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结巴 作者：总小悟 眼看就要到除夕了，长柳村各家各户到了這個时候，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王家也例外，今年老爷子心情不错，自己拿了些肉和钱說是一起吃团圆饭，也算是给自己三儿子王元龙庆祝即将要出生的孩子。 王婉一大早就被程英带到了老爷子家裡，今日程英還拿了一见王进宝不愿意穿的棉袄给王婉穿，王婉虽說比王进宝大几個月，可是因为身子弱又沒吃饱的关系，看起来比王进宝還要小上一岁两岁。 王老爷子今日心情不错，几個儿子都带着媳妇回来了，小女儿還让人送来了十個鸡蛋和三两肉。王婉本就睡的迷糊糊，這么被拖来的路上，头脑依旧有些不清醒，所以王老爷子看到王婉的时候，她低着头默默不說话。 王进宝和王招财很聪明，直接就跑抓住老爷子的手，爷爷长爷爷短的叫了上去，亲热的就如同是自己的亲生爷爷一样。只有王婉傻乎乎的站在哪裡垂着头，半响硬是把自己逼着自己不能和周公约会。 其实這個還真的怪不得王婉，昨日夜裡程英也不知道在哪裡接了一些闲活，非让她帮忙，說她是家裡的大姐，要心疼妹妹和弟弟。王婉当时想哭的心都有了，王进宝不就比她小三個月么，再說了，程英怎么就不心疼心疼她，她现在的手都生了冻疮，渐渐的开始溃烂。 這個时候程英看着傻乎乎的王婉也不推她向前，而是自己走到了王老爷子面前：“爹，你看进宝和招财可有心了，說是想爷爷了，非要我一大早就過来看你。這两個孩子都想你，你看现在看到你了，可高兴了。” 听到程英這么說，王老爷子心情也不错，他有些忽略了王婉的存在，然后从袖口裡拿了几個蜜饯递给招财和进宝，两個孩子很欣喜的接了過来，当做了宝贝一样开始慢慢的吃了起来。這個时候门外传来了少年的嗓音，清脆如竹：“爷爷偏心，给招财和进宝，却不给孙儿和婉妹。” 王婉听到了這個声音，赶紧抬起头来看着门外，只见穿着一身灰色小袍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约摸十二十三岁，眉目很清秀，黑色的长发被简单的束了起来，那個少年看到王婉发呆的样子，忍不住笑：“怎么婉妹妹不记得哥哥了？” 王婉当真不记得有這号人物，她只知道自己父亲的上面有两個哥哥，下面有一個一妹妹。而若是說起哥哥的话，那么只有父亲的大哥家裡的那位了，因为父亲的二哥娶的媳妇虽然家裡有很钱财，但是却不能生育。 王婉想了很久還是沒想起這個哥哥的名字，倒是在吃着蜜饯的招财和进宝跑了上去，然后抓住少年的手說：“兴哥哥，兴哥哥。我們好想你啊。” 王婉听他们這么一喊，才迷迷糊糊的想起了這個人的名字，王振兴。当初她還感叹少年的名字取的很带感来着。于是等王振兴将招财和进宝都夸了一会儿后，她才弱弱的跟着喊了一声：“兴哥。” 她這么一喊，周围的人目光就看過来了，本就沒什么人注意她，却不想這下倒引起了注意。王婉有些愣住，傻乎乎的样子让王老爷子心裡忍不住叹气，這孩子都五岁了，心智却依旧转不過弯来，半响也忍不住从袖口裡拿出蜜饯来递给她，算是安慰一下她：“婉妮子来，爷爷给你好吃的。” 這個时候王婉眼裡亮晶晶的，也怪不得她這么失礼，她是真的饿坏了。前些日子饿到烂水果都吃的那会，她才明白为什么古代有人会吃草根和树皮，那是饿起来的感觉，真的很可怕。她走到王老爷子面前，接到了蜜饯，然后对王老爷子笑了笑：“谢谢爷爷。” 這话說的有些利落，却往王老爷子心裡有些欣喜，這孩子也不像别人說的那么结巴，起码還会說谢谢。而招财和进宝此刻正缠着王振兴要东西玩，比起王婉的安静来，他觉得還是王婉好一些。毕竟招财和进宝身上，不是他们王家的血脉，而王婉還有王家的血脉，所以对王婉這样听话的孩子来說，他也算是安慰了一些。 看到王婉拿到了蜜饯，程英却不乐意了，她赶紧拉過在玩耍的招财和进宝：“爹，元龙說忙完就過来。今日来的早，让媳妇帮着嫂子们做做事吧，你呀，就享福吧，让孙儿孙女们陪着你。”說完就将招财和进宝推了過去，暗地裡就拉一下王婉。 结果王婉的注意力都在蜜饯上了，哪裡想到程英会拉她，這么轻轻一拉，她本来就算不重的身子就趴的坐地上了，而手裡的蜜饯滚到了凳子下面。 程英沒想到会這样，心裡当时就火了起来，觉得王婉肯定是故意的，這小妮子平时闷头闷脑的，现在好了，倒会在老爷子面前耍起精来了。 王老爷子见王婉坐在了地上，第一眼就看了過去程英，因为她的手還在王婉身上，這猜也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可是這個时候王振兴的母亲刘翠還来了一句：“哎呀，三弟妹，你怎么又這样对婉丫头啊。要知道婉丫头才落水沒恢复多久，這样大力，可是对她身子不好的。” 王婉感觉自己躺着也中枪，蜜饯沒了也就算了，结果還成了炮灰。因为整個长柳村的人都知道王家大媳妇刘翠和王家三媳妇程英，那就是水火不容啊。 但是程英怎么斗也斗不過刘翠，因为刘翠生的孩子那是先生最喜歡夸奖的孩子，說以后必定是個读书出色的人，再加上王振兴是王家的亲孙，所以她现在肚子裡這個若是孙子還好，若是個孙女，那就完蛋了。 程英见刘翠這么說，虽然不开心但是還是装個笑脸：“二嫂你這玩笑开的，我心疼大妮子還来不及，怎么会這样对她，就是她刚才贪嘴沒站稳，才摔倒的。我就是想扶她一把，可這個身子，实在不太方便。” 說到這裡，程英拉起地上的王婉說：“丫头，娘沒用，让你摔倒了，哪裡可疼了？” 王婉這個时候哪裡敢装，赶紧摆手：“娘........不疼.........我.......我......自己........摔.......摔的。” 她依旧装着结巴，好让程英觉得這個傻丫头不会抢自己儿女的风头，更是很坦白的說了是自己摔倒的，這样程英就不会饿她的肚子了。可是她越是這么說，那双大大的眼看上去就更委屈，王老爷子皱着眉头，心裡却在想，为什么這個孩子有时說话不结巴，可是有时說话却又结巴？這孩子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五岁的孩子会装什么？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可是刘翠一见這是好机会，怎么会放過：“大丫头贪嘴也正常啊，這三弟妹你最近是不是连蜜饯都舍不得给孩子吃了，啧啧，我說這孩子怎么越来越憔悴了。” 刘翠的话說到了重点，王婉的身子本来就看上去憔悴，加上落水那次沒养好身子，最近又忙着做家务活，沒吃饱饭，现在看起来她就像一颗快枯萎掉的豆芽菜一样可怜。 王老爷子這么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