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九 自由 (一)
曹子恒颓唐地坐回了床上,他的心裡沒有任何试图破坏這條锁链的想法,既然敌方御主用它将自己捆起来,那肯定也不是用的什么普通铁索,虽說他也算不上什么安分守己之人,可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软禁嗎……曹子恒甩了一下這條粗长的锁链,锁链很重,随着曹子恒手臂的动作仅仅只是细微地发生了移动。他叹了口气,果不出所料,Berserker在发现自己抓到的人不是郭嘉后,很快就将他敲晕放了出来。這真的很奇怪,放着這样一個毫无防备的御主不杀,难道還想把他供起来嗎?還是說,对方的御主都是那种特别善良的类型?
曹子恒想到了冷漠的瓦尔基莉亚和诡异的椿姬,对“善良”两個字打了個寒颤。
满脑子都是椿姬笑声的曹子恒被推门的声音拯救了,他转過头去,看到瓦尔基莉亚和雅典娜走了进来。雅典娜此时换了一套灵衣,她卸下了一身铠甲,穿着简单轻便的日常短裙。一字肩和腰间的束带十分凸显她的身材,长长的金色卷发被扎成了干练的马尾,如果不說,曹子恒一定会以为這只是一位从欧洲過来的普通游客。瓦尔基莉亚的着装相对就正式了许多,她穿了一件非常修身又十分具有宫廷感的连体裤,泡泡袖和胸口的蕾丝增添了一些少女气息。瓦尔基莉亚的眼眸是青绿色的,很不寻常,让人想到了猫。
“你還挺放松的嘛。”雅典娜露出不悦的神情,“御主,我還是不懂,为什么不能干脆杀了這小子呢?或者逼他把令咒和Caster交出来,直接少個竞争对手诶!再說了,我們也沒必要去维持這個虚伪的联盟吧。”
“杀了他的话会和……为敌,很麻烦。”瓦尔基莉亚遮掩住嘴唇,轻声說,“而且你身上還有那家伙的标记,你忘了嗎?”
“该死的。”雅典娜咬牙切齿。
Berserker施加在她身上的标记是神性的,同样身为女神的雅典娜对此无可奈何。霍德尔那家伙别的不行,玩這种东西倒是厉害的很,這标记雅典娜试着祛除了好久,差点闹到反噬的地步。這么厉害的标记,自然也很难打上去,遗憾的是当时的雅典娜和望月出云守居然都他妈的是心甘情愿被打上的。
“真后悔。”雅典娜一拳头打在了墙上,“真想杀了那家伙。”
這不简直就像被霍德尔控制住了嗎……!雅典娜不甘心,這世界上不可能有完全无解的魔力标记,只要给她時間……
“怎么,被Berserker控制住了?”曹子恒突然问道。
瓦尔基莉亚和雅典娜都是一惊,她们彼此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迷惑和震惊。
“你怎么知道的?”雅典娜皱起眉头。
“我猜的。”曹子恒突然笑了出来,“沒想到猜对了。”
当然了,纯猜肯定是不可能的,曹子恒自有他的分析在那裡。他沒有目睹郭嘉和迪卢木多与对方的战斗,但也亲眼看见了那個豁开的黑洞,以及霍德尔伸出来的手。如果那個黑洞能准确定位到所有人的话,那Berserker几乎就是无敌的,几乎沒有英灵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逃开对方的抓捕。但世界上怎么会有无敌的存在呢,上一個說自己无敌的已经……咳咳。总之,Berserker的宝具一定有其局限性,要么就完全无法精准定位,要么,就需要依赖一定的标记。而综合雅典娜的愤怒,后者的可能性就变得极大。
雅典娜听了這话,短暂地陷入了沉思——眼前那個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男人,似乎并沒有一开始想象地這么弱小。虽然她很讨厌那個东洋女人,可還是不得不承认那家伙最起码是很有实力的,而曹子恒這样一個魔术的“初学者”,能够缠住椿姬這么久,简直可以称得上奇迹。雅典娜不相信什么奇迹,所有奇迹都是人为创造的,都必须具有与之匹配的实力。雅典娜盯着曹子恒,她实在猜不出来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开了外挂嗎?
“你就和你的英灵一样烦人。”雅典娜嗤笑了一声,“沒能杀死他真是個遗憾。”
虽然曹子恒能透過還沒完全消失的令咒猜到郭嘉此时此刻应该還算安全,但听到敌人這么說,還是让他松了口气。
“如果真的二对二的话,输赢還真不好說。”雅典娜看了眼自己的御主,“要不要拉這個家伙入伍?”
曹子恒一愣,這话题是怎么从要杀死他变到要拉拢他的呢?
“可行啊!”雅典娜握拳敲了下自己的掌心,“這样我們這边不就有四個人了嗎!”
“我是不会背叛肯尼斯阁下的。”曹子恒叹了口气,“而且根本不可能形成四個人的阵营。”
雅典娜一噘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拉拢了我,椿姬那边還能和你继续为友嗎?”
“她要是足够聪明的话,就会。”雅典娜拍了拍瓦尔基莉亚,“对吧御主。”
“她会和其他人一帮,比如……Archer。”瓦尔基莉亚淡淡地开口了,“但我們仍旧有三個人,如果Lancer要解开Assassin的诅咒的话,還不得不折断自己的黄色长枪。”
“真的嗎,Berserker确定不会加入他们那边嗎?”曹子恒反问。
瓦尔基莉亚一愣,她确实沒想過這一点。說实话,她也弄不懂为什么Berserker的御主又要保护曹子恒,又要和他为敌,這不是互相矛盾的地方嗎?
“变成四打二的话,我們干脆直接投降算了。”曹子恒摊开手掌,做了個投降的动作,“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是不可能背叛肯尼斯阁下的。”
瓦尔基莉亚在内心冷笑了一声,她觉得面前的曹子恒无比的可笑而幼稚。說到底,他和肯尼斯不過是暂时的战友罢了,最终還是要打個你死我活,人和人之间本来就只有利益的维系,一旦這個利益被触碰到了,再要好的关系都会彻底崩塌。
“最好记住你现在說的话。”瓦尔基莉亚半转過身子,“我等着看你亲手打自己脸的那一天。”
曹子恒目送走雅典娜和瓦尔基莉亚,他一直等到听不见脚步声,也感受不到附近有英灵的存在,才悄悄地溜到窗户附近,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锁着的窗户——幸好瓦尔基莉亚对那两根锁链很有信心,沒有将窗户彻底封死。曹子恒等了一会儿,见沒有任何异常发生,便手从窗户裡探了出去。
指尖接触到了风和阳光,接触到了自由,曹子恒耐心地依靠着窗户等待,祈祷希望的降临。過了一会儿,曹子恒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抬起头,只见一根黑色的羽毛缓缓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掌心。那羽毛很轻,却沒被周围的风吹跑,好像黏在了曹子恒的皮肤上,和他体内的魔力互相纠缠。曹子恒抓着這根羽毛,觉得自己抓着了希望。
夜晚降临,一個穿着黑白色女仆装的女士打开了门,给曹子恒送了晚饭。香软的白面包,烤得恰到好处的小牛排,一份鸡汁土豆泥,一份煮豆子和一小碗沙拉,瓦尔基莉亚身为贵族,家中的晚餐即便是“俘虏”的那份都经過了精心烹饪。曹子恒感慨了一下,他平时自己一個人吃都不见得吃的比這裡好,不愧是贵族,财大气粗。
心很大的曹子恒沒有半点压力地吃完了晚餐,他用配备的餐布擦了嘴,收拾好餐具,然后放到了房间门口。這個房间虽然并不算很大,但设备完好,還有洗手间和浴室,对方看起来完全沒打算苛待他,如果不是不能自由外出,那真的和居住在五星级酒店沒什么区别。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某种奇怪的欧洲礼仪,這裡甚至连個监视镜头都沒有,還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曹子恒会利用某种非一般的技巧逃脱。
不過也是,一個初入门的魔术师罢了,布置很多陷阱反而显得沒有必要,反正曹子恒也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挣脱這两根锁链。
但即便是曹子恒,都知道整栋宅邸周围布置了强大的结界,乌鸦沒办法靠近估计也是出于這個原因。曹子恒刚才伸出去的手,也是在帮助郭嘉具体定位他的位置,方便对方设计救人。虽然才相处沒多久時間,可曹子恒总觉得自己似乎认识郭嘉很久了,那种熟悉感和信任感是不会說谎的。這让他丝毫不怀疑郭嘉会想方设法救他出去,同时也相信這一次的失误会让郭嘉吸取教训,变得更加深思熟虑。
不急于一时,曹子恒心裡想着,一定要制备出更加完好的计划再行动,他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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