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人各有志 作者:未知 和這些老乡们斗实在沒意思,還不能打坏了,梁惠凯只好把自己孔武有力的一面展示出来,把他们吓唬住了事。看着他们一個個瞠目结舌,想必不敢再掀起什么风浪,于是把手中的撬棍往地上一扔說道:“你们跟着他们叔侄混能得到多少好处?多给你们一分钱了嗎?劝你们不要跟着他们胡闹,若是犯了事重则判刑,轻则被我打一顿!”說完,忽地一脚把刚爬起来的李老大踢翻在地,然后揪着他的脖领子往火堆拖去。 李老大在村民的眼裡横行已久,沒人敢招惹。哪知在梁惠凯手下如同老鹰戏小鸡一般,沒有一点儿還手之力,個個不禁噤若寒蝉,甚至连李书奎也不敢站出来說句场面话,只有看着李老大被梁惠凯*。還沒拖到火堆,李老大的棉袄被拽掉了,梁惠凯顺手把棉袄扔掉火堆裡,顿时火光冲天。 寒风吹来,李老大不禁直打哆嗦,喷嚏不断。梁惠凯凶巴巴的說道:“李老大,我郑重的警告你,再敢惹事儿就不是今天的结果了!你不是自称蹲過监狱,在裡边镀過金嗎?告诉你,老子刚从监狱出来,现在還是监外执行呢,你想和我比狠,差远了!還有,郭老三這些人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只要谁有個三长两短,不论是什么原因,我就打断你的腿!你想自求多福,只能先求他们平安无事,滚!” 李老大已经顾不得有怨气了,再不走恐怕要冻成冰棍,如丧家之犬连滚带爬的往家裡跑去。梁惠凯拉着脸走向李书奎,李书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說道:“你要干什么?” 梁惠凯說:“不用害怕,今天懒得理你,是因为你一把年龄了,给你個面子。我也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即便你现在侥幸能逍遥自在,但是,只要我還在這儿,你胆敢再整什么幺蛾子,我有一百种方法折磨你,不信你就试试!” 李书奎讪讪一笑:“小梁啊,你想多了。叔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龄,還能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只是我這個侄子从小家裡人就管不了,我也发愁啊。今天倒谢谢你,替我們教训了他一顿。” 梁惠凯說:“别整沒用的,好自为之吧!”“你对叔可能有点误会……”看梁惠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李书奎改口說:“好,咱们今天就不多說了,那天找你喝酒把事聊开。不打扰你们了,走了,大家都走了!” 郭老三开心极了,尤其是梁惠凯那句“以后他们就是我的人”,让他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說道:“梁老板,你们也回去吧,這儿太冷。我向你保证,要是耽误一点儿工期,你把我們的钱都扣了,我毫无怨言!大家有沒有信心?”十几個人异口同声喊道:“有!” 梁惠凯說:“对你我自然放心,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大家在家裡都是顶梁柱,事故不留情,一人有個好歹,全家就塌了!說句难听的,事故就是两改一归——老婆改嫁,孩子改姓,财产归别人!话糙理不糙,希望大家照顾好自己。”大家嘿嘿直乐。牧颖心道,這個粗俗的家伙! 得,還是听不进去!梁惠凯点着郭老三的脑门說道:“我只交给你一個任务,盯着大家的安全!只要大家平平安安的,回头我還要奖励你!若是谁磕磕碰碰了,我拿你是问,扣你的工钱!”郭老三說:“放心,我什么事都不干,就在屁股后面盯着他们!” 人盯人是盯不住的,但是要求总比放任好。嘱咐了郭老三,梁惠凯拉着牧颖往回走。牧颖說:“可以呀,老百姓的眼裡只有你梁惠凯了。”梁惠凯连忙說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您是文人,是有身份的人,是做大事的人,收拾這些虾兵蟹将,自然不用您亲自出马!嘿嘿,我不是說過嗎?我可以做你的保镖,当你的司机,恶人我来做。” 牧颖呸了一声說:“有钱就是任性!随便干個小工程就能挣十来万,我给你打工算了。”梁惠凯說:“如果临门一脚踢不好,以后您的工作還怎么开展?钱是小事儿,您的事业才是大事儿,对不?”牧颖挖苦道:“什么时候能改了你油嘴滑舌的毛病,你就能让我高看一眼了。” 梁惠凯自恋的想,恐怕你现在就对我高看一眼了吧?但是哥只是传說,千万别对我有好感。牧颖问道:“怎么不說话?說你油嘴滑舌還不高兴了?哦,你的脸皮厚,不存在不高兴這一說。不過,今天的事值得表扬,既控制了事态的发展,還沒有伤到人,虽然处理的有点儿极端,但是情急之下好像沒有更好的办法。” 梁惠凯說:“听你一句表扬的话太难了,让我受宠若惊,能兴奋一年。”牧颖說:“沒看到你有多兴奋啊?天天虚头巴脑的有意思嗎?”梁惠凯說:“你是阳春白雪,我是下裡巴人,下裡巴人的乐趣你不懂。”牧颖說:“還知道阳春白雪、下裡巴人?不简单!其实你不用讽刺我,我只是讨厌你而已。” 說话间就到了乡裡,院裡赫然停着一辆奥迪A6!這個年代A6在老百姓的眼裡就是官车,一般都是局级干部的坐骑,难道市裡来了领导?梁惠凯說:“大领导找你来了。”牧颖說:“沒通知我自然不是找我的,不用操那份闲心。” 两人還沒走到楼口,从车裡下来一個西装革履的人,手捧一束鲜花,头发油光锃亮,苍蝇都站不住脚,追了上来喊道:“小颖!”牧颖回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追求者张轩!惊讶的說道:“大轩?怎么是你?”张轩把鲜花塞给牧颖說:“你怎么跑到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了?让我好找!” 梁惠凯一看,得,赶紧走吧,别让人家误会了!转身就要上楼,就听张轩问道:“這位是?”梁惠凯只好回過头来。牧颖本来不希望张轩追到這儿,听了张轩的话心裡更不高兴了,冷冷的說:“你俩不会有交际的,沒必要认识。小梁先上去吧。” “我叫梁惠凯,你们聊。”恐怕還是被误会了,梁惠凯讪讪一笑,說完就走。听张轩又问道:“小颖,他是你的司机?”牧颖含含糊糊的說道:“算是吧。”张轩又說:“天這么冷,你也不让我去办公室坐一会儿?”牧颖說:“我這儿條件很艰苦,就怕你這個大公子不适应。”张轩說:“看你說的。”牧颖說:“既然你不嫌弃,那就請吧。” 张轩进牧颖的办公室,不禁连连摇头,太简陋了吧?办公桌的桌角都已经破损,漆面斑斑剥落,木头椅子也不知道已经坐過几位主人了,坐上去咯吱咯吱之响。办公的家具倒都是纯木的,就连沙发也是,坐着不硌屁股嗎?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来着破地方受什么罪? 牧颖把鲜花放到書架上,笑笑說:“有点失望哈?”张轩說:“你们這儿再穷也不差一套办公设施吧?”牧颖說:“是不差,但大家都這样,我能搞特殊化嗎?”张轩說:“小颖,我就纳闷了,你为什么要来這裡受罪?仅仅是为了躲避我嗎?”牧颖說:“你想多了,我喜歡這样的生活。” 张轩连珠炮的问道:“你想从政有的是路,哪個部门不能安排?最次也要到县城吧?非要到农村干嘛?這儿穷山恶水,满目荒凉,你能施展手脚嗎?难不成带着老百姓种树?”牧颖說:“好主意,我正有此意。” 张轩脸色一滞,說道:“你不会真有這個想法吧?种树能有什么出息?管子說:‘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即便是种树,好几年以后才有收获,你的青春裡有几個十年?你现在已经二十七了,等你的工作有了起色,那时候都三十好几,青春不在呀。” 牧颖說:“你考虑的還挺长远。”张轩說:“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咱们都在美国留学的,放着那么好的资源你不做,非要回来。回来就回来吧,北京、上海什么工作不由咱们挑?浪费了你的才华!再說,不去大城市,省城总行吧?可你偏偏跑到山沟裡来,留学還有什么用?” 牧颖說:“正是因为看到了国外的繁华和先进,我才决心這么做的。有可能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是能尽一份自己的力量我问心无愧。”张轩說:“你咋就什么都听不进去呢?不光是我,同学们都不理解你的行为。”牧颖說:“人各有志,他们认为国外好就在国外发展,无可厚非。” 张轩說:“小颖,别执拗了,跟我一起走吧!我在省城註冊了一家贸易公司,专门和必和必拓做进出口生意,半年就挣了两千多万。這几年国内的钢铁产能激增,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矿石都需要进口,說不定以后的需求量更大,前景很广阔,你来帮我好嗎?” 牧颖說:“做贸易你不也是抛弃了自己的专业嗎?”张轩說:“咱们是学金融的,贸易也能发挥特长。如故不想和我一起做,你可以到券商工作呀,留学回来的随随便便都是百万年薪,为什么非要来山沟裡?在山沟裡呆几年你会与时代脱节的!”牧颖說:“你来就是要教育我的嗎?” 张轩說:“我是为你好。”牧颖說:“道不同不足为谋,我爸妈都支持我的想法,你就不用操心了。”张轩涩涩一笑,盯着牧颖的眼睛說道:“小颖,你不会是心裡有别人了吧?”牧颖說:“我的工作刚刚开始,還沒有這個打算。” 张轩說:“你沒說实话!看到你的办公室這么简陋,我忽然意识到刚才的那個人不是你的司机,你肯定不会开一辆北京牌照的大切来炫耀。所以,那辆车是他的,你不会這么快就变心了吧?” 牧颖拉下脸說道:“第一,我从沒說過喜歡你,只是把你当成同学,請你不要多想!第二,我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說清楚的,也沒必要向你解释,因为你不是我的什么人。”张轩說:“你這句话就不对了,所有的同学、熟人都认为咱们是一对儿,怎么就突然什么都不是了?” 牧颖說:“那是因为你总在对外宣称我是你的女朋友,可我什么时候同意過?不和你生气,是看在咱们从初中就认识,而且咱们父母也都认识,而且我也沒打算找男朋友的份上。今天說了這么多,你更应该明白,咱俩的三观不同,理想不同。所以也請你仔细考虑一下,咱俩永远沒有未来,不要在我身上枉费心思了。” 张轩生气的說道:“合着我一直是你的备胎?”牧颖更是生气,說道:“我有那必要嗎?你太高看自己了,但凡是我有一点喜歡你的心思,来這儿我能不和你讲嗎?這你還看不明白?”张轩气呼呼的问道:“难不成你来這儿是为了那個姓梁的?” 简直就是胡說八道!我能看上他那個破坏军人家庭的罪犯?牧颖本想矢口否认,忽地想到,你不是說要当我的保镖,替我做恶人嗎?对不起了,小梁同志,暂且拿你抵挡一阵,說不定张轩会彻底死心!于是說道:“瞎說啥呢?我們认识只是凑巧而已。” 张轩冷笑道:“是嗎?他是做什么的?看来好像很有钱的样子。”牧颖說:“也不算很有钱,开矿的。”张轩登时一脸鄙夷,說道:“无非是一個暴发户、土包子而已,你啥时候变得這么沒品位了?” 牧颖淡然一笑說:“张轩,第一,职业无贵贱,不要把开矿的人定义为爆发户、土包子,請你学会尊重人!第二,這就是你对我肤浅的认识,你从来不懂我,只是按着你自己的想法想当然的做事。還是那句话,人各有志,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