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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 冷墨寒,我一定救你

作者:慕希言
夜半阴婚!

  “冷墨寒……”我愕然,慌张的四处寻找,却找不到任何踪迹:“冷墨寒!你在哪裡!”

  “他居然为了你……甘愿自废修为……”冷墨渊讽刺到疯癫的声音在一边响起,看向我的眼神也恶毒无比。

  他伸出手来,一朵黑色的曼珠沙华在他额前显现,手中同样有一朵曼珠沙华快速旋转着,将分散在祠堂附近的亮点一一聚集进他掌心的黑色花朵中。

  那是冷墨寒!

  我立刻冲過去想要将亮点抢過来,却被冷墨渊一掌挥开。

  为数不多的亮点很快就被他吸收完毕,收起手中的花朵,冷墨渊瞬移到我面前,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做我哥的妻子……”他的手不断的收紧,几乎要将我的脖子拧断。

  我却浑然不知,反而死死拽住了他的领子,费劲全身力气才勉强开口:“冷墨寒……把冷墨寒還给我……”

  “你還想从我哥那裡得到什么?”冷墨渊冷冷问道。

  “那些光点……我知道是他……把他给我……”

  冷墨渊冷哼了一声。

  死寂的祠堂裡突然传来一声如同喘息的声音,我顿时觉得身边阴寒无比。

  冷墨渊扫了眼周围,略带一丝诧异与震怒:“居然敢趁机吸收我大哥的修为……找死!”他一把丢开我,重新抽出长剑,反身冲了出去。

  我也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追着他的身影跑了出去。

  然而,屋外却看不到他的身影。

  大宅那個着火的空间已经被冷墨寒破掉了,此刻只能显露出被大火灼烧后的原形。

  然而,這個时候的宅子,突然像是愈合了一般,那些烧焦的迹象悉数退去,露出了光鲜的外表。

  我的脚下突然一软,居然陷进了這青石板裡。

  我想要将脚抽出来,另一只脚却因此也陷了进去。

  明明是坚硬的青石板,我却如同陷进了流沙裡一般。脚下能感受到柔软的气息,仿佛踩在什么生物的舌头上。

  我猛然想起冷墨寒跟我手這是一幢会吃人的宅子,虽然被道士一把火烧了,但是宅子要是刚刚吸收了冷墨寒散掉的修为,能恢复也不为過……

  心头一紧,我立刻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我手腕上的玉简化成长剑,用尽全力朝着自己脚下一剑劈下。

  地面似乎是因为疼痛震动了下,双脚上的钳制稍稍松懈了一下,我立刻抓住這個机会从地裡跳了出来。

  刚落在另一块青石板上,之前站着的那块青石板上就露出了一张狰狞的嘴来,仗着血盆大口朝着我快速移来。

  我不假思索的一剑刺去,血嘴巴受了伤,从地上冒出一股黑烟。

  同时,宅子大堂处,也传来了打斗的声响,我忙跑過去,希望冷墨渊還在那裡。

  路過花园的时候,一道藤蔓毫无征兆的蹿出来绑住了我,我被倒吊起来,玉简也落在了地上。

  绿的诡异的藤蔓将我绕了好几圈,不断的收紧,我身上不少地方都被粗糙的藤蔓勒出血来。

  血滴落在藤蔓上,被藤蔓吸收了。

  下一刻,吸收了我血滴的藤蔓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在外围张牙舞爪,然后一层层缠上我,几乎将我包成了一個蚕茧,又不断收紧着勒在我身上的藤蔓,将我划破更多的血来。

  我心裡呼唤着无极玉简,玉简却沒有任何反应。

  已经有一條藤蔓爬上来绕住了我的脖子,想要勒死我。

  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忽然感觉被藤蔓包裹着的身子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下,将我撞得来回晃动。

  藤蔓被割裂的声音传来,我眼前一亮,看见是冷墨寒的小光点割断藤蔓救了我。

  身上的藤蔓断裂,我的身子直挺挺的落下去,就在要摔在地上的时候,为数不多是小光点忽然接住了我,托住我,将我平稳的放在了地上。

  我伸手轻轻触摸那些小光点,指尖传来轻微的寒意,很熟悉的感觉,就宛如冷墨寒平时的轻吻。

  “冷墨寒……”

  他毫不犹豫自废修为的那一幕在我眼前闪现,我不争气的流出眼泪来:“我该怎么才能让你回来……”

  光点忽然朝着同一個方向飞去,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我忙追過去,却看见是冷墨渊在收集光点。

  光点再次全部被吸收进他掌心的黑色曼珠沙华中,却只是在附近徘徊,不进去。

  冷墨渊微微皱眉,瞥了眼一身狼狈的我,不快道:“我把她弄出這宅子。”

  他是对光点說的,光点這才安心被吸进了黑花中。

  冷墨渊收起曼珠沙华,眉心的黑花也隐去。他上前一把拎住我,脚尖轻点,将我带离了那座吃人的宅子。

  停在宅子门口,他将我丢在一边沒有再管我。

  回头望了眼這座阴森可怖的宅子,他独自跃到空中,右手高扬,举起了一团蓝色的火焰,对着大宅道:“一只不過几百年修为的宅鬼,吸了我大哥的功力,就以为可以跟我作对?既然跟你好好說不行,那就灰飞烟灭去!”

  蓝色的火焰被他猝然丢入宅内,大宅随即燃起熊熊蓝火。

  宅子内穿出震耳欲聋的哀嚎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這冥火中被灼烧。

  周围的风都涌入宅子裡,将蓝火吹的愈发旺盛。

  冷墨渊面无表情的站在将天际都染成蓝色的大火前,抬手又发了几团火焰下去。

  哀嚎声更甚,被吸进宅子的风也越来越大,吹在身上刺骨的寒意。

  风越来越大,几乎要将我吹进宅子裡。我勉勉强强才稳住了身子,却看到靠近我的宅子墙壁化作了一只大手,直冲冲朝我抓来。

  我忙闪开,墙壁变的石手抓空,在地上拍出来一大滩灰白的灰尘,又调整好了方向朝我抓来。

  玉简又在我离开的时候跟上了我,眼看就要被石手逼近宅子裡了,我立刻将玉简化成剑,一剑刺下,石手却只被砍掉了一半。

  我的身子還是被石手抓住了,然后它如蛇一般想要将我拖入宅子裡。

  悬浮在半空的冷墨渊身前蓦然出现了他的曼珠沙华,冷墨寒的亮点飞速从花瓣间蹿出朝我涌来,拉住了我,与石手势均力敌的拔河。

  冷墨渊见状,眉头不快的一簇,长剑在空中一挥,一道凌厉的剑势破空而来,将那石手劈的粉碎。

  我重获自由,立刻远离了墙边。

  亮点徘徊在我身边,被冷墨渊再一次收回了曼珠沙华裡。

  “這個时候少给我惹事!”冷墨渊愤怒的警告過我,在我身前划下一道结界,再一次跃入空中。

  宅子多次想要拉我进去,都被冷墨渊的结界挡住了。

  我抬起头,看见他在空中念起了诀。那声音很低沉,语速却很快,应该是什么很厉害的法术。

  宅院上空,一個巨大的黑影升腾起来,在空中摇摆不定来回哀嚎。

  “总算出来了!”冷墨渊冷冷的望着那黑色的虚影,抬手又是一团蓝火朝着黑影丢去。

  黑影躲不开,沾上冥火,蓝色的冥火就如同油一样在它的身上蔓延而开。

  冷墨渊身前的曼珠沙华缓缓绽放,他念着诀,一颗颗亮点从大宅上空的黑影中浮现,纷纷被吸收进了黑色的花朵中。

  终于,黑影被冥火烧尽,亮点也全部被冷墨渊收走了。

  蓝色的冥火将面前的宅院烧的精光,只剩下了一地的废墟,风一吹,就散了不少。

  冷墨渊的身子掠過我,结界解除,我上前想要跟他讨要冷墨寒化成的光点,還沒迈步,冷墨渊就在我眉心一点,眼前一黑,我只觉得眉心很痛,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我迷茫的从床上坐起,看到手腕上的无极玉简,立刻想起了冷墨寒自废修为的画面,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脚才落地,病房门被打开,蓝景润正好走进来。

  “紫瞳,你终于醒了!”他笑着走进来,“师父說你今天该醒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他說着手裡拎着的保温盒放在了床头柜上上。

  “第一次给你带晚饭,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他道。

  我却沒有关心這個的心情:“冷墨寒呢?”我问。

  蓝景润的脸色微沉:“他那样对你,你……還是忘了他吧……”

  我心头一喜,难道他還活着!

  “他做什么了?”我忙问。

  “你才固好魂,他就直接对你意识攻击,让你昏迷過去,要不是我和师父及时找到了我,你可能就永远也醒不過来了!”蓝景润越說越激动,双手也握成了拳头。

  我不解:“他沒有对我动過手。”我忽然想起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医院的,“对了,我怎么会在医院的?”

  “三天前,我和师父看到裡远山那裡鬼火冲天。那边有一座清虚观师祖烧毁的吃人宅子,师父怕那宅子又出什么問題,就带着我過去了。”

  他說到這裡顿了顿,面露愧疚:“却不料我們還是去晚了一步……宅鬼已经魂飞魄散,那只鬼也走了……只有你一個人晕倒在一边……”

  我很快明白過来蓝景润指的是什么:“那不是冷墨寒做的,我要去找他。学长,鬼自废修为后,要怎么才能帮他恢复修为?”

  蓝景润一愣:“鬼会自废修为?对于阴灵来說,修为就相当于他们的命,怎么会自废修为?”

  我的心一沉,却還是抱着希望问了下去:“那该怎么帮他恢复修为?”

  “很难恢复吧,阴灵沒有实体,就算有法力强大的阴灵修成了实体,也是用修为维持的。一旦沒了修为,实体便沒了,就相当于是魂飞魄散了……”

  蓝景润說着渐渐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紫瞳,你问這個干什么?”

  魂飞魄散,此刻我的脑海裡只剩下了這四個字。

  不可能!

  冷墨寒堂堂冥王,怎么可能废個修为就魂飞魄散了!

  那晚一次次救我出险境的亮点在我脑海裡一闪而過,我像是個溺水的人,抓住了這最后一根稻草。

  “那修为废掉后,那些小光点,是不是就是他的魂魄?是不是只要收集齐這些亮点,就可以让他回来?”我立刻问蓝景润。

  蓝景润不解:“什么小光点?阴灵废掉修为后,魂魄就会那些修为一起散了?不会有任何东西留下。”

  “不可能!那一定是他!”他打断了蓝景润,下床就要去找冷墨渊要回墨寒的光点。

  蓝景润忙拦住了我:“紫瞳,你要去哪裡!你身体太虚弱了,還不能出院!紫瞳——”

  我的力气沒他大,被他钳制住,心中越发着急:“你走开!我要去找冷墨寒!他为了救我自废修为,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回他!”

  蓝景润诧异,我趁着他走神的那一瞬间,立刻推开了他,挣扎着跑到门口,手還沒碰到门把手,门却自动开了,是玉虚子。

  “师父!”蓝景润反应過来,恭敬的走到玉虚子面前施了礼。

  玉虚子对他一笑,反手关上了门,很明显,他并不想我出去。

  這段日子跟蓝景润接触下来,我知道清虚观是很有实力的一個道门。蓝景润虽然不知道帮冷墨寒的方法,眼前這個是清虚观掌门,未必也不知道。

  “道长,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帮自废修为的鬼恢复修为嗎?”我着急的问玉虚子。

  玉虚子微微一笑:“你和景润刚刚說的话,贫道都听到了。”他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慨,“沒想到,冥王竟然为了救你而做到這個地步。”

  我满心等着他给我答案,他却故意不提及:“只是贫道心中不解,究竟是什么人,能将冥王逼到自废修为的地步?而且,那晚将那宅鬼烧的灰飞烟灭的厉鬼,又是谁?除了冥王,恐怕很难有阴灵能做到這個程度。”

  說白了,他就是怀疑冷墨寒是假死。

  “是冷墨渊,墨寒的弟弟,现任冥王。”我如实說了。

  玉虚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道长,你快告诉我,怎么才能帮墨寒!”晚一秒,冷墨寒就多一分危险。

  玉虚子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刚刚你也听景润說了,自废修为相当于是阴灵自杀。本来是沒救的……”

  也就是說现在冷墨寒有救!我的眼睛亮了:“道长請說!”

  “冥王不同于其他阴灵,你所說的那些小光点,的确可能是带着他修为的魂魄。若是能收集齐全部魂魄,同时施法的话,有可能将阴灵救回。只是……”

  我的心一下子又被這個总是說话說一半的老道揪紧了:“只是什么?”

  “只是這個方法从来沒人实施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恢复阴灵修为,就相当于是活人复活死人,基本都是不可能的事。”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的手紧紧抓紧了衣袖:“再不可能,我也要试试!”

  每一次都是冷墨寒救我,都是他为我做好了一切,早就是时候我为他做点事了。

  更何况,還是我害的他自废修为的,哪怕刀山火海,我也一定要去!

  附着着冷墨寒修为的魂魄碎片应该都被冷墨渊收走了,宅鬼那晚光是吸收了冷墨寒的修为就能够复活,冷墨渊收集他的修为碎片,恐怕目的也不单纯。

  我必须在他对墨寒的魂魄碎片做出什么来之前,救出墨寒!

  想到這裡,我立刻问玉虚子:“道长,有什么办法能去冥界?”

  玉虚子精明的小眼睛一眯:“你想去冥界?”

  我点头,蓝景润大吃一惊:“紫瞳,你去冥界干什么?”

  “墨寒的碎片被冷墨渊带走了,他一定是回冥界去了,我要找回来!”

  “紫瞳,你别犯傻!冥界是死人的地方,活人是不可能去的。就算偶尔有活人不慎进入冥界,也从来沒有能活着出来的!活人进冥界,会被那裡的阴灵撕碎吃掉,连魂魄都不剩!”

  蓝景润着急的握紧了我的肩膀,生怕他一個不注意,我就想不开。

  我却听出了玄机:“那是不是我死了,就能去冥界?”

  蓝景润的脸色更加难看:“活人死了,魂魄的确是能去冥界。但是,都是被阴差带走的,会被直接送去审判司审判。你逃不掉的!”

  “那外面怎么還有那么多鬼?”

  “那些鬼都是因为有很强的执念或怨气,才让他们挣脱了阴差的束缚,逃回人间。即使是這样,他们也不再是原来的他们了,执念与怨气会支配他们!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被他们害死!”

  既然那些鬼能逃出来,我也一样能。

  我的眼睛不自觉瞥了眼放在一边的水果刀。

  蓝景润注意到,立刻抓起那把水果刀,紧紧拽着藏在了身后:“紫瞳,你别犯傻!自杀的人,是沒有机会投胎的!”

  只要能救回冷墨寒,我不在乎。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眼中的坚决,一直沉默着的玉虚子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了。

  “紫瞳,你有沒有想過,冥王牺牲自己,就是为了让你活下去。现在,你却要放弃他用自己为你换来的這個机会?”他问。

  “而且,你的对手是现任冥王。你觉得,你一個人凡人之躯,有什么办法能从他那裡得到他也想要的东西?”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

  的确,冷墨寒不希望我出任何事。

  我更不是冷墨渊的对手。他還那么厌恶我,根本就不可能把墨寒的魂魄碎片给我。

  可是……我真的好想救回他……

  想和他一起牵着手去学校,一起听枯燥的高数课,一起看中秋的月亮。

  每天晚上闭眼时都能感受到他身上被他克制着寒意,每天早上一睁眼就会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然后,轻轻吻過我的脸,跟我說一句,早安。

  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与冷墨寒相处的每一個画面都在脑海裡回闪,每一幅都甜的仿佛小时候最爱吃的糖。

  “冷墨寒……”我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最终還是沒忍住,嚎啕出了声。

  蓝景润在一边手忙脚乱的想要安慰我,玉虚子长长一声叹息,在我的哭声中一闪而過:“问世间情为何物……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泪哭干,只剩下了红肿又火辣的双眼。

  蓝景润悄悄松了口气,有些笨拙的端起一边的保温盒:“紫瞳,你先吃点东西吧。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似乎是觉得這么說還不能說动我,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冥王肯定也是這么想的。”

  提起冷墨寒,我死寂的心海有了一丝波动。

  沒错,冷墨寒牺牲自己才救下了我,我不能浪费了他的心意,不能消沉下去!

  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回他!

  蓝景润打开保温盒,裡面传来香喷喷的饭菜香味,我明明已经三天沒进食了,却沒有丝毫食欲。

  然而,面对他递過来的勺子,我還是接過,捧着保温盒一勺勺将裡面的饭菜一一吃完了。

  蓝景润见我似乎胃口大开的样子,又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以为我能正常吃饭就算沒事了,却不知道我味同嚼蜡,吃饭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倒下,辜负了冷墨寒的心意。

  吃過饭,宁宁接到蓝景润的短信,立刻跑過来看我了。

  “景润道长你真是的!紫瞳病倒怎么现在才通知我!怕我担心也不能這样啊!”宁宁责怪了蓝景润一番。

  “是学长和玉虚子道长送我来医院的,你别怪他。”我拉住宁宁,想起還沒谢過蓝景润,又跟他道了谢。

  蓝景润温和一笑:“你沒事就好。”

  宁宁在周围张望了一圈,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紫瞳,你老公呢?他平时第一個护着你么,怎么這次——景润道长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我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的心情,一瞬间又被打回了谷底。

  宁宁這個时候终于明白過来蓝景润那是在给她使眼色,懊悔的捂住了嘴:“紫瞳我……紫瞳不好意思……沒事啊,紫瞳,分就分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再去找更好的!”

  “他就是最好的。”我蓦然道。

  “紫瞳你别死拽着一個!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多找几棵试试……”

  蓝景润忙打断了宁宁:“宁宁!陪我去打水吧!紫瞳,你好好休息,我們马上就回来!”他不由分說的将宁宁拉出了病房。

  我知道他是找個借口带宁宁出去给她解释這件事,免得她再不小心提起,戳伤了我的痛楚。

  趁着病房裡就我一個人,我下床溜了出去。

  走廊裡漂浮着淡淡的阴气,這裡是医院,时不时有人死亡,有阴气也很正常。

  路過一间病房,裡面传来悲恸的哭泣声,我停留一下,看见医生对病人家属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缕魂魄从病床上的人影裡飘出,是一個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太。老太太神色安详,想来走的很平静,寿终正寝,沒遭什么罪。

  她慈爱的看過床边正趴在她肉身上哭着的几個子女,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诡异的铃铛声,交错着铁链摩擦的声音,老太太的神情漠然呆滞了下去。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外飘去,眼看就要飘出病房了,我脑子裡闪過一個念头,推开房门就冲了进去,对着老太太的魂魄就将无极玉简拍了上去,将老太太收进玉简之中。

  病房裡的家属看到我冲进来对着空气飞舞了一番,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隔壁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

  “不好意思……走错病房了……”我尴尬的给他们扯谎解释了一句,迅速退出了病房。

  找了個沒人的逃生楼梯躲起来,我打开了手中的玉简。此时,沒了那铃声的诱惑,玉简裡老太太神智也稍稍清明了起来。

  我先一步对她解释了:“老太太,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借你的魂魄一下,不会伤害你,很快就会放你跟阴差走的。”

  刚刚形成阴灵法力几乎沒有,就连心智有事都仿佛刚出生的婴儿。老太太似懂非懂的望着我,我跟了她道了歉,收起了玉简。

  医院裡渐渐变得阴冷起来,我知道,我要等的东西,很快就该来了。

  眼前的世界渐渐黑了下去,走廊上的日光灯忽明忽灭的闪着,偶尔走過的护士和查房医生却浑然不知。

  冰冷刺骨的寒意与阴气在医院的這一层蔓延而开,我躲在厚实的防火门后,透過门缝,看到走廊裡弥漫起了常人看不到的白雾。

  有些许白雾透過缝隙涌入楼梯间,那股寒意几乎要将灵魂冻住。

  之前在老太太病房裡听到的招魂铃声一声声响起,越来越近,要不是为了去见冷墨寒的心异常坚定,我的魂魄都差点被着诡异的铃声勾去。

  听得人发慌的锣声一声声响起,强大的阴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老太太的病房移去。

  外面的走廊已经变成了鬼空间,医院裡的活人全部被隔绝在外。我见是时候了,将老太太的魂魄放到了走廊裡去,示意她回去。

  老太太的身子才飘到病房门口,就被不知道从哪裡蹿出来的铁链牢牢锁住了。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强行挣脱我們的招魂铃引渡!”只听见一声厉喝,老太太的身边浮现出了好几個鬼影。

  为首的是一黑一白两只鬼,望着他们高高耸起的帽子,我知道這应该是黑白无常。

  關於人死后,魂魄怎么去阴间投胎的事,我问過冷墨寒。

  冷墨寒說,正常情况下都由普通阴差将人引去阴间。只有当碰到普通阴差收服不了的魂魄,或者這人生前歷史惊人,才会由黑白无常亲自来接引。

  這老太太怎么看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照理来說不应该会招来黑白无常两位。

  “算了,魂儿拿下了,我們走吧。恐怕又是一個留恋人世亲人的魂儿,才逃开了我們的招魂铃。”

  是白无常在說话,他长长的舌头几乎都垂到肚子了,說出来的话因此也有些含糊的。

  除了血红的舌头有些可怕,他长得并不凶恶,我的注意力却全在他帽子上的四個字上,上面写着“你也来了”

  黑无常戒备的扫视了眼周围,他一张黑脸,凶神恶煞,带着那顶上书“正在捉你”的死人高帽子,說不出的惊悚。

  他们俩的身后還跟着不少阴差,都是恭恭敬敬的等着他们。

  黑无常扫视的眼神眼看就要落在我藏身的楼梯门后,我忙照着自己想好的,用尽全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后,抱膝靠着墙角坐下,假装自己是一個在楼道间昏迷的普通人。

  楼道裡并沒有被他们制造鬼空间覆盖,有活人也是正常的。只要我假装看不见他们,也看不见那個鬼空间,就沒有問題。

  果然,黑无常发现我了之后,略微想了想,又继续审视别处了。

  白无常也注意到了我,提醒了黑无常一句:“老黑。”

  “一個带着几分阴气的活人而已。活人的事,我們不管。”黑无常道。

  我的头埋在臂弯裡,他们看不见我的脸,只能拼气息辨认。

  “如今不太平,收到的魂儿赶紧送回阴间才是。免得再被抢了。”黑无常又道,說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眼神严厉的扫過身后的几個阴差,看的他们都瑟瑟发抖。

  白无常也沒再說什么,我在心裡松了口气,放在膝盖上的手臂上,突然被滴到了什么东西滴在了我病服的袖子上。

  楼道间漏水了么?

  见黑白无常都转過头去准备离开了,我悄悄抬起头来,想要看看這漏水严不严重。

  一抬头,猛然看见一個头大的跟狮子一样、眼睛大的通红,還露着长长獠牙的家伙倒挂在我面前,刚刚滴在袖子上的那滴水,赫然就是這家伙口中流出来的哈喇子。

  要是我再晚发现一秒,估计脑袋就要被這有着血盆大口的家伙一口咬断了。

  我一时恶心到了极点,立刻站起来躲开了這家伙。

  這家伙不死心,见我躲开,借力在墙上一蹬,朝着我冲来,我闪开,它打翻了在墙角的大垃圾桶,发出一阵声响,成功引起了正要离开的阴差们的注意力。

  然而,他们却谁都沒有回头。

  我暗骂了一句不道义,幻化出长剑,对着怪物刺去。

  這怪物的头大的两只手都环抱不過来,却沒有身子,头下面只长了两只很小的蹼,刚刚就是靠着那对蹼跃起朝我冲来的。

  我一剑刺中這怪物,他沒有流血,身子也沒有透明下去,反而被激怒了,更加生气的朝我冲来。

  我凭借着身材小的优势,灵活的躲开了它,却见刚刚被我刺伤的伤口处,挣扎出半個纯白的魂魄来。

  那气息跟刚刚的老太太差不多,应该是一個刚死沒多久的,本应被阴差被引渡的魂魄。

  我猛然想起了黑无常刚刚的话。

  怪物再一次朝我冲来,我躲开攻势反身一剑,又在它身上划出一道伤口,同时看见又有魂魄从它的伤口中挣扎着想要脱离出来。

  這個魂魄离我很近,我顺手拽了他一把,如同将一個人从泥浆裡拽出来一样,把他拽了出来。

  楼梯口外,白无常手中的招魂铃感应到阴灵的气息,自动响了一下。

  黑白无常互看了一眼,一黑一白两道即将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瞬间就叠影到了我的面前。

  “噬魂兽!”望着那怪物,白无常大吃一惊。

  他又转头看向我,脸上更加吃惊:“冥后大人!”

  我问過小唯,当时她为什么能认出来我不是凌璇玑。

  小唯說,我太平易近人了,凌璇玑是那种刁蛮不讲理的任性大小姐,我一开口就露馅了。

  现在,白无常把我错认为了凌璇玑,我强装出一副目空一切的表情来,沒有理他。

  眼角瞥過他和黑无常对视了一眼,两個人還沒来得及交流什么信息,噬魂兽就冲了過来。

  黑无常将手上的铁链狠狠往噬魂兽身上一丢,将它套在了裡面:“老白!”

  白无常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黑金芴牌,他将芴牌举起,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黑色的火焰蓦然在噬魂兽身上燃起。

  噬魂兽咆哮挣扎,剧烈的疼痛激发出了它的潜力,竟然挣脱开了黑无常的锁链。

  噬魂兽本来都是阴灵们的死敌,两個无常鬼都被噬魂兽爆发出来的强大能量震退。

  恶战让噬魂兽损失了不少法力,它的血盆大嘴一张,周围的空气都被它吸进嘴裡。有些靠的近的阴差就直接被它吞了进去。

  白无常沒有血色的脸上,更加难看:“老黑,這东西似兽非灵,咱们的东西伤不了它!”

  两只鬼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了我。

  该不会是要我出手吧……

  我要是打得過,刚刚把你们引回来干什么!!

  “還請冥后大人出手制服這妖兽!”黑无常一脸凶煞的对我說道,包括白无常在内的其他小鬼纷纷在他身后应和。

  呵呵……

  扫了眼那只又被其他阴差锁住后,横冲直撞想要冲出来的噬魂兽,我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這只噬魂兽,是我混入冥界去找冷墨寒魂魄碎片的希望!

  “无极玉简,墨寒也跟我說過,你很强。我還沒见识過,這一次,别让我失望!”我在心裡郑重的对无极玉简道。

  玉简上泛起一道清亮的绿色流光,仿佛真的能明白我的心思一般。

  噬魂兽這個时候打趴下一群阴差,又吞进去几個后,朝着我冲来。

  我沒有躲,提着剑迎了上去。

  只要干掉這只噬魂兽,我就能去冥界救冷墨寒!

  這個想法在心裡咆哮,体内有奇异感觉传来,又顺着双手流进无极玉简内。

  玉简上的绿光更甚,一剑刺入噬魂兽的那张大脸时,我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有力的力量爆发,冲入了噬魂兽的体内。

  剑身沒入噬魂兽头裡的部分银光大作,一阵温暖驱散了楼道间的阴冷。噬魂兽发出巨大又痛苦的哀嚎,一声长啸之后,仰面倒在了地上。

  “噗——”

  一声,一個纯白的魂魄从它的嘴裡飘了出来。

  “是被噬魂兽吞掉的魂魄!”一個阴差兴奋的喊了一句,“噬魂兽死了!”

  我這才松了口气,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步,倚着墙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刚刚那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爆发,几乎抽干了我体内的所有力量。

  噬魂兽倒在一边,被它吞掉的魂魄和阴差如同喷泉一般,一個個被它依次吐出来,看的還有些喜感。

  黑无常带着众鬼给我道了谢,我挥挥手,沒有說话。已经累的沒力气說话了。

  白无常吩咐了阴差们给那些魂魄登记,发现基本上都是這段日子被半路截、沒能去阴间报道的魂魄。

  将楼梯间制造出一個鬼空间与医院隔开之后,阴差们有條不紊的进行着工作。

  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走到了我面前。

  “多谢大人出手相救!”两只鬼拱手郑重的又一次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我学着平时冷墨寒冷淡的性子装逼。

  “敢问大人尊姓大名。”白无常吐着猩红的舌头,僵硬的死人脸上朝我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我的心一慌,還是装作镇定道:“你们不是知道了么。”刚刚才拼死救了他们,他们总不会现在翻脸吧。

  “虽然大人的面容的确跟冥后大人所差无几,但是大人不是冥后大人。”黑无常凶巴巴一一数着我的破绽,“你的剑,不是冥后大人的佩剑血剑,身上的法力也不是阴间所有。”

  黑无常你真是個耿直的无常鬼。

  我的嘴角抽了抽,见装不下去,谨慎的问道:“你们问我名字干什么?”

  我隐约记得小时候奶奶跟我說過,碰到鬼物问名字,是不能作答的。一回答,就会被他们抓去做替身。

  眼前的黑白无常虽然不会有替身的事发生,但是一回答他们,通常都会被直接勾魂去阴间报道。

  “我們只是想感谢高人出手相救。”黑无常沒有表情的脸更加凶恶,跟他的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做好事不留名,請叫我雷锋。”我微笑。

  “這個人早就死了,還是我和老白亲自引渡的。”黑无常那叫一個耿直。

  我无语,正在着急该怎么应答他们,忽然看见白无常望着我的脸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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