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平息
惊得跳了起来,紧紧闭了门户,把家裡人都聚在一处守着,生恐波及到自家。
有那大户人家在东市有铺子,急得连忙派了护卫去救援,一時間城中乱成一团。
倭人们早把东市洗劫一空,连带周边几個大户人家的金银细软,赚的是盆满钵圆,一把大火点燃了洒在各处的菜油,就趁乱撤退了。
欧阳堵在东市门口,一刀砍在倭人的肩膀上,救下一個护卫模样的人,然后四下远望,心头就是一紧,今夜刮的是东风,如果让东市的大火着了起来,恐怕就得烧掉半個白露城。而自家的别院离得东市只隔了两條街,万一…
他大声呼喝崔猛等人,很快,两個兄弟聚了過来,头脸上都沾满了血迹,“首领,崔大哥他们恐怕走散了,怎么办,是救火還是追杀出去?”
“你回去告诉夫人,赶紧带人撤到城西去我去找几個孩子”
“是,首领。”那兄弟应下,迅速拐過街口不见了。
欧阳又向城外赶去,正遇一队兵卒在拦截倭人,其中两道呼喝叱骂之声很是熟悉,于是一边挥刀杀過去,一边喊道,“是诚儿和辛巴嗎?”
两個孩子立刻惊喜的高声答道,“爹爹,是我們,家裡怎么样?”
“家中无事,不要分心”欧阳一刀砍下一個倭寇的手臂,终于赶到了两個孩子身旁,把他们挡在了身后,问道,“你们兄长和妹妹呢?”
“妹妹躲在山谷,我們去搬兵,大哥去各处城门示警了。”两個小子背靠着爹爹,一時間勇气大增,一边挥舞着手裡的长剑一边大声答着。
這一队兵卒只有百人不到,平日裡少有与人生死相搏的时候,突然遭遇凶狠的倭人,别說拦阻,能保证自己不被砍倒就不错了,抵挡了不過半刻,就被倭人冲得四处逃散了,好在倭人本来就要撤退,也沒有過多纠缠,倒让几個跑的慢的兵卒捡了條性命。
欧阳护着辛巴和诚儿,一路退到城门边,眼睁睁看着倭人们跳上船离开,辛巴恨得直跺脚,但是己方实力不如人,只能這般束手无策。
东市的火势越来越大,映得半個天空都亮如白昼一般,惊叫声,呼喊声,呻吟声,交织在一处,分外凄惶而无措。
也许是怕波及到自家,也许是探明了倭人已走,越来越多的人冲出了家门,或者端着铜盆,或者拎着水桶,加入到救火的行列,足足忙了一個多少时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之际,火势才终于小了下来,各個火头纷纷被扑灭,只剩下清白色的残烟,袅袅婷婷的飞舞在晨起的阳光裡。
半個城池的人都聚到了东市,有哭喊着寻找父兄亲人的,有心疼自家货品损失的,有咒骂倭人狠毒的,各說纷纭,但是除了看着一片狼藉,也都沒有一点办法。
府尹曹大人终于探知外面沒有危险,就穿了官服,驾临东市,假惺惺的說了几句,倭人作乱,朝廷定然会为大家做主等语,众人从他身边不断经過,各自忙碌,沒有一人停下听他废话。
這白露城裡连傻子都知道,倭人曾打点了他许多钱物,若不然也不会在城中无所顾忌的横行霸道,如果不是他的纵容,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祸。昨晚乱起时,沒有半個府兵出来保护百姓,现在东市烧毁了,死伤者无数,也不见府兵露面,只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半点用处沒有。
曹府尹讪讪的站了片刻,就坐车离了东市,脸色沉得厉害,恨恨骂道,“這帮贱民,真是不识抬举”骂完又高声问着外面的随从,“昨晚门房怎么說的,城中发生了這么大的事,怎么都沒人来报信儿?”
那随从立刻回身答道,“老爷,昨晚半夜倭人作乱,曾有那么几個人在门前喊着要搬府兵支援,其中一人還說他是什么郡王,小的们猜测這是倭人用的计谋,想要骗开大门冲进来,对老爷不利,所以就沒开门。老爷为了這一城的百姓,日理万机,实在辛苦,小的们不忍打扰老爷。本想着不過是场小冲突,有城防司的管带和司正在,不過片刻就会平息,谁曾想会出這般大乱,都是小的该死,沒有及时叫起大人,否则有大人居中指挥,定然叫那些倭人有来无回。”
曹府尹满意的点点头,心裡被捧的舒坦极了,一张白胖的圆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但是口中還是呵斥道,“下次不可再自作主张,念你還算忠心的份儿上,回去之后到账房领十两赏银。”
“谢大人赏赐,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那长随躬身道了谢,伸手悄悄抹去额前的薄汗。
其实府裡谁都知道,昨晚大人听得城中倭人作乱,生怕被攻破府门,硬是让那一百多府兵把自家院子护了個严严实实,任凭外面谁人求救,都沒放一個兵卒出去支援。
刚才那般问,大人明摆着就是要借他之口找個好理由,好在他机灵,把责任都推到了城防司身上,到时就算朝廷知道了詳情,怪罪下来,把城防司的从六品司正推出去顶罪,曹大人顶多是個监管不力的罪名,也许如果打点的好,公文到刺史大人那裡就到头了,根本都送不到陛下的书案上。
马车行到路口,正与一队形容狼狈的兵卒相遇,当先那人是個三十岁左右的统领,一见马车上的标记是府尹衙门,就停住问道,“车上可是府尹曹大人?下官城南水军大营统领齐山。”
曹府尹在车上听了,就开了车门下来,打量他们几眼,皱着眉头說道,“齐统领這是刚从城外来?”
“正是,大人。”
“本府听得衙役们說,昨夜多亏大营及时派兵,才把作乱的倭人赶了出去,辛苦齐统领了,待日后见到赵大人,本府定然为齐统领請功。”
齐山苦笑,昨夜他们虽然出了兵,但是一照面就被倭人杀了十几個,伤了好几十,别說拦阻了,沒全军覆沒已经是万幸了。再者說,当时那两個少年去搬兵,年将军心存疑虑,营裡一千人,只让他带了一百出来,而且刚才接得消息,钱副将带着那几艘破船去追击倭人,连個影子都沒追到,把年将军气得大发雷霆。
“谢曹大人好意,不過,下官恐怕這统领也做到头儿了,赵刺史也保不住下官了。”
曹府尹惊疑问道,“为何如此說,难道那些倭人還惹了别的祸事不成?”
齐山想了想,拉着曹大人避到车后,低声說道,“曹大人,昨夜去我們大营搬兵的是两個少年,持的是赤金令牌,年将军初始差点把他们当了骗子抓起来,后来勉强相信了,派我带了一百兄弟来支援,沒想到却被杀得打败。今早,将军身边的张先生回来,直呼将军犯了大错,年将军现在在营裡后悔呢。”
“张先生說什么了,为何年将军要后悔?”
齐山神秘的四处又看了看,才說道,“曹大人,你怎么還沒明白,那赤金令牌是谁人都能得到的嗎,還是個少年,大人忘了蓉城苗府尹是怎么被下狱的?”
曹府尹眼珠儿转了两圈儿,瞬间惊得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說,那…那位夫人和逍遥王…”
“对,年将军派人快马赶赴山城去請刺史大人了,希望不是那一家人,否则昨晚之事,谁也别想大事化小。”齐山說完就拱手告辞,留下曹府尹越想冷汗冒得越多,一迭声的喊了随从過来,急切问道,“昨晚上门那几人,听清楚他们报的名号是什么了嗎?”
随从仔细想了想,“大人,昨晚乱的很,小的只听见郡王两字,至于是什么郡王,小的就沒听清了。”
曹府尹气急败坏的一脚把他踹到一旁,“你個狗奴才,怎么不早禀报。”
随从心裡委屈,暗骂不休,脸上却也不敢露出来丝毫愤恨,曹府尹原地疾走了十几圈儿,终于想出個亡羊补牢的计策来,吩咐那长随,“你快回府,把所有府兵都拉到东市去,帮着那些商铺清点损失,救治伤者,药费都由咱们府上出,再带人把昨晚值守四门的小管带和司正都给我抓起来,下狱”
那随从愣了愣,随即应着跑回府衙去。曹府尹又命车夫调转了车头,重新赶回东市,顶着众人的白眼,硬是变成了一個亲民的好官,慰问那些被烧毁了房子,流离在大街上的百姓,大包大揽,一定为他们重建家园,倒也勉强得了两声谢。
木艾不知白露城一众属官的忐忑,夜裡大火着起来时,她就让几個丫鬟收拾了细软,护了栓栓海子坐在马车上,一路去了城西,正好鲜果斋开在那裡,敲开大门,坐在后院,满心忐忑的等了一個多时辰,才把几個孩子和欧阳盼回来,木艾一眼沒见到小女儿,惊得脸都白了,大禹连忙說怕有危险,把妹妹送到山上躲着了,木艾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挨個孩子抱了抱,确定他们沒有受伤才放他们去洗脸换衣。
(一本朋友用心的写的好书,庶女也逍遥细雨佾佾一部庶女幸福生活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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