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打扰了
让他惊讶的是,鞭索做的冲击波转换器和自己的设计很像。
他在走廊裡遇见了一名法国狱警,对方认出了他。“那人是谁?”托尼问。
“我們還不确定。他叫伊万,我們只能据此推测他是俄国人,甚至都不确定他是不是說英语。他来這裡一句话都沒說過。”那位警官說着,让他走进一间监狱,戴着脚镣的伊万正背对着门坐在那裡,身上只穿着内衣,他的皮肤简直就像是一個纹身展览。
“技术非常先进,”托尼严肃地說,“如果你能让转速加倍,它发出的能量就会更强。你還能再做点别的事,如果有些地方可以做些改进,你就能在别的地方卖個好价钱,比如在朝鲜或者中国。”
托尼绕着圈走,好让伊万能看见他。“你从哪裡拿到它的?”凡科面无惧色地看着托尼說,“你的家族就是一個贼窝匪巢,现在你们這些罪人又想改写自己的歷史。”
我的家族是一個贼窝匪巢。托尼记住了這句话。關於他家,伊万到底知道些什么?“說到小偷,你是从哪裡得到這個设计的?”他问。
“我的父亲,安东·凡科。”伊万恭敬地說。
“我从沒有听說過他。”
“正是因为有我父亲,你才得以活到今天。”
“我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你本有机会杀死我,但却失败了。”托尼說。
伊万笑了,他的笑声就像是互相敲击的石块发出的响声,他說:“如果你能让上帝流血,那么人们就不会再信仰他。血液会滴入水中,鲨鱼循味而来。我只要坐下来,看着世界将你吞噬。”
狱警打开门,让托尼知道探监時間已经结束了。
“你想在哪裡见证這個世界将我吞噬的過程?监狱?我会寄给你一块肥皂的。”托尼說罢就向门口走去。
“嘿,托尼,”伊万說,“胸口的钯会让你死得很痛苦。”
托尼停住了。伊万怎么会知道這件事?有那么一会儿,托尼几乎都想转身问他,可最后還是沒有开口。
這会把更多的主动权交到伊万手上。使用钯并不是制造冲击波转换器中最困难的部分,也难怪凡科能够猜到是什么让他生病的。
但现在托尼知道,就连陌生人都能看出他现在生病的状态。他必须做点什么来遏制它,而時間已经不多了。
“他的精神彻底错乱了,把钢铁侠战衣当成玩具。”在托尼和小辣椒一起飞回美国的时候,参议员斯特恩正在电视上抱怨道。
“给我静音。”他說,然后坐了下来。斯特恩居然对此依然锲而不舍,這让他很生气。
斯塔克工业在媒体上受到了打击,公司的股东对托尼選擇的新方向并不满意。他们都想让他出售钢铁侠的技术,托尼觉得有這個想法的人都是疯子。
“他们应该给我一枚勋章,”他向小辣椒抱怨道,“给你。”他放下一個被盖住的碟子,然后揭开盖子。裡面是……好吧,是顿做得非常业余的饭。
“這是什么?”小辣椒问。
“飞机餐。”托尼說。
“你做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這三個小时干嗎去了?”他试着开個玩笑,不過小辣椒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她已经察觉出了玩笑背后隐藏的东西。
“托尼,”小辣椒說,“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告诉她,其实心裡是想的,可最终他依然决定不向她說。
小辣椒需要经营斯塔克工业公司,而他需要找出如何才能在不杀死自己的前提下为自己的冲击波转换器提供源源不断的燃料。两人的分工在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把我的生日派对取消吧……我們一起去威尼斯。”他說。
小辣椒摇了摇头,說:“现在?在事情是這样一团糟的情况下?我想,作为首席执行官,我需要在公众面前现身。”
“作为首席执行官,你也有权去度假,”托尼說,“不去管這些事,我們就是去充個电……”
“不是每個人都必须靠电池为生,托尼。”她给了他一個悲伤的微笑,托尼无言以对。因为从事情进展的情况来看,他的电池可撑不了多久了。
三個小时之后,一名守卫来到了伊万的牢房门口,在房门栅栏的一個小架子上放了一盘食物。他和凡科做了個眼神交流之后,然后离开了。安东看着食物,裡面藏了一张便笺,上面用俄语写着:“享用你的马铃薯。”
他拿起那团马铃薯,发现它其实是一团光滑的化合物。他把那团东西翻了過来……一個数字计时器被埋在裡面。
伊凡把這些东西装了起来。就在這时,看守回来了。他放进了另一名罪犯,然后把门关上。新来的罪犯和安东身形相同,留着一样的发型……而他的囚服上面印的号码也是6219。
和安东一样。
伊万突然攻击新来的囚犯,把他的头砸向洗手池,然后把那人软塌塌的身子扔在地上。狱警第三次经過囚室的门口时,在放食物的架子上放了一把钥匙。
伊万把爆炸物装在了墙上,倒计时开始了:35,34……
在炸弹爆炸之前,他有足够的時間打开门,走下大厅。
沒人会去仔细看那個穿着6219号的囚犯经历爆炸后的残骸。凡科悄悄溜进楼梯井。
警报声响了起来,一時間到处都是狱警。有两個人抓住凡科,在把他拖出监狱之前,就给他套上了头套,然后把他丢进了面包车裡。裡面又黑又热,但伊万·凡科自由了。
或者說,自由的时刻很快就要到了。
车最后停在了某個机库裡,裡面摆了一张桌子,准备好了两人的餐具,桌边坐着一個穿着白色西装的美国人。
“你来了!”那個美国人高声呼唤道。他把伊万带到桌前,取下了他的手铐。
伊万說,這张桌布比他穿過的任何织物都要更加柔软。那個美国人正在吃冰激凌,他說這是从加利福尼亚运過来的。這些冰激凌可是跨越了大洋啊。
“我是你的狂热粉丝,”他說,“我叫贾斯汀·汉默。我想和你谈一些生意。”汉默按照习惯先吃完甜点,接着继续喋喋不休:“我看见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托尼·斯塔克对峙的情形了……哇哦,這对我来說充满着吸引力。請不要介意我說的话,因为在我看来,你不仅仅是想走上前把那個家伙杀掉。你着眼的是他留给世人的财富,這就是你真正毁灭的东西。”
“真是有趣。”伊万想。這個人的想法和他一样,不過在他看来,就算仅仅把斯塔克干掉也挺让他高兴的。
“你需要我的资源,”汉默說,“你需要一名赞助人,而我愿意成为這個人。”
真不错,這個家伙难道想要给他一份杀掉托尼·斯塔克的工作?
這還不错,但差一件事。
“我想要我的鸟。”伊万說。
他费了一番工夫才让汉默明白自己的要求,不過等汉默向他保证他们会把伊琳娜从莫斯科带過来的时候,伊万松了一口气。
他不清楚钢铁侠为什么能毫发无伤的接下自己的攻击,甚至把鞭子全部缠在身上任他全力驱动也无动于衷,但沒关系。
他要做的只是提升威力,提升数量。
等他的能量基本耗尽,那时他要做的就只剩下——像是撕开罐头一样撕开他身上的铁皮。
重要的是托尼·斯塔克必须受尽屈辱,然后死在自己手裡。
罗迪已经到达斯塔克工业,等着和托尼谈谈。小辣椒和娜塔莉正在应对媒体的电话轰炸。“他在哪裡?”罗迪问。
“在楼下。”小辣椒說,盖過了娜塔莉的反对声,然后招手示意他下楼去实验室找托尼。
罗迪走到楼梯底部,透過玻璃墙向内看去。托尼坐在车裡,看着虚拟桌面。
不過他既沒有在看钢铁侠的结构图,也沒在看引擎的故障分析,而是翻出了许多的老视频、照片、扫描版的报告……罗迪不知道這些东西之间有什么联系,除非他亲自去问托尼才可能会得到答案,所以他敲了敲门。
托尼朝他瞥了一眼,让他进来。
“托尼,你得上楼去控制一下局面。我整天都在通過电话和各方交涉,說服他们不要把坦克开到你的门前,把炮口顶在你的脸上让你交出所有钢铁侠战衣的技术。”罗迪說。
托尼沒有回答,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某处,勉强意识到罗迪的到来。
“你說過二十年内都不会有人掌握你的技术。结果怎么着,昨天就有人就把這個技术掌握了,”罗迪說,“而且不再是理论。這可不是你掏出一件他们基本无法研究的‘战争机器’就可以解决的了。”
他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托尼,心想,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個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坟墓的家伙。“你在听我說话嗎?你沒事吧?”
托尼从车裡出来,罗迪扶他走到桌前。托尼拿出了他的方舟反应堆,给罗迪看那块严重损耗、冒着烟的钯块。
“你把這玩意放在自己身体裡?”罗迪问。他开始理解托尼最近所作所为背后的原因了。“那你脖子上的高科技字谜又是什么?”他指了指托尼衬衫领子下方蔓延出的紫色线條问道。
“擦伤而已。”托尼回答道,但罗迪能看出托尼并沒有心情开玩笑。他快死了,钯元素反应堆正在不断毒害他的身体。
“你不必一個人承担這一切,”罗迪說,“有许多医生能够帮助你,不是嗎?”
托尼摇了摇头,重新开始工作:“你必须相信我。与主流舆论相反,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罗迪久久地看着他的這位老朋友,却再也找不到开口的契机。
“它们就在這裡。”汉默对伊万說道,他们走进了汉默工业在皇后区的主要研究中心,“我很兴奋,它们现在已经处于随时可以战斗的状态。我可能在制造原型时有点匆忙……”汉默突然不說话了,因为伊万直接入侵了他经過层层加密的软件,而自己本来還打算找人告诉他密碼的。“這個家伙真的有点技术。”汉默心想。
伊凡·万科嘟囔了一句俄语。
“你說什么,你应该知道我听不懂俄语。”
“软件太烂。”
随后他看着伊万爬上梯子,把其中一名机械士兵头部的物件拔了下来。這些机械士兵原本需要一名驾驶员,這算是個棘手的工程問題。
“你想用它们来做什么?”凡科站在梯子顶上问道。
“我的长期计划是将它们配备到五角大楼,不過我现在只想要超越钢铁侠。”
“我能办到,沒問題。”凡科沙哑地笑道。
“嘿,這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汉默說,“我的直觉就是這么告诉我的。”
娜塔莉帮助托尼准备派对事宜。托尼精疲力尽,心情沮丧,想要把所有安排都取消掉……但托尼·斯塔克的粉丝可不希望看到這样。
“我应该把派对取消掉。”托尼說。
她点了点头道:“或许吧。”
“因为它会给出错误的信息。”
娜塔莉转過身,目光越過自己的肩膀看向他:“不恰当的信息。”
“噢,天啊,”托尼想。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儿,娜塔莉在托尼脸上的淤青处抹上一些遮盖液。“我想问個假设性的問題,”托尼說,“可能听起来有点奇怪。如果你已经连续输给一個人两次,但是他拿着能救你命的东西,只需要你在承认输给他一次就能得到你会怎么做?”
娜塔莉望着他的眼睛說道:“再输给他一次。”
“好建议。”托尼想。“把表盒拿走,宴会取消了。”
“我還能再撑几天,实在不行晕倒的时候,约翰的曼提克无人机会降落在我面前。他会主动帮我更换新的反应堆的。我如果当面去找他,正面承认我不如他……天哪,天哪。我简直难以想象那种画面。”
托尼犹豫着,“但是還是直接去找他更好吧?這样想实在有点不是人了,人家凭什么每次都来救我啊?我還当做理所当然?”
又是一天的早上。一般来說,托尼不喜歡早上。他正坐在洛杉矶一座标志性面包房外更大的甜甜圈模型上,大口地把果冻甜甜圈塞进嘴裡。
“先生,”有人从下面向他喊道,“我得請你从甜甜圈上下来。”
托尼向下看去,說话的人是一個板着脸的非裔美国人,脸上戴着一個眼罩,身穿黑色皮夹克。
“噢,哥们啊,”托尼說,“我不是把你从我家裡赶出去過一次了嗎?”這個人叫尼克·弗瑞,曾经来過他家,想要和自己谈谈某個神秘计划,叫做复仇者联盟還是别的什么。托尼自己已经有一大堆秘密计划正在进行了,根本不需要别人的计划。
不過托尼已经吃完了甜甜圈,可以再来杯咖啡,所以他从那個模型上跳了下来,他们一起走进了店裡。
“我和你說過了,我不想加入你的超秘男孩组合。”他說。
“噢,不不不,這我记得,你做任何事都是独来独往。這事现在還顺利嗎?”弗瑞說。
托尼回避了他的問題,說道:“抱歉,我不想引起你的误会,不過我想问,我到底应该看着你的眼罩還是眼睛?老实說,我现在有点宿醉。我不确定你是真实存在的還是……還是說我有点神志不清。”
“我绝对是真实存在的,”弗瑞說,“而且是你见過的人中最真实的人。”
“我的运气真好。這裡的服务员都去哪裡了?”托尼问。
弗瑞拉下托尼的领子,看着他脖子上的印记說:“這看起来不太妙啊。”
“沒什么大不了的。”托尼說,尽管他知道這不是真的。
然后娜塔莉走了出来,她穿着紧身套装,设计和弗瑞身上的战壕风衣一样,上面的神盾局标志清晰可见。“周边已布下防卫,不過我认为這种状态应该撑不了太久。”她說。
她渗入到了自己身边。托尼看着她,說道:“你被……开除了。”
“這可由不得你。”娜塔莉說,然后坐在了他对面,挨着弗瑞。
“托尼,来见见罗曼诺夫特工。”弗瑞說。
這可太過分了。神盾局给了托尼很大的压力,他可不喜歡這样。
“你们想从我這裡得到什么?”
“你成了我要操心的麻烦事。”弗瑞喋喋不休地說下去,托尼则试着无视他,娜塔莉――或者說罗曼诺夫特工――则起身绕過桌子,给托尼的脖子上扎了一针。
“嗷!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托尼說。“你们不会要把我拖到某個地方卖肾吧?”
“是我們刚刚为你做了什么,”弗瑞更正道,“那是二氧化锂,它可以缓解钯中毒的症状。我們想帮你恢复。”
“为了代替冲击波转换器中的钯,我把自己能想到的每一种组合和排列都试遍了。相信我。”
“是嗎,我来這裡就是为了告诉你,你還沒有试遍。”弗瑞說。
“我們本来打算另找時間谈谈這個话题的,”那個光头男人說道,“现在似乎是個好时机。”
托尼摇了摇头說:“沒兴趣,我脑子裡装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他又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的甜甜圈上。
弗瑞把某個东西放在桌上,目光一直沒有离开托尼。托尼向下瞥了一眼,看见了一卷16毫米的电影胶卷和一個马尼拉纸做的信封。
托尼打开信封,裡面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名四十来岁的男人。如果周围的科技产物能够作为依据的话,那么照片大约是在20世纪50年代或者60年代早期拍摄的。
“他是谁?”托尼问。
“安东·万科,”弗瑞說,“他和你的父亲共事過。”
鞭索的父亲!這個回答让他毫无防备。“可我不论是在自己或者父亲的档案裡都沒有看见過他。”托尼能想到的只有這番话。
“因为這是我們的档案。”弗瑞說完停顿了一下,让托尼慢慢理解背后的东西。“你的父亲预见了未来,所以他選擇与我們合作。”
“這是什么意思?”托尼问。
“有时候,有些人生下来就超前于时代,”弗瑞說,“列奥纳多·达·芬奇甚至在人们预测飞行之前就发明了直升机。霍华德·斯塔克也做出了一些预测,可他出生得太早,无法实现它们。整個世界必须先向他们的想法努力追赶才行。”
托尼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位天才,但听见霍华德·斯塔克足以和列奥纳多·达·芬奇相提并论……托尼一時間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他也不知道弗瑞通過這個比较究竟想要传递什么信息。
弗瑞用一根手指敲了敲胶片盒,然后說道:“现在世界终于追赶上来了。”他站了起来继续道:“這就是你最好的机会,成功的人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你胸口的那個东西其实是基于一项未完成的技术,”弗瑞說,“霍华德在进行一项重大研究,這個研究会让核反应堆看起来不過是泛泛之辈。”
“這项研究只靠他一個人嗎?還是說安东·万科也参与了?”
“安东就像是一枚硬币的另一面。他把這视为致富之道。当你的父亲发现他试图将這项技术卖给别人时,就把他驱逐出境了。之后的二十年,凡科就沉溺在酗酒和愤怒之中。這种环境对孩子的成长可不好……不過你已经见過他的孩子了。”
托尼回忆起伊万用他的等离子长鞭挥向他的情形。难怪他那么生气。“所以你现在想让我做些什么?”
“你父亲总是說你是一個能够创造未来的人,”弗瑞說,“這就說明你能解开心中的谜团。”
托尼一时半会儿還不相信這一切,說道:“听着,我不知道你听說了什么,不過我的父亲绝对不是我的头号粉丝。他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就是开车送我去寄宿学校的那天。”
“不是這样的。”弗瑞說。
“噢?真的嗎?那你肯定比我更了解他。”
“事实的确是這样,”弗瑞說,“他是神盾局的创始成员之一。”
“什么?”
不過弗瑞沒有回话。他手下的另两個人给托尼抬上了一個金属箱子。
“我要走了,娜塔莎会继续留在這裡当卧底。”他說,指了指另一名神盾局特工,补充道,“你也认识過科尔森特工了。另外你别忘了,有我在盯着你。”弗瑞說。然后留下托尼去做他的事。
娜塔莎告诉他,他已经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如果你打算逃走,我会把你电倒,然后一边看电视,一边让你在地毯上口吐白沫。”科尔森說。
“我想我算是明白了。”托尼說。
但是他可不想再這個人的监控下工作。
托尼提着弗瑞留下的箱子,径直飞回蜂巢。
“约翰,帮我订……”托尼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视频的另一边,约翰還抱着杰西卡在摩洛哥赌钱……
“哦,天哪,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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