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奇怪的感覺
單宇平視前方，並不看她。沉默片刻，最終忍不住開口，卻依然平視前方。
“並不是，我知你有很多疑問，時機到了，我會解釋的，但不是現在。”
向初雪見他裝模作樣，懶得去看他。
“你與魔族有無關係？必須回答。否則，我不會替你保密。你應該清楚，非光靈根的你，麻煩會很大。”
單宇側臉看了一眼向初雪，似笑非笑，傳音道：“你信我？不怕我說假話。看來，你還是信我的。如非如此，何必在意我的一句話呢！”
“好吧！爲了讓你放心，我長話短說。聽過幻境吧！黑日的攻擊與幻境其實有幾分相似，不過是威力更大，更具殺傷力。”
“我早年偶然拾得一本關於製造幻境的祕法，日日修煉，有所小成，所以能克服黑日的攻擊。但我並非魔族，與魔族也並無關係。
如果你還不放心，我可以讓你一觀那本祕法，只要你不泄露出去。”
向初雪白眼，她並不是空手套白狼那種人。這祕法一聽就價值不菲，以此爲藉口，拿來觀摩，極不厚道，除非那人是夜月。
“你說的是真話？”
“你信我，這就是真話。不信，說再多也是枉然，不是嗎？”
“好吧！我暫時信你。”
“謝謝！”
他確實沒有說謊，單宇與魔族並無瓜葛，有關聯的是蚩風。但現在，他是單宇，而非蚩風。
這種感覺很奇怪，蚩風搞不明白，活了無數歲月，他既然會與一個小姑娘親近，甚至願意爲此撒謊，雖然這是戰術，可他內心深處隱隱渴望，能這樣一輩子陪她無憂無慮，簡簡單單的活下去。
這種情感與日俱增，越發強烈，令他困惑不已。
最終，他把這一切都歸功於借來的軀體，一個活死人，有執念是很正常的，或許他的執念正好是向初雪。不然，這一切沒法解釋。
一路無話，大家都保持沉默。這個時候，任何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凌雲宗，八支救援隊伍折返回來，各有傷亡。魔族此次突襲，凌雲宗損失慘重。
蒼穹還好，早已料到。只是沒想到，魔族膽大妄爲，矛頭直指凌雲宗。這也是蒼穹所擔憂的，若非有足夠把握，魔族不會輕易招惹凌雲宗。
整個大殿被寒霜籠罩，各峯長老顯得心事重重。太久沒見過血液，他們都忘了，魔族並未消失，只是在暗中蟄伏。
殺戮纔剛剛開始，後續會有更多人倒下，魔族嗜血，但若想通過殺戮掌控仙族，哪怕拼儘性命，在座衆人也不會答應。
穹蒼敷手而立，環視一圈，開口道：“魔族羽翼豐滿，蠢蠢欲動，大戰一觸即發，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時候，重要的是，聯席各大仙門世家。統一作戰，統一部署。甚至，還應該主動與妖族合作。放棄成見，抱團取暖。
若非如此，今日的光景你們也見到了。魔族的強大，超乎我們的想象。”
“萬年之前的大戰，各位恐怕也有耳聞，若不早做準備，災難還將重演。
目前，宗內重點將放在以下幾個方面：其一、儘快救治傷員，令其恢復。其二、聯絡各仙門，協同作戰。其三、派人同妖族洽談，商討合作模式。其四、重啓伏魔隊，主動出擊。被動挨打，並非仙族風尚。”
凌雲宗的辦事效率很高，蒼穹吩咐過後，大到一峯長老，小到宗門執事，盡都有條不絮地參與其中。前一刻還沉浸在憤恨之中，下一刻，這種憤恨已經化爲動力，高效的運轉起來。
蒼穹看了一眼，至始至終沉默不語的彤陽，輕聲道：“你隨我來。”
離開大殿，彤陽跟在穹蒼身後，依舊不語。
他與梵音交過手，自知魔族的實力。這意味着，仙族就算取勝，也是險勝，註定傷亡慘重。身爲凌雲宗的九長老，以及炎陽城的少主，肩上的責任，可謂不大。
從小，父親就教導他，心懷天下。
如今，當他站在這個位置，俯瞰整個天下，越發顯得個人力量何其渺小，很多事，心有餘而力不足。
穹蒼住所，見他一路心事重重，蒼穹嘆了口氣，率先開口。
“與魔族交手了。”
“是”
“如何？”
“很強”
一陣沉默後，蒼穹收回看向遠處的目光，瞧向彤陽。
“我曾親眼目睹，屍山血海。原以爲，再不會有今日。哪成想......這是你我的劫，亦是天下的劫。”
“你想什麼爲師清楚，這是整個仙界乃至人族的事，並非個人夙願。
所以，你只是這盤棋局的領路人，而非制勝者。超乎個人能力範疇的事，不是你我師徒能解決的，我們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履行好分內之事。
盡人事，聽天命，多想無益。”
彤陽點了點頭，暫時把這些事拋諸腦後，不去糾結。他擡起右手，掌心中，黑霧繚繞，黑日掙脫束縛，懸浮於空。以它爲中心，漸次化歸黑暗。
蒼穹看向黑日，眉頭皺起，“這是......”
“師傅，我與魔女交手之時，她施展祕法。黑日升空，萬物歸於虛無。身在其中，不辨你我。其幻化的陰影，吞噬一切，若非我有金剛不壞之身，此番也將受創。您看看，能否有破解之法？”
蒼穹五指一抓，黑日在他掌心掙扎，卻如何也逃脫不了。片刻後，黑日停止掙扎，化歸一團魔氣，靜置手心。
剛欲近觀，變故突起，魔氣四散爲光刃，鋪天蓋地朝他襲去。
蒼穹雙瞳噴射出寒芒，左手擡起，輕輕一揮，破空而來的光刃如同撞擊在石壁之上，發出巨響。與此同時，剛纔還頗具聲勢的光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龜裂，最後消失不見。
“哼！雕蟲小技，不值一懼。”
蒼穹甩袖，回頭看向彤陽，“魔族最喜這些下三濫手段，防不勝防。遇上了，不必多說，直接斬殺。”
“不過，此法倒頗爲厲害，竟能偷天換日。暫時，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唯一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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