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忍无可忍
老太太张嘴刚想說上两句表個态,结果,却被顾氏一声尖叫打断了她,“什么不分我家银子凭什么全村都分了,就是不分我們家,我家不是這村裡人嗎?”
顾氏本来一直低眉顺眼的站在老太太身后装贤良淑德,此时一听說不分她银子,立刻就好似有個炸雷在她头上劈下,劈碎了她的美梦,每人十五两,她家五口人就是七十多两银啊,当然這個时候在她心裡小花儿也是能凑数分钱的。
当下也顾不得装样子了,跳到地当中,就开始破口大骂,什么老不死的,什么好欺负,什么等她父兄来了要杀了他们之类的,一长串儿的冒出来,惊得几個族老和连富目瞪口呆,這是刚才那個端茶倒水热情周到的小媳妇儿嗎?不会是突然鬼上身了吧?
几個老爷子脸色听得几句脸色就已经青得发黑,李生连忙去拉顾氏,被她身子一晃狠狠撞了個跟头,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她知道這媳妇儿沒有教养,知道她懒惰贪财,可是,她也沒想到会如此缺心眼,如今当着這么多婆家长辈的面儿破口大骂,以后要她们一家的脸面往哪裡放,万一传给外人知道,她的孙儿将来還有谁敢来结亲,谁愿意送自家女儿进這样的婆婆手裡受罪?
老太太伸手抄起個茶杯照着已经在地上打滚儿的顾氏就砸了過去,她也是真用了力气了,茶杯落在顾氏头边摔得细碎,碎瓷片刮得顾氏脸上一疼,随手一摸,手心裡微微见了血色,顾氏愣了愣,沒想到一向笑眯眯好脾气的婆婆会动手砸她,她,顾六娘居然被打了,她“嗷”的一嗓子,重新躺倒在地,嘴裡骂得更快更急,“你個老不死的,你打死我吧,被人欺负都不吭声的老不死的,就打自己儿媳能耐…”
老太太终于沒有听她說完,气得俩眼一翻,在连富等人的惊叫声中软软倒了下去。
夏至一直趴在侧门后边听着西院动静,笑嘻嘻的听着裡面的尖叫怒骂声,夫人每次去看老太太都要受那泼妇的闲气,碍于老太太的面子也不好收拾她,如今趁這机会,正好让族老和村长都看看這女人有多恶毒泼妇。
她正心裡暗爽着,突然屋裡有人跑出来喊着快去請王老爷子,天啊,一定是老太太犯病了。连忙跑回去报给木艾听,木艾顾不得继续陪辛巴玩游戏,匆忙交代秋分照料,穿上鞋子就往西院跑,栓栓也扔下手裡的绣样儿,小脸儿煞白得跟在后面。
春分遇事要沉稳些,见到夏至手足无措的站在门边,连忙嘱咐她快去喊几個人到西院,以备夫人使唤。
木艾一进门,顾不得行什么晚辈礼,急急点点头就算给族老们见過礼了。上前扶起老太太,试了试鼻下胸口還有呼吸,喊了春分拿杯茶水来,侧過身子,瞬间换上空间灵水,慢慢给老太太灌了进去,這时王老爷子也赶来了,跺脚怒骂几句,诊脉施针,一翻折腾下来,老太太還是沒醒,木艾心裡预感要坏事了。果然,王老爷子叹了口气,“老嫂子這次病势实在凶险,就算醒過来了,以后恐怕也是不能下床走动了”。
一辈子又勤劳又热心的老太太以后莫非真要在床上度過余生了?如果只是不得行动自由還好,可是每天吃喝拉撒睡都在床,這样刚强利落的老太太怎么受得了?
栓栓眼裡的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噼裡啪啦就落了下来,木艾拍拍她肩头,想說什么,也红了眼眶。李生挤到床边儿来一句句喊着娘,听声音当真是孝顺,勉强让众人看他顺眼一些,只有顾氏强装镇定的站在角落裡,时不时的瞟過来一眼…
李大爷爷连连叹气,“他四婶這怎么就,怎么就…”老爷子气得一句话哽在喉裡,脸色憋得通红,连富连忙给他爹拍背顺气。
木艾看着众人都围在這裡也不是办法,扭头见欧阳和阿大几個都在门外候着,连忙吩咐他们找個门板来,想要把老太太抬回家裡养病。
顾氏此时被屋裡众人痛恨且鄙视的目光,瞪得有些心虚害怕,别的都不說,只這把婆婆气瘫了一件事,就够休她的理由了。她完全沒有了刚才的凶悍泼辣,拽拽自家男人的衣角,想让他开口把老太太留下自家照料,稍稍补偿下過错。
李生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刚要张口,就被栓栓一個极度憎恨的眼神给吓得顿住了,那双不大的杏眼裡喷出的怒火,似乎要把他生生烧成灰一样。他突然惊觉這個他一直沒放在眼裡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想起前些日子顾氏对她的打骂,想起连同儿子一起死去的前妻,他慢慢低下头去,任顾氏在他腰上如何蹂躏都不肯再出一声。
木艾送了略有愧疚之色的众位族老和连富出门,又吩咐春分几個人收拾老太太的衣服和平日常用之物。
顾氏一看外人都走了,气焰又涨了上来,上前几步想要抢下老太太的妆盒,她可是见過裡面装有两根极精致的银簪子,這可不能便宜了小寡妇。
木艾连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一句“把她扔出去”,木三和木四就应声进来,连句得罪都沒說,架起顾氏就拖拽着扔到了门外。李生听见自己妻子在门外怒骂踢打,再看看木艾平静淡然的脸色,微微勾了勾头把身子更深的藏入屋角,紧紧闭住嘴巴,只留眼角偷偷瞟着门外。
果然顾氏還沒叫骂上两句,木艾又一句“太吵”,那個身穿黑衣、一脸冷酷的护卫,上前一個利落手刀重重砍在顾氏颈后,院子裡就再也沒有了任何声音。
人多手快,不到半刻钟,老太太就已经被小心抬进了侧门,衣物之类用品也被春分几個随后拎了回去。
木艾陪着王老爷子安坐喝茶,细细询问老太太的病情和需要注意之处。
老爷子也不拽术语,简单明了的跟她說了一遍,木艾仔细想了想,应该和中风是一個症状。想要治愈最主要就是需要通气血,不過她空间裡可是沒有治疗中风的药物,只得询问老爷子這個时空有什么特效药。
老爷子沉吟半晌說道,“如果能找到一株百年以上的川麻子,也许還有治愈的可能,我那药圃裡也有几株,只不過還不到三年生,這药材太珍贵了,只长在神山密林之中,而且周围必定虫蛇围绕相守,我那几株如果不是带了最烈的驱蛇药也是采不回来的。以前,也曾听闻有人采到過五十年生的,但是都当宝贝上供给国主了。如今想要得上一株恐怕是难啊。”
沒想到木艾听了,倒是松了口气。她别的不敢說大话,事关植物类的,不管是救治還是加快生长,对于她来說都是轻而易举之事。因为她有超级作弊武器—戒指空间啊,不管是什么药材,一日多浇上几次泉水,百年生药材在裡面也就两三個月就能长成了。
于是,当下拜托老爷子先给老太太配些有助于恢复的汤药,然后又郑重相求他割让一株川麻子。
老爷子也不是小气之人,想起以前经木艾之手救活的那些珍贵药草,一时倒开始好奇,她怎么能把一株两年生的草药短時間内变成百年生,于是痛快答应一会儿就送一株過来。
木艾喊了秋分给老爷子装了两盒绵软易消化的点心亲自送他出了二门,想起他的药圃裡還有众多普通药材青苗,开口又每样都要了十几株。老爷子有些心疼,但是珍贵的川麻子都送了,也不差這些普通药苗了,盘算着以后万一缺药材之时,可以再来讨回去,也就同意了。
郭淮在二门口接了老爷子亲自随他去取药,全府人都因为老太太的病情跟着忙碌了起来,那几個新来的奴仆,一时帮不上什么忙,也尽量把脚步放轻了,生怕惹得自家主母更心烦。
木艾坐在榻上,轻轻揽着辛巴,低头蹭蹭他头顶的软发。小孩子都是敏感的,也许是感觉到了家裡有事,此时胖小子格外安静,像個乖顺的小猫一样趴在妈妈怀裡。木艾怕他害怕,压下心裡的烦躁,柔声哄着他說话,告诉他,太奶奶病了,小姨很伤心,他要乖乖的听话,因为妈妈和小姨都要忙着照料太奶奶。辛巴懂事的点点大头,保证会乖乖吃饭睡觉,不闹妈妈和小姨。
木艾爱怜得亲了亲他的小脸儿,抬头见外面天色早就黑透了,刚才一通忙乱,几個人都沒顾上吃饭,倒是忘了孩子会饿了。连忙喊了夏至抱他去小厨房吃碗蛋羹。木艾揉揉又开始抽疼的太阳穴,心裡盘算着,不能再心软了,趁着老太太這一病,還是把顾氏解决了吧,杀人她是不忍心的,不過,把她撵出李家村還是容易的。
秋分端了药碗进来,木艾扶起老太太,让梳洗完后赶過来的栓栓拿着勺子一点点喂进奶奶嘴裡,小丫头眉头皱的死紧,可能把手裡的勺子当成顾氏在掐,握得银勺手柄都有些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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