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南意回到会所,才发觉安澜今晚并沒有上班。
从经理那裡才得知,安澜出台了。
沈南意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安澜是从来不出台的。
安澜說過,迈出盛宴的這扇门,那就是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這些年,安澜一直分的很清楚。
经理意味深长道:“安澜从一开始就比你聪明。”
原本,经理看中沈南意出众的样貌,是打算将她培养成价格最高的那棵摇钱树。
可她自己不争气,非执着于坚守那沒用的底线。
半月前好不容易舍身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那贵客,玩了三天就沒有了动静。
真是白白浪费了上天赏饭的這张脸和妖娆身段。
沈南意悄悄给安澜发了信息询问情况,却一直沒有得到回复。
今天客人很多,沈南意一直在忙,中途還被占了几次便宜,口红都被蹭花。
沈南意躲进最近的洗手间打算补妆,一进去就看到了站在盥洗台前整理头发的李雅若。
李雅若换下了出席活动时的长裙,换上的是某大牌的日常款套装,贵气逼人。
会所内服务生不被允许打扰客人,沈南意转身离开。
“站住。”
李雅若沒有回头,只是看着镜子裡的沈南意,出了声。
李雅若在镜子裡上上下下打量着沈南意,视线落在她被蹭花的口红时,细微的勾了一下唇角。
沈南意眼眸低垂:“客人,有什么需要嗎?”
李雅若优雅转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响声,停在沈南意面前。
“你不是想见霄北嗎?我把他叫来了。”
沈南意猛然抬起头,“他......”
李雅若沒给她提问的机会,姿态高傲的离开。
沈南意的一颗心,因着李雅若的這句话,被高高的揪起。
在领班安排她进下一個包厢时,被照例叮嘱了句:“裡面有個明星,小心伺候。”
明星?
沈南意当即就想到了李雅若。
所以,谢霄北也在裡面是嗎?
手按在把手上,沈南意听到自己心跳如鼓,像是仲夏阴霾空中轰响不停的闷雷。
“咔——”
房门打开,李雅若身边坐着一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相似的眼镜戴在一张仿若被汽车压過的脸上。
套房内的男人不是谢霄北。
李雅若不动声色的将沈南意的失落看在眼中,微微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口,跟老总交谈起了电影的事情。
在他们的对话裡,沈南意捕捉出想知道的信息,谢霄北很快会到。
沈南意跪在那裡给两人服务,动作一丝不乱,心思却早已经飘远。
北爷,会是谢霄北嗎?
当年,明明是他求着她說:“沈南意,你想玩,就一直找我,只能找我。”
也是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說:“沈南意你是不是很得意?得意......我明明知道你在玩弄我,還求你别离开。”
他明明好像深深陷在名为沈南意的網裡,卑微如同野草,后来却理理衣衫,招呼都不打的走了。
他一直欠她一個解释。
正如那年仲夏的夜晚,他每一次都要在她耳边喃喃:“沈南意,不管是情人還是男朋友,你都不能随随便便离开我。”
“对,对不起,对不起。”
分神的瞬间,沈南意失手把酒水洒到老总腿上,她连声道歉。
老总却在此时抬起她的脸,“那天程少的包厢,也是你在服务?”
沈南意顿了顿,這才隐约记起,眼前這人也是当天奉承程峰的男人之一。
李雅若:“孙总认识?”
孙总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雅若,“有過一面之缘。”
沈南意:“那天......”
沈南意很想问這位孙总,那天的北爷究竟是谁,可孙总沒给她這個机会。
眼见面前两個女人都跟谢霄北有关系,孙总自认为是過来人会聪明行事,打断沈南意的话,“你這個服务生還是改不了毛手毛脚,换個有眼力劲儿的過来。”
沈南意握了握掌心,“是。”
李雅若饶有兴致的看着低眉顺目的沈大小姐。
那么多年過去,李雅若始终清晰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沈南意时的惊艳、惊叹。
艳丽似开的最艳的夏花,唾手可得這红尘中的一切,仿佛大小姐生来就只是为了在這十丈软红游戏一场。
如今,這傲骨,這盛气凌人目光一切的姿态,也终于,终是被生活磨平。
走出套房的沈南意在走廊踟蹰,一直沒有离开。
她在等,等谢霄北来。
“在這裡瞎逛什么?”经理路過,让她马上去其他包厢。
沈南意這一忙就忙到了凌晨。
她跑到李雅若那间包厢时,人已经空了。
沈南意垂眸,看到桌上多了一盒放到香烟裡的沉香條。
沈南意记得那位孙总沒這种讲究。
所以谢霄北他真的来了
“嗡嗡。”
沈南意的手机响起。
是個陌生号码。
“到车库来,车牌尾号三個六。”
沈南意呼吸一滞:“......北爷?”
谢霄北听着她的尊称,削薄唇角嘲弄勾起,沒有应答,结束了通话。
沈南意漂亮的唇瓣抿起,沒换下衣服,就去了停车场。
三地车牌的商务车,停靠在昏暗的角落。
司机在外等着,见她走近,鞠躬打开车门:“沈小姐請。”
在迈上车时,沈南意還以为這车是来接她的,直到被一双大手按住后颈,跪爬在座位上,她才反应過来男人就在车上。
“谢霄北!”她陡然喊出声。
她在试探,等他应答。
车门紧密,车内无一丝光线。
男人似乎是冷笑了一声,又似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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