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闹事
“麻烦你了。”
陆政慎一边看手机,一边說:“倒是不麻烦,互相帮助。”
她笑了笑,沒有多话,而后给林温馨发了個信息,可以确定的告诉她,陆政慎会出席饭局。
“今天很漂亮。”
林温暖停了打字的手,眼珠子转了一圈,說了声谢谢,继续打字。
路上,林温暖有一搭沒一搭的与他闲聊,想趁机,探一探虚实。然而,陆政慎太会打太极了,绕来绕去,她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
如此,也就不多话了。
林温馨他们已经到了酒店,她收到消息后,支会了林弘毅,“陆政慎会過来。”
“你多指点一下你妹妹,哈好伺候陆政慎,别给我闹什么幺蛾子。要是被人扫地出门,我打断她的腿。”
章惠新一边倒茶,一边劝道:“温暖那么大人了,肯定有分寸的。”
“要是有分寸,人陆政慎還用通過我,去给她做工作生孩子么?肯定是那丫头做了什么,人才会找我出面。”
“說来也是,温暖嫁进去都三年了,一点动静都沒有。她自己還是妇产科大夫,会不会真是她不能生啊?”她說着,看向林温馨,“你们两個关系好一些,你知道什么情况么?要只是单纯不想生,還是好办的,咱们想想办法劝劝她。要是不能生的话……這就难办了。”
林温馨說:“惠姨,這你就不用担心了,她自己是妇产科医生,這方面她比我們都懂。”
林景晴說:“就是呀,温暖姐不想生孩子,你们逼她做什么。說不定姐夫外面已经有孩子了呢?”
章惠新一個眼风扫過去。
林景晴不以为然,喝了口饮料,双手捧着下巴,侧头看向门外。
此时,林温暖和陆政慎正好一同出现在门口,她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猛地冲他们招手,“温暖姐,姐夫!”
林温暖回以一笑,跟着摆了摆手,另一只手挽住陆政慎的胳膊,一道走了进去。
林景晴拉开身边的椅子,拍了拍,說:“温暖姐,坐這裡。”
林景晴是章惠新的女儿,如今才是個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林温暖与她关系一般,因为年龄差距,两人甚少接触。只以前的时候,章惠新让她给她指导過作业。
但這姑娘心思太活了,完全就沒心思学习。
她這么热情的招呼她,想必是有什么目的。
拉椅子還不够,林景晴起身,直接上手,拉住了林温暖的手,把她带到身边的位置,坐下来,“姐,咱们有一阵沒见了吧?你也不常回来,我都碰不上你的面。”
林温暖笑說:“是我碰不上你才是,我明明每個周末都回家吃饭,偏周末你是不在的。”
“那你放心,以后我就在了,学校让我們出来自己找实习单位,我答应妈妈了,以后不玩了,要认认真真工作赚钱了。”她眼珠子转了转,而后,视线越過林温暖,看向陆政慎,說:“姐夫,你公司收人不?”
此话一出,章惠新暗地裡提了提林弘毅的脚,紧接着,他便开口,迎合道:“是啊,你也知道我們公司最近乱的,原是說好了去林氏上班,可现下這個状况,也沒法给她安排個像样的职位,更别說是学习了。”
“阿政啊,你那边要是有位置能让她进去,你就帮帮忙,让她去你公司多学习学习。”
林温暖微的皱了皱眉,想把這话题岔开,可還未等她說话,陆政慎便轻而易举的答应了,“可以啊,我让秘书安排一下,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可以做文秘!”
這话的意思很明显,她准备跟着他本人学习。
林温暖下意识的踢了踢陆政慎的脚,打从心裡不想让他答应這件事。
陆政慎看她一眼,正要說什么的时候,林景程他们到了。
时文悦的声音先传进来,這人真是时时刻刻都是充满了活力和热情的。
听到声音,他们的话题便戛然而止,林弘毅整了整衣领,跟章惠新一块站了起来。
等人一出现,這两個人的脸上当即露出笑容,“时先生,时太太。”
林弘毅過去,热情的迎接,与时晔握手。
除了时文悦的父母,时家人来了四五位,有时文悦的阿姨叔叔,還有她的哥哥弟弟。
每一個都一表人才,衣冠楚楚,一看就知道是矜贵的人,礼貌又绅士。
他们彼此做了介绍之后,一行人落座。
时晔拿了酒杯,起身对林弘毅說:“抱歉,内人磨蹭,出门晚了,让几位久等。”
“哪裡,這時間不是刚刚好么?是我們早到了。”
两個人寒暄了一番,服务生开始上菜。
林景晴還想着实习的事儿,凑到林温暖的身边,戳戳她的手臂,說:“温暖姐,你帮我跟姐夫說說呗,就让我当他的助理,顺便我還能帮你看着,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儿?”
林温暖软着语气,說;“如今你哥哥都回来了,公司也安定了,到时候让景程哥哥给你安排工作,他肯定能给你安排好。”
“不要,我才不要在自己家公司上班,沒趣死了!温暖姐,咱们好歹也是有血缘的姐妹,你不帮我呀?”
“自己能解决的事儿,就不要麻烦别人了吧。”
林景晴看了她一眼,眼神瞬间冷了下去,沒再多說。
林温暖也不怕她不高兴,這林家的人,她唯独顾及的也只有林温馨,其他人,她其实都无所谓,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沒有。
這时,林弘毅他们的话题,突然转到了陆政慎這边。
他专门给时晔介绍了一番,陆政慎积极配合,拿了酒杯,起身与时晔碰了碰,說:“时伯父,久仰大名。”
“陆江长的孙子?”
陆政慎点头。
时晔笑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咱们时家跟你们陆家說起来也是有点渊源,以前還订過娃娃亲,后来你们陆家举家回国,這娃娃亲就沒再提起了。”
“你爷爷我认识,很久沒见了,当年我爸還在的时候,两個人千裡迢迢每年都要约一次下棋呢。說起来,還是你父亲,是個有福气的人。”
“时伯父說笑了,我父亲应当是最烦的人。”
男人嘛,一個老婆就够烦了,更何况他還有四個,全在一個窝裡,就更是烦上加烦。
时晔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
吃饭的时候,两家人开始谈起婚礼的细节。
林温暖吃的很专心,偶尔還记得要给陆政慎夹個菜,表现一下夫妻感情和睦。
等吃的差不多,长辈還要继续聊,她看了下時間,拿手机给陆政慎发了個信息,【我們走吧。】
陆政慎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但他并沒有拿出来看。林温暖在发信息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
林温暖看他一直沒個反应,用脚踢了踢他,算是提醒。
她刚一侧头,陆政慎恰好凑過来,两人面对着面,距离很近。视线对上,就這么定住。
陆政慎淡然,“再等一等,现在走,不太礼貌。”
林温暖愣怔了一秒,很快就侧开了头,敷衍的应了一声,耳朵有点红起来。
陆政慎问:“還有沒有想吃的?我帮你叫。”
“不用,我吃饱了。”她继续看手机。
時間逼近九点,饭局才散,两家人聊的還算和睦,這也多亏了时文悦在中间调和,大家能退步的就退步,能妥协的也都妥协了。最后分配了各自的工作,开始着手准备。
距离婚礼,也就半個月了。
林温暖他们跟着一起把时家人送到酒店门口,互相寒暄后,送上车。
“我們走吧。”等人走远了,林温暖对陆政慎說。
“嗯。爸,我們先走了。”
林弘毅点头,“好的好的,今天辛苦你了,路上小心。”
“好的。”
而后,司机开车過来,两人上车。
陆政慎今天喝了几杯,不過他酒量好,并沒什么問題。林温暖是一滴未碰,经過上次的事儿,她发誓再也不会碰酒了。
陆政慎先把她送回家。
“我這两天要出差,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她下车前,陆政慎說。
林温暖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刻下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最后看了眼司机,到底還是沒有把话說出来,“再见。”
她下车,走到楼道口,停下来,转身,陆政慎的车子已经掉了车头,很快就驶远了。
从头到尾,一句也沒提离婚的事儿,他是不是忘了?
她咬着唇,在楼下站了好一会,才回家。
晚上,躺在床上,她翻来翻去有点睡不着,陆政慎的态度,她摸不透,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会有怎样的决定。說起来,她也不算一個好的太太,对他也沒什么帮助。
她主动要求离婚,他不应该要想那么久啊。而且,她什么都不要,還把自己的钱都给他了,更重要的是,连她的贞操,都特么稀裡糊涂的给他了!
一点都不亏啊!
那他到底在想什么?
林温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好犹豫的,有什么可纠结的。
她把手机塞进枕头,“不想了!就是個人渣。人渣的心思,我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猜得到!”
她如此想着,准备睡觉。
刚关灯,手机就叮叮当当响了起来。看
她拿出来瞧了眼,刚骂完他,這人电话就過来了,要不要那么巧。
這都几点了,還给她打电话。
她犹豫几秒,還是把电话接起来,沒离婚之前,還得好好处着,别给人惹毛了。她咳嗽了一声,“喂。”
“睡了么?”
他问,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疲惫。
“還沒,正要睡呢。”
“沒别的事儿,只告诉你一声,我到Y市了。”
“噢。”林温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祝你一路平安。”
“這话放在這裡不合适。”他提醒,声音柔柔的,怎么都有一种奇怪的宠溺感。
“噢。”
他沒有挂电话,可话题到這裡,被林温暖的一個噢字,彻底终结了。
林温暖侧身躺着,手机压在耳朵下面,呼吸声音特别的明显。
陆政慎耳边全是她的呼吸声,他看着外面陌生的夜色,耳边是她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說话。”
林温暖也皱眉,大晚上的,說什么话。
她在心裡腹诽,可嘴上還是好生說话,“对了,之前饭局上,景晴說的实习的事儿,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真的费心去给她安排個职位。我爸会安排好的。”
“你不想让她进我公司?”
“倒也不是,就是觉得沒必要,自己家有公司,干嘛要麻烦别人。除非,她是按照正规程序,面试被选进去的,我也无话可說。”
“你是不想欠我人情。”他一语道破,装都不给她装一下。
林温暖觉得跟他聊天真的沒意思,還是结束這尬聊吧,她打了個很夸张的哈欠,生怕他听不见,“時間不早了,你到酒店沒有?”
“還沒。”
“那么晚了,你嘴肯定累了,先休息一下,我也睡了。”
“我嘴也沒怎么动,为什么会累?”
他這是摆明了不想结束這场交流。
林温暖开了灯,索性坐起来,准备跟他聊一下离婚的事儿。
“对了,想到個事儿。”
“突然就累了,挂了吧。”
电话挂断,毫无预兆的,突然就结束了。
林温暖看着手机,哭笑不得,“真是有病。”
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关灯睡觉。
……
隔天,陆政慎說的朋友的女朋友来了医院,身边陪着的是董瑞卿,那次吃饭的时候见過。
“嫂子,你好啊,认识我吧?”
林温暖扯了扯嘴角,“不认识,請问你是?”
“嗨,别闹了,上次咱们不是见過了么,我還敬你酒来着,這才過了几天呀,怎么就忘了。”
林温暖沒闲情雅致跟他叙旧,给开了单子,先去验血。
董瑞卿让女人自己去,他则坐下来,跟她聊天。
林温暖今天是门诊,看病的人多,這人也不分场合,一個劲在她耳边叨叨叨,再好的脾气,都架不住這么烦的。
“董先生,我在工作,您還是稍微的去陪一下您的女朋友,就算不要肚子裡的孩子,也怀了您的孩子,您稍微上点心行么?”
“嗨,什么我的孩子,是陆政慎的孩……”他瞬间止住话头,一下捂住嘴,干笑了两声,“不是,我說错了。嫂子,你沒听见吧,你肯定不能听见。嫂子你說的对,我這就去看看她,免得她撒泼乱說话。”
他抛下這乱七八糟的一堆话,就出去了。
陆政慎的孩子?
林温暖脸上浮现了厌恶的表情,很快又恢复常色,這男人真的是渣的很放肆了。
董瑞卿出了诊室,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女人拿了验血和B超单子给林温暖看過,她又询问了一些基本的問題后,林温暖给她开了药,让她按照医嘱吃药。到时候,再来医院复查。
董瑞卿說;“嫂子就是嫂子,大气!我們走了。”
他說着,暗暗的踢了女人一脚。
紧接着,那女人突然哭着扑到了林温暖的桌子上,“林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别让我打掉這個孩子好不好?我已经打過很多次胎了,医生都跟我說,再這么下去,我就很难怀孕了。林医生我求求你了,你让我把這個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女人哭着央求,声泪俱下。
那样子,好似是林温暖非要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门外還有其他病人排着队,這裡头這么一闹,那些人都围過来看热闹。
林温暖也不是沒碰到過這种上医院来闹的小三小四,只是沒闹的這样大。她立刻起身,先去关了门,而后沉着脸,对眼前這两人說;“我现在正在上班,有什么事儿能我下班再說,行不行?”
董瑞卿大声道:“說什么說!嫂子,你别管,我這就把人拖出去,绝对不影响你。”
他說着,当即過去,一把掐住了女人的后颈,粗鲁的将女人钳制住。
林温暖看着心火直烧,拉扯了董瑞卿一下,說:“别這样,你小声点,外面那么多人,你是要害死我么?”
“不是,嫂子,我這是帮你啊。”
女人又叫又哭,董瑞卿就用手去捂她的嘴,這還沒碰到她,女人就疯了一样的反抗,一出手,就误伤了林温暖,一爪子抓在她的脸上,留下三道血痕。
女人见着,一下收回手,一脸惊恐,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林医生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林医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她呜呜的哭,就這么趴在地上,哭的很惨。
林温暖觉得自己脑袋要爆炸了,可還是压下這口气,過去将她扶起来,好言好语,“先别說了,你若是肯等,你等我下班,我們再好好谈,好么?现在是我上班時間,希望你可以尊重,不要让我用非常手段,叫医院保安過来。”
“我不为难你,你不想打掉,就不要吃药。你可以把這個孩子生下来,我不介意,你明白么?”
女人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也不說话。
最后,董瑞卿带着女人离开。
林温暖吐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会诊。
中午吃饭,陆政慎打来电话,看到這個名字,她就来气,直接把电话给掐了。
隔了大概十分钟,他又打過来,林温暖這回,不接,也不挂断。沒多久,电话就自动断了。
今天医院裡這么一闹,上上下下都传开了,上到每個科室,下到保洁阿姨,哪一個不在谈论。林温暖的脸都给丢尽了。
江莹匆匆下来,在食堂找到她。
看到她脸上的抓痕,心裡就知道了七七八八。
“怎么回事儿啊?”
“沒事。”
“什么沒事,你知道他们怎么传的么?”
“管他们怎么传的,反正沒事。”
“這小三也太厉害了吧,公然闹到這裡来,你老公管不管?”
闹也不是第一次,只是第一次闹的這么大而已。
她不說话,只埋头吃饭。
江莹看她脸色不好,适时停了话头,“我也不是刨根問題,来八卦的。就是這事儿吧,闹成這样,估摸着得传到院长耳朵裡去,到时候对你有影响。温暖,你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的,别让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耽误了你啊。近期我們科室有個去外国交流学习的名额,我听着,上面有意让你過去呢。”
“我看你最近昏头昏脑,可别真影响了。你跟你老公好好說說,不管怎么样吧,這种事情尽量就不要发生了吧。”
林温暖的眉头紧紧皱起,胃口是彻底的沒了。
“我知道,我也沒想到会发生這样的事儿。”她摔了筷子,双手抱臂,真是气的要命。
“需要帮忙你就叫我,撕逼我還是很行的。”江莹拍拍胸脯說,“对付這种不要脸的小三,我有的是脏话对付,我就最讨厌這些人。明显就是故意的,這心思得多恶毒啊。”
“归根结底,問題還是出在男人身上。我自己能处理,放心吧。”
下午,林温暖正要回岗位,接到院长电话,下午的门诊有人替了她。
看来,這事情,确实比想象中严重。
她去了院长办公室,由着她在医院的出色表现,院长還是高看她一头,并有意护着她的。
原本這都是家事儿,林温暖从来也不愿意往外說,可院长真心真意,她也就多說了几句。
“院长,您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出现這种事儿。”
“我相信你,不過這几天,你就先休息,這脸上挂着伤口也不好看。等处理好了家务事儿,再回来上班。”
林温暖下意识的摸了下脸颊,点点头,“好。”
出了院长办公室,林温暖的负面情绪抵达了一個峰值。
她去了医院的天台,给陆政慎打了电话。
可偏偏对方不接,一定是故意的!因为中午她沒接电话!
她继续打,连着打了十多個,然后发信息,连珠炮一样,刷屏!用各种表情包,疯狂的刷屏。
陆政慎正跟当地政府的人在茶室聊天,手机的震动频率,让气氛变得有点尴尬,话题也沒法继续进行下去。
他抱歉一笑,把场子交给梁淳,拿着手机出了包间。
点开一看,全是林温暖的骚扰电话和信息,并且還在持续。
這是疯了?
他回了电话過去。
林温暖秒接,“陆政慎,你這個王八羔子!你到底离不离婚!”
她的怒火,隔着十万八千裡,透過手机,他都能感觉到。
倒還是第一次见她這么生气。
“怎么了?”
“請陆先生回答我的問題。”她克制住汹涌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還在考虑。”
他如此轻飘飘的一句,林温暖气笑了,他根本就沒有考虑吧,或者,对于她的离婚压根就沒有放在眼裡,记在心上,一定认为她在无理取闹。
“你不用考虑了,我会单方面申請离婚。”她撂了电话,但依旧沒有突出這口恶气,她坐在台阶上发愣。
自从家裡逼着她生孩子开始,這日子就沒有一天安稳過。
陆政慎一头雾水,這女人发的什么疯?
他想了下,给周旦打了通电话,“你去医院看看出了什么事儿,了解清楚之后,给我电话。”
“好嘞。”
周旦从網吧出去,直奔人民医院,经過一番详细的打听,差不多了解的前后经過。
比较衰的是,他问清洁大妈的时候,不巧被林温暖撞了個正着。
保洁阿姨跑的贼快,留他一人独自面对,林温暖冷冷看着他,上下打量,觉得這人有点眼熟。
周旦看到她的脸,愣了下。
還不等她說话,先开了口,“嫂子好。”
可以不用想了,是陆政慎的人,专程過来打听她的事情。
“问的怎么样?事情经過都清楚了么?”她脸是冷的,语气却温温柔柔,让人产生错觉。
所幸,周旦也是個机灵的,說:“嫂子你還记得我么?”
“我不用记得你,你是陆政慎的人,你现在回去告诉他,既然那么多人都怀着他的孩子,就請不要为难我一個小人物了。我读那么多年书,当上医生不容易。請他管好自己的莺莺燕燕,我不想因为這些劳什子事儿,影响了我的工作。”她這会也沒什么力气生气了,思前想后,一切都是自找的。
能怨恨得了谁。
她說完,就兀自下了楼梯。
周旦愣了几秒后,迅速跟上,“嫂子,你可能是误会了。”
林温暖不理他,自顾自的走。
“陆政慎不是那样的人。”
她冷冷瞥了他一眼,仍然沒說话。
“這裡面肯定是有误会,我一定把它弄清楚,到时候给你一個交代。”
林温暖停住了脚步,侧過身,面对着他,“我不用你给我交代什么,這裡也沒什么误会,我不管那女人是真的假的,我跟陆政慎也就這样了。按照冯梨薇說的,三年确实够久了,我应该让位。也請他通融,放過我吧。”
“你别跟着我了,再跟着我叫保安抓你。”
說完,她加快步子,匆匆走出了医院大门。
晚上,陆政慎就接到了律师的电话,委托人是林温暖。
律师首先做的還是调解工作,能够私下裡协议离婚,就不要诉讼,若真是协议不了,一方非要离婚,就只能诉讼到法院,也就是要打官司了。
林温暖表现出了她的决绝,這婚,她是非离不可了。
周旦已经把事情跟他說了,连同林温暖的态度,也一并告知。
如今,想要改变她的心意,很难。
毕竟,陆政慎的形象,在她那边根深蒂固,不管谁說,她都不会相信。只相信他就是個人渣,到处沾花惹草,处处留种的渣男。
他打发了律师,就给周旦发了個信息。
……
一切发生的很突然。
林温暖接到林温馨电话,是在第二天的晚上,她還在放假。
那边火急火燎,让她過去一趟。
林温暖到金地,家裡就林温馨一個人,她坐在偌大的客厅裡,显得孤立无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抬头,脸色煞白,眼神裡多了点焦虑和不安,但努力克制着,沒有彻底崩溃倒下。她一把握住林温暖的手,手很凉,手心還冒着汗。
“你的脸怎么了?”
林温暖沒回答她的問題,只回握住她的手,问:“到底怎么了?”
“出事了。公司,家裡,都出事了。”
林温暖皱了眉。
“检察院来了人,搬走了财务部所有的电脑和账目,說是要查看。警察把爸爸带去问话,說有人举报他行贿,非法集资。他们来的很突然。還……還有這個……”她說着,从身后拿出了一個牛皮袋子。
她沒說是什么,林温暖接過,只拿出一张,又立刻塞了进去。
“這,這是什么意思?谁寄過来的?”
“我不知道,突然出现在我的车上。這事情要是捅出去,跟时家的婚礼,怕是要泡汤,不但要泡汤,英国那边的警察還得把他抓回去。”
林温暖的身子一阵阵的发凉,手裡的东西变得特别的沉,好似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让她有点喘不上气。遇到這种事,她也是六神无主,這变故来的太快,快的叫人措手不及。
“也就是說,现在家裡面一個都指望不上了?這事儿,還不能让时家知道,如此,我們也不能指望时家帮忙,是么?”
她咬住唇,看着林温馨,问:“你叫我過来,是不是想找陆政慎帮忙?”
“我想不到别人了,我坐在這裡,打了很多通电话。爸爸的朋友,我的朋友,但凡是有一点交情的,我都厚着脸皮打了,并且求了。沒有一個人愿意帮忙,一個人都沒有。即便是亲戚,也都避得远远的,生怕连累了他们。温暖,我沒办法,我一点办法都沒有。”
林温暖眉头紧锁,昨天她還那么怒气冲冲的跟陆政慎說了离婚,现在叫她如何开口?
她垂着眼,不說话。
林温馨看出了她的为难,加之她脸上的抓痕,她多少能够猜到点什么,“怎么了?你跟陆政慎……”
“我跟他提了离婚。”
林温馨一愣,眼裡的失落,很快被遮掩掉,“這样,這样也沒关系,我們再想其他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她微笑着拍拍她的手背,“总会有办法的。”
這句话,给林温暖說,也给自己說。
两人正沉默的时候,章惠新回来了,她刚从警局回来,整個人显得有几分狼狈,却也一丝不苟。
她看到林温暖,眼睛一亮,迅速的走過来,又往四周看了一圈,问:“陆政慎呢?”
“他出差了。”
“出差了?!那你赶快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啊!”章惠新的情绪略有些激动,“家裡都成這样了,你怎么還能這么冷静的坐在這裡?!是真跟你沒关系是么?”
林温馨连忙起身,将章惠新拉住,“惠姨,你也要为温暖想想。這几天陆政慎都帮了我們多少次了?我們次次都找他,他怎么想?”
“我管他怎么想!你想看着你爸爸坐牢么?想看着林家破产么?如果你真那么想,我也沒什么话可說!你也别忘记,這公司有一半可是你母亲的心血!”
章惠新挣开她的手,现下家裡也沒别人,到连着时候,她這白莲花也装不下去,“我告诉你,林家要是真倒了,你跟梁家那位,也就彻底不用想了。”
這一句,直戳到她心窝子。
章惠新說:“当初费劲巴拉的,让温暖替你嫁给陆政慎,结果怎么样?结果到头来,你還不是照样嫁不进梁家?刚才方太太又给我来過电话了,公司的事儿,他们知道了一些。我思来想去,温暖是指望不上的,這家裡,還是得指望指望你,毕竟那公司有一半可都是你的,你有這么义务和责任,把公司维护好。”
当初,戚玉琳死的时候,将自己手裡的股份一分为二,大头给了林温馨,小头分给了林温暖。她走之后,林温暖就找了律师把手裡的股份全部给了林温馨。真正算起来,林弘毅手裡的股份還沒她多。
当初林弘毅潦倒的时候遇上戚玉琳,公司快继续不下去,戚家就這一個女儿,戚家條件不错,戚父经营一家服装公司,规模不算大,也不小。两個人感情渐好,当时的林弘毅還是個意气风发,有远大志向的小伙子。
戚父便想了個法子,两家公司合并。而后,在一家人的努力下,公司蒸蒸日上,在服装和地产两個领域,都有一席之地。
后来戚父得病去世,将手裡的股份大部分转给了戚玉琳。那时候,戚玉琳和林弘毅已经面和心不和了。
夫妻不和顺,這生意自然也做不好,一家公司两條心,自然就搞不好。
那会,趁着戚玉琳身体不好,林弘毅联合了外人,想把公司整個夺過来。好在她有防备,林弘毅赔了夫人又折兵,元气大伤。
由此,戚玉琳過世的时候,已然是公司最大股东。
戚玉琳在生意场上的睿智,连林弘毅都比不過。只可惜,林温馨沒有继承母亲的衣钵。
所以,關於股份的事儿,章惠新不甘,却也沒办法。
“眼看着景程的婚期就要到了,這件事务必在婚礼举行之前,给我解决干净!我可不想因为這個,影响了他们小两口的感情。”
林温馨哼笑,“时家那么有能耐,悦悦又那么热心,不如我們還是找他们帮忙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景程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人,现在這种事情,他不出来扛,凭什么要我們女人去想办法?惠姨,你這心可是偏的厉害啊,你想让方家帮忙,就非要利用我,咱们家又不止我一個沒出嫁的女儿。晴晴不行么?晴晴才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好女儿,方家一定会更喜歡!”
林温暖立刻迎合,“对啊,温馨說的对。”
“你插什么嘴?!這裡轮得到你插嘴么?一個不知道生母是谁的野丫头,当了几年阔太太,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林温馨站在温暖的身前,扬着下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如果温暖沒有說话的权利,那么你也沒有!你当了几年林太太,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不入流的小三,你在這裡充什么正室!”
“你!”章惠新猛地扬手。
被林温馨迅速挡住,并一把推开,“你還沒有资格打我!我妈为什么死的那么早,都是被你给气的!做人小三,拆人家庭,還苛待正室的孩子,你一定会有报应!”
她說着,拿起桌上的牛皮袋,便愤然走了。
林温暖想追上去,被章惠新一把拉了回来,“你想死到哪裡去!”
她還沒說话,章惠新就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力道很大,林温暖有短暂的耳鸣。
“我治不了她,我還治不了你了?!你现在就给陆政慎打电话,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哭也好,求也好,让陆政慎過来把這件事给我平了!否则的话,我把你送给方家,让你去伺候那傻子!”
章惠新的火气到顶了,见她這不死不活的样子,火气蹭蹭的上来。
“看样子,我平日裡是对你们太好了点!”
她又要动手。
“妈,你做什么呢?”
林景程约会回来,就看到這样的场面。
章惠新停住动作,转头时,脸上已经换了副表情,“沒做什么。怎么样,戒指挑好了?”
“嗯。”他走到近处,余光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林温暖,“爸呢?”
“出去了。”
“温馨怎么也不在?”
“估计是有约会吧。”
林温暖起身,“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他眼尖的看到她发红的脸颊,還有脸上那三道抓痕,很是显眼。
章惠新碍于儿子在,她也不好发作,“也是,時間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温暖沒理她,自顾自的走到门口,换了鞋子,拿包走人。林景程紧随其后,出了门,便上前拉住她的手,“你等下,我开车出来。”
“不用你送,我自己叫车。”
“你的脸怎么回事儿?我妈打的?”
“沒事。”
“我知道公司出事了。”
她抬了眼。
“不用你去求陆政慎,我会想办法解决。”
她定定的看着他,沒有說话,也沒有笑,就這么看着他,半晌,才收回视线,“知道了。”
她走的很快,沒有半点停留的意思。
林温暖沒有回家,而是去找了林温馨。
她在酒吧裡,牛皮袋就那么随意的放在桌子上。
“你来了。”她余光瞥了她一眼,而后全神贯注的看着舞台上跳舞的猛男。
林温暖盯着那袋子,“這個东西,你就這么放在這裡?”
她伸手要去拿,林温馨快她一步,将袋子抽走,放在身侧,“我找了狗仔,一会就到。”
“你找狗仔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她喝了口酒,說:“是章惠新害死我妈的,我妈原本可以死的不用這样快。”
“所以呢?”
“所以,我要跟他们同归于尽,我受够了!”
“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她将目光落在林温暖的身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我真的很冷静。”
“温馨,你這样做的话,琳姨知道了,会很难過的。她唯一希望的是你過的好,過的开心,可你现在为了那两個不值得的人,這样伤害自己,她一定是要伤心死的。”
“可她看不到了啊。”她眼裡含着泪,嘴角微微扬着一丝弧度,“她永永远远也看不到了。我之所以委曲求全,就是因为公司有我妈全部的心血。我才那么努力的想去保护,可沒办法,我沒有這個本事,也沒有這個能力。”
“我不想让公司拖死我,我也不想让他们用這公司为理由来要挟我。章惠新這么得意是么,她威风了那么多年,我要让她尝一尝狼狈的滋味。”
话至此,林温馨约的记者来了。
两人交谈间,林温馨拿牛皮袋拿出来,林温暖坐在旁边,几乎是瞬间,她一把将袋子夺走,而后迅速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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