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希望她能做一個有胆识有力量的人吧。”
“她终日同夫子读书,說将有一日,要不畏世俗的眼光,做天下第一女状元。”
“果真如此?啊哈哈哈哈哈,好啊,若是她成了状元,我便赐她天下第一状元之金匾。”
同圣上寒暄了许久,徐淮阳开心得忘乎所以,夜深了才回到徐府。
为使天下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实现天下大同。
圣上决定减免徭役和税赋,让农民有地可种,商户也能得到尊重,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吃上加甜枣的米饭,年年月月都能吃的上猪肉。
又从教育下手,从前只是有钱人家才能上得起私塾、請得起先生,如今,官家在雍州地区设立了多個学府,男女不限,不收取任何费用,夫子都是举人、贡生,還有的是进士。如今国库空虚,只能在雍州地区设立一個学府。
此举可谓惊天动地,百姓们也终于相信官家說的改革法治,纷纷响应圣上,雍州甚至周边的百姓都把自家的孩子都送往学府。
他下令用武力镇压山匪、海盗,若有违背律法的依法判决,若沒有便收编参军。
多项政策遭到阻挠,都只能在小区域内实行。但是也开启了改善民生、为民变法的艰难之路。
……
天隆十二年春,梁国历经十年,终于从战争中恢复了過来,而且兵强马壮,粮草充足,百姓安居,四海升平。
在冀州抵御蛮夷的第二年,陈将军便带领赵煜晢打的蛮夷节节败退,而后带领军队前往梁州,奉赵景佑命令驻扎梁州,休养军队,待时机成熟夺回失地。
一年前,长安传来圣上旨意:夺失地、回长安、望凯旋、封将相。
赵煜晢武力进驻靖国边境,骁勇善战的将士们夺回了靖国侵占的十二座城池,靖国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风光,断然不敢招惹如今的大梁,若不是陈将军拦着,赵煜晢早就马踏靖国,杀进都城,救回荣沁公主了。
为了庆祝夺回失地,将士们连夜欢庆。竖日,陈将军便要带着一部分军队回京复命。
徐子凯,徐子旋坐在大帐裡看着家裡来的书信和弟弟妹妹们的画像,不禁泪目。
“凯、旋,明天就要回京了,哭甚?”赵煜晢本是来帐篷裡叫他们一起去玩的,不成想看见了他们這般模样。
赵煜晢果真有一副百年难见的皮囊,饱经风霜后更是多了些将军的风姿,還有那一双眼睛叫人看的生畏,微笑的薄唇裡却能发出铿锵之语,鼻梁挺秀,身姿俊朗,神情高雅,在军营摸爬滚打十年,仍磨灭不了骨子裡的高贵与教养,虽然再沒有高高在上之姿,却有了一种任何事都胜券在握,看穿人心的本领,直叫人敬而远之,不敢与之多语。
徐子凯擦着掉落下来的几滴眼泪說:“家中来了书信,附了两张弟弟妹妹的画像,十年不见,我們早就无法认出弟弟妹妹们了。”
“哈哈哈,你這大汉竟還有些柔情之处,可否让我瞧瞧這几幅画像。”
赵煜晢接過了徐子凯手中的画像,:“令弟可否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神童?有造天下之神器的本领?军中很多器械和炸药都是出自他手吧?”
“我們走的时候弟弟才十岁,倒是会捣鼓一些炸药、剑器什么的。”
“果然英俊潇洒的天才神童啊,但是听說徐家有三個女儿,怎么只有一张女儿画像?”
“大姐姐嫁了人,但是不久后便因病去世了,五妹妹去参加了春闱,所以沒有来得及给五妹妹画像,這裡只有六妹妹的。”
徐家有位娘子参加科举早已传遍整個梁国,仔细想想着实令人敬佩,赵煜晢也不禁想见识见识此女的厉害。
“徐家果然人才辈出,自太/祖皇帝布令女子可以参加科举考试后,两百年来从未真正有女子参加科考,令妹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女子参加科举不仅受世人指点,還会受家族的约束,這就是布令两百年,却从未有女子真正参加科举的原因。
赵煜晢虽不知徐尚书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或许对日后的谋划有帮助。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张女子的画像,眼神渐渐变得锐利,不知在思考什么,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画中女子身着撒花纯面百褶裙,白玉兰散花绣衫,外着织锦皮毛斗篷,柳叶弯眉,樱桃小嘴,眼睛裡尽是柔情,神情忧郁,却不忘嘴角带笑,娇小的体态椅坐亭中,楚楚可人,惹得人心生怜爱。
画上题字:徐子妧。
……
此时的长安城车马熙熙攘攘,纷乱不堪。
贡院门前人群聚集,徐府的马车上倚坐着一位病娇的小娘子,婢子在马车旁說:“娘子,天气越来越冷了,怕是又要下雪了,你還是回府罢,五娘子怕是還有好一会儿才能出来。”
徐子妧摇了摇头,“莫要再說了,瞧這贡院门口比往常多了不少人,看样子很多都不是来等考生的。多少人都盼着阿姐出来,定是要小心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徐子妧特意带了七八個家丁,以备不时之需。但是有徐子寰的侍卫平平在,這些人恐怕也沒什么用处。
“娘子您一定是想多了,五娘子是梁国开国以来第一個参加科举的女子,大家许是想看看五娘子的真面目而已。”
夜幕降临,也下起了大雪,刹那间大雪覆盖了长安城,徐子妧手裡拿着暖炉,眼裡掉下了几滴眼泪,不禁感叹到:“這天這么冷,阿姐偏要参加這春闱作甚?這贡院简陋,阿姐……一定受苦了”
贡院的大门终于开了,门前等候的人也忙碌了起来,各家人接着自家郎君,徐子妧也激动的下了马车,看着徐子寰小跑着出了贡院,连忙迎了上去,還沒来得及說话,就被徐子寰呵斥了一顿:“你這丫头,這么冷的天,你来作甚,快快回车裡。”
徐子寰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平平便搀扶着徐子妧回了车裡,接過徐子妧递来的暖炉,“阿姐,這几天定是委屈你了,等回了家,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车裡早早的就被徐子妧铺上了兔绒席子,满车都是她身上的草药味儿,但徐子寰闻起来并不觉得厌烦,倒是很温暖。
“好,倒是你,這么冷的天你還到处走!你這病何时才能养好?”徐子寰還穿着贡院发的衣服,哆哆嗦嗦的教训着徐子妧,看着倒也是可爱。
徐子寰只大了徐子妧两岁,徐子妧是罪臣之后,她的父母被杜家用来做替罪羊,株连九族,徐淮阳只救下了尚在襁褓的徐子妧,還留下她记在了姜莲名下,寰、妧两人从小如胶似漆,虽身份有别,但从不念往事。
徐子寰刚参加了会试,随后,无论是否榜上有名,徐淮阳都不再允许她参加接下来的殿试。
虽然太/祖皇帝开放科举,但是现在朝中暗流涌动,都绷着一根弦,不知道那件事就触动了那些人,徐家从古至今从未参与過朝堂争斗,恐怕站错了队,最后引火烧身啊。
依现在這個局面,徐家必然不能第一個出现与众不同的女子。
徐子寰其实很渴望通過科举入仕为官,只是,徐子寰也知道朝中奸臣众多,不宜占尽风光,并沒有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這些天,不只是长安,整個梁国都传唱着赵煜晢殿下的丰功伟绩,徐府的丫头们闲暇的时候也常常讨论,一說起赵煜晢来就连自家的两個郎君都沒了风采。
安安拿着哥哥买来的几個糖人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徐子寰的房间。
“娘子,娘子,你猜我看见了什么好东西。”
徐子寰自然的就拿過了安安手裡的唐人。
安安见房间裡還坐着徐子妧,也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六娘子来了,看看我刚从外边带回来的书。”
他们相处久了,跟姐妹似的,早就习惯了安安淘气的样子。
徐子妧也配合她,微笑着露出渴望的眼神,向安安缩在身后的手探头望去:“看见了什么东西,這么开心?”
安安从身后拿出那本书,开心的在二人面前晃了一下:“裡面写了三殿下的许多小故事,整個长安都传疯了。”
徐子寰也爱看這些沒用的小书,听說是写大将军的书两只眼睛都放光,赶紧拿了過来,徐子妧倒是沒兴趣,一直劝他们两個要小心,别被阿爷阿娘发现了。
徐子妧看姐姐看的如此入神,她還沒见過姐姐对一個男子如此期待:“阿姐,你难道是……”
有些话徐子妧难以启齿,声音越来越弱,好在徐子寰能猜到她想问的。
她也从不避讳别人都感觉羞耻的情爱:“你难道不喜歡拔山盖世的英雄?”
阿姐所言极是,但徐子妧還是不解,传言都說赵煜晢残酷暴戾,毫无人性,阿姐从未见過赵煜晢,或许他容貌丑陋,粗鄙不堪,這样的人阿姐怎么会喜歡呢。
她像是看出了徐子妧所想,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姐喜歡這样的人,却未說過嫁给他,你在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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