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最后一份清醒和理智
湛然一說起来便有些刹不住，满脸的担忧。
“像他们這种人，怎么会对人有真心，我上次瞧见他怒火冲天，事后他有对你做什么嗎？”
温雪书心知湛然只是担心自己，温声道：“沒有。”顿了顿，“他对我挺好的...”
湛然冷哼一声：“不過是一时兴起罢了！就算他现在对你好也不代表一直会对你好，伯父伯母也不...”
他陡然停了下来。
他方才想起，在他走后沒多久，温家遭遇了难以置信的屠戮，温家上下二十三口人只有两個人逃了出来，這些都是他回京后才知道的。
這十几年来，如果不是温雪书碰到了陈阿婆，也许现在...
湛然喉头涌起一股涩意。
如果他当时沒走...
不，即便他沒走也改变不了什么。
见湛然沉默，温雪书便知湛然知晓了他家裡的情况。
那是他不愿意去回忆的過往，因此也沉默了下来。
“对不起...”
“沒事。”温雪书摇头，“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不想把湛然拉到他的家事中去，這是他的事情。
湛然有湛然的事情做。
湛然心知温雪书的倔强，直接转移了话题：“那你和那位陆公子，你们两個是什么关系？”
如果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或者跟班关系還好說。
就怕是他想的那样。
温雪书一怔，想起在庄子上陆元墨问他是以什么身份质问他。
他以什么身份去质问，他和陆元墨又是什么关系呢？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看出温雪书的踌躇彷徨，湛然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湛然恨铁不成钢：“书书，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劝你還是趁早断了和他...”
還沒說完，从远处传来响动，湛然警觉性极高，他朝那边望了眼，面色带了两分凝重：“我還有点事，我們下次再說，你先回殿内或者直接出宫。”
說罢，不等温雪书回应，急匆匆离去。
温雪书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
他何尝不想和陆元墨断了关系，可是他不可以。
先不說他和陆元墨之间那难以启齿的交易以及他们越发纠缠扯不断理還乱的关系。
就說這段時間相处下来，他总是对陆元墨有一股莫名的好感，明明该是痛恨至极侮辱過他的人，他却抱有好感，想想就觉得可笑。
可是陷进去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清醒。
甚至有时候他都想不顾一切。
如果，不是碧蝶的存在的话他恐怕早就无法控制自己了吧...
碧蝶的存在，让他膈应的同时也让他坚持着最后一份清醒和理智。
温雪书回了神，低着头往殿内走。
他出来的時間太久了，陆元墨找不到他，估计又会生气...
沒走两步，去路被人挡住。
他皱眉，往旁边走，那人也跟着過来，温雪书有些不耐的抬起头，来人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大清，只能看见深邃的目光裡蕴藏着的渗人寒意。
温雪书哑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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