了的人,哪裡见過這样的场面,登时都吓得花容失色,冷汗涔涔。
谢云苍目光冷冷地看着底下的周如意,“說吧!谁指使得你?”
周如意几乎已沒有了半分力气,整個人是趴在地上的,她吃力地抬起头,目光在上面各人脸上扫過,最终落在齐氏身上。
齐氏猛然一惊,立刻站了起来,“你可不要胡說!”
說完她才惊觉自己說错了话,果然看到谢云苍看向自己,她立刻道:“老爷,我再怎么不喜歡四丫头,那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丧心病狂地要去害她?”
這话倒是实话,实际上在场的人也沒有人会相信這是齐氏的谋划。
太太不喜歡四姑娘是实事,可說要害四姑娘,那就太扯了。
周如意虚弱的声音這個时候飘了過来,“是孙妈妈。”
齐氏猛然一惊,连忙往后面看過去。
孙妈妈当即便哆哆嗦嗦地跪到了地上,不用說,光看她脸上的神色,也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最震惊的莫過于齐氏,她想不通這是为什么,“你……是你?!”
孙妈妈和梁妈妈是颐和堂最体面的两位妈妈,甚至可以說是齐氏的左膀右臂。
梁妈妈负责齐氏的日常起居以及颐和堂的大小丫鬟们,而孙妈妈则协理齐氏管家。
府裡上下谁不尊敬?
算起来,孙妈妈手裡握有的权利還更大一些。
平日裡走在路上,就是那些姨娘姑娘们都不好不打招呼的。
任谁也沒想到這把火竟然会烧到了她的头上!
面对齐氏的责问,孙妈妈哭得伤心,当下也不敢隐瞒,便把事情全招了。
原来当年谢颂华两個人会被抱错,全部都是這個老货的過错。
因为当时齐氏正在路上,忽然临产,实在赶不及,加上天又黑了,只能在路旁的一处破庙生产,偏生竟然赶上另一户人也是這般情形。
两位孕妇几乎是同时生产,偏偏這個时候又传来前面在闹匪乱,這边更是匆忙。
孙妈妈不小心就拿错了襁褓布,两個孩子错用了对方准备的襁褓。
等第二天早上,大家匆忙准备登车离开时,孙妈妈发现襁褓不对,還以为是自己抱错了孩子,又悄悄把孩子给换了回来。
到现在知道两個姑娘弄错了,她才知道是她的缘故。
因而日夜担心谢颂华会报复。
又眼见着齐氏不重视她,心裡便有了想法,加上她觉得张姨娘有了孩子之后,实在恃宠生娇,便利用周如意,使了這么個一石二鸟的计。
孙妈妈的招认,便将這件事情全部梳理清楚了,甚至那些被买通的丫鬟婆子都一一被揪了出来。
芫花根倒是另一桩事,那是张姨娘屋子裡一個妒忌她的丫鬟做的,原因是张姨娘不愿意将她引荐给谢云苍。
事情這便算是水落石出了,谢颂华又把孩子抱了過来,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小弟啊,這些害了你娘的人,咱们都揪出来了,已经替她报了仇,往后,你可要平安健康地长大啊!”
這始作俑者竟然是太太屋裡的头一号人物,在场的人都不想留了,只想快点儿听到谢云苍的处理。
谢云苍却转向了齐氏,“既然是你的人,你来处理。”
事情落到孙妈妈身上,齐氏简直就是被当众狠狠地打了一把掌,整個人都有些精神委顿。
可孙妈妈是自她小时候就陪着她的人,无论如何,這份情谊也让齐氏不得不舍下脸面求情,“孙妈妈這次竟然敢做出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叫我既惊且怒,张姨娘因此而蒙难,我心裡实在万分愧疚。”
她說着跪了下来,“可是老爷,孙妈妈年纪已经大了,又伺候了我這么多年,不如,就叫她去庄……”
“爹!看在孙妈妈伺候了娘亲一辈子的份上,”谢淑华连忙跟着跪了下来,同时打断齐氏的话,“您就别叫娘来处置人了,還是交由官府处理吧!毕竟這么多年的感情,您让娘来处置,這怎么能下得了手呢?”
齐氏愣住了,她诧异地看過去,却见谢淑华正朝她打眼色,還借着袖子的掩饰,死死地按住了齐氏的手。
谢云苍的目光从母女俩身上划過,然后冷笑了一声,“你身边的孙妈妈胆敢害人命,甚至還敢害到府裡的姑娘身上,你教养的女儿身边,也有出息的,你這是连颐和堂都管不好?”
這一句话着实太重了,且当着這么多姬妾的面儿,谢云苍可谓是半点儿面子都沒有给齐氏留了。
齐氏哪裡受得住這样的话,险些要晕過去,其他人也瑟瑟发抖,全部都跪了下来。
谢云苍冷笑了一声,吩咐人将孙妈妈打三十大板,然后将所有涉事的人都送去京兆府。
吩咐完便大步往外走,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出大气或者吭一声,全部都跪着看着地面,数着地砖上的纹理。
齐氏都跪了,谢颂华自然也得跪着。
這還是她头一回下跪,前世是個无根的人,从来沒有跪拜過什么祖宗长辈。
這会儿看着他们都跪得挺顺溜,自己跪着却只觉得……膝盖疼!
“你還杵着做什么?不回去?”
谢云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谢颂华疑惑看過去,发现许多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才反应過来他那话是对自己說的。
谢颂华二话不說,扶着椅子就站了起来,带着张妈妈跟了出去。
谢云苍走了,在场的人自然也不好再留下来看齐氏的笑话,便都纷纷找借口溜了。
一時間,颐和堂的院子裡就只剩了齐氏的人。
她仍旧跪在地上,表情木然。
還是谢淑华先起来,然后要扶着她起,齐氏却陡然抬眼看她,“你为何要說将孙妈妈送官?她可是伺候了我快四十年的人!”
谢淑华闻言便又跪了下来,含泪道:“娘!难道我会不知道這一点嗎?可這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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