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罪怪谈[刑侦] 第40节 作者:未知 “来来来,大家大家,别干活儿了,来吃东西!” 米嘉莱从外头给已经加班鏖战一天一夜的重案组众人叫了外卖,韩汀和池梦舟从电脑裡堆积如山的数据和文件中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炸鸡啤酒各种垃圾食品流水般的送进办公室。涂大利的脖子随着食物转动,他肚子响亮的叫了一声。 “先停停手裡的活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动脑子!来来来,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牙牙健康白又壮——”米嘉莱一阵风似的把食物送到众人桌上。其实她也已经很累了,脸色黄的能剥下来糊风灯,两個大黑眼圈醒目的挂着。但米队就是米队,只要众人不倒下,她的精神头永远都是所有人裡最好的。 “米头儿,你老這样請我們大家吃饭,工资够用么?”涂大利哗啦一声撕开炸鸡包装纸,塞了满嘴去看米嘉莱。叶铎乘着椅子刷啦一下划過来拿了罐啤酒道:“你们米队出的起這個钱,放心吃吧!只要啊,大家伙儿吃了东西赶快把那個死者的身份确定了。我打赌米队给你们所有人买一火车皮炸鸡都毫无怨言。” “老叶,老叶,”米嘉莱用牙齿撕掉一块鸡肉,看着叶铎,十分无奈:“你就在哪儿慨他人之慷吧你!大家别那么大压力,该吃吃,我們一定能把這個受害者的信息查出来的。只要——” “啊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這些毒虫裡根本看不出来哪個会和這個案子有关啊!”一個第一次进重案组的年轻刑警突然崩溃,把电脑一推向后倒在椅子上哀嚎,手边扔下的炸鸡還在一晃一晃。 米嘉莱叹了口气,和池梦舟交换了一個担忧的眼神。她走過去准备安慰安慰那個年轻小警察。沒想到田小丰比她還快,人已经走到那年轻人身边了,伸出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着。 “别急别急,会找到的,会找到的。”他低声說。“你看這些人他们——” 他突然不說话了,田小丰盯着那個人的电脑屏幕,一种混合着阴郁和兴奋的神情慢慢从他脸上浮现出来。拍拍茫然的年轻后辈示意他起开,田小丰坐到电脑屏幕前低下头,皱着眉眼睛一行一行的跟着屏幕上的字走,右手在鼠标上滚动的飞快。 “小丰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发——”涂大利大大咧咧的啃着炸鸡想问,被叶铎一個眼神止住。 米嘉莱慢慢走到田小丰身后,同他一样垂下眼帘去看那個屏幕。一旁的年轻警员已经呆住了,脑袋转的像個拨浪鼓看看屏幕又看看两個前辈,似乎在困惑“他们究竟看出了啥为什么我沒看到?” “米头儿你看。”田小丰沉声道,一只手指上屏幕上的某处。“這個‘潮live house’是個什么地方?为什么连着好几個女性吸毒人员的工作单位都填的這裡?” “是個ktv。”米嘉莱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不太正经那种,之前扫黄被查了好几次。前两個月关了。” “這些吸毒人员名单我這几天也已经看了好几次了,但是一直沒有看出他们之间彼此太多关联。可是刚才看到這几個人,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這個潮live house能聚集這么多吸毒人员在這裡工作?這儿会不会有問題?老板是谁?” 田小丰看着米嘉莱道。 “你沒听米队說嘛,問題肯定是有的。但是已经关了啊。”涂大利有些困惑。 “我觉得小丰說的有道理,“池梦舟說。“這地方虽然关了,但之前却是不止一次犯事。而且跟這個地方有关的吸毒人员都是女的。我們干嘛不试试查一下這個地方呢?虽然关了,但老板是谁,员工高层都有谁還是能查到的吧?說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好,那让大利和老韩去把這几個吸毒女带来询问询问吧!”米嘉莱点头。 叶铎却摆手制止了她:“先等等。米头儿,我建议不要先直接带這几個吸毒女来。她们都是吸毒人员,道德水平极低。這种关系到她们自身利益的事,很难保证她们会如实回答。說不定为了不惹麻烦,知道情况也不会告诉你。” 米嘉莱想了想,觉得叶铎說的有道理。她思虑重重的啃着指甲看向叶铎:“那你觉得应该找谁来问?” “去吸毒人员名册上找,找经常在這個ktv附近活动或居住的人,但不要找在這裡工作過的。這么着吧,我帮你联系一個人。他兴许能告诉我們点儿什么。” “姓名?” “呃……那個,米警官您把我叫来了您怎么能不知道我名字捏?” 米嘉莱一拍桌子:“我问你姓名!” “好好好——郝——郝震彪……”瘦猴似的中年人形容猥琐,尴尴尬尬的哂笑着偷眼看米嘉莱。 米嘉莱沒好气的又看了他一眼,低头刷刷刷在笔录上写下他的名字。郝震彪四十多岁,穿一件皱皱巴巴還有点儿透的衬衣,底下大裤衩子,脚上趿拉着人字拖,人字拖的一角翘起来了還有点儿要烂不烂的意思。 他试试探探的看了米嘉莱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后伸长脖子去看米嘉莱手裡的笔录道:“我——我最近也沒做啥坏事儿啊,米警官宁這是……” “找你来不是因为你犯了什么事。”坐在米嘉莱旁边的叶铎說。“我們是想问问你,你家不就在潮livehouse附近么?你跟那個ktv裡的人熟么?” “害!那地儿不是早关了嘛!”见不是找自己麻烦,郝震彪松了一口大气,整個人也放松下来。一只手拽着衬衣领口一下一下的扇风,大脚趾在破烂人字拖上拧来拧去。 叶铎看了他一眼,又低头若无其事的翻着手裡的一份档案,档案上贴着郝震彪的照片,但看起来比现在年轻的多,有钱的多,也骄傲的多。 郝震彪顺着他的手看過去,登时一副被吓破了胆儿的样子,忙不迭双手合十道:“叶警官!叶老弟!老弟!老弟老弟!您您您——您有话好好說别别别别怀疑我!我最近真的比那家猫都老实我!您不是之前让我去做個生意嗎?我现在在农贸市场摆了個小摊儿卖菜呢我!我我我我我都好久沒碰那玩意儿了我!” 叶铎“啪”的一声把档案合上,抬眼瞥了瞥郝震彪。他顿了一顿,右手放在桌面上用食指轻轻扣一下桌子:“你别怕,今天找你来不是要查你干了什么。就是想跟你了解点儿事儿。” “什么事儿!?”郝震彪谄媚的像條狗似的,就差给屁股上凭空生出條尾巴摇起来了。“您說您說!我一定内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說您說!” 叶铎给米嘉莱递了個眼色,米嘉莱不屑的对着郝震彪哼了一声,拿起笔把笔录又摆了摆正:“就是刚才那個問題,你跟潮livehouse裡的人熟么?” “害,您這可就问对人了。”郝震彪忙讨好的笑笑。“我之前在那裡头有個小相好儿,唉,就是我還有钱那会儿。后来相好儿掰了。不過livehouse裡头那几個经理啊什么的我都认识!害,那帮王八蛋。从前老子有钱时他们对我那叫一個跪舔,如今看老子沒钱了,啧!” 米嘉莱砰的一拍桌子:“說重点!” “說說說說——我說!我說……我說,内個……内個……” 郝震彪怯怯的看了看米嘉莱和叶铎:“您二位還沒跟我說让我說什么呢……我从哪儿說起啊?” 米嘉莱不易察觉的尴尬了一下,郝震彪說得对,她因为太讨厌這人,有些激动。确实忘了跟他說清楚。她递给郝震彪几张照片道:“這上头的人,你认识嗎?” 郝震彪狐疑的凑過来看了一眼,一看之下连连点头:“认识认识!有几個還……哎,反正就是认识!她们几個也不干净哦,都是溜冰的……” “這我知道。”米嘉莱說。“我就是想问你,你知道那個ktv关门了以后,裡头的人都去哪儿了嗎?有沒有什么新闻,奇闻?或者别的什么?总之是消息一类……比如說——” “比如你有沒有听說過那裡头出来的谁死了。”叶铎打断米嘉莱的话直截了当道。他看着郝震彪:“女的,三十多岁年纪。” 郝震彪夸张的皱起眉头努力地想,眉梁都被挤成一個川字了。米嘉莱仿佛听到他那颗迟钝的脑子在呼噜呼噜的转,试图找出個合适的答复来。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好像被人从后脑勺打了一棍子似的挺直腰板,接着转向米嘉莱和叶铎,郝震彪說:“有!還真有!不对,不全对……她不是死了,她就是……就是不见了!” “不见了?”米嘉莱和叶铎交换了一個眼神。女警察清了清嗓子,按下焦急耐心道:“你的意思是說,她失踪了,是嗎?” “恩对!失踪了!按你们的话說就是失踪了!”郝震彪忙动作夸张的点点头。“欸,這人估计警官你们還见過嘞,你们不是去那個地方扫黄去過好几次嗎?就是那個夜总会裡的老板娘!大家叫她椒姐那個!” “红辣椒?”米嘉莱和叶铎异口同声的惊呼。“竟然是她?!” 红辣椒本名吕娇。潮live house夜总会的老板娘。红辣椒是花名。但很多人都這么叫她,時間久了,大多数人都忘了她本来的名字。 无名女尸高度腐败,单只看那张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的脸,只跟吕娇有過几面之缘的刑警队众人实在不敢相信那居然是红辣椒。 “上上個月,你们不是强行把ktv给关了嗎?裡头那些小姐啦少爷啦就都各谋生路去了。我之前那個相好儿她朋友還来找過我嘞,說手裡沒钱了想借点周转周转。我沒借她。妈的老子都穷成鬼了哪儿有钱借她!她說ktv关了之后,本来红辣椒說要想法子东山再起再把他们找回来嘞。结果過了几天突然又說不在旬城混了!說在觅城有大老板帮她,要去投奔大老板跟着大老板做大生意嘞!” 第85章 郝震彪不屑一顾的做出個呸的动作,假笑中夹杂着满脸的鄙夷:“谁不知道谁啊?她红辣椒十几二十几岁时也是個卖的。现在人老珠黄了不過有几個臭钱,能有大老板看上她?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当初听那個小姐說完了就沒当回事儿。结果過了一阵子那個小姐又来跟我借钱的时候說,红辣椒跑了,手机打不通,住的地方也沒人影,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她们同事裡有人跑去觅城继续干這行,也沒听說见過红辣椒。我就說,你们說的那些什么大老板,都是骗人的!哪儿有那么多大老板给你们這种人准备着啊?我也是做過老板的人,我最清楚了。這红辣椒,鬼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她——” 米嘉莱和叶铎两個人在听的過程中脸色一直越来越黑,听到這裡干脆直接抬手制止了郝震彪继续說下去。米嘉莱起身收拾起笔录就往外走,口中咕哝:“沒准儿還真是鬼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郝震彪听见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喊:“吴曦!李腾飞!你们俩来一個人去把你们师父請過来!有大事儿!” 叶铎把郝震彪打发走了,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郝震彪一定管好自己别去违法边缘试探,再者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郝震彪笑着說:“叶警官——叶老弟,我比你還大几岁呢,你這语气跟我妈似的。” 叶铎沒接他的话,警告他管好自己别惹麻烦便催他走了。见郝震彪消失在了院子拐角处,叶铎转身离开。迎面碰上了池梦舟。小姑娘好奇道:“老叶,那個郝震彪到底什么来头啊?怎么感觉先前阔過,可现在落魄了?” “跟我从小一個院子裡长起来的。年轻时下海经商赚了钱,也曾经算是個有本事的人。可惜后来脑子被驴踢了沾毒,把孩子给吸流了老婆给吸跑了……几年前我把他逮住送去戒毒所,现在毒倒是戒了。不過只能在菜市场摆個小摊儿過活。” 池梦舟闻言,扭過头去看那早已沒有人影的拐角,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說呢,米队对他那么嫌弃。幸亏他沒遇上老唐,不然肯定怼他更狠!老唐和米队最痛恨沾染毒/品的人了。” “老唐的父母都死在毒贩子手裡,他恨毒贩子不是很正常?至于米头儿……”叶铎和池梦舟一起走向办公室。“米头儿……可能也是受老唐的影响吧。” “你们提的這個红辣椒,可能性倒是很大。但是……” “但是什么?!” 重案组的人都急切的看着唐是异口同声,把唐是吓了一跳。他看看众人,斟酌了一下言辞道:“但是這個人的身份核实会很麻烦。” “怎么說?”叶铎忍不住双手抱胸看着唐是。 “吕娇的尸体损毁变形太严重了,這种情况下。想通過认人的方式核实她的身份就变得非常困难,只能求助于dna比对和指纹比对。但指纹……你们也看到了,吕娇的手指头都沒了怎么能找到指纹?所以就只剩下dna一條路。但——” “我刚才让韩汀帮我查了一下,他說這個吕娇不是本地人,对吧?是一個外省山村跑到旬城的外来户。听說還已经出来好多年了……一個外来人口,在旬城這么多年做的又是這种边缘职业,平日裡往往会尽量避免和司法执法還有医疗部门接触。所以她的dna我們很难搞到。你是這個意思对嗎?” 米嘉莱望着唐是,唐是点了点头:“是這样的,沒错。” 米嘉莱拍了拍手:“行,沒問題,這個包在我身上——根据经验我跟你確認一下,如果找到吕娇的直系亲属或者兄弟姐妹,比对他们的dna是不是就能确定吕娇身份?” 唐是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对,可以這样。” 米嘉莱像风一样转身离去了,一只手還在空气裡比出了個ok:“好,给我点時間,這個問題我来解决!” “灵灵,饭菜在微波炉裡,今天要喝的牛奶已经放在保鲜层了。你记得喝。待会儿你小舅回来了的话你把饭给他热一下再让他吃哦!妈妈先去上班了。” 盖柏灵乖巧的对着母亲点点头,亲自把她送到家门口看着她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盖柏灵知道母亲并不是真的去上班,她這样假装去上班起码已经三天了。医院在度過了人手紧张的問題后再一次无限期让她停职。盖柏灵不知道她要伪装上班到什么时候。也许是她找到新工作那一天。 盖柏灵回到屋裡,按母亲的叮咛把早餐吃掉牛奶喝完,坐在自己朝阳的房间裡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待小舅回家。多亏刑警队的叔叔阿姨帮忙,小舅不用再去做哪些动不动就让他脸上挂彩的零工了。队裡内部“聘用”他作为顾问,這個月也开了薪水。虽不如从前正式编制内的高,但起码可以顾住一家人生计。 她刚写完一道长篇大论的歷史分析题,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盖柏灵听见晨起的鸟儿在窗外的树上啾啾而鸣。她推开窗户,仰起脸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感觉這是最近一段時間以来最放松最宁静的时刻了。 刺耳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她独享的静谧,盖柏灵皱眉,低头从书包内袋裡拿出了那個路溪繁给她的手机。路溪繁的原话是:“我换了新手机,這一個旧的给你。往后你每天在哪儿,做什么,遇见了什么人,都要告诉我。我给你打电话你必须接,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准不回,听见沒有?” 她叹气,在屏幕上不意外看到了路溪繁的名字。盖柏灵按下接听键,路溪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飘過来,漫不经心又惫懒:“在干嘛?”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作业,老老实实答道:“在写作业。” 路溪繁在那边发出不以为然的一声,听上去很像“去!”他语气恶劣的說:“成天就会写作业写作业,真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了?以前那么有意思,怎么现在成了個书呆子了?真是无聊透顶!” 盖柏灵闻言,对着虚空翻了個白眼,在心裡回击:“又开始发神经了。” 第86章 作者有话要說:警告:本章有关动物的部分描写可能引起不适。 以及,再次想說我觉得所有虐杀动物的人都应该被刑事处罚。因为根据犯罪心理学的研究,很多连环杀手都有虐杀动物的前科。小动物是人类的好朋友,可以不爱但是請不要伤害。大家生活中遇到喜歡虐待动物的人也要多长個心眼,這种人在品德上的不确定性太大了。 路溪繁现在对盖柏灵的态度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他就像从前那個活泼贴心的路溪繁一样,对盖柏灵有求必应。虽然盖柏灵对他也沒什么可求的。這种时候,他就会自以为,想当然的认为盖柏灵需要某些东西,然后把它强行堆在盖柏灵面前。也不管她想不想要。 可不好的时候,路溪繁堪称是盖柏灵见過的最狂燥的人。他会用各种恶毒的语言无端端的辱骂盖柏灵,对她动手动脚甚至突然打她。会去他的房间裡找出一套cosplay服强行逼盖柏灵换上還给她拍照。有时候盖柏灵忍不住哭出声,他還在那裡哈哈大笑,仿佛很快乐似的。 有一天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两個人一起写着作业他突然打了盖柏灵的鼻子,鲜血汩汩的流下来滴在玻璃桌上时,盖柏灵瞪大眼睛觉得血腥味让她头晕目眩。可路溪繁却在這個时候突兀的凑上来亲了她,蹭的两個人满脸都是盖柏灵的鼻血,他還不让她洗干净,看着她的满脸血哈哈大笑。 了解的越多,盖柏灵越觉得路溪繁是個疯子,病理意义上那种。有时候她就觉得路溪繁很可悲——都疯成這样了,他家裡居然沒人带他去看看精神科大夫。 但话說回来,路溪繁這一面可能只有她知道,在人前,即便是学校的老师都认为路溪繁是個乖巧懂事,孝顺听话的好孩子。更别說学校那帮同学和路溪繁的家人亲戚。盖柏灵并不试图把真相告知那些人。因为在他们眼裡,盖柏灵的信用不如這個疯子。而唯一相信盖柏灵的李老师,已经消失很长時間了。 此刻,被骂无聊透顶的盖柏灵面无表情,眼睛盯着窗外两只眉来眼去的喜鹊,手中的笔在歷史作业上的括号内填下选项c。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說话时,她的语气却是懦弱又可怜:“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会努力变有趣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路溪繁果然被這副示弱的姿态取悦了。他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嗤笑。盖柏灵還沒来得及琢磨他這一声笑究竟是什么意思,路溪繁懒洋洋的开口說:“下午四点的雅思课,你别忘了過来,我想见你。” 下午三点半,盖柏灵按路溪繁的要求坐着公交车来到雅思辅导班所在的大厦。刚一进去迎面就看到了路溪繁在不远处读一本书。路溪繁穿了一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名牌,头上耍酷似的戴了個跑步头带。盖柏灵认出来,他的帽子好像是某知名运动品牌刚发售的限量版。 见盖柏灵走過来,路溪繁放下书对她挥了挥手。书的封面在盖柏灵眼中一闪,依稀可见是硕大的英文《hannibal rising》。路溪繁把书放在身下的长椅上,口中慢吞吞的說:“你可真磨蹭,我等你半天了。” 盖柏灵立刻做出一副恐惧神色,仿佛害怕路溪繁生气,又或者害怕路溪繁惩罚她似的。路溪繁瞪着她,忽而一笑:“逗你呢,我今天心情不错,乐意等你。你呢?” 盖柏灵哑然,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什么来。路溪繁脸上的笑容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抬手狠狠推了盖柏灵一把怒道:“废物!怎么连半句好听话都說不出来!你以前不是妙语连珠嗎?你那张巧嘴哪儿去了?!” 他一把拽住盖柏灵的领口,动作之大险些把盖柏灵拽倒。路溪繁的眼神堪称是憎恶,从头到脚以俯视姿态扫了盖柏灵一遍后狠狠将她推开道:“简直是见鬼!我都怀疑你现在是不是被個傻子附体了!怎么能就因为被污蔑偷了個猫,整個人就萎缩懦弱成這副德行?你是谁?你把以前那個盖柏灵吃了嗎?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他拖着盖柏灵就进了大厅拐角那阴暗的小道裡。盖柏灵瑟瑟发抖,哭哭啼啼又徒劳无功的挥动着胳膊双手试图推开他。然而路溪繁不耐烦,啪啪啪几巴掌甩在盖柏灵脸上。盖柏灵被打蒙了。瞪大眼睛无所适从的看着路溪繁,眼底依稀有了怒容。路溪繁一愣,忽然悲伤又感慨的笑了起来。 “怎么会這样?”他轻声嘀咕着,忽然换了個语气,声音温柔的仿佛宠溺。把盖柏灵拉进怀裡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