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怀胎十月
程星河望着我,以一种“你看吧”的得意表情看着我。
妈的,幸亏沒說出来,不然我岂不是要当兵马俑?而且……之前那些人都沒活過四十九天,难道是他们下的毒手?
我就提着心问姓杜的:“那……你们已经活埋多少個容器了?”
姓杜的眉头一皱:“九鬼压棺是前几天才破的,之前我們一個也沒抓過。”
那就奇怪了,那张胜才那种辰命人,是怎么死的?
我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抓到容器,非活埋不可?是不是,可以把那個东西从容器身上驱赶出去?”
就沒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嗎?好歹是個人命啊!
姓杜的斩钉截铁:“不可能,那东西一旦上身,就会和容器合二为一,赶不出去,再說,九鬼压棺关乎很大的风水局,那东西一旦被真的放出来,麻烦就太大了,我們沒法冒這個险。”
而她们之所以這么紧张蛟珠,也是因为,那個蛟珠是九鬼压棺裡的东西,算是他们抓容器的线索。
說完她看向我:“你问這么多,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我一后背鸡皮疙瘩顿时就炸了,连连摇头:“沒有沒有。”
她很认真的看着我:“李北斗。”
“嗯?”我條件反射应了一声,难道她看出我撒谎了?
她寒潭似的丹凤眼再一次映出我来:“我看上你了。”
我的心立马跳了起来,卧槽,她這是跟我表白了?难道她对我一见钟情?這是不是有点快?
還沒等我回答,她就给了我一個名片:“最近我們非常需要你這样的人才,你要是愿意,到這裡找我。”
我一下傻了眼,让我进天师府?我去干啥,贼喊捉贼嗎?
但我立刻就想起江瘸子来了,照着汪晴晴的话,這破局的始作俑者江瘸子,不也是天师府的人嗎?
我就问:“你们天师府,有沒有一個姓江的瘸子?”
他才是真正的破局人啊!
她一听,凤眼裡顿时多了一抹狡黠:“天师府姓江的很多,我不是全认识,如果你想找這個人,自己来天师府查。”
這個时候,她的手下来了,她撂下一句“等你消息”,纤细的身材一转,就出去了,空气只剩下那种神秘的木质香气。
程星河撞了我肩膀一下:“你魂是不是跟杜蘅芷走了?”
杜蘅芷?我這才回過神来,看见名片上就是這三個字。
程星河一边嚼着不知道从哪裡找到的腊肉,一边說道:“我劝你可别迷上她——她虽然年轻,却是天师府的首席风水师,出身也是风水界最有名的西川杜家,跟珠穆朗玛一样,难以高攀。”
我瞅着他:“你到底是谁?”
程星河一愣,油腻腻沾着腊肉渣的手就放在了我脑门上:“你发烧了?我是你债主啊!”
我撩开他的手:“你不是也在找江瘸子嗎?你還知道那么多辰命人的事情,你跟江瘸子什么关系?”
程星河那清澈的眼神顿时一暗,刚要說话,忽然一阵铁栅栏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就是一個老太太的惨叫:“快来人啊!有贼!”
我這才反应過来,這個房间是個住宅,阳台上全是腊肉。
還說不是来偷腊肉的!
程星河当机立变,立马抓住了我,奔着阳台就跑。可這是三楼,也有一定的危险——不過,对面正好有個违建阳台棚,要是能跳過去就OK了。
但要是摔下去……
程星河义正辞严的就說道:“咱债主债户情比金坚,要死一起死。”
我忽然有点感动,還真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說出“要死一起死”這种话。
接着他就补上一句:“你先。”
你特么让我探雷就直說!
這会儿老太太已经开始报警了,我還得查九鬼压棺的事,可不能被逮住,于是我一把撑住栏杆,力气全压在了腿部肌肉上,就跳了過去,几件晾晒衣服从我眼前穿過去,我听见“哄”一声响,知道自己平安落地了。
但是……我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我之前,真的能這么轻捷的跳過来嗎?刚才那個感觉,跟腾云驾雾一样,我就算练過田径,也不该有這种体能,就好像突然打通任督二脉一样。
沒容我多想,程星河也跳了過来,我們俩跟燕子李三似得,飞檐走壁就逃回了商店街。
在杂货铺的秀莲那喝了几罐冰可乐,我才感觉自己回到了人间,自从进了九鬼压棺地,每一天都過的跟過山车一样,太踏马吓人了。
气還沒喘匀,我的心就又紧了起来,我要怎么活下去?除非,我能把那個东西从我手上赶出去。
可照着杜蘅芷的话,那东西现在跟我合二为一,赶不走。唯一的法子,也就是找到江瘸子,他肯定知道裡面的真相,那我還能有一线生机。
還沒等我想出什么来,秀莲伸头跟我說:“北斗哥,收水电费的吴奶奶今天找你好几趟了,是不是你最近沒交费啊?赶紧交上吧,大热天的别都给你掐了。”
对了,我欠了三個多月了,吴奶奶拖到现在沒给掐,已经算是很仁慈了,說起来,老头儿的医药费是交上了,但剩下就盆干碗净了,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江瘸子要找,法子要想,钱也還是得继续赚——真要是活不到四十九天,那我也得给老头儿留点养老钱。
這么想着,我就往门脸走過去。
程星河打了几個嗝,十分不满:“小哥,你這次也赚了不少钱,就算不還债,不請债主吃点什么表示表示?”
“我請你吃点海鲜吧。”
程星河两眼发光:“真的?”
我喊秀莲:“给他拿两袋铜钱桥海带丝,一块钱两袋的那种。”
程星河跳脚:“李北斗,你比江南皮革厂的黄鹤還不是人!”
到了门脸我就找水电费的单子——得通過票据来缴费,我记得在二楼老头儿那個木头盒子裡,我們户口本之类的要紧东西都在那裡面,一掀开果然找到了。结果一拿票据,我发现盒子底下還放着一本书。
那书发了黄,带着霉味,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就捏着鼻子提起来了,一瞅书上有两個手写的字:“气阶”。
我心头一跳,這是關於望气的秘籍?翻开一看,果不其然。
前面的內容我都学過,但是中间开始,就是新世界的大门了——老头儿有可能觉得我這辈子都看不见青气,所以沒教我见到青气之后的內容。
原来风水师也分天地玄黄四阶,天为高,黄为低,一阶分四等,刚入门是黄阶四等,然而能看见青气,就說明已经能迈入黄阶三等了!
升一阶,就能多看到一种气,望气自然也会越准!如果我能修成高阶,见到的东西越多,会不会自救的希望就更大了?我一下兴奋了起来,那就赶紧多做买卖,一边修功德升阶,一边赚钱。
再往后看,我這就明白印堂上那道气代表什么了——黄阶是黄色,玄阶是蓝色,地阶是绿色,天阶是紫色,颜色越深,等级越高。
這么說来,鼠须和杜蘅芷,已经是天阶四等的能力了?鼠须也就算了,毕竟入行一辈子,可杜蘅芷才多大,是怎么做到的?名门之后就是牛逼。
我正要接着往下看呢,忽然楼下响起了一個声音:“北斗,你是不是回家了?”
是吴奶奶的声音,這么快就来收钱了!
我赶紧下了楼,陪着笑就說,吴奶奶您先别掐我們家水电,我凑了钱马上交。
可吴奶奶立马抓住我,泪眼朦胧的就說道:“我不是为這個来的,你去救救你妹妹,她中邪了!”
我一愣,吴奶奶有個孙女叫慧慧,今年刚上大一,我們小时候老一起玩儿四驱车,平时嘴甜又热心,老是北斗哥北斗哥的叫,知道我們家沒女人,家裡做了好吃的总忘不了给我端一碗。
我就让吴奶奶别着急,說清楚了,慧慧到底怎么回事。
吴奶奶摇摇头,一边擦眼泪,一边就把我拉到了家裡去了。
吴奶奶家住的不远,穿過门脸外的巷子走二百米就到了——商店街虽然算是繁华地段,但巷子裡就是城中村了,平时藏污纳垢什么都有。
還沒进吴奶奶家小院,我忽然就闻到了一股子很奇怪的味道——腥气。不過這裡垃圾不少,也不足为奇,等进了门槛,我一下就愣住了,只见慧慧被绑在了院子的石榴树上,一個劲儿的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我就问吴奶奶,再怎么着也不能把人绑成這样啊,吴奶奶抹着眼泪,說我要是不绑着,她就往外跑,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果然,慧慧表情确实不对,表情呆滞,跟說梦话似得,不断重复着:“他来接我了……他来接我了……你放我走……放我走……”
谁要接她?
吴奶奶叹了口气,就把慧慧肚子上的衣服掀开了,我一瞅更是大吃一惊,她的肚子,竟然跟怀胎十月一样,高高的隆了起来!
可是不对啊,上個月她上门脸找我玩儿,還很正常呢,沒有人能一個月怀上這么大的肚子!
我立刻给慧慧望了望气,果然,她身上,浮现着若有似无的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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