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初遇东京塔
上午11点半，从首都国际机场出发，3個多小时后，到达东京成田国际机场。一路上，小雨激动万分，不住地翻着旅行攻略，圈圈画画，标注自己要去的打卡地。
公司安排的景点有限，她知道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去，比如在东京的行程，就东京塔、浅草寺和新宿，像秋叶原這样的地方，就只能自己伺机去逛。不過好在每個景点都给留有了足够的時間，小雨算了算，应该也不是太赶，自己能够支配的時間很多。
下午四点多，飞机落地，小雨和同事们都显得有些亢奋。到预定好的酒店稍事休整后，晚上便去了第一個景点——东京塔。
对于這個东京的地标建筑，小雨无数次听起過，但第一次对它产生向往，却是因为听了梁静茹的《会呼吸的痛》。
虽然那时她還在上高中，十几岁的她還不懂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只是听着旋律与歌词，便足够叫人神伤，仿佛分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清冷的冬日，奔赴异国的塔下，只为完成曾经两個人的约定，可曾经的恋人却已不在身边。那种隐痛像是雪花无声息地积落在心底，一层一层，沉闷而悠远。
大概這就是好的情歌的厉害之处吧，光凭想象就能让人感同身受，叫不懂爱的人也向往爱，哪怕会受伤、失败。
再后来上大学，小雨在林菲的鼓动下迷上动漫和日剧，看的东西越来越多，对日本的各個景点、文化也慢慢感兴趣起来。
对于东京塔，小雨认为它就像北京的天安门、故宫吧，第一次来东京的人，如果沒涉足過這裡，就好像旅行不够完整，是那种怎么也要打卡的存在。尽管比起上东京塔，离它不远的六本木之丘可能景色更好。
据說，冬日裡东京塔的光是橙色的。在六本木之丘，不仅能俯瞰东京夜景，還能看到东京塔整個塔身，以及晴空塔，是個绝佳的夜景观赏地。不過既然公司统一安排去东京塔，小雨也无所谓，无论哪裡，对她来說都是新鲜的体验。
“哇——”
不一会儿，来到塔底，大家都不禁雀跃起来，尤其是女同事，纷纷拿出手机拍认证照。
小雨也震惊于东京塔的壮美。橙色的灯光将塔身晕染得宏伟而璀璨，好似一秉直插天际的烛火，将整個城市点亮，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大家一起合照。摆拍完毕，又单独与塔身合了個影。一時間，有种熟悉的孤独感从小雨的胃裡泛起，混杂着冷冽的空气，让她由内而外打了個寒噤。
或许是第一次身在异国，又是個清冷的冬夜，之前看過日本文艺电影中的感伤情怀，一時間都找上小雨。虽然身边都是人，可某一刻，她却觉得世界上只剩下她与這塔，即便二者同了框，两個物体也都是孤零零的存在。
這种无法倾吐的难過她再熟悉不過，那是在她至今为止的人生中，偶尔就会来犯的孤独，如潮水，如樱落，无解一般悄然而至，蓦地击中她后，又一声不响地退去。
“如果是跟林菲、薛冉一起来，就好了吧。”
小雨心想，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迅速调整了下心态，追上人群——有什么的？她才不要放任自己被這种孤独感吞噬，好不容易来到日本，她玩還来不及呢，哪有空感叹？
行政的cici和大鱼来之前早已做好了“导游”功课，领着大家乘电梯到达150米处的大展望台。
城市的夜景映入眼帘，小雨看得有些迷醉。
无数次向往的东京，现在就在她脚下，而她的脚底下就是塔身，透過大展望台的玻璃地板，她感觉好像踩在半空中，即便她不恐高，一時間也有些腿软。
华灯初上，往台场方向望去，能远瞰到东京湾和彩虹桥，不過這個高度并沒有很高，若想望得更远，還要再往上去250米处的特别展望台。小雨四处逛了逛，远远便看见了那個著名的东京塔大神社。
据說這是东京23区最高的神社，因为离天空最近，所以被认为很灵验，有好多人都慕名来這裡祈求恋爱、学业以及交通平安，布丁于是拉着她去拜了拜。又买了几個东京塔纪念手工钥匙链，想着送给林菲、薛冉她们，随后便去了特别展望台。
差了100米的高度，特别展望台的景色与刚刚的大展望台已完全是两個视野。在250米的高度俯瞰整個东京，刚刚還历历在目的建筑物，瞬间渺小了许多，东京湾更加开阔，远处的晴空塔和六本木之丘也都遥遥相望。
虽然是在晚上，沒办法看到富士山，但却能看到车水马龙处交汇出的“大海星”，那是几條马路交汇出来的形态，被人称为“地上的东京塔”，也同样如梦似幻。
小雨被布丁拉着东看西看，眼睛开开阖阖，一边拍照，一边想要将眼前的景色永远刻在脑子裡。
也许，這辈子她只会来這裡一次吧，以后即便再来日本，她也未必会再登上這座塔。
冥冥中，小雨這样想到。
有些地方就是這样，当你去過一次后，便觉够了。不是因为景色不美，而是生怕下次来时的感受，会破坏当下這刻的感受。那种对回忆小心翼翼地呵护，叫人更珍惜当下這一期一会的际遇。
熟悉的地方沒有风景，身处异国，看什么都是新奇的。看着脚下的东京，小雨感觉自己的每一個毛孔都长了开，努力呼吸着這裡的新鲜空气。她的世界太闭塞了，而外面的世界是那么辽阔，她還有好多地方想去而沒去過，想看而沒看過，如果可以，她也想過那种在路上的生活…可是，她不能。
“肯定不能的吧…”
小雨脑子裡又浮现起叶英明的影子。再一抬头，眼前的玻璃上竟多了個人影。是程放…
“喜歡這裡嗎？”
程放走到小雨身边，轻声问道。小雨听闻，缓缓转過头来。
“...嗯。”
她低头笑了笑，又看向窗外的点点霓虹。
既然已经到了日本，莫不如暂时放下对程放的感情，单纯好好享受這次旅途吧，小雨想。
這是她第一次和程放一起来日本，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即便程放对于她永远是触不可及的存在，可此刻，仅仅以同事、同学的身份，好好享受這份旅程，也是可以的吧。小雨不无他求地想。
况且，难得何姗姗因为工作的原因，要到后天才能赶来，所以今明两天，她不必看何粘着程放犯堵，她觉得自己应该抓住机会，這绝对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即便是告别程放的礼物…
“你买了什么？”见小雨手裡拎了個小纸袋，程放问。
“哦，你說這個？钥匙扣…”
小雨举起纸袋，如实回答。
“這样啊，我都忘了买…”看着窗外的夜景，程放淡淡說道。
小雨侧头看着他，不知为什么，一瞬间竟也有种他也很孤单的错觉。
“喏！這個送你！”
半晌，小雨从纸袋裡摸出一個东京塔造型的钥匙扣，悬在程放眼前。
“送我嗎？”程放犹疑了下。
“嗯…上次你送我的圣诞礼物，一直也沒跟你說谢谢，這個…就送你了…”
小雨红着脸說，程放听闻，心裡有些小惊喜。原来她還知道回礼！這一個多月也沒见她提過這事儿，他還以为她忘了。
见程放只是看着她，也不收下，小雨有些尴尬，一下子反应過哪有回礼回人钥匙扣的，未免太寒酸。
“额，男生应该不喜歡這种东西吧，那就下次好了…哈…哈哈…”
小雨尬笑着，准备把手缩回来。
“哪有送人的东西還收回去？”
忽然，程放抓住小雨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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