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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爱不分贵贱

作者:凡荣
生活中不管有多少委屈,只有自己扛,時間会把你一天天的往前推,你敢面对的和不敢面对的都要面对,

  早晨天麻糊糊亮,村子裡的明明婆就开始砸门了,我起来就赶紧去开门,打开门就看见明明婆急着說,明明爷晕倒在地上了,她一個人扶不起来,一听到這裡,我直接就跟着她往家裡跑,来到她家后,就看见明明爷爬在地上,口裡流着白沫,我和明明婆两個赶紧把老人翻過身来,抬到床上,我說,“你先看着,我开车去村裡的卫生所叫医生,”說着我就出门了,因为我們是三個自然村组成了一個村,卫生所离我們村還得3公裡路,到卫生所后,我把情况给医生說了,医生說可能是老出血,让我打电话叫救护车,上县医院,我說,“你先跟我上去看一下,有個医生在大家心裡也放心些,”医生也答应了,回来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给他们的儿子也打了电话,他们的儿子還在外面打工呢!

  来到家裡以后,医生大概看了一下,說可能是脑溢血,我們就這样着急的等着救护车,在我去叫医生的时候,明明婆已经给她女儿打了电话,一会就来了,人一着急時間也变的慢了,半個小时像半天一样,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了,這时候村裡的人听见救护车的声音,都出来帮忙了,在大家的帮忙下,老人被救护车拉走了!希望平安吧,

  明明爷今年可能68岁左右,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让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一直那么好的身体,会一下子就倒下了,年轻的时候是一個特别能干的人,看着救护车的影子,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明明爷兄弟三個,排行老二。在我童年的记忆裡,明明爷年轻的时候样子很帅。人精干,有苦力。他当過民兵排长。在他家的相册裡,装着几张他穿武装带挎步枪身姿特别英武的照片。听村裡人說,他在民兵队列训练,打靶,打坦克的实弹训练中,身姿矫健,动作娴熟,很招人眼球,也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常听村裡的有德老汉說他小的时候,他两家由于大人们交好,两家又交了亲。他们感觉就是亲人,亲兄弟。在有德老汉大姐沒嫁给他大哥之前,他就时常跟在明明爷后面玩耍。明明爷的钢枪不让别的孩子摸肯定让他摸一下。明明爷挖甜根苗(甘草)的时候,他在一旁看,明明爷挖到粗点的苗子总给他截一段。明明爷灌黄鼠也是一把好手,一桶水下去,准有黄鼠冒着气泡湿漉漉爬出来,往往不是一只而是一窝。幼崽的黄鼠很好养,明明爷就任他挑选,从兜裡装回家,喂点窝头或水婢草就能喂熟。那是他童年最友好最奢侈的宠物。会伴我們度過一個愉快的夏天。

  有德老汉记忆最深的莫過生产队分粮食。那时生产队分配最多的是玉米棒子。在偌大的打谷场,用大提篮分开几百個均匀的棒子堆。金灿灿的煞是喜人。社员们排队领号,抽几号对应哪個堆,几口人几個堆。分到后各家各户各显神通。车拉人扛自行各便。他家沒有壮劳力,分不到是一回事,分到了往家抬就成了問題。家家都在往回倒腾,人人都是忙碌的身影,像蚂蚁搬家的场景,场面很是壮观。這個时候只有明明爷三兄弟伸出援助之手,又是扛口袋又是架子车,盘运几回才能全部送回家。他年龄小,明明爷弟兄们不用他干活儿,只让他看着棒子堆别让邻家混了就行,为此,小小年纪他也心生感激。记着他们对他家的好。明明爷的父母全跟伯伯和大娘都是和善之人。他在明明爷家吃過许多次的饭。尤其是他家那只老黄狗死后,還叫我吃了一顿狗肉。那顿狗肉是我那個年纪吃過的最香的美味。

  后来,一方面有德老汉大姐与他哥哥解除婚约的原因,有德老汉和明明爷就沒有了交情,但内心深处童年时那份质朴厚重的感情他们一直珍藏着。他们双方大人也沒红過脸,只是由于有德老汉大姐的婚变见面比较尴尬而已。对于他的哥哥有德老汉从原先的康哥叫成姐夫,又从姐夫叫成了康哥,

  命运总是捉弄人。明明爷這茬人由于沒有上学,缺乏文化的支撑,为了养家谋生,干的都是脏活儿,累活儿,重活儿。他背過砖窑,上過工地,就是赚不到多少钱。好不容易结婚生子,由于老实巴交,沒有心计,不善生意。日子過得平平淡淡。根本沒有当年当民兵排长那個年头出类拔萃。明明爷六十岁之前得過一次病。病魔把它直接压得喘不過气。加上他的劳累,他胡子比岁数更长。令我心生唏嘘。這样挖地三尺的活儿,只有他们這些人還在干。他们挣的不是工钱,而是玩命的血汗钱。用透支的生命,换取生存的价值。

  一個礼拜后,明明爷被儿子女儿送回来了,可他再也不能在他热爱的這片土地上像牛一样拼命地劳作了,他透支了他本该健康的身体,再也起不来了,虽然活着,還不如死了的好,這一躺下就是九年。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精彩內容!明明婆是個沒本事的人,個子只有1米5,他老实了一辈子,可对眼前的這個伴儿她从来都沒有亏待過,从明明爷躺下這九年裡就能够看的出,

  儿女把老人送回来后,各自就忙各自的去了,照顾明明爷的重担就落在明明婆身上了,人生了這种病的比照顾小孩還要难,主要是明明婆年龄大了,再加上她個子又小,一個人跟本就沒法挪地方,村裡的年轻人少,她就经常找我来帮忙,只要我在村裡,就一定去帮她,后来成了习惯了,到点了就自己去了,

  明明婆三天就会把老伴背出来晒晒太阳,只要天气好,她不会少一次的,早上我忙完大概就是9点左右,我就会去她家,和她一块把人从炕上抬到轮椅上,她就把明明爷推到大门口的太阳底下,然后就开始洗换下来的衣服,床单,一天一换,一天一洗,每天晚上都会给擦洗身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会起来两遍,给明明爷翻两次身体,怕压烂了。

  有一次中午我听见明明爷嗷嗷的吼着,他啥都明白,只是說不了话,我就跑過去看,只见他一個人坐在大门外的轮椅上,太阳已经把他晒的受不了,我就赶紧给推着换了個地方,就到屋裡去找明明婆,走到大门口一看,门是锁着的,我就蹲在明明爷旁边說,“刚才你是不是热了”,他“嗷嗷”一声,我又說,“明明婆出去了嗎”,他又是“嗷嗷”一声,他只会“嗷嗷,不知道能不能听懂,不一会明明婆就提着一個篮子回来了,裡面装满了“柴胡”,她是挖药去了,看见老伴的明明爷又开始“嗷嗷”的叫個不停,气的明明婆就喊“别吼了,我就出去一会,你就這個样子”,你咋不去死,死了我就省心了,說着就用粗糙泥泞的手擦着眼泪,她是委屈,她太泪了,被這眼前的一切折磨的沒有一点办法,只有对着病者的老伴发泄自己的情绪。

  骂是骂了,可她刚进门放下手裡的东西,自己都沒顾得上喝水,就赶紧给明明爷倒了一碗水,面色庄重的端了出来,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着,喂完后,碗裡還剩下点,自己才端起来一口气喝了,我說,“你挖柴胡去了嗎”,

  她說,“娃娃,不挖咋办,每天都要吃药,前几天沒钱了,我就给儿子打电话,儿子打给我了,可旁边的儿媳一直唠叨着,我想着挖点药,尽量少跟儿子要,我和他爷都是要死的人了,别到临了把儿子的家给拆散了,”世上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她们只想给儿女奉献一辈子,从来不求任何回报!

  我帮着她把明明爷推到了屋裡,我正准备回去,可他怎么也不叫我走,說,“娃娃,我做饭,你吃了再去,我一会就做好了,你别嫌弃我做的饭,干净着呢”!

  我赶紧說,“我咋能嫌弃呢,只是我大爸還有我爸在家裡,我得给他们做饭,”

  她說,“我知道到,就是多几碗面的事,早上我把面已经擀好了,想着中午叫你们来吃,”說着她拿来一個小板凳,让我坐一会,她就急匆匆的去做饭了,我起身走到厨房一看,厨房裡的案板上趴着两片擀好的面,小饭桌上放着几盘切好的菜,辣椒,黄瓜,萝卜,虽然都是些普通的下饭菜,可对她来說還是精心准备了一番,

  個子很小的她干活却很麻利,她抱了一捆干柴,熟练的一個一個折断,小心的放到灶裡面,用打火机点着,然后打开吹风机,只见灶裡面的火被吹风机吹的“呼呼”作响,她起身把擀好的面一层一层的折好,一手拿刀,一手按着面,就這样长长的面條就切好了,她又去把下饭菜一個個的拌好,两只手向后解开围裙,边走边說,我去叫你大爸和你爸,你看着火,她就是這样一個干啥都风尘仆仆的人,干啥都想的特别周到,她是用真诚来感谢我对她的帮助。

  锅裡的水快开了,正冒着汽她就进来了,她有些失望的說,“只有你大爸来了,你爸咋叫都不来”,我父亲不来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除了家裡哪裡都不会去,她一边下面一边又說,“以前多攒劲的一個人,现在却变成了那個样子”,只要以前见過我父亲的人都会替他感觉到惋惜,饭刚刚捞出来,我大爸就进来了,她就像伺候亲戚一样伺候着我們吃饭,生怕怠慢了我們,我們吃完饭就出来了,她還要接着给老伴喂饭呢,喂完饭她才能吃,

  自明明爷瘫痪以后,每天天刚亮,她就要起床,做好早饭,再给老伴穿衣、擦手洗脸、喂饭,這样的动作她每天都在重复。为让老伴吃好每一顿饭,她每次都要先尝尝,等温度适宜了才喂给老伴。夜裡,她要起来三四次,只要一出声,她立马就醒,帮老伴翻身,检查老伴是否大小便,

  白天,她为了不拖累儿子,就把明明爷推到外面晒太阳。她自己进山挖点草药,回来再做饭,就這样一直重复着,老伴虽然是個卧床的病人,可她从来都沒有抛弃過,每天都穿洗的干干净净,

  记得有一次,从山裡挖药回来的明明婆做好饭,当她和往常一样喂老伴吃饭的时候,可老伴怎么也不吃,虽然老伴不能說话,他不张口,一喂他就“嗷嗷”的吼,流泪,她不管咋劝說都沒用,她一生气就沒再管,自己又进山去挖药,可她的心总是不踏实,但是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咋了,她放心不下老伴,又急着赶了回来,热好饭又去喂,可還是不吃,沒办法的她到牛场裡来找我說,“明明爷今天怎么喂都不吃饭,我实在沒办法了,你忙不忙,帮我去看看”,

  旁边的大爸听见了說,“不吃了可能要去世了,人在去世的时候就不吃了”,

  本来老实沒见過世面的她听到大爸這样說给吓坏了,她說,“要是這样就赶紧给孩子们打电话让回来,”

  我說,“沒事,上去看看再說”,我和明明婆来到她家裡,我蹲在旁边问,“你是哪裡不舒服,”明明爷這次沒有“嗷嗷”叫,他的眼睛一直看老伴,還一直流泪,我又问,“你是不是看着明明婆太辛苦了,你心裡难受,”他一下子泪流满面,“嗷嗷”吼着,我站了起来,我知道,他虽然不能动,不能說话,但是他心裡明白是他拖累了老伴,他是心疼這個跟着自己受了一辈子的瘦小的老伴,他是想不吃饭早点死了,老伴就能解脱出来。

  明明婆也流泪了,她說“我一直以为他啥都不知道”,原来他啥都知道,

  就這样的伺候了老伴九年,老伴去世后,村裡人都說她给自己积下了福,可沒想到的是,第二年她在地裡干活一头栽倒在地裡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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