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淫贼?
大禹冷冷一笑,“那麻烦管事管好這位小姐,家母喜静,万一冲撞了,别怪我們府上不客气。”
海管事一听這话,脸色也沉了下来。
大小姐這样打上门是有些失礼,但是他们海家在白露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此时再一见這小院子,也不過中等殷实人家所居,比着他们府上還差了一截,却沒想到這公子說话這般不客气,有心发怒,又觉不妥,就强忍了气,想着一会儿见了這家老爷夫人,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說不定還是平时生意场上认识的,谁赔罪還不一定呢。
大禹也不管他心裡如何想,高声冲着墙裡喊道,“谁在守门?”
裡面立刻传来丰收的声音,“大少爷,是丰收在。雨顺去禀报老爷夫人了,我立刻就给大少爷开门啊。”
海管事听得门裡小厮自称我,心裡嗤笑,這家也是個沒规矩的。
两扇大门应声打了开来,一個蓝衣小厮躬身见礼,让了众人进去,然后牵了几匹马去马厩。
大禹涛儿走在当先,气鼓鼓的阑珊随后,最后才是海管事和两個心腹小厮,一路绕過影壁,穿過雕梁画栋的回廊,进了大厅,抬头一看,就见主位上坐了夫妻两人。
男子身着玄色锦缎长衫,墨绿的腰带,腰侧垂了一块镂空鸡心佩,墨发用赤金的发箍束着,面容俊朗,眼角眉梢带着一抹冷肃,如果是别人见了顶多觉得這人性子冷些,可是海管事這种常年行走在外阅人无数的,心裡可清楚的狠,這抹冷意,可绝不简单,一旦与之为敌,這冷意恐怕就会立刻变成杀气,通常手下沒個几條人命,是绝对难又這般气势的。他忍不住就提起了心,难道,這人家是江湖之人不成?
再看那妇人,上身穿的是淡蓝色的对襟衫儿,下边配了條月白色百褶裙,简单又不失优雅,上好羊脂玉般温润的容颜上,柳眉淡扫,星眸灿然,唇边好似随时都含着一抹笑意,让人一见就生出亲近温暖之意。
夫妻两人,一冷一热,气质截然相反,但是坐在一处却半点儿不显突兀,反倒如契合了天地之道一般,一阴一阳,极是和谐自然。
海管事连同阑珊一时就有些看呆了眼,大禹和涛儿上前见了礼,說道,“爹爹,妈妈,两個弟弟是否先跑了回来,這位小姐好似与他们有些误会,追上门来,儿請了他们进来喝茶,分說一二。”
木艾本来接了木六送来的各地铺子的来信和账册,正带了小安几個排开算盘查账,远远见到两個淘小子回来,连個招呼都不打就跑回后院去了,還以为他们是热得狠了,急着去洗澡换衣,也沒当回事,结果雨顺进来一說,她就猜到他们定是惹了什么麻烦,而且還被人家追上门来了。
小时候,她因为村裡孩子的辱骂,常常与人家打做一团,孩子家长就会找到家裡去,最开始爷爷奶奶以为是她顽劣,低声下气给人家赔礼道歉,然后就罚她站在墙角。她当时心裡的滋味别提多难受了,后来虽然爷爷奶奶知道了原因,再有人找上门时,就会仔细问她原因,再与人分說清楚,有时候甚至不惜得罪人,反而要人家好好教育孩子,過后也很少再责怪她,但是那早前的委屈還是刻在了心裡,多年都忘不掉。
如今为人母几年,突然遇到這事,第一反应不是气恼,反倒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继而又立刻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小儿子像她小时候那样委屈。
于是立刻让丫鬟们收了账本,請了欧阳過来,打算好好问问,此时听得大禹這般說,就点头說道,“大禹做的对,有误会一定要說开。”
海管事這时也醒過神来,上前见礼,躬声說道,“在下海家商铺总管事海宗臣给老爷夫人见礼,今日实在是因为我們大小姐,与贵府两位小公子有些误会,才冒昧上门,還望老爷和夫人不要怪罪。”
“海管事客气了,我們欧阳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有误会說开就好,先請坐吧。”木艾温和一笑,請了他们坐下。
海管事微微皱眉,他替海家经营商铺多年,這白露城裡谁见了他不是唤一声海管事,哪怕他姿态放的低,也沒有人真把他当奴才看。
刚才他礼数周全,以为這夫妻俩听见海家的名号,会起身還礼,沒想到只得了這么一句客套话,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于是,他也好似忘记了一般,沒有提醒不知因何发呆的阑珊上前见礼。拉着她坐到了左手边,大禹和涛儿担心弟弟受责罚,也坐在右手边的椅子上准备听听原因,以备求情。
小安等人安静的端上了茶点和水果,木艾就笑道,“我們府上搬至白露城不過几日功夫,倒也听說過海家的大名,见得贵府大船的威风,不過,却是不知海管事今日随同海小姐上门是因何事?”
海管事瞄了一眼沉默的欧阳,心下好奇,难道這位欧阳老爷是哑巴不成?为何一直都是夫人开口问话?
木艾看出他脸上的犹疑之色,不愿意欧阳被人腹诽,于是又說道,“海管事不必有顾虑,我們老爷生性寡言,但凡琐碎小事都有我处置,你们但說无妨。”
海管事刚才在后面追了一路,也沒有找到空闲问明白大小姐为何如此追打到人家上门,此时只得低声冲着阑珊說道,“小姐,究竟有什么误会,你只管說出来,欧阳老爷、夫人都是明理的人,必定会给你做主,再者說,咱们海家在城裡也有些名望,做什么事也要讲個道理。”
這话明裡是给木艾夫妻戴高帽,暗裡也有告诫小姐,自家也不是那小门小户,只要站住“理”字,就什么都不必怕。
阑珊不知在呆呆想些什么,突然被他的话声惊醒,抬眼四处望了望,终于想起来自己上门的原因,立刻瞪圆了眼睛,怒道,“两個小贼呢,出来让我打上几十鞭子出气,否则…”
“否则什么你们海家的规矩可真是奇怪,追到人家门上来,就知道嚷着打杀,半個理由都說不出来,难道我弟弟生来就是给你打着玩的不成?”大禹本来就护着弟弟,又猜着爹爹妈妈不好和一個小女孩分說,弄不好要被扣個以大欺小的名头,所以当先开口斥责阑珊,左右他也大不了几岁,顶多算是吵個嘴架。
阑珊被他堵得一哽,原本让她羞恼,不可明言的原因,也冲口而出,“他们偷看我换衣服,他们是yin贼我要杀了他们”
海管事原本還以为是辛巴两個什么时候骑马或者言语上冲撞了大小姐,沒想到却是這般理由,任他多年经商练就了圆融手腕、玲珑心思,一时也懵住了。
要知道女孩子的贞洁可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东西,而且他答应過去世的表妹,要好好照料阑珊,直到她嫁個好人家,這下可好,還沒等嫁人反倒先失了贞洁,要他如何对得起表妹的在天之灵?
這般想着,他就急了,蹭得站了起来,就要說话。
木艾却伸手拦了他,刚才她乍然听了事关贞洁也吓了一跳。
自家几個孩子在她身边养得過于纯良,家裡人口简单,不像大户人家,妻妾成群,孩子那般早熟。
大禹订了亲要好一些,幸儿知道男女有别,跟两個哥哥玩在一处不避讳什么,但是有外人在就会守着礼数。只有辛巴懵懵懂懂,进宫一月在他亲爹身边,见了一堆了莺莺燕燕,只觉麻烦,对于男女之事,還是沒有开窍,若当真因为他一时莽撞,冒然毁了人家女孩子的清白,可就真麻烦了。
虽然自家不惧怕一個小商家的报复,甚至稍微摆出身份,他们保证会半句怨言都不敢提,但是她這良心上過不去啊,這是看重贞洁的时代,一個女孩子一生就這么毁了,她怎么能不理不睬。
不過转念想想,辛巴這個年纪,又不至于做出什么实质的举动,也许只是好奇,或者不小心碰巧看见…
“海管事莫急,這件事情也许真有什么误会,事关海小姐清白,一定要仔细问明原因。如果真是我們家的孩子有错,我定然会给你一個交代。不過這件事不宜宣扬出去,也不适宜在众人前直言,如果海管事信得過我,就容我领着海小姐去后面小坐片刻,如何?”
海管事知道木艾是要带着阑珊去后面慢慢细问,這事情也确实不是该在一群男子面前讨论的,但是他出门时沒想到会遇到這样的事情,也沒带着阑珊的奶娘,如果阑珊跟进去,不懂這是的严重性,万一被威胁利诱改了口,她可就只能自吞苦果了。
他正犹豫不决间,欧阳开口对木艾說道,“你进去吧,海管事由我招呼。”
木艾点头,起身走到阑珊身前,温和笑道,“海小姐一路打马跑来,脸上都沾了风沙,有些脏污,不如随我去后面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吧,我家小女儿前日刚做了一身新衣裙,很是漂亮,先拿给你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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