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章 怎么?你在求我? 作者:未知 林跃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把丢在病床上的钱拿起来数了数,足有几万块,走到赵启平面前拍到他的手裡。 “什么利用你,我在帮你化缘,曲筱绡最后的场面话說得挺好,与其让這些纨绔子把钱扔在夜店裡,不如拿来多救几個病人。” “化缘?”赵启平說道:“你就是這么化缘的?” 林跃說道:“对啊,我這做得已经相当客气了。” 還对啊? 赵启平很无语,第一次见人把威胁强迫說得這么清新脱俗。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我可沒有威胁他们,都說了献爱心全凭自愿,不爽随时可走,奈何他们觉悟高呀,夜店不去也要救死扶伤。” 丢下這句话,他朝云云走去:“是不是,云云?” “嗯。” 那边轮椅上的男孩儿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這不妨碍他对林大哥的信任。 赵启平眼望林跃的背影,心說他可真是有趣得紧。 …… 樊胜美這几天過得也开心,也不开心。开心是因为曲连杰给她买了一堆奢侈品,迪奥、圣罗兰,lv,范思哲……都是国际大牌,還带着她进出高档会所,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不开心是因为跟22楼闹翻了,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回去,是人人艳羡,潇洒漂亮气质超群能力不俗的小资白领呢,還是一個把自己包装得光鲜亮丽的伪凤凰真土鸡。 和前几天一样,曲连杰带着她在那些有钱人之间左右逢源,醉生梦死。便在這时,她收到哥哥发来的短信,說爹妈为了躲债,带着雷雷去了上海,身上沒带钱,让她去火车站接一下。 樊胜美的酒一下子醒了,丢下一句“抱歉,我有点急事,先走了,”几乎是用跑得方式离开包厢,打出租车前往火车站。 夜裡的火车站依然是這個城市最热闹的地方,穿着厚厚外套的旅客在前广场来回流动,到处都是旅行箱滚轮碾轧地面的声音,冷风西来,吹拂着路边常青的景观树,和樊胜美的披在肩头的长发。 候车室裡沒地方坐了,那些還有好几個小时才能乘车的人躲在背风的胡同或者通往-1层的走廊裡,有的席地而坐,用毯子什么的裹住身子,有的缩在墙角,嘴边叼着一支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越抽越烦,也有拎着塑料桶的民工干脆往上面一坐,一边在冷天裡喝着啤酒吃着鸡爪火腿,一边和对面的工友說家裡老婆孩子的故事。 爹妈从沒出過远门,身上沒钱,沒手机,還带着不满五岁的雷雷,在這又冷又陌生的地方,不知道有多煎熬。樊胜美越想越急,越急越乱,从东边跑到西边,由候车厅到出站口,找了几個来回都沒找到人。 這么大的火车站广场,她别說找人,跑一圈都得不少時間,這可怎么办呀? 求助曲连杰?又怕這個样子的父母给她丢人,给邱莹莹和关雎尔打电话?又拉不下那张脸,這一刻似乎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如今能够形容心境的只有两個字------无助。 从小件寄存处旁边的巷子出来,她看到肯德基前面一点的地方围了一圈人,隐隐约约有乐声传出。 乐声什么的不重要,想着父母有可能带着孩子在那儿凑热闹,她咽了口唾沫,哽咽着跑過去。 飘向北方,别问我家乡。 高耸古老的城墙,挡不住忧伤。 我飘向北方,家人是否无恙。 肩上沉重的行囊,盛满了忧伤。 有人說他在老家欠了一堆钱需要避避风头。 有人說他练就了一身武艺却沒机会崭露。 有人失去了自我,手足无措四处漂流。 有人为了梦想为了三餐养家糊口。 他住在燕郊区残破的求职公寓。 拥挤的大楼裡,堆满陌生人都来自外地。 他埋头写着履历,怀抱多少憧憬。 往返在九三零号公路,内心盼着奇迹。 …… 越走越近,人群裡传来一首她从来沒有听過的歌曲,声音听起来還有点熟悉,不過她沒有多想,在外面找了一圈,发现沒有,便用手分开前面的人群挤进去,毫不在意听众诧异的目光,在内圈寻找爹妈和雷雷的踪影。 樊胜美跌跌撞撞转了半圈,迎接她的沒有熟悉的面孔,只有听众的不爽和郁闷,然后她听到一個带着善意的女声。 “這位姑娘,你在找什么?” 她回头一瞧,只见一個穿着皮夹克和马靴的短发女孩儿正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女孩儿身后摆着一台雅马哈电子琴,在往裡面是架子鼓,后面坐着個光头佬,手中捧個保温杯,同样面带好奇看着她,還有個表情差不多的小年轻,不過有一個人例外------乐队的吉他手兼主唱,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在她身上,或者說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沒有。 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认识他,而且非常非常熟悉。 姓林的?他不是一直在欢乐颂小区周边的地铁站出站口唱歌嗎?怎么今天会来這裡? 這個問題在脑海一转就被她抛弃了,心思百转,左右为难一阵,她跑到林跃面前:“我爹妈带着五岁的侄子来了,他们沒手机,身上也沒钱,這么冷的天,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你帮帮我好不好?帮我找找他们。” 林跃撇撇嘴:“這跟我有关系嗎?” 樊胜美的手抬起,放下,脸上怒气生了消,消了生,连续几次后哀告道:“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帮帮我好嗎?” “這样,你别看我,你看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你不是特别喜歡小孩子嗎?雷雷他……他现在不知道冷不冷,饿不饿,有沒有哭闹,這么大的火车站广场,万一走丢了,走丢了……” 之前林跃在尊爵会把她的王后新衣扯碎,他本身又是曲连杰都要奉迎巴结的人,曲筱绡和魏渭也多次因他吃瘪,所以她在他面前想要维护自己人设的执念,远沒有在王柏川、邱莹莹、关雎尔面前强,再加上情势所迫,她只有一個人,林跃這边有四個,如果能够帮忙,找到人的几率会大大增加,所以她妥协了,服软了。 “你落到這步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林跃冷冷一笑,别過头去,不過還是冲阿棉使個眼色。 樊胜美說得对,他再不待见她,再不待见她的父母兄弟,小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虽然搞不懂林跃为什么這样讨厌樊胜美,不過阿棉知道现在不是打听双方恩怨的机会,拿起话筒面向观众。 “大家听我說,眼前這位小姐和她的父母侄子走散了,老人身上沒钱,也沒带手机,现在不知道呆在哪裡,她一個人很难找遍所有角落,我們打算暂停演出帮她到四周找找,如果大家手头沒有急事的话,也希望能有热心人伸出援助之手,若能找到老人孩子,不妨带来這边,等二十分钟后我們继续演出,当然,对于热心人我們会有小礼物相送,以纪念旅途中一個助人为乐的小插曲。” 說完這句话,阿棉走到樊胜美面前:“能說說你父母的特征嗎?方便我們辨认。” 樊胜美握着话筒說道:“我爸长得比较瘦,有点谢顶,他们還带着一個五岁左右的孩子,小名叫雷雷,求大家帮忙找一找,如果有看到,能带他们来這裡最好了,谢谢,我谢谢你们。” 還别說,很多人听了這番话纷纷往火车站走去,有的奔售票处,有的奔出站口,有的去治安亭找警察,還有人前往過街通道。 差不多十五分钟吧,阿棉和几個热心听众带着两老一小回到演出区域,先去肯德基点了份套餐,安排三人在裡面暖和着,又把乐队录得cd分发给几個找到樊胜美父母的听众,這才走到正在擦拭吉他的林跃身边。 “你明明决定帮她,为什么表现得一副很冷漠的样子?” “我帮的是小孩子。” “好吧,就算你是看在小孩子的面上才要我們伸出援助之手的,为什么不能像对待别人一样对她温柔一点呢?你跟她……究竟有什么矛盾?” “如果我告诉你,她跟导致你爸妈离婚的那個女人是一路货色,你会作何感想?” “……”阿棉不說话了,想起刚才樊胜美的样子,心情有些复杂。 “何况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并不友好,为什么要温柔对待她?” 阿棉不解:“不友好?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