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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穷,就得卑微的活着

作者:凡荣
忙完村子裡的事已经是10月28号了,時間過的飞快,总觉得時間不够用,不知道在城裡的父母咋样,我准备第二天去城裡看看,顺便给母亲捎点菜和面。

  第二天,秋末的太阳像個大红球一样缓缓升起,虽然這一天的天气很好,但是沒有多少温度,地处大西北,海拔又高,它是一种干冷,冷的手都不想伸出来,

  我到牛场给大爸說了一声,叫大爸中午自己做饭吃,我就在地窖裡取了一袋土豆和白菜,装了一袋面,开始往县城走了。

  到城裡后,母亲和父亲都不在家,我打了电话以后,母亲让我等着她们一会就回去了。

  我站在路边一边晒太阳,一边等着,忽然看见了两個熟悉的身影,前面一個拉着小平板车,上面放着一些已经拆开压平的纸箱,后面一個人背着一袋子塑料瓶子,瘦弱的身体,在秋末的太阳下慢慢的走着,时不时的在垃圾桶裡看着。

  他们穿着旧衣服,满脸褶皱,手背枯瘦,头埋在垃圾桶裡翻来翻去,捡着一個又一個饮料瓶,或者几张纸片。

  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一個垃圾桶一個垃圾桶地翻過去,从不落下一個。将捡来的东西放到父亲背的麻袋裡边,如果麻袋装满了,就放到母亲的平板车上,就用一根柴火棍挑着,她就是我的父母,一個闲不住人。

  县城有個卖干辣椒的,生意做的很大,基本上每個月都要从新疆拉几车辣椒,需要人工来把辣椒粑剪掉,用工量很大,母亲每個月基本上可以干20天,只不過离住的地方很远,母亲又舍不得坐车,每天提前一個小时出门,中午還得干回来,一天往返4趟,只能挣20元。

  父亲也不容易,六十多岁的老人,不仅要在工地裡打零工,還要经常半夜裡去帮母亲扫地,捡垃圾。老板一叫他有活干,就会跟着去。打零工虽然沒多少钱,可也多少是個数,能给家裡解决许多困难。

  自从弟弟建平出事背了债,老婆走后,父亲和母亲来到城裡,每天早上送孩子上学以后,就开始捡垃圾,中午接孩子,做饭,有活了就干活,她总想着這一家子都靠我一個人,给我减轻点负担,一辈子都在为儿女考虑,为這個烂包的家考虑,从沒想過自己。

  母亲看到我,用装出来的笑看着我,她怕我难過,怕我說她,

  母亲问,家裡都好着嗎,

  我强忍着說,妈,好着呢,時間长了沒来看你和我爸,今天正好有時間,我拉了些菜和面,怕你和我爸不够吃。

  母亲說,刚好上次带来的沒有了,现在正好,

  我赶紧扛上面和菜往房裡走去,再說一会這该死的眼泪就控制不了了,只能用這样的方式来掩盖。

  到家裡后,母亲赶紧收拾着做饭,母亲一边收拾一边說,忘了给你說了,下来的时候带点玉米面,

  我說,我带了,是我大爸說让带些,說你们都爱吃,我赶紧把玉米面拿出来。

  母亲說,那我给你做玉米面的浆水面,

  我說,嗯嗯,好的,

  母亲开始做饭了,我看着父亲,他脸色很不好,我问父亲,你這几天吃药了沒有,

  父亲低着头說,沒有,起身朝着屋裡走了,坐在床上一個人发呆,

  我赶紧走到母亲做饭的地方,我爸這几天咋沒吃药,我急切想知道答案的问,

  母亲說,這几天又感觉不合适了,老是乱說一些话,给药也不吃,

  我急着给母亲說,這都吃一年了,药不能停,停了前面的钱就白花了,药连续吃上,就慢慢的控制住了,說着我就把药和水端到父亲身边,好說歹說,才把药吃了。

  吃完饭,侄子去学校后,我给母亲說,你和我爸别再捡垃圾去了,就和我爸给人家剪個辣椒就行了,

  母亲低着头說,你這次又帮你弟弟建平還了10万的债,你爸每個月要一千多块钱的药,我們上次住院也花了不少,家裡大大小小的开支全是你一個人的,我們怕把你再拖垮咋办,再說這房费马上到了。

  母亲哭了,她哭出了生活的许多无奈,哭出了她的担忧,

  我告诉母亲說,你和我爸干活我不反对,你们得注意身体啊,万一累倒了,谁来伺候你们,又谁来看這两個孩子啊,你和我爸還有我,谁都不能出点事啊,母亲点点头答应了。

  我从身上掏出来4千元,放到桌子上,告诉母亲,這3千是给人家的房费,這1千你留着给我爸和两個孩子用。

  母亲說,我們已经攒够了,你拿上,家裡的牛用钱的地方多,再說還有王娟和振振,她们也要用钱,

  我给母亲說,把你和我爸攒下的钱先放着,万一有個急用,我又不在,我如果用的话我再跟你要,還有個最重要的,一定要每天给我爸把药吃上,一天都不能耽搁,母亲答应了。

  我起身准备回家了,父亲和母亲一個拿着袋子,一個拉着平板车也出门了,我再也沒有阻拦她们,也许這样她们每天会過的充实一点,天黑的能快一点。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精彩內容!世界并不是什么事都公平,有些人出生家庭條件好,能接受良好的教育,一人有难众人帮。但在农村,有些农民目不识丁,只会在地裡刨食,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收获秋天的喜悦。有土地,還能自己种粮食自己吃,勉强活下去。可万一家庭出现一丁点变故,万般无奈之下,就只能去城裡捡些破烂维持生计。

  下午回到村裡已经是快四点了,天還早着呢,但是村裡已经看不见阳光了,太阳被大山挡在前面,只是微微的发出一点红光,好像這大山裡的人们一样挣扎着探出一点头,在地裡剁玉米杆的人都开始往回走了。

  牛场裡,大爸已经忙着给晒完太阳的牛喂草呢,我帮着大爸拉草,大爸喂,不一会就干完了,我拿出来给大爸带的炒面,叫大爸赶紧過来吃,

  你带饭干啥,费钱不說,一碗我根本吃不饱,大爸說,

  我說,還有馍馍,加上馍馍你就吃饱了,给你改顿伙食,

  大爸一边吃着饭說,听說咱村裡的虎明家的亲戚在外地开了個药房,有治腿疼的药。

  我大爸的腿小的时候生過疮,每到冬天就要吃药,有时候管用,有时候不管用,大爸吃完饭后我們就来到村裡,正好他在路边,就来了,他跟在大爸后面进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他不像是自己走进来的,而是双脚蹭着地面,被大爸的影子呼哧呼哧拖进屋裡的。

  刚进屋,他就摸着门边的一條凳子坐下了。

  大爸举着手机喊我:娃娃,帮我买下药。

  我故意问:大爸,买什么药?

  他坐在凳子上,歪着头抢答:治你大爸腿疼的药。

  他给了我一串电话号码,說這是卖药的人,让我联系人家发货。我问這药叫什么名字,這人叫什么名字,他和父亲一概不知。他只說,其他村裡腿疼的人在喝這個药,治腿疼很有效,便把這個人介绍给了他。他又把它介绍给了全村的老人。

  听大爸說,全村腿疼的人都在吃這個药,效果很好,這個药主要是止疼,再主要就是便宜。两毛钱一片,一百块钱能买500片,能管一年。腿疼了往嘴裡塞一片,药一入肚立马就不疼了,不疼了就能下地干活了。

  村裡老人们的要求标准很低,只要不疼就行,只要便宜就好。我用我的手机加了卖药人的微信,又特意浏览了一下這個人的朋友圈,他朋友圈的內容显示他确实是在药店工作的。

  大爸让我给卖药人转210元,說药钱是200,另外加10元的快递费。他递给大爸105块钱,药一人一半,运费一人一半。大爸推着不收,他硬塞到大爸手裡,說一码归一码。

  他是我們村裡的,离的我們不远,說实在话,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太好,有一次因为我两家地的界线問題,他打了我母亲一巴掌,我父亲一气之下就把那块地种了花椒树。从此我們两家多少年不来往,

  童年记忆裡一直把他划分到“坏人”名单的。年轻时,他性格暴躁,爱酗酒,爱打老婆,三個孩子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

  我們两家就隔着两户人家,他老婆孩子的哭声动不动就飘到我們家,尤其是深夜,令人毛骨悚然。

  他老婆很早就外出打工了,到城裡给人家当保姆,每年到了春节才回来住几天。再后来,儿女长大成家了,她又在城裡给他们带孩子。

  几十年了,只有他一個人守着一座空落落的院子,還有那几亩庄稼地。他自己在家裡蒸馍做饭,给自己缝缝补补。听母亲說,他去年大病一场,好像還瘫了几個月,老婆回来转了一圈,又走了,是他家的亲人们帮他渡過了难关。

  一年后,他才能拄着拐杖下炕,才能一瘸一拐地走路,才能开着三轮车驶进他的庄稼地。

  记忆裡,他比父亲小好多,年轻时候的他,彪悍,强壮,他的力气绝不输给一头牛,是干庄稼的一把好手。

  而此刻,他瘫坐在凳子上,手扶着桌沿,像是一個失去骨架的人。脸窄巴成黑乎乎一條,皱纹密布,像是岁月打磨成的一把弯刀,麻木且锈迹斑斑。

  现在,他竟然连好好站着,都成了一种奢望。大爸看着他這個样子,說:把她接回来吧,认個错,年纪都大了,相互有個照应。他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心裡其实比谁都清楚,她是一個比他更执拗的人。這個秋天,很薄,很脆,风一吹,忽然就有人想哭了。

  买完药天已经黑了,外面黑的啥也看不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也不见了,安静的村子裡,只听见秋风吹着树叶沙啦啦的声音。

  我睡在热乎乎的炕上,裹着被子,看着手机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忙完牛场的活,建平来了,他說,哥,我被债主起诉了,明天开庭,

  我說,明天我陪你去,开完庭再說,

  第二天,建平坐在法庭的被告席上,心情沉重。他的债主坐在对面,眼神冷漠。法官宣布开庭,债主的律师首先发言,陈述了建平欠款的事实和金额,并要求建平立即偿還欠款。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更精彩!建平则辩称,我并非故意欠款,而是由于一次交通事故欠下了许多的债务。他提出了一個還款计划,希望债主能够给予一定的宽限期。

  债主听了建平的话后,情绪激动地說:我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時間,他却一直沒有還款。我不能再相信他了,我要求法院判决他立即偿還欠款。

  建平低下头,默默地听着债主的话。他知道自己理亏,但他确实沒有能力一次性偿還欠款。他抬起头,看着债主說: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沒有钱。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按照律师提出的還款计划尽快偿還欠款。

  债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說:好吧,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你必须按照還款计划按时還款,否则我会再次起诉你。

  法官听取了双方的意见后,宣布休庭。建平走出法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這是他最后的机会,以后会有更多的债主起诉的。

  我告诉建平,你都多长時間沒有去看孩子和爸妈了,你去一趟,看看孩子和爸妈,也许心裡会安慰很多,至于债务,咱们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总会有還清的一天,就這样,建平去看孩子跟父母,我就回家了。

  站在村头的老树下,看着远处山上和地裡,满山枯黄的草和掉了叶子光秃秃的树,一個人都看不见,秋风扫着落叶,這個时候的大西北是最荒凉的,就像我的心情一样,每年一到秋天和冬天,心裡就莫名的发慌,慌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最害怕看到這种场景,常听大爸說,热是大家的,冷是一個人的,也也许是穷吧,穷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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