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让我爱上你
她做完SPA给陆政慎打了电话,叫他亲自来接。
陆政慎推了朋友的邀约,自己开车過去接人。
姜婉竹今個气性大,看什么都不爽利,“怎么那么慢?你又做什么去了?”
她板着脸,将手拿包放在一侧,睨了他一眼。
陆政慎好不冤枉,“我刚从公司過来的。”
“哼,谁晓得到底从哪儿過来,反正我也沒瞧见,你怎么說都行。”
他转過头,看她一眼,笑說:“怎么?大夫人又挤兑你了?”
“哼,现如今何止大夫人要挤兑我,姓温的那個小贱人,也一起挤兑我呢。现在可好了,你那老婆,也一样让我不省心。不知道哪裡来的野哥哥,胆敢管我教训儿媳妇。”
陆政慎說:“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最近才回来。”
“我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哥哥,就說吧,你们两這孩子到底生不生?”
“妈,不如就别生了。”
“你說什么?”姜婉竹瞪大了眼。
陆政慎脸上仍挂着笑,說:“我也不太想生。”
姜婉竹给气笑了,兀自点头,“好啊好啊,你们都不想让我省心是么?行吧,哪天我要是疯了,都是被你给逼到!”
她說完,拿了手袋,摔门下车。
陆政慎扶额,对此无可奈何。
倏地,這人又回来,拉开车门,探头进来,指着他的鼻子,說:“你们要是不生孩子,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
之后几日,林温暖都待在医院的宿舍楼,安安分分上班下班,休息的时候就在家睡觉刷剧。
幸得也沒人来烦她,家裡的事情解决好了,她也就沒什么担忧,兀自過自己的小日子。她感谢戚玉琳当初坚持让她考医科,否则的话,她如今怕是也不能過的這样如意。
陆政慎上门来的时候,她正在洗澡,就這么把他晾在门口,半個多小时,才姗姗来开门。
她心裡大致有点数,所以看到他站在门口,倒也不是很意外。
她此时穿着草莓图案的睡衣裤,擦着头发,侧身請了他进去。
“不好意思,刚才洗澡沒听到。”
“听到你也当做听不到。”他沒有换鞋,直接走了进去。
林温暖瞥他一眼,给他倒了杯水,而后去卫生间把头发吹干。
陆政慎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圈,房子虽小五脏俱全,看着东西很多,但整理的井井有序,倒也不觉杂乱。
這装修风格,和一些小摆设,处处透着少女气息。
林温暖吹了一会就出来了,在头上绑了個发带,清爽一些。
她在他的对面坐下来,顺便从茶几下面拿了点零食出来放着,“是要带我回去么?”
她拿了一颗话梅,拨开放进嘴裡。
“爷爷叫我带你回去,要不然,就让我住在這边照顾你。”
她把盖子盖上,“你還沒跟他们交代清楚?”
“看样子,你還想离婚。”
林温暖抿了下唇,话梅酸甜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她舔了舔嘴唇,說:“老实讲,若不是這件事,我還是会老老实实的当這個陆三太太,给你做做样子,帮你掩护你想掩护的人。”
“只是你非要我生這個孩子,非要我打破自己的原则,那么很抱歉,我只能選擇退出。”她笑着,“你别跟我提钱,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给你当生育工具,我相信有很多女人愿意给你生孩子,所以,我把這個位置让出来,让给那些愿意给你生孩子的人。”
“陆政慎,我希望,走到今天,我們也可以好聚好散,合作一场,总归還是不要闹的太僵。”
她素颜的模样,更是温善,显得特别好欺负。看着那么软的一個人,性子却意外的倔强。
林温暖很真诚,不管是语言,還是神情。他们之间沒有仇恨,沒有感情,多的不過是利益和金钱的牵扯。所以,就算是离婚,也沒有必要闹的太過难看。
陆政慎点头,“底气那么足,是因为林景程么?”
她心头微的一颤,他黑深的眼眸,好似能看穿人心,她下意识的别开眼,心下一片慌乱,她笑了下,說:“你不该感到高兴么?从此以后,不会有人再让你为难,也不会有人再向你伸手拿钱。”
“怕是你要高兴的太早。”
“什么意思?”她心一紧。
“沒什么意思,就是让你别高兴的太早,免得乐极生悲。”
她抬眼,死死瞪着他,“你,你卑鄙无耻!”
陆政慎嘴角斜斜往上,嗤笑出声,“我做了什么,要让你给我扣上這样的名头?”
他眼睛裡的算计意味很浓,林温暖的心跳不由快了起来,她紧抿着唇,呼吸都变得不通畅,她就不明白了,陆政慎怎么就非要抓着她不放呢。
“为什么非我不可?”
“你是我妻子,当然非你不可。”他垂了眼,拿起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唇。
林温暖冷笑。
片刻,陆政慎从文件夹裡拿出一份合同,移了過去,“你仔细看看。”
不用看也知道,跟生孩子有关。
林温暖只看了一眼,沒动。
陆政慎說:“你若是答应,从今往后,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够做到,我必然满足你。這一條,沒有任何限制,存续到你们其中一人寿终正寝。”
林温暖依旧不动,也不說话。
陆政慎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喝水。
林温暖笑了起来,說:“你這意思是,你要照顾我一生一世了?”
“也可以這样讲。”
“啊,也就是我以后老了躺在床上了,你也会亲自伺候我吃喝拉撒了?”
“如果你有這么一天。”
林温暖讥笑,“你问過你未来的另一半么?换句话說,你问過冯梨薇么?她愿意么?”
陆政慎沒理会她的問題,只道:“我說了,就会做到。”
“陆先生,我从小就听我外婆說一句话,那就是男人的话可信,母猪都能上树了,你想让我相信,先让母猪上树给我看看呗。”
陆政慎笑着喝完最后一口茶水,“你总会答应的。”
他的神色那么自信,那般笃定。
留下這句话,他就走了。
林温暖却是坐不住了,就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她一夜沒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這還沒睡多久,就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她看也不看,直接接了起来,整個脸還埋在被窝裡,奄奄的嗯了一声。
“温暖,我听姐姐說你今天休息,快出来一起逛街!你现在在哪裡,我過来接你。”
时文悦的声音,带着朝气,直冲入她的耳朵。她一個激灵,睁开眼,窗帘拉的严实,房间裡暗的让她以为今天是個阴天。
“现在几点了。”
“九点,你准备一下,我這就過来接你。一会,我加你微信,你把定位发一下。”
她挂断电话,很快微信的信息就来了,林温暖把人加上,然后发了個定位過去。又在床上躺了很久,才慢慢吞吞起床。
镜子裡,她的脸色难看的吓人,黑眼圈很重,看起来特憔悴。简单洗漱過后,她仔细的上了妆,将憔悴的面色遮掩好。
换好衣服后,她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扫见桌上的合约,想起陆政慎昨晚說的话,心裡就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她喝完這杯水,时文悦的电话就进来了,她已经在楼下了。
林温暖将合约塞进抽屉,拿了手袋便赶忙下楼。
时文悦开的是新车,红色大奔,還沒上牌。
林温暖上车,时文悦就递了個袋子给她,說:“刚听你声音就知道刚起来,肯定沒吃早饭吧,我路過早餐店,给你买了两個馒头和一杯牛奶。现在距离午餐還早,逛街需要体力,你先吃饱。”
包子還是热的,她還是跟以前一样,总是细心又贴心。
“谁娶了你,真是好福气。”
“那是自然,便宜你哥了。”
林温暖笑起来,“是啊,便宜他了。对了,你在海城认得路么?就自己开车。”
“還行,有导航,只要它不出错,我就不会错。你看,我找到你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么?”时文悦往外看了眼,“你跟你老公不住在一块么?陆家不是首富么?你怎么住在這裡。”
“啊,這几天医院忙,我腿有点伤,不是很方便开车,就住這儿了。”
“所以,你老公也陪着你一块住這儿么?”
时文悦旁敲侧击的,上次一块喝過酒之后,她就觉得陆政慎這人不是很靠谱,回去之后,特意查了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這人桃色新闻那么多,而且還是他们结婚期间,就那么多绯闻。
她搞不懂,林温暖怎么会嫁给這样的人。
“你想說什么啊?”
时文悦转過身,也不绕弯子,“這個陆政慎是不是很花心啊?”
“還行吧。”
“他平日裡对你怎么样?”
“還可以吧。”
时文悦啧了一声,“你這么敷衍我么?”
林温暖笑,“你干嘛?你是居委会大妈么?還管人家夫妻的事儿。我跟他很和谐,你不用担心。”
“嘁,上次喝酒他不声不响就先走了,根本就不把你放在心上,你還說和谐。你干嘛還要给他說好话。”
“不是要逛街么?你准备用嘴逛呀?”她不想讨论陆政慎這個人,她现在烦他,连他的名字也不想听见。
可有时候事情往往就是不遂人愿,你不想见不想听的时候,這人偏偏就是往你眼皮子底下钻,到哪儿都能碰上。
时文悦想去看珠宝首饰,两人去了港汇商城,偏巧有一家珠宝店正在开业剪彩,两人路過,往裡一看,就瞧见陆政慎站在中间,正给人剪彩,身边站着时下当红女星。
一群记者刷刷拍照。
林温暖原本都沒在意,是时文悦爱凑热闹去看了一眼,然后就把她拉进来,“你看,那不是你老公么?你瞧瞧跟那個女的,怎么那么亲密?”
這边记者多,在旁人還未发现的时候,林温暖迅速把她拽了出去,“小声点,别让那些记者看见,看见了就麻烦死了。”
“干什么?看见了又怎么了?你又不是见不得光。”时文悦不解。
“少点麻烦事儿吧,咱们先去二楼逛逛。”
“你這人。”
林温暖拉着她走,可惜,记者的敏锐度那么高,她還是沒来得及逃脱。這会已经有两個记者闻讯過来,“這不是陆三太太么?這么巧,是出来逛街,還是专程過来捉奸啊,啊哈哈哈……”
后面捉奸两字,這记者有玩笑的意味。
毕竟要让林温暖捉奸,那可是不容易的事儿。
不少狗仔队,曾经给她发過消息,特意告诉她陆政慎跟哪個女人在哪家酒店密会。谁知道,那记者在酒店门口蹲了一夜,也沒有发生预期的结果。
林温暖从头到尾也沒有出现,反而一條短信安静的躺在狗仔的手机裡。
简单四個字,谢谢提醒。
后来,林温暖就成了圈子裡笑话一样的存在,连记者都笑话她。
這边一出动静,那边不少记者纷纷闻声看過来,林温暖屏住气,一只手掐紧了时文悦的手,瞬间露出得体的笑容,說:“我是過来逛街,顺便看看我老公的风采。”
“那陆三太太觉得今天陆三少爷跟粱妮配么?”
“陆三太太来见陆三少還要這么偷偷摸摸的呀?”
“陆三少为什么不带您一起出席剪彩呢?是怕丢人么?”
這些记者,一边问問題,一边笑。
时文悦都听不下去,想上去砸人相机。
幸得林温暖牢牢把她拉住,笑着面对一切。
“我当然同我夫人說過,只不過我夫人最近身子不方便,我才不带她出来。這些問題,你们之前怎么不问?”
陆政慎从人群中走過来,行至林温暖的身边,将她半护在身后,“我不喜歡我太太曝光在媒体之下,還望各位把關於我太太的照片全部刪除。否则,就走法律程序。”
這时,還有不怕死的往前冲,“請问陆三少,人人都說陆三太太是最佳老婆,都羡慕您能有這样一位太太,那么您认为呢?您喜歡您太太哪一点呢?”
陆政慎认真的想下,又侧头看了林温暖一眼,笑說:“我到沒觉得她是最佳老婆,脾气大着呢,可這脾气,她也直对着我发。我倒是羡慕你们,不管怎么,她都能笑着面对你们的发问。”
“至于喜歡哪一点,她每一点我都挺喜歡。”
记者:“是么?那么請问陆三少,前几天跟您一块出海的女模特,您又喜歡她什么呢?”
陆政慎眯了眸,“你记错了吧。”
“沒有啊,我记得清清楚楚。”
陆政慎只是笑,沒有再回答問題,片刻的功夫,商场的保安過来,把這些记者都给弄了出去。
林温暖略微松口气,不动声色的挣脱开了他的手,說:“你去忙,我跟时文悦還要逛街。還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這边在剪彩,沒想砸你场子。”
陆政慎弄了弄袖扣,“不要紧。”
粱妮不分场合,走了過来,挽住陆政慎的手,說:“三少,那边品牌商叫我們過去拍照。”
林温暖說:“你们忙,我們先走了。”
她拉了时文悦迅速往扶梯過去,等上了扶梯,她才松开手。
时文悦时不时回头看,“什么啊,還真一块去合影了。林温暖,你们是怎么回事儿啊?”
“沒关系的,我根本就不在乎。”
“难道你们是形婚?”
“差不多吧,协议结婚,各取所需而已。”
“你疯了么。”时文悦惊讶,“你怎么干這种事儿?为了什么?”
林温暖不想纠结這個话题,“你够了,别挖我八卦行不行?還是先想想你要买什么。”
时文悦也沒再继续,可她到底還是将這事儿放在了心裡。
形婚,這不是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么?
上午,她们逛了珠宝店,时文悦看上了一对钻戒,想也不想就给买下来了,還买了一套首饰。吃過午餐,她就带着她去了婚纱城。
先量尺寸,而后挑选婚纱试穿。
整個店都为她一個人服务,时文悦就把好看的都试了一遍,還拉着林温暖一起试。
她起初不愿,最后被她闹的沒办法,也就去试了一件。
赶巧了,等她穿好出来,林景程不知何时過来的,坐在沙发那儿看杂志,听到动静,便抬起眼,看了過来,两人视线对上。
林温暖愣了愣,有些手足无措,双手都不知该放在哪裡。
时文悦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那么久都沒有出来。
她侧头看向别处,无处安放的双手背到了身后,为了缓解尴尬,就跟旁边的服装师說话,“时小姐呢?怎么還沒出来?”
“啊,好像去卫生间了,說是肚子不舒服。”
“哦。”
“林小姐,你穿這套很漂亮。”服装师顺势夸赞了一句,而后,看向林景程,說:“林先生,您說呢?”
“是很漂亮。”
林温暖只觉的一脸热的厉害,她低着头笑,腼腆的样子,像個小孩。
“悦悦才好看,她穿每一件都特别好看。”她如是說。
這会,服装师接了個电话,交代了一声,匆匆出去了。
一瞬,這试衣厅内,就只剩下他们两個。
一個坐在沙发上,一個站在台子上,如此面对着。
這气氛,尴尬中透着一点儿异样。
林温暖站了一会,耸耸肩,說:“我先去换下来。”
“喜歡么?”
她转身,他的声音,让她停住。
回過头,“什么?”
“喜歡就买回去。”
她笑起来,一双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我买着回去干嗎,也沒机会穿,摆着又碍事儿。”
“我送给你。”
林温暖咬着唇,不动,也不說话。她努力克制情绪,眼睛转来转去,最后還是落在他的身上,“我不要。”
她說完,就匆匆就了更衣室,拉上帘子,她一下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气,好似刚刚做了一件如何费力的事儿。
她双手紧紧握在一块,身体有些冷。
這会,她的手机响起,将她的心神猛地拉回来,她换忙找手袋,把手机拿出来。
“喂。”
“在哪裡。”是陆政慎。
她深吸口气,缓慢的吐出来,說:“婚纱店。”
“要過来接你么?”
“好。”
他這個电话打的太是时候,好像是掐了点打過来一样,在她最慌乱的时候,抚平她的心神。
她在更衣室内坐了好一会,這背后的拉链难弄,她一個人脱不下来。
過了一会后,又走了出去,正好时文悦回来。
看到她出来,发出赞叹声,“哇塞,太好看了吧!”
“夸张。”
“真的,我都不敢想象,你结婚时候是什么样的,一定比现在還要好看。”
她结婚时候什么样子,她已经忘了,那些照片她都沒存,過了那么久,丢哪儿也不知道了。
不過她的婚礼,当时也很隆重,场面颇大。
随后,林温暖把婚纱换了下来,坐到沙发上,店员给她倒了水,送了茶点。
时文悦则尽情的试婚纱,有林景程在,她比之前更开心。
陆政慎到外面,给她发了個信息。
刚好,這两人正躲在试衣间裡不知道在做什么,她也不好贸然過去打扰。
她想了下,只跟服装师說了一声,就先走了。
出了婚纱店,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不知不觉,太阳都开始落山了。
陆政慎的车子停在马路对面,他站在路边抽烟。林温暖走過去,這條路来往的车子很多,她一时過不去,就站在路边,想等车子少一点再過去。
她一出来,陆政慎就看到了。
他抽完手裡的烟,她仍站在那儿,看起来很踌躇。
他丢了烟头,吐出嘴裡的烟,大步走了過去。他穿過车流,走到她的跟前,笑着,說:“爸妈沒教你怎么過马路?”
“我沒有爸妈。”她這话脱口而出,倒也不是怼他,是真沒有,有也跟沒有一样。
她一本正经,严肃的說:“還有,我不是過不去,我只是想等车子少点再說。”
陆政慎笑了笑,伸手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拽到身边。
“我教你。”
随即,他還真是认真的教育起来,身体力行,带着她穿车流,走到马路的另一边。
“怎样?会了么?”
林温暖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笑說:“你泡妞就這手段么?”
陆政慎先是一顿,转而笑起来,好似戳中了他的笑点,片刻,他才慢慢敛了笑意,抬眼看他,眼中的笑意還未散尽,“所以你觉得我在泡你?”
“很像啊。”她看着他,仍是严肃的,认真的。
陆政慎拉开车门,“上车。”
林温暖依言坐上去。
等她坐好,陆政慎突然弯身,探头进去。林温暖一转头,他的脸近在咫尺。
她下意识的后仰,拧了眉毛,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他仍笑着,不动声色的又往前挪了挪,两人的鼻尖若有若无的碰了碰。林温暖当即攥进了衣摆,心乱如麻,面上却依旧保持淡定。
两人的距离在逐渐的缩小,嘴唇快要碰到的时候,林温暖终于忍不住,抬手抵住他的胸口,同一時間,陆政慎也抬起手,将她的手紧紧攥在了掌心裡,随即,微一侧头,在她耳侧轻声說:“我教你男人是怎么泡女人的,免得你日后傻乎乎的,男人稍微用点手段,你就以身相许了。”
“无聊。”
陆政慎顺势拉過安全带,亲自帮她系好,而后关上车门,打电话订了餐厅。
他抬头,对面二楼的落地窗前站着個人,室内灯光很亮,由此倒也能看清楚那人的样子。陆政慎笑起来,抬手,冲着那人打了個招呼,這才上车,驱车离开。
林温暖說;“你找個地铁路口放我下车就行。”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车子依旧稳稳的开,稳稳当当的路過了最近的一個地铁站。林温暖余光瞥见,而后看向他,想了想,說;“你說過你不会强人所难。”
“先一起吃個饭。”
他在红绿灯路口转了弯。
林温暖也沒再多言,這几日的相处,她也有所了解,這人說什么就是什么,想要改变他的主意,很难。
车子驶出了市区,车流量逐渐变少,還上了盘山公路。
看着外面逐渐稀少的车辆,林温暖又忍不住问了句,“吃饭還要上山么?”
他笑說:“总归不会卖了你。”
谁知道呢。
约莫半個小时,车子上了山顶,驶入一间酒店大门。
陆政慎把车交给门童,便带着她进门,拿了房卡上楼。
林温暖见势不对,停在电梯口,不准备进,“你不是說吃饭?”
“对啊。”他答的淡然。
“吃饭不该去餐厅么?”
他侧头看她一眼,晓得她心裡的顾虑,“這裡就是。”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陆政慎进去,林温暖站在原地不动,“我想了一下……”
她的话還未說出口,陆政慎直接把她拉了进来,“我吃的是饭,不是你。”
林温暖挣开他的手,吃個饭到這种地方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想着下次要在包裡放個电击,遇到特殊情况,可以自救一下。
這边的酒店楼层不高,一共就三层,电梯到达三层,就有服务生领着他们去房间。
刷卡进门,裡头的布置确实跟普通的酒店不太一样,但依旧有床就对了,卫生间也只是用玻璃隔开的空间,用纱帘遮着。多么显而易见的情趣。
而另一边,布置的像個餐厅,看着像特别布置過似得,有花有气球。
最让人惊喜的,是窗外的落日,太阳已经下了山头,只在天边余下昏黄的光,周边有稀薄的云雾飘過来,格外的美。
两人落座。
服务生說:“随时都可以上菜,請问陆先生,现在是否要上?”
“上吧。”
“是。”
服务生退出去。
红酒提前醒過,陆政慎先给她倒上,浅浅一点。
“海城竟然還有這样的餐厅,我還是第一次知道。”
他抿了口酒,笑說;“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可以期待一下。”
林温暖看他一眼,沒有搭腔。
景色宜人,林温暖拿手机拍了些照片,发了一张在朋友圈。
還沒過五分钟,江莹的信息立刻跳出来,【你旅游去了?】
這人来的正是时候。
林温暖:【沒有,在山顶一家餐厅。】
過了足足两分钟,江莹发了一连串的惊讶表情,她的手机在這样安静的环境下,显得特别吵,震动声不绝于耳。
她暗暗看了陆政慎一眼,他只自顾自的喝着酒,沒有任何异样。
林温暖:【你干嘛!刷什么屏。】
江莹:【豪门少奶奶,求带!】
后面附上了她所在的餐厅的全部介绍。
林温暖大致扫了眼,這么一看,她第一次知道這裡,也不奇怪。這酒店压根也不给普通人开放,只给身价過五千万的人設置会员。
每年的会员费,就吓死個人了。
江莹這会是不淡定了,【多发点照片啊,快点拍照!让我涨涨见识,偷窥一下有钱人的世界。】
林温暖拒绝,她就直接打来电话。
這陆政慎就坐对面呢,她看他一眼,“我出去接個电话。”
他做了個請的手势。
林温暖立刻抱着手机匆匆出去,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接起来,“你干什么?”
“干嘛?你這是在偷情么?這么鬼鬼祟祟。”
“江莹同志,你好歹是個党员吧,說话能不能注点意?”
“說真的,你多拍点照片啊。那边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奢华,马桶是不是金子做的?”
林温暖笑出声,“是啊,整個屋子都是金子打的。”
“我就說嘛,有钱人就是俗气。”
說了几句荒唐话,江莹又贼兮兮的问:“跟你的帅老公一起?”
“是啊。”
“啊,那我不打扰你们了,等你回来,我再细细的问你。”
說完,江莹就立刻挂掉了电话,微信也安静下来,非常识趣。
可林温暖却巴不得她吵她,這样就不用跟陆政慎大眼瞪小眼的。
她沒有立刻回去,在外面转了一圈,這酒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前面有個大的露台,她进去看了眼,竟是個露天电影院。
這会正在放泰坦尼克号,她想着時間還早点,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来。
她刚坐定沒多久,就有服务生送上饮品和一张毛毯,這边风大,温度比市区裡要低上几度,初秋的天气,到了晚上也有些凉意了。
电影刚放到两人定情的时候,俊男美女,画面格外的美丽。
這电影,她也看過好几次了,可再看,還是觉得好看。
她是喜歡這样美好又充满激情的爱情的。
陆政慎找到她时,她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电影,脸上有泪痕。他进去,看了一眼,還沒演到诀别,這就先哭了一回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山风她把的头发吹的乱糟糟的,也吹干了她脸上的眼泪。
陆政慎過去,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却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她此时,好似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电影裡,周围的一切,全部与她无关。
她看着电影,而陆政慎则看着她。
看着她的眼泪,很慢很慢的从眼眶裡落下来,一滴又一滴。陆政慎鬼使神差的伸手,手指触上她的脸颊,一滴泪落在他的手指上。
他的手指有点凉,林温暖一下惊醒過来,正想骂人,转头看到他,生生将骂人的话都吞了回去,连忙擦掉了眼泪,看了下時間,她竟然在這裡看了半小时电影。
還是一部应看了好几遍的电影。
陆政慎拿了纸巾,递過去,“先看完。”
“不看了,后面什么结局也都知道了,這边坐着還挺冷,回去吧。”
她說完,就匆匆的走了,走的很快,好似在遮掩什么。
林温暖不爱看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总要触动心裡那根脆弱的弦,所以她尽量规避。她在卫生间裡,稳定好情绪,才走出去。
服务员正在上菜,她走過去坐好,拿起酒杯先喝了一大口,压一压情绪。
今天吃的是墨西哥菜,林温暖看着食欲就不是很强,加上情绪干擾,更是沒什么胃口。她吃了一点,就光顾着喝酒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不该多喝,這种情况下,喝多了,她吃亏。但她控制不住,红酒就尽在眼前,像是有魔力一般,不断的吸引着她,催促着她去把它喝掉。
上次第一次喝醉,感受到酒精的魅力以后,她就一直很想,但也努力克制。
今天却是克制不住了。
陆政慎见她有酗酒的架势,伸手拦住,“你要考虑喝醉以后的后果。”
她這会已经有点醉了,半眯着眼睛,一只手撑着下巴,就這么看着他,挑着眉毛,說:“你难道不是巴不得我喝醉?我不喝醉,你怎么生孩子?”
“陆政慎,你就是個大尾巴狼,装什么正人君子。”她拉开他的手,继续喝。
“還沒醉,起码還认得人。”
她又拿起另一只酒杯,两個酒杯夹住脸,摇头晃脑,“喝酒不能生孩子的,质量不好。我要生,我也要健健康康的生個宝贝出来,从他還是個受精卵的时候,就给他最好最好的。知道我为什么选妇产科么?”
“我那时候觉得,接生孩子,是件开心的事儿,看到新生命的诞生,多美好。這是一件,能让每個人脸上都洋溢笑容的事儿。”
她一边說,一边笑,闭着眼睛,回忆過往。
回忆她年少气盛的样子,回忆她少不更事时,什么都敢做的样子。
笑着笑着,她又开始哭了,“可是当医生压力真的好大,产床上会发生各种事儿,有时候保不住小孩,有时候保不住大人。哪一样发生,都很痛苦。而你们男人,都不知道這些。”
她慢慢抬起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說:“陆政慎,你对我沒有感情,干嘛要逼着我生孩子。万一我死掉了,都沒有人为我难過,我的孩子還要叫别人妈妈。”
她嘴巴一瘪,就哭了起来。
哭的样子,像极了小孩子撒泼的样。
陆政慎哭笑不得,都怀疑這人是有精神分裂,喝醉与清醒,简直判若两人。
林温暖哭着哭着,便趴了下来,“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你给我再大的好处,我也不会给你生孩子的。除非……”
“除非什么?”
她哼了一声,“除非你要我爱你上呀。”
随后,她又斩钉截铁的說了一句,“這辈子都不可能的,哼。”
陆政慎低笑,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夺過她的酒杯,林温暖顿了一秒后,猛地扑過去,要抢回来。他一下举高,她便够不到了。
她撅起了嘴,“你干什么?!”
“不能再喝了。”
“为什么?”
“就你不知道你上次喝醉了做了什么么?”
她眨眨眼,還真的不知道。
陆政慎勾起她的下巴,手指在她的唇上轻抚了一下,竟是有些想念,那番滋味。
正当他有些出神的时候,林温暖倏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是亲你了么?”
她笑嘻嘻的,不以为然的样子。
陆政慎眸色暗了暗,“不是這样。”
他把酒杯放在桌上,往前一步,伸手圈住她的腰,低头,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林温暖仍是无所畏惧的样子,笑眼盈盈看着他,问:“那是怎么样的?”
他缓慢靠近,鼻子触碰在一块,眨眼间,嘴唇便碰到了她的。
林温暖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沒有动,也沒有反抗。
這個吻,不长不短,不深不浅,恰到好处。
陆政慎睁眼,对上的仍是她笑盈盈的眼睛。
她眨眨眼,问:“你要趁机跟我生孩子么?”
他顿了几秒,笑起来。
林温暖发现,他這么笑的样子,真好看,眼睛裡都是笑。
她啪一下抱住他的脸,仔细看。
“怎么?”
她說:“第一次发现你的眼睛真好看。”
她說完,嘟嘴,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嘴唇软软的,贴上他的眼帘。
陆政慎微的沉了口气,耳边倏地响起她的轻笑声,转而又严肃起来,說:“认真的,喝酒不能生孩子,对宝宝不好。”
說完,她突然狠狠踢了一下他的要害,趁机从他怀裡跑了出去,手裡不知何时拿了酒杯,另外又拿了红酒瓶,一边喝一边往后退,好似怕他来抢。
此时,她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满目狡黠,是奸计得逞后的开心。
整個人格外的灵动,勾人。
真不知道是谁勾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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