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糖果外交
小丫头乐颠颠的跑回屋,找了块旧帕子,包了糖果就跑向村头的大柳树,远远的看见二丫、小红、柱子還有狗剩几個都在那等着呢,才放心的舒口气,兴奋的喊了句:“二丫、小红,我拿好吃的来了。”
农家的孩子每日吃饱不饿就已经不错了,能得到好吃食的机会是极少的。偶尔谁家来了客儿,孩子们得了些好吃食都会给伙伴们分上一点儿尝尝,栓栓因为一直和奶奶相依为命,生活艰苦,平日总是吃别人的,哪裡见她這么高兴過,惹得孩子们立刻围住她,七嘴八舌的要看什么好吃食。
栓栓神秘的打开手帕,露出五彩的玻璃糖纸,孩子们都“哇”的喊了一声,确实是沒见過的新奇东西,大家的捧场让她骄傲的抬抬头,豪爽的给每人分了两块。等几個人嘴裡都鼓鼓的塞着糖,一点点含化了,美美的享受了這极为甜美的味道,才叽叽喳喳的问起栓栓這么好的吃食时从哪裡得来的,栓栓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他们,令大家伙尔好生羡慕,当然栓栓也保证了,以后得了好吃食,一定会再拿来,這才让孩子们放心的继续往日的游戏。
睡梦中的木艾,此时,并不知道,除了叶小弟,一贯不得孩子亲近的她,此时已经被一群孩子盯上了,而凭借着這几颗糖果也让她不到一天時間就被村裡人所熟知。要知道,几個孩子当时都只吃了一颗,剩下那一颗,无一例外的都拿回去孝敬长辈,而糖果的甜美,也是這些老头老太太沒有品尝過的,以山裡人的淳朴,得了别人家的吃食是要回送点儿什么的,于是,听了孩子们說栓栓家救回的病姐姐,第三天傍晚吃過饭空闲了,就都约好拎了些东西,一起来了老太太家。
木艾吃了两天的中药,虽然還是适应不了那苦极的味道,但是也得承认,药效很是不错,现在除了头上的伤口還有些刺痛外,身上已经恢复很多力气了,晚饭后,她关在房裡,从空间裡拿出以前旅行时常用的大木盆,迅速的洗了個战斗澡,然后琢磨了一刻钟才换好杏红斜襟衣衫,浅绿百褶长裙,這是老太太用她年轻时的衣裙连夜改好的,颜色暗了些,看上去有些土气,但空间裡的衣物太扎眼,也只能对付穿了。拿毛巾细细擦干头发,简单的挽了挽,然后陪着祖孙俩在小院子裡纳凉,做针线,顺便试着问些本地的大概情况。
木艾拿着蒲扇,看着李奶奶借着微弱的亮光,一针针的纳着鞋底,估摸着大小,一定是为自己做的。能這么倾心的对待一個倒在路边的伤者,不因穷苦而慢待,帮忙求医问药,改衣纳鞋,任是一贯冷心冷肠的她也差点红了眼眶。
赶忙低下头,平复好了情绪,才笑着问道:“李奶奶,我脑袋糊涂,您给我讲讲咱们這個村子和周围的事吧,也许我听了,能想起点什么呢。”
老太太抬眼笑着看看她,用针划了划头发,刚要张口,就被院门外一阵說话声打断,三個人疑惑的看向门外,要知道,這裡位于村子最东侧,背靠大山,是不经常有人過来的。此时,传来人声,就一定是奔自己家過来的。
“老妹子,你在家嗎,我們老姐儿几個来窜门儿了。”随着一声洪亮的嗓门,打头进来一個穿着浅青团花布衣裙的胖老太太,脸上笑的爽朗,手上拎着一只野鸡,而她身后那三個老太太,穿着也都很干净利索,只是要比先前這位差一些,手裡也或多或少的拿了些蘑菇之类的东西。
沒容木艾细打量,李老太早已经热情的迎了上去,拉了几位老姐妹进来,又喊了栓栓去搬椅子出来,木艾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本就不是爱交际的人,让她寒暄客套,简直比登天還难。所以一时僵在那裡,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好再几個老人家都在寒暄,沒有注意他這边,她就和栓栓进了屋,想了想,這家裡除了粗茶也真是沒有什么招待客人的。只好找了一個稍平些的圆盘,装做去兜裡拿糖,实际上从空间裡转移出来,满满的装了一盘,正巧栓栓也泡了一壶热茶就一起端了出去。
老太太见她出来,亲切的拉過她,给几位介绍,“老姐姐几個也是听說了吧,我前儿碰见個姑娘,就是這孩子了。木姑娘,這几位都是村子裡的长辈们,平时最是热心肠儿的。”說着,挨個给她介绍起来,指着那最先进来的胖老太太,說道,“這是村长家的李大奶奶,住的离咱這院子最近,平日最是爱說笑,心肠也好的沒话說。”又指了其余三個老太太,分别說着,“這是李二奶奶,和李大奶奶是亲妯娌,俩人如果能捏把一下好了,這一個是开了口的匣子,一個反倒是锯了嘴的葫芦。”說完惹得几個人都笑了,那李大奶奶更是装作生气的打了她一下,笑骂道:“你個老黑婆子,沒事就爱拿我编排。”等笑過了,老太太继续指着木艾正对面的两個人,說着:“左边這位是村西头的刘奶奶,右边的是马奶奶,他们两家挨着。”木艾听了,挨個叫了一圈:“大奶奶,二奶奶,刘奶奶,马奶奶。”怎么都是奶奶一辈的啊,她心裡不禁郁闷,面上却不能露出,淡淡的笑着,学着栓栓那天的样子,行了個蹲身礼。
“哎哟,這老黑婆子,嘴也快,這個奶奶,那個奶奶的,把個好人儿也绕晕了,何况這姑娘還伤了头呢。不過,真是個好俊的姑娘啊,可怜见的,怎么就碰伤头了呢,可得好好养着,别落下病根才好。”又是那個叫李大奶奶的胖老太太先开了口,還热情的拉過木艾,把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通,其他几個人也连声附和。
木艾不习惯陌生人的亲近,微微皱了皱眉,借着给几人拿糖果的机会,抽出了手。几個老太太接了糖果都很高兴。
“前几日,我那小孙子回来现宝儿似的,非要给我尝尝他得的新鲜吃食,我也拗不過他,你别說,這一吃到嘴裡啊,還真是甜啊,那包谷杆子,可是十根也抵不過這小小的一块啊。”那位马奶奶一边慢慢剥着糖纸,一边笑着說道,眼裡是掩不住的骄傲和欣慰。
“我們家那毛丫头也是,巴巴的拿回来要我吃,要我說啊,這吃食虽好,也得孩子们孝顺不是。”李二奶奶早扔了块进嘴裡,這时也模糊着接了一句。
李大奶奶笑着拍拍手,“還是老黑婆子有福,出個门還捡個俏姑娘回来。”
另一個一直未曾說话的刘奶奶,這时才张口附和胖老太太,:“可不是,木姑娘白白净净的,一看就知道是個富贵人家生的。”
老太太怕几個人在說下去,会让木艾不自在,马上接了口,“你個老婆子,這么好吃的糖也堵不住你的嘴,我有什么福啊,不過举手之劳罢了,等木姑娘好了,知道家在哪裡了,就得快快的回到爹妈身边去了,她家父母知道孩子受伤了,不得心急啊。”
胖李奶奶闻言一愣,勉强咽了嘴裡剩余的糖片,转身问道:“怎么這姑娘现在不知道家在哪裡嗎?可是家太远?如果实在有难处,我家你老哥還认识几個人的,让他帮着打听一下?”
“可不是,李大哥是個见多识广的,就是连富這几年也越发干练了。”马奶奶顺嘴捧了李大奶奶几句,說得她连忙谦虚几句,但是,那抹着鬓角的手指却泄露了她的得意。
木艾淡淡笑着,心裡嘀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個小小村长都有人巴结,足以显出权利的魅力。其实,她是不了解這個时空的规矩,村长是一村裡的绝对实权人物,诸如盖房、买卖田地,读书人科考都需要村长出面去城裡帮忙张罗的。当然,她后来落脚置家产时就明白了,說不得送了他一些好处。
老太太替木艾道了谢,才說道:“這孩子头上碰了個拳头那么大的肿包,隔壁王老爷子說,一时糊涂是有的,只要多养几天就能好了,我也托二牛去山上打猎时帮忙多采些药回来,每日一副,吃到好利索了为止。”
“那就好,二牛打猎采药都是把好手,托了他,药就不必担心了,但是,缺什么少什么,可要跟我們打招呼啊。”李大奶奶表了态,其余几人也都跟着点头。
等几個人又聊了一会儿村裡的家长裡短,鸡毛蒜皮类的小事,天也慢慢黑透了,又是李大奶奶先发话提出了告辞,木艾不经意看到那位李二奶奶瞄了瞄装糖的盘子,心裡醒悟過来,乖巧的分别给几人抓了一把,笑着要她们带回去哄孩子开心,当然這慷慨的举动,又得到老太太们的一致夸赞。
送走几個人,木艾和老太太才坐下安静的喝了口茶,栓栓的小嘴却撅撅着,能轻易挂上個小油瓶,惹得木艾和李奶奶都笑了。小丫头是因为把糖都送出去了生气呢。木艾摸摸她的头,哄着她:“我們栓栓因为糖果沒有了,生气了嗎?姐姐那裡還有好多呢,想吃就问姐姐要啊,就是每日最多只能吃一两颗,否则牙齿会掉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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