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发动攻势
她立刻收敛了神色,起身站好,晃了晃手裡的玉佩,說;“我外婆留给我保平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這边的。”
“噢,吃過饭了沒有?”
“嗯,距离晚餐時間還早一些吧。”
“是否商量一起吃饭?”
林温暖看着他,不知道他的用意,“晚上跟同事约好了。”
陆政慎沒有多言,只点了点头,“那下次。”
话音落下,两人一时无话,默了一阵,林温暖咳了一声,将玉佩放进口袋,說:“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陆政慎站在门口沒动。
她要出去,必须是要从他身边走過去的。
林温暖在心裡暗自吸口气,目不斜视,大步走過去。侧身,正要从他身边走出去时,陆政慎忽的伸手,拦住了她唯一的出路。
“脸上是怎么回事儿?”
她余光淡淡一瞥,他显然是明知故问,她有点不想回答,“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们竟然上手的?”
林温暖垂了眼,抿了抿唇,說:“如果你答应离婚,以后就不会再发生這种事儿。陆政慎,你已经考虑了五天了,我想应该有個答案了。”
“非离不可?”
她点头,“非离不可。”
陆政慎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目光落在别处,默了一会,才轻轻点头,說:“行,既然你這么坚决,那我們就好聚好散。不過你的那份离婚协议,我不接受。我陆政慎是個男人,不会拿女人的东西。我会叫律师重新起草一份离婚协议,对你对我都公平的协议。到时,我给你电话,你過来签字就行。”
“你是认真的?”林温暖有些不敢相信,可又觉得這结果也不难猜,她笑起来,“那我等你电话。”
“就算沒有感情,你也不必表现的那么开心吧?好歹也做了三年夫妻,沒有爱情,总有一点友情吧,你稍微表现的难過一些,我倒是能开心点。”
林温暖咯咯的笑,气氛在陆政慎這一番似真似假的玩笑中,变得轻松起来。
陆政慎又象征性的问了问林家的情况,而后,把林温暖送到家门口。
林温暖:“再见。”
陆政慎:“再见。”
她跨出這扇门,林温暖感觉到了一种自由,看到的天空,都显得格外的蓝。
陆政慎倚靠在门口,眯眼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后彻底看不见,他才退后一步,关上了门。
……
林温暖相信了陆政慎的那番话,接下去的日子,一边等他的电话,一边参与家裡的事儿。
林温馨最终還是答应了方家提出来的婚事,而另一边,林景程通過了时晔的考验,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两方发力,林家的危机很快就解除了。
林弘毅也因此避免了牢狱之灾。
章惠新很开心,一方面是林温馨终于答应,他们能跟方家结亲,另一方面,时家這样出面相助,說明是对林景程的一种信任和肯定。這未来的日子,可以期待。
林温暖這两天住在金地,医院那边還沒有通知让她回去上班,正好家裡出了這档子事儿,她也沒什么心思上班。她跟林温馨谈了很多次,每一次,温馨都十分坚定的告诉她,她的决定,并绝对不会改变。
如此反复三四次,她也就不再劝阻。
方家那边着急,已经挑定了日子,竟在林景程和时文悦的前面。
章惠新忙活的准备婚事,方家那边完全尊重林温馨的意思,她想办什么样的,就做成什么样的,无论如何都会满足她的想法。
林温馨也不含蓄,婚礼,她从十八岁开始就已经在幻想了,想了十二年,婚礼样子早就印刻在她的脑子裡。
只不過,当初她想的是跟梁淳一起走进殿堂,可现实,却不能如愿。
林温馨张罗婚事,林温暖就给她打下手,帮她参考,讨论。
婚礼的排场很大,婚庆布置的也很精致,面面俱到。
這天,林温馨去试一下婚纱,林温暖自是陪同。
這婚纱,是林温馨最喜歡的设计师设计而成,加急赶制出来,刚从巴黎空运過来。
“你跟陆政慎的事儿,到哪一步了?”林温馨在更衣间裡换衣服,突地想到這個,就直接询问站在门口的林温暖。
“他同意了,但要重新起草离婚协议,我在等他电话。”
“這么简单就答应了?”
“是啊。原本,他娶我也沒什么好处,现在我主动提出来离婚,他应该会很高兴。”
“我怎么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呢。”
“你可别乌鸦嘴了。”
林温馨拉开帘子,林温暖眼前一亮,這婚纱上的钻石,实在太亮眼了,而且婚纱的设计,将她的身材衬托的完美无缺,非常漂亮。
果然是国际知名设计师,就是不一样。
“美,美极了。”
她提着裙摆走出来,站在台子上,面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沒有让我失望。”
林温暖莫名其妙的流了眼泪,一時間话都說不出来。
林温馨正在跟店员聊這婚纱,余光瞥见她偷偷抹眼泪,心裡不由也泛起了涟漪。她正欲過去安慰安慰,身后突然响起啪啪的拍手生。
“温馨,恭喜你啊,终于要结婚了。”
话音落下,梁淳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穿着浅蓝色的休闲西装,双手插在裤袋裡,微微扬着下巴,眯眼看着她。
从她答应方家的婚事,到现在为止,他们一次也沒见過,也沒有联系過对方。
林温馨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就算梁淳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有任何动摇。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她不行,這個男人就是她的毒,她想戒掉,却欲罢不能。
可他明明那么坏,一点也不值得人爱,她却无法自拔,次次沦陷。
她背脊挺得笔直,背对着他,垂着眼,也不敢去看镜子,因为镜子裡有他。
林温暖反应很快,她立刻過去,站在两人之间,說:“麻烦你出去。”
“我知道她今天试婚纱,路過這边,特意进来恭喜一声。小温柔,你這样,就显得很沒有礼貌了。”
林温暖推了他一把,加重了语气,“麻烦請你出去,你的恭喜我們都收到了,請你离开,谢谢。”
“干嘛?這不都要嫁人了么?怎么着,现在是放不下我的意思么?”他似笑非笑,语气裡透着讽刺,“啊?林温馨。”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眸色晦暗,一把将林温暖从身前拉开,走了過去,“我跟你說话呢,连看我一眼都不敢了?我当你真是长本事了,跟别人结婚都敢了!”
“梁淳,你……”
“温暖,你们先出去,我跟他說几句话。”林温暖的话還沒說完,林温馨就打断了她,侧头看向她,微微的笑,看起来很镇定,但也只是看起来。
林温暖有点担心,可林温馨态度坚决,她也只好出去。
片刻,這房间裡,就只余下他们两個。
林温馨整了整裙摆,慢慢的转過身,站在台子上的她,显得高高在上,身穿白色嫁衣,灯光照在她的身上,美极了。
梁淳看的有点呆住,一时沒了话。
林温馨看着他的脸,深深的看着,仔仔细细的看着,而后,缓慢开口,道:“梁淳,你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在說什么。”
“如果你是真心真意来跟我道喜的,我欢迎你,但如果你是因为心裡不高兴,而来讽刺我的话,請你离开。我沒有义务听你這些冷言冷语,我不欠你,从来也不欠你。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林温馨再也不会舔着脸苦苦纠缠着你,也不会逼着你,想办法娶我回家。”
“梁淳,我等够了,闹够了,也哭够了。我把对你所有的感情全部收回,从今以后,我林温馨再也不会爱你梁淳半分!”
最后一句话,她是那么用力的說出来,她垂着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紧紧的,很用力。她不敢有一秒的松懈,一旦松懈,她怕自己就沒有勇气再說出這一番话了。
梁淳微微仰头看着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可第一次见她时,心跳的很快,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亲亲她的嘴。而现在,他的心同样跳的很快,却好似有刀子剜着他的心窝,很痛很痛。
痛到他快沒有力气站着。
他们纠缠了很多年,十八岁的时候在学校遇见,她是班花,温温柔柔的,像只小绵羊,一点儿攻击性都沒有。
他沦陷了,十八岁的少年,爱上一個人很简单,他发动了攻势,干了很多傻事,說了很多胡话。终于,两人在一起。
可在一起之后,却不像童话故事一样,变得幸福美好。
時間越长,他就觉得身边的人烦,有时候甚至不愿意跟她多說一句话,连待在一起都不舒服。他本就性格外向,坐不住,喜歡跟一群朋友一块吃喝玩乐。
可林温馨不是這样的,上大学,两人同居。日子越過越无趣,几乎到了两看相厌的地步,然后争吵,分手,又和好。如此循环,倒是怎么都分不开。
他有时候惧怕,也许這辈子都沒法逃脱林温馨的手心了,這外面大好的世界,他沒办法放弃,他不想锁死在一個人的身上。
现在好了,林温馨放手了,她彻底的退出,真真实实的要嫁给别人了。
他又突然害怕,生气,甚至愤怒。
可挽留的话,他却如何都說不出口,好像一旦說出口,他就输了,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林温暖听到叫声冲进去的时候,两個人纠缠在更衣室狭小的空间裡,林温馨哭的惨烈,梁淳脸上一大片的红,還有数道抓痕,场面很尴尬,也不好看。
她立刻把店员都請出去,关好门,而后拿了外套,過去给林温馨披上。
现下的状况,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說什么,能說什么。她只能在林温馨的身边,紧紧的把她抱住。
半晌之后,梁淳慢慢起身,看了她一眼,而后,无声的离开了。
他走之后,林温馨哭的更厉害,死死咬住唇,脸颊埋在林温暖的胸口,身子颤的厉害。
這件事,還是传到了方家人的耳朵裡。
但意外的是,方家那边丝毫也沒有提起,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林温暖又歇了一周之后,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让她回去上班。
她挺高兴,歇了這么些日子,早就想回去了。
上班前一天,她又陪着林温馨去了一趟珠宝店挑戒指首饰,她已经有一套专门定制的首饰,结婚时候用的,而现下,她說是要买一些日常可以戴的。
這小女人,是彻底撒开了。
一柜子的钻石,闪花了林温暖的眼睛,她看着都差不多,可林温馨却挑来挑去,怎么也挑不到自己心仪的。
两人进了蒂芙尼专柜,很不巧的,碰上了陆政慎和‘女朋友’在买东西。
那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大眼小脸,长得十分好看,扎着個丸子头,显得很削皮,她拿着两條项链,犹豫不决,“你說哪個好看?”
“都挺好。”
“這算什么答案,我還是挑不出来啊。”女孩嘟起嘴巴,有些不快。
“那就這條吧。”
“是么?”女孩将信将疑,挂到脖子上试了试。
林温暖只扫了一眼,当沒有看见,林温馨却是有点看不過眼。
“什么人啊,你们不還沒离婚么,這就光明正大带女人出来买钻石了。”
林温暖指了指专柜裡的一款戒指,“你看這個,好看么?”
林温馨转移了注意力,看了過去,“這么素啊。”
“你不是說日常戴么,你买的那么浮夸,日常怎么戴?”
“也是,那拿出来瞧瞧。”
两人坐下,這位置,离陆政慎他们最远,为了避免尴尬,就算看到了,也别打招呼。
可林温暖這么想,某人却不這样想。
两人正试戒指呢,陆政慎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温暖,這么巧。”
林温暖转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然后扯了扯嘴角,說:“好巧。”
“是啊,還真是巧呢,陆总這么個大忙人,還有時間出来跟小女朋友逛街,真是不简单。”林温馨转過身,眯着眼笑,伸手虚指了一样,站在不远处往這边看的女孩子,“怎么不叫過来打個招呼,把人一個人丢在那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林温暖不动声色的提了提她的小腿,却不小心,鞋尖擦過了陆政慎的小腿,她可能是有点紧张,所以并未察觉。
陆政慎低眸看了眼,笑了笑,說:“朋友的妹妹,来這边玩,我招待一下。”
“陆总,你這個借口,骗小孩子行,在我和温暖這裡,你就不用這么骗了吧。我們也沒责怪你的意思,你跟温暖都要离婚了,找女朋友很正常,反正你结婚的时候,不也照样找么?那时候都无所谓了,這会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解释。”
林温馨点了点下巴,“你要很有点诚意,不如给温暖买颗钻石,当做离婚礼物也好啊。感谢她辛辛苦苦当了你三年老婆,被各种小三小四贬低和挑衅,被圈子裡的阔太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让她足足做了三年的笑话,一颗钻石,便宜你了。”
她說着,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胸口,而后转身,继续看自己的戒指。
林温暖脸上沒什么表现,可心裡开心的要命,她看了看陆政慎,說:“你還是快去陪你朋友的妹妹吧,不然小姑娘就要生气了,小姑娘生气起来,你怕是也哄不好。”
“是么?比你還难哄?”
此话一出,两姐妹都怔住了,林温暖睁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好似在问,什么鬼?
“温馨說的对,你這般辛苦的给我当了三年的太太,我是该送個礼物。有看上的么?”他說着,直接站在了林温暖的身边,去看展柜裡摆着的款式。
這边都是些素戒,款式别致,但钻石不够大。
陆政慎說:“去把店裡的新款都拿過来,十克拉以上的钻戒,也都一并拿来,让陆太太挑一挑。”
此话一出,专柜裡三位导购,一起過来,把店裡各种新品都拿到林温暖的面前,還有十克拉以上的钻戒。
“陆太太,這裡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請您挑选。”
林温馨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捧着下巴,一脸看好戏的状态,還用脚踢踢林温暖,示意她随便选,多选几样。把失去的青春,用金钱還回来。
林温暖瞪了她一眼,凑過去,小声道:“姐,你别闹了。”
“不要白不要,赶紧挑,要不就全要了。他陆政慎会缺這点钱么?外头那些莺莺燕燕不都這么花么,你好歹還是個正室,不买都对不起你的身份。快买!”
林温馨說的是有道理,可林温暖对钻石并不是很喜歡,平时也沒机会带,当然就算能带,她也不想戴,這么大的钻石,太显眼了。她现在在医院已经出名了,再這么浮夸,這医生她還要不要当了。
她脑子裡想着要怎么回绝,這会,陆政慎倒是挑中了一個,拉過她的手,将戒指戴进了她的无名指。
“這個還不错,简单大方,喜歡么?”他一边說,一边抬起眼帘,看向她。
眼中含着一点笑,怎么看都觉得好像在放电。
与他对视两秒,林温暖猛地抽回手,转开视线,顺道把戒指取了下来,說:“我不要這些,我都不喜歡。”
“沒关系,那就去其他店看看,总会有喜歡的。若再不喜歡,我叫人亲自设计,给你一颗独一无二的钻石。”
林温暖觉得他有病,不,他有問題。
這时候,那個等在原地的女孩,许是等的不耐烦了,走過来,小声的问:“姐夫,這是谁啊?”
一声姐夫,打破了现下的和谐。
林温馨嗤笑,“我怎么沒见過這位妹妹,温暖,你哪儿认来的妹妹?”
女孩子有些怯怯的,整個人掩在陆政慎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摆,小声說:“姐姐打来电话催我了,我得赶快回去。”
“好。”
陆政慎拉开她的手,說:“你先去车裡等我。”
她還想說什么,陆政慎的司机已经過来。
“那條项链你直接戴走就行,其他不用管。”
女孩儿眼巴巴的看着他,最后還是跟着司机走了,自然也沒忘了拿那條项链。
林温暖其实還挺尴尬的,這裡還有其他人在,這种场面,就是叫人看笑话,给人提供谈资而已。即便她一贯下来表现的不在乎别人的言论,可她其实不是不在乎,只是在乎了也不能怎么样,所以就表现的不在乎吧,把自己当成聋子。
林温馨把手上的戒指摘了,“算了,看不好,今天也不想看了,眼睛都看花了,咱们走吧。”
“好啊。”
陆政慎倒也沒拦着,只道:“我选好了,会送到你家裡。”
林温暖沒出声,装作沒有听到。
当天晚上,林温暖收到了各种大牌的首饰三四套,整整一個小皮箱。
跟皇帝上次东西似得,一波接一波。
章惠新都看红了眼,說:“這陆三少,還真是舍得花钱。”
正好,时文悦在家裡吃饭,见到這架势,也是有些惊叹,打趣道:“這种道歉的方法值得学习。”
时文悦這话一出来,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說好的离婚呢?怎么无端端送起钻石来了!還一口气送那么一大堆,每個牌子都送了個遍。
夜裡,林温暖在房间裡收拾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林温馨盘腿坐在床上,一样一样拿出来看,“今天他算是放血了,這事儿怕是得上报纸,不上报纸,也会被传成一则豪门圈的趣事儿。”
“你還說,還不都是因为你!”
“啧,我這么一說他就买那么多,你当他真的是傻子啊。”
“管他是不是真傻子,這东西我明天就還给他。”
“干嘛?不要白不要啊,他都送你了。”
“我要這么多干嘛?而且,這么送,一点诚意都沒有,我才不要呢。”
她把盒子丢进皮箱裡。
林温馨挑眉,凑過去,问:“怎么?你還想让他有诚意,心动了?”
“动你個头,我林温暖這辈子也不会对他這种男人动心,除非我脑子进水。”
林温馨趴在床上,拿着一串挂坠在眼前晃动,說:“我怎么觉得你這婚,可能离不成了呢。陆政慎這一波攻势,发的可真猛,你猜猜他接下去会做什么?”
“他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看起来是在挽救婚姻?”
林温暖被她给逗笑了,摇摇头,說:“我們之间又沒感情,他为什么要挽救?我這样一個老婆,又不能在事业上给他加成,他挽救回去做什么?”
“說不定,他突然爱上你了呢?”林温馨說這话,自己都想笑了。
林温暖白了她一眼,而后,两人就笑了起来。
這真是一個特别好笑的笑话。
……
冯馨子把在商场的事儿跟冯梨薇說了說。
晚上陆政慎過来吃饭,手裡拿着蛋糕,今天是冯梨薇的生日。她就叫了家裡人過来吃饭,馨子提前联系了陆政慎,本来是想偷偷给冯梨薇买個礼物,给她一個惊喜。
沒成想在商场碰到正室。
她把事情一說,這惊喜也就不存在了。
冯梨薇接過蛋糕,开心的在他脸上亲了下,說:“谢谢。”
陆政慎沒动,又拿了一只锦盒,递给她,“這是礼物。”
每年她生日,他都是会送礼物的。
冯梨薇满目惊喜,打开看了眼,是卡地亚的钻石手表,很漂亮。
紧接着,陆政慎說:“我還有别的事儿,饭就不吃了。”
她眼裡的喜悦,瞬间落下,“为什么?我都准备好了,一会我爸妈就過来了。”
“正事儿,這饭以后有的是時間吃,你玩的高兴。”
說完,他连鞋子都沒脱,转身就走。
冯梨薇愣愣站在原地,眼裡满是悲凄。
馨子過来,小声說:“這姐夫是怎么回事儿?姐,你說他会不会对他那個正室有意思啊?”
“胡說!绝对不可能!”
“不怕万一,要真的有意思,到时候两人生出感情了,姐姐你可怎么办?”
“不会的,一定不会。”
……
第二天,林温暖去上班,到了办公室,她的桌上摆着一盒巧克力和一束玫瑰花。
她看了一下,“谁那么好,我回来還送我這個?”
坐在她对面的医生,原是在看报纸,听到她這么說,不由看了她一眼,扶了下眼镜,笑說:“老公送的吧。”
“不是。”
“不然谁敢送玫瑰花,就算是欢迎你回来上班,也不会送玫瑰花啊。林医生,你就不要难为情了嘛。肯定是你老公给你的惊喜。”
林温暖尴尬的笑笑,瞬间觉得眼前的玫瑰花红的非常刺眼,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她坐下来,将玫瑰花塞到了桌子底下,那巧克力拿出去给护士分了。
上班以后,林温暖的日子就步入了正规,只每一天早上不同的鲜花和巧克力,让她有点苦恼。
期间,陆政慎沒给她打過一個电话,也沒露過面。就這么连续送了一周以后,鲜花不送了,改送盆栽了,一天一种小植物,植物上会放一些小物件,每天都不一样。
這事儿,又在医院传开了,可這故事,经過江莹的加工再创作,就成了一段特别美好的佳话。
林温暖是受不了了,再這么下去,整個办公室都要成花海了。而且,這样也太影响她工作了。她特意早起,守株待兔,把送东西的小哥逮住,威逼利诱,让他再也不要把东西送過来了,直接丢进垃圾桶就行。
還给了他一笔钱。
但隔天,她的办公桌上照样了摆满了礼物。
斩草要除根,這事儿還是得从源头上解决才行,她主动给陆政慎打了电话,约他吃饭。
她随便挑了個地方,晚上下班就赶過去。
到的时候,整個川菜馆,就陆政慎一個人,坐在那边。她记得這家店網上人气很高的,现在又是饭点,怎么会一個人都沒有。
她推门进去,服务员立刻迎上来,“陆太太請。”
看着架势,林温暖大致上了解了,這陆政慎应该是包场了。
真有意思。
她走過去,在他对面坐下,先给自己倒了被水,一口喝下,陆政慎把菜单递過去,“点菜吧。”
林温暖依言,点了几個她平日裡喜歡吃的,陆政慎翻了很久,最后什么也沒点,把菜单還给了服务生。
两人开始闲聊。
陆政慎說:“今天是门诊?”
“是啊。”
“那应该很累。”
“是啊。”
陆政慎看了她一眼,低低的笑,“累的不想說话么?”
林温暖抬眼,表情严肃,說:“你不要再送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到医院了。”
“怎么?有人不高兴了?”
“对,我不高兴了。”
她点点头,认真的說:“我不明白你做這些是要干什么,我相信你做這些应该不是在哄我高兴。”
陆政慎眉梢微微一挑,眼裡的笑容多了一分玩味。
“如果是的话,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不用哄我高兴,我每天都很高兴,如果你不送這些东西,我会更高兴。”
陆政慎扬眉,耸了下肩,“還是很难哄。”
“我沒要你哄我。”她解释。
“所以很难哄啊。”
林温暖皱眉,觉得无法沟通,不,是陆政慎压根就不打算跟她沟通,他只凭着自己的意愿做事儿,完全也不考虑她。
她抿住唇,也不想浪费口舌。
沒一会,他们点的菜上来,菜色鲜艳,一看就知道很辣。林温暖大学时候去過一回成都,在那边待了两個月,多辣的东西,她都能吃,并且非常喜歡。
很明显,陆政慎不喜歡。
他摸了摸鼻子,沒有动筷。
林温暖倒是吃的不亦乐乎,好久沒吃這么重口味的了,她吃到一半,才想起陆政慎,一抬眼,這人连筷子都沒动,就那么坐着,眼裡一闪而過的嫌弃,被她发现了。
她想了想,說:“你不喜歡吃辣的?”
“是不会。”
“你看,我就很喜歡吃辣的,无辣不欢。咱们两個既不是同一阶层的人,也沒有共同的兴趣爱好,连吃的东西都不一样。你不知道我的喜好,体会不了我這個阶段的人喜歡什么,会为什么事儿高兴。你做的一切,只会增加我的烦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那么无聊的事儿,但我希望你能够說话算数,尽快把离婚协议书弄好,签過字,我不想耽误你生小孩,争家产了。”
“這才是你陆政慎应该做的事儿。”她认真的說,吃過辣椒的嘴巴,红彤彤的,比涂過口红的嘴,還要艳丽好看,引得人想咬一口。
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干净漂亮,她看着他,问:“明白了么?”
陆政慎笑了笑,轻点了下头,說:“明白了。”
林温暖不疑有他,她說的也够清楚了,陆政慎也不是個傻子,這么聪明的人,应当是一点就通。其实,這话哪儿用她来提醒他,像他们這种精于算计,利益为上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做的事儿,是否有意义,是否能带来利益。
她继续吃。
這时,陆政慎拿了筷子,在那一片红的菜色裡,夹了一颗肉,放进嘴裡。
這边是正宗的川菜,林温暖点的时候,又点特辣。
這一口下去,陆政慎感觉自己的喉咙要喷火了,辣的连表情都沒办法控制,他紧皱着眉头,不停的喝水,可嘴裡的辣味,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艹!”
陆政慎的脏话从嘴裡蹦出来的时候,林温暖吓了一跳,抬眼就看到他被辣到的样子,耳朵都红了,看起来竟然有点儿可爱。
她忍着笑,跟服务员要了一杯酸奶,“你吃了?”
他看她一眼,带着责备。
“知道自己不能吃辣,干嘛要吃?”
酸奶上来,他几口就喝完了,嘴裡那火燎燎的感觉,终于压下去一半。
“自找苦吃。”
怎么的,她看起来還有点幸灾乐祸。
陆政慎微微皱着眉,却也忍了脾气,兀自喝水。
林温暖心情甚好,开开心心的将那几盘菜都扫干净,吃饱喝足,准备回家。
一抬眼,就看到陆政慎脖子上起了好多红疹,一片片的。
刚還沒有呢,她吓了一跳,“你脖子怎么了?”
“痒。”幸得他還注重礼仪形象,并沒有用手去抓。
“你過敏啊?辣椒過敏?”
陆政慎想了一下,“好像是。”
“赶紧,先去医院。”他這样子太吓人了,才這么功夫,就出那么多红疹。
她拿了包,拉着他就往外走,车子還沒开過来,林温暖近距离瞧了眼,皱起眉,“自己過不過敏你都不知道么?”
“我沒吃辣椒。”他沉着脸,解释。
确实,他刚才仅仅只是吃了一块肉,并沒有吃辣椒。
对此,林温暖也說不清楚,大抵是带着辣味的都不行吧,就是对辣過敏。
這有钱人的身子骨,也是娇弱,东西不能随随便便的吃。
司机把车开過来的时候,他的红疹已经蔓延到下巴上,等都了医院,已经飞快了布满了他整张脸。
林温暖看着他,想笑,不能笑,憋的慌。
嘴裡還要安慰,“放心,等吃了药,挂了水,很快就褪掉的,不用担心。”
她拿了医生开的单子,去付钱拿药,陆政慎坐在那边等。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在输液室。
陆政慎实在受不了,抬手抓了两把,被林温暖狠狠拍开,“别抓。”
“很痒。”他的眉头拧的更紧,一脸烦躁。
“知道你痒,但也不能抓,你忍一忍吧,慢慢会好的。”
“你试试。”他斜了她一眼,說的倒是轻巧,說谁不知道,他也会。
林温暖瞧着他猪头一样的脸,還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不過敏,就算我会過敏,我一定忌口,不该吃的绝对不吃。照理說,你都吃不了辣,你干嘛沒事要尝试啊?”
“我肚子饿啊。”他冷哼,“我過来之前什么也沒吃,還忙了一個下午……我今天才发现,你這人還挺冷血的。”
“那咱们不是各自点了菜么?你自己不点,你怪我哦。”
“我不怪你。”他看了她一眼,吐出這四個字,就不再开口說话。
這是生气了。
看在他過敏的份上,林温暖也就不跟他置气了。
她去给他倒了杯温水,然后就出去了一趟。
她一走,陆政慎就开始发火,因为他乱动,手上的针头跳了出来,弄的他疼。护士過来重新给他扎针,偏偏扎了两次還扎不好。陆政慎的火气更大了,冲着护士发了一顿火。
林温暖带着晚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有個护士在哭,旁边两個护士安慰着,她也沒多想,回到输液室,這会,整個一号输液室裡,就陆政慎一個人,闭着眼,皱着眉,戾气很重。
她当即联想到刚才在哭的那個护士,无声无息退了出去,返回到护士身边,问:“怎么哭了?”
林温暖是這边的医生,都认识,小护士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說:“沒什么。”
“是不是裡面那位做什么了?”
小姑娘一听,眼泪落的更凶,那就是陆政慎干坏事儿了。
她又回到输液室,啪的一声,把东西放在他手边的桌上,“你生气,朝人小姑娘发什么火?你不是最怜香惜玉了么?”
陆政慎睁开眼,目光冷冷,看了她一眼,沒說话。
“你這過敏,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你要冲他们发脾气,你要冲就冲着我呀。”
林温暖心平气和的跟他讲道理,企图让他去跟那位小护士道歉。
正說着,陆政慎突然起身,伸手扣住她的后颈,下一秒,嘴巴堵在了她的唇上。
声音戛然而止,林温暖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好似要将她整個人吸进去。
数秒之后,林温暖开始反抗,挣扎间,他手上的针头再次跳出,落了几滴血,染在了林温暖浅色的衣服上。
陆政慎的手跟铁钳似得,压的她动弹不得,挣脱不开。
护士从门口路過,见到這场景,一下闪开,而后躲在门后面,伸出手机,咔嚓咔嚓,猛拍了一顿照片。
半晌之后,陆政慎松开了手,林温暖连忙退后,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愤愤的瞪着他。
陆政慎說:“你還烦不烦?”
林温暖沒說话,转身就跑了。
陆政慎吐了口气,弯身坐了下来,摁了护士铃,叫人进来帮他重新打上点滴,那淡定自若的神态,好似刚才什么都沒有发生。
這一回,护士很仔细小心的给他戳好针,缠上胶布,陆政慎看了她一眼,說;“刚才那個护士呢?”
“啊?”
“你让她进来。”
“啊?”
他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随后,那個被他臭骂一顿的护士进来,小心翼翼的,脸上還挂着眼泪,怯怯的站在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
陆政慎瞥了她一眼,說:“刚才我心情不好,抱歉。”
他說這话的时候,林温暖刚好回来,在门口听到他带有诚意的道歉。
小护士连忙摆手,“沒关系,我能理解您的感受,我也要加强技术,尽量让病人不那么痛。”
陆政慎对着她微微弯了下嘴角,“谢谢,你会是個好护士。”
小护士一下红了脸,心跳都加快了,一转身看到林温暖,奔腾的心脏,瞬间灭了火,“林医生。”
這小脸红粉菲菲的,一眼就看穿了心思。林温暖摆摆手,“去做事吧,沒事就好。”
說完,又一把将她拉住,“那什么,你帮我进去拿一下我的包包,就放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橘色的。”
小护士听话的进去,沒一会又双手空空的出来,“他說让你自己进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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