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万大洋
去年,杨新力派人来找自己,要入股自己的面粉厂,可是罗渊成是個正经的生意人,怎么敢和這种流氓有生意上的合作?
因此当时就婉言拒绝了。
可是沒想到這就算是得罪杨新力了。
自己的儿子居然被绑架了!
三百万大洋,自己到哪裡去弄啊?
现在,只要把希望全部寄托到戴笠的身上了。
只是戴笠派来的人那么年轻,能够起到作用嗎?
病急乱投医,事到如此也沒别的办法了。
“罗老板,闲话不要說了。”孟绍原一见到罗渊成,立刻开门见山:“我和杨新力打了交道,他降了价格,七天,一百五十万大洋。”
“孟队长,不是我罗渊成贪财爱钱,一毛不拔,我实在是拿不出這钱来啊。”罗渊成面色憔悴:
“若是有办法,就算把我這條老命卖了,我也在所不惜。”
田七也在一边說道:“罗队长,我证明,九.一八和一.二八那会,罗老板都是无锡第一個挺身而出,仗义捐款的商人,這甚至都影响到了他的生意资金。”
哦,還有這么回事?
一個爱国商人?
孟绍原微微点头:“罗老板爱国之举,我已经知道了。青天白日,岂能让那些流氓肆无忌惮?罗老板,我一定想办法把罗公子救出来。”
說完略一沉吟:“罗老板,你给我透一個底,你目前一共可以拿出多少钱?”
罗渊成毫不迟疑:“我把在上海、常州等处的资金全部调了過来,同时,在常熟的一家厂也低价卖了,再加上黄金、白银、首饰等等,一共筹集到大洋八十三万,英镑两千。至于在无锡的厂,因为有杨新力的关系,所以不太好卖。孟队长,我愿把這些钱全部都拿出来,只求保住犬子一命,千万拜托了啊。”
“够了,用不了那么多。”孟绍原看了一下時間:“罗老板,你要是信得過我,立刻让我带十万大洋走。几天之内,我一定把罗公子完整的带回来!”
“好,好,你等着,我家裡有一万现大洋,其它的,我开支票你。”
趁着這個机会,田七把自己弄到的所有和杨家有关的情报全部告知了孟绍原。
杨新力一共有三個儿子,两個女儿。
其中他最疼爱的,是他的二儿子杨国常。
這人和他老子一样,都是個色鬼,无锡有名的花花公子。
他不愿意住在十八湾那种偏僻的地方,在无锡城裡崇安寺有一幢大宅子,平时有四個保镖寸步不离其身。
田七在說完了這些情况,压低声音:“孟队长,你是不是准备从杨国常身上下手?”
嗯,這個厨子倒也聪明。
孟绍原笑了下:“是,也不是。我這次不光要把罗鹤望救出来,還要顺带着帮无锡把杨新力這個祸害给除了。”
田七一怔。
孟绍原才来无锡,人生地疏。杨新力防范又是如此严密,想要打进他的家裡都难,他凭什么能够干掉杨新力?
……
罗渊成给了一万现大洋,又按照吩咐,分别开了几张支票。
孟绍原急匆匆的回到了田七的饭店裡。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
孟绍原让田七不再接待客人,关上大门,只留了边上的侧门。
然后,他让刘焕文他们全部回到旅馆休息,只自己和田七留在了店裡,连那個伙计也都打发出去了。
田七好奇,实在不知道這位队长想做什么。
等到了夜裡八点多的时候,一個人从虚掩的那扇侧门裡走进了店裡。
顾海东!
杨新力的大弟子顾海东!
顾海东面色阴鸷,目光不断的在店裡盘旋。
“顾先生,就我們两個人,請坐。”孟绍原笑着說道。
顾海东迟疑着在他对面坐下,只半個屁股坐着,摆出了随时随地都逃跑的样子:“白天,你和我說的话是什么意思?”
孟绍原在白天的时候,在他耳边說的话是:
“今晚,西门小木桥新溪巷,第一家,挂着一盏灯笼的饭店见面。见面礼一千大洋。”
孟绍原手指一动,田七立刻拿出一個盘子,上面整整齐齐放着几封大洋:“顾先生,大洋一千,你点一下。”
顾海东的目光落到這些大洋上,并沒有去动:“明人不說暗话,你想要做什么,直截了当的說。”
“顾先生是個爽快人,那我也不饶圈子了。”孟绍原等的就是他這句话:“顾先生最近是不是很缺钱?”
顾海东面色一变,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自己又看对了。
白天的时候,几次說到钱,孟绍原都发现顾海东听的非常仔细,每次說到“三百万大洋”几個字,他的肩膀都会情不自禁的动一下。
這說明,他非常紧张這笔大洋。
后来双方讨价還价,把价钱压到了一百五十万大洋,都约定了七天之后交易,顾海东的皱眉、脚上的动作全部沒有瞒過孟绍原的眼睛。
他急!
是为了价钱低了急,還是因为時間的原因?這点孟绍原還摸不清楚。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顾海东很在意這笔赎金!
就算罗家真的如约交纳赎金,那也是杨新力的大洋,顶多会给手下一些辛苦费,顾海东又何必那么着急?
孟绍原当时就做了一個决定,试探一下顾海东。
他果然来了!
孟绍原确定自己判断准确,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前世是一個微表情专家:“我怎么知道的,顾先生不必多问。虾有虾路,蟹有蟹道。這一千大洋不過是见面礼,顾先生不如把难题說出来,看看兄弟能不能帮你解决了。”
顾海东鼻子裡冷哼一声。
不对,孟绍原观察的非常仔细,顾海东虽然一副不屑样子,但左脸颊的肉却微微跳动一下,那是有些期待、心动,但又不信任自己的表现。
孟绍原缓缓說道:“顾先生,我是诚心诚意来交朋友的。這一千大洋就是证明。否则,谁会拿大洋来开玩笑?顾先生不妨說說,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反对国民政府的事,谁又会在乎呢?”
顾海东的手指在无意识的敲击桌面。
那是在考虑孟绍原的话,在下决心。
孟绍原不急,他知道对方一定会說的。
一個人矛盾的时候,也往往是他最脆弱,最容易吐露真话的表现。
自己当初可以协助過警察,帮助审问過好几個犯人的啊。
犯人开始考虑,也就是說明他准备开口了。
果然,過了几分钟,顾海东忽然叹息一声: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反正,這是我家裡的事情。”
成了,孟绍原要的就是他的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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