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奏請
燕娇想当沒看到,但他们视线愈发明显,让人忽视不得。
她撇撇嘴,一下子扭過头去,狠狠瞪了几人一眼,比了下拳头,吓得他们瞬间直了身子,噤了声。
燕娇见此,心中轻快,慢悠悠翻开课本,等着傅老先生讲学。
一個上午,文华殿内众人相安无事,傅老先生看着燕洛几人鼻青脸肿,微微一惊,却沒多言,只上午下了学时,对燕洛說了句:“小郡王,出入宫廷,多多注意仪容。”
說罢,傅老先生翩然离去,殿内哄笑声一片,数燕娇身后的卢清笑得最大声。
燕洛脸色涨得通红,看着众人,一拍桌子,起身喝道:“笑什么笑?”
燕娇笑嘻嘻看着他:“怎、怎么?他们笑、笑得本、本宫,笑、笑不了你、你嗎?”
燕洛咬牙切齿,“燕艽,你……”
他還待上前,被杨士安一把拉住,杨士安冲他摇摇头,他似想起什么,冲燕娇哼笑了一声,拂开杨士安的手,坐回了位子。
见他這么“好說话”,燕娇一怔,旋即想到什么,眉眼一喜。
正此时,壶珠来给燕娇送食盒,轻轻唤了声:“殿下”。
她声音好听,模样又聘婷袅娜,一众伴读都有意无意朝她看去。
燕洛一见,吹了声口哨,還是忍不住嘴欠道:“哟!太子殿下可真好福气啊,還藏着這么個好姑娘呢!”
他一說完,连连叹息几声,又說道:“哎,也不知殿下還藏了多少好颜色的宫女,哪像我等,身边连個伺候的婢女都不曾有,殿下不如都叫出来的,让我等瞧瞧,過個眼瘾才好哟!”
他的话看似艳羡,却处处在调侃燕娇,說她沉迷女色。
杨士安這次倒不拦着,也盯着壶珠上下打量几眼,意兴盎然。
张浔德和姚行自然要为燕洛接话,连连应和:“就是就是,太子殿下,让我等也开开眼吧!”
“哎呀,你们看,殿下的婢女好看,那内侍长得也唇红齿白,哈哈,殿下,還真是有福气。”
這两人完全忘了自己昨天被打得有多惨,在那儿胡說八道,仿佛就断定了今日燕娇不敢說什么。
燕娇看着他们,捏紧了拳头,刚想开口,就见卢清一拍桌子,喊道:“你们沒被揍够,是吧?”
张姚二人被他吼得一顿,又觉失了面子,张浔德一看魏北安不在,也站起身挺挺胸,学卢清一巴掌拍向桌子,叫喊道:“妈的,卢清,你說什么?昨天我們那是沒准备好!”
卢清看他拍桌子的手被震得微微发抖,嗤笑一声,“好啊,那来啊!”
燕娇看着,眼皮一跳,刚要起身,就被人拉住衣袖。
她回头一看,却见秦苏眯着狐狸眼,冲她轻笑了声,“殿下且慢。”
說真真的,燕娇這一次绝对沒想過动一下手,就是动拳头吓唬都不曾想。
她不過看壶珠提着食盒辛苦,且她肚中饥饿,想唤壶珠进来罢了。
“嗯,你、你也且等、等等。”燕娇同他道了一声,便冲壶珠招手。
秦苏见了她动作,微微一怔,随即又是一笑,垂手立在一侧等她。
那边卢清和张浔德又骂了一阵,但后者一见卢清扬起拳头,就闭了嘴,只推說要去吃东西,一溜烟儿跑了。
卢清呸了一声:“孬种!”
燕洛等人却沒和卢清言论,见了壶珠进来,只盯着她们二人一脸贼笑。
杨士安给姚行使了個眼色,姚行立即涎着脸道:“哎呀,這小宫女近看,长得更好看呢!”
壶珠垂着头,微微撅起嘴,這要是在太平府,她早拿着笤帚一顿打了,可偏偏這裡是京城,他们還都是贵族子弟,让她发作不得,只心下气闷。
“美人多细腰,今日见了殿下的婢女才知先人诚不欺我。”杨士安接過姚行的话,紧紧盯着壶珠說道。
燕娇听着,面上不动声色,只伸手将一份糕点倒在另一份上,壶珠见了,不解地唤了声“公子”,還沒等她說完,燕娇一把将那圆盘朝燕洛几人方向狠狠一摔,碎片四散。
有几块崩到燕洛身上,吓得他一個激灵,跳起来叫道:“燕艽你做什么?”
燕娇斜眼看他,眸中满是不屑,“你、你沒眼、眼睛嗎?”
燕洛顿时瞪圆了眼睛,指着她“你你你”個不停,說不出话来。
燕娇接過他的话,冲杨士安道:“你你、你個猪!”
這话一落,杨士安变了脸色,眸中闪過一丝阴毒。
众人听了這话,先是一惊,后都捂着嘴,憋起笑来。
卢清却不管他是什么丞相之子,指着杨士安,拍桌子大笑道:“哈哈哈,猪,见了肉就流口水的猪!”
他又冲着燕娇竖起大拇指,“殿下,你這形容可太像了!”
卢清說完,整個大殿一片寂静,只听到一声大大的叹息,燕娇一愣,循着声音看過去,却是李余晴恩。
燕娇:“……”
而迟到了一早上的魏北安也正踏进殿门,闻得這话,也笑起来,风吹动他身后束发,如翩翩细柳。
“殿下,虽你贵为太子,也不能如此折辱学生吧?”杨士安冷笑一声,起身道。
燕娇只微微抬头轻轻看他一眼,“卢、卢清說、說得、不不、不明、明白嗎?”
杨士安瞪了卢清一眼,卢清冲他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
燕娇看着杨士安,只觉浑身不舒服,尤其他打量壶珠的眼神,让人打心底裡不舒服。
杨士安却是得体一笑,轻扫了壶珠一眼,俯身对燕娇道:“殿下,若你对士安不满,尽管說出便是,但侮辱士安,若让满朝大臣知道,只怕会說殿下德行有失。”
燕洛听到這话,呼出口气,一踢脚下的碎瓷片,呵了一声,对燕娇道:“对!燕艽,你别得意,這朝中大臣可都盯着你呢!”
他伸出两指指着燕娇的眼睛,一甩衣袖就往出走,临碰到魏北安,也冲他哼了一声,而后跟着的姚行弓着身子绕开魏北安远远的,往外走去。
“殿下,可要当心了。”杨士安笑說着,又朝壶珠看去,啧啧两声道:“殿下脾气火爆,也不知你這婢女能否受得了。”
壶珠闻言,脸色涨得通红,瞪他一眼,杨士安见此,却是一扬眉头,笑得愈发灿烂,气得壶珠浑身直颤。
待他们都走了,燕娇一把扔下筷子,唤来曲喜儿,让他将這瓷片收了,嘱咐道:“仔仔、仔细点儿、点儿手。”
曲喜儿背脊一僵,笑着连声应是,手上更麻利起来。
燕娇這才抬头看向秦苏,问道:“你刚、刚刚要同本、本宫說、說什、什么?”
秦苏刚才看了一阵儿,心中虽觉這位太子手段够劲儿,但還是太過鲁莽,他垂下眼眸,从袖中拿出一张小纸條,“殿下不妨看看這個?”
燕娇眉头一挑,接過纸條看起来,壶珠看她還不吃东西,忍不住嘀咕着:“這饭菜都凉了。”
但也沒扰燕娇,只将食盒扣上,抱在自己怀中,试图暖着。
燕娇见她动作,张张嘴,却沒开口,只看着秦苏的小纸條,甚是惊奇,抬头问秦苏道:“你你、你怎、怎么知、知道的?”
秦苏一笑,“這在宫中,也需有人,好行事嘛。”
說着摸摸鼻子,又怕燕娇多想,又解释道:“殿下放心,学生并非是在宫中安插眼线,只是……”
燕娇竖起手掌打断他道:“无、无妨。”
壶珠有些好奇,身子往前探了探,扫了一眼,登时大惊。只见那纸條最上面写道:
群臣上奏請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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