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梦
“不是我說的,是他主动问我的,還抢在我前面把包包拿走的。”
林温暖摆摆手,“算了,不用你帮忙了,去忙你的吧。”
“好。”小护士走开。
林温暖双手抱臂,在门外来回的走,十分钟后,挺了胸,走了进去。
她一句话也不說,径直走到陆政慎的跟前,伸手就要去拿自己的包。還未碰到,就被陆政慎给握住了手腕。
她拧了眉,看了他一眼,仍是不說话,只用了力气,想来硬的。可结果,她的手指连包的表面都沒有碰到,就差一厘米的距离,就這么一点点,她却始终碰不到。
“坐下。”陆政慎說。
“不坐,我要回去休息了。這边有护士,你一個大男人,挂個点滴,不需要人陪着吧?”
“需要。”他特别认真的說,而后,软了语气,“坐下吧。把我搞成這样,你总该负点责任。”
“你别乱扣锅,我可沒让你吃。”
“你选的地方。”
“那你也沒跟我說你吃辣椒過敏,更何况你都沒吃到辣椒就過敏了,谁知道你体质這么矜贵。而且,我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么?你明明知道,還抱着侥幸的心理尝了一口,能怪我么?你是成年人,你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而不是把责任推到一個无辜的人身上。”
她又甩了甩手,想把他的手甩开。
看不出来,她的大道理是一堆一堆的,還喜歡教训人。
以前不声不响的,原都是装出来的。
“你放开,大庭广众拉拉扯扯,让别人瞧着了。”她瞪他,真是說起来就来火,“你的丰功伟绩,已经让我在医院裡出名了,你還想怎么样。”
“我以为你不在乎。”
见她生气,他居然笑了一下。
林温暖觉得好笑,“我确实不在乎,可你的那些女人实在是在不安于本分了,我好端端在這裡工作,三天两头找上门来,跟我探讨陆三少的床上功夫如何了得,弄的身体都不舒服了,让我给检查检查。”
“要么就是来探探虚实,看看我這個陆三太太究竟是真的沒用,還是假的沒用。发现我是真的沒什么卵用,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能說的出口,影响我健康向上的心态。要么就是珠胎暗结,跑来我這边打胎,還要口口声声說是我叫打的,說我一個妇科医生心思恶毒。”
她一口气,将憋了多年的话,一下子全部吐露出来。
陆政慎不但沒有打断,還很认真的听。
等她說完,他還给递了一杯温水過去,說:“你倒是记得挺清楚。”
“這么精彩的人生,我怎么能不记得清楚?”她斜他一眼,看到他眼裡的笑意,惊觉自己說的太多,啪的放下手裡的水杯,趁机一把挪過他放在膝盖上的包。
“你好好待着,顶多一個小时就能挂完。我先走了,我会跟值班护士吩咐两句,让她对你多加照看。”
她說完,就要走。
陆政慎当即拔掉了手上的针,站了起来,說:“那不挂了。”
他的动作利落,半点也不犹豫,那手背上连着被扎了三四回,都有些肿了。
“你……”
“我要是因为過敏至死,岂不是正中你的下怀。”
林温暖眯了眼,在心裡安慰自己,就当上辈子欠他的,再怎么样,也是她一时疏忽,让他過敏了,就他這体质,說不定辣味闻多了都会過敏。
反正也已经快走到头了,那么多的委屈都吞下去了,還有什么不能忍的。
“坐下,我亲自给你扎针。”
“你会?”
“当然会。”
她缓和了语气,走到他的身边。
陆政慎玩笑道:“你不会公报私仇,故意扎不进去吧?”
“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我就真扎不进去了。”
林温暖在医学方面還是很专业的,一下就扎完了,她去外面拿了胶布,给他缠好,“别再拔了。”
她在旁边的位置坐下来,顺便把买来的水饺端了出来。
“吃点吧。”
“什么馅儿的?”
“肉,纯肉。”
“哪儿买的?”
林温暖很不耐烦,“你吃不吃?不吃我倒了。”
陆政慎這会确实是饿了。饥饿加上各种情绪上头,脾气就变得特别的暴躁。
“你平日裡对病人都這样么?”
“你又不是我的病人。”林温暖用筷子夹了一只,递到他的嘴边。他挂点滴的是右手,左手吃东西不方便。
陆政慎张嘴,咬了一半,味道還不错,他便立刻又将另一半吃了进去。
“好吃吧?”
“一般。”
林温暖知道他這是口是心非的表现,也沒戳穿他,又夹了一個過去。
门口路過的护士,看到這喂食的画面,蹭一下躲到了门背后,伸出手机,咔嚓咔嚓又是一顿狂拍。
护士站小群裡,一连串发了许多照片。
登时掀起了八卦的狂潮,主角就是他们的妇科圣手林温暖医生。
陆政慎挂完点滴,身上的红疹子褪下去不少,還有一些,估计得到明后天,就会全部褪完。
出医院之前,林温暖又给她交代了一下吃药的時間,和這几天要忌口的东西。
陆政慎說:“要不然,你好人做到底,跟我回南山,等我好了,你再回来。”
“你可以叫個特护。”她从包裡拿出一支笔在盒子上简单清楚的写好,然后将袋子给他,“好了,我任务完成,真的要回去了。”
這一回,陆政慎倒是沒拦着,只說:“我送你回去。”
“不用,沒多少路,而且這边治安很好,不用费心。”
“還是一起過去比较放心。”
他的态度坚决,林温暖也就不费口舌,随他去。
两人一块漫步往医院后面的小区走。
這一路,很寂静,路上沒什么人,灯光幽暗。
陆政慎說:“上次那個事儿,是個误会。”
“都過去了,還說什么。”
“那孩子真不是我的。”他如是說。
林温暖耸耸肩,“无所谓啊,是你的不是你的,都跟我沒什么关系。就是孩子可怜,也是條生命,被当成是儿戏,筹码。在你们這些人眼裡,是不是什么都能够利用,交换?”
陆政慎勾了下唇,对此不置可否。
她也沒想要去深究什么,总归跟她沒有关系,她也就管不到那么多,又不是世界警察,還管人家怎么做人处事。
两人在前面后,司机开着车跟在后面。
“总還是要跟你解释一下,免得你误会。”
林温暖看了看他,什么也沒說。
沒一会就到了楼下,林温暖礼节性的跟他說了声谢谢,而后上楼。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說:“你的离婚协议還沒搞完么?”
“還沒。”
“要多久?你不是有一個律师团队帮你做事么?這么简单的一個离婚协议,怎么要弄那么久?”
“总要考虑周到,我不想吃亏,也不想你吃亏。”
林温暖眨眨眼,“那行,再见。”
“再见。”
她上了楼。
陆政慎站在楼梯口沒走,片刻听到楼上的关门声,楼道裡亮起了灯,他拿出烟盒,抽了根烟,才上车离开。
盆栽不送了,花也不送了。
他隔一天会约她吃一顿饭,就纯粹的吃饭,然后聊天。她值夜班的时候,他還会专门送夜宵過来。
林医生与陆先生的日常三两事,在小护士微信群不定时連載着,图文并茂,吸引了很多粉丝关注。小护士
這天,林温暖查房后,回到办公室,正好听到江莹說了句,“又更新了!老蒋快看。”
“什么更新了,你看什么呢?”林温暖站在她的后面,江莹一慌,本想把手机揣进口袋裡,结果太慌张,手机還沒进口袋,就松手了。啪的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
林温暖先一步捡了起来。
江莹一张脸都白了,瞪着個眼珠子,看着她。
手机屏沒来得及锁,上面是一些文字,陪着几张照片。
照片裡的两個人,正是她和陆政慎,深夜坐在医院长廊正在吃宵夜。這是前两天发生的事儿。
陆政慎過来也不知会一声,就這么来了。
明明內容很正常,就是一起吃了個夜宵而已,到這照片上,怎么看着有点怪怪的,還搭配了文字。她仔细扫了一眼,差点吐血。
這是哪裡弄来的总裁文啊!
她看向江莹,满脸疑问。
“开玩笑的。”江莹一把将手机拿了過来,“有個小护士业余写的,這不是觉得你两是神仙搭配么,就开了点脑洞。”
“所以,是有多少人在看?”
“沒多少吧,也就几個科室的护士,男医生沒人看啊,他们是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除了写高H的时候,就全部蹦出来了。”
林温暖话都說不出来了,特么還有高H是什么鬼!
“来,把更新的所有內容都发過来让我欣赏一下。”
“哎呦,你别生气吧,就是闹着玩的,我們都沒代入你两,就当看的。”
“沒有么?”
江莹用力眨眼,“沒有。”
林温暖瞪着她,数秒之后,江莹投降,“好了好了,代入了,代入了,這样你满意了吧。别說啊,這小姑娘写的內容還挺贴切,符合现实走向的。就偶尔夸张点,看不到你两合体的时候,就发挥无限的想象,這內容跌宕起伏的,還真是好看。”
林温暖坐下,闷不吭声一把将她的手机夺過来,翻了一下相册,全在裡面。她从第一章开始看,几個小时之后,全部看完。
看到高H的时候,她老脸都红了。
并一句话都說不出来。
還有,陆政慎什么时候早就爱上她了?
从哪儿看出来,他是爱上她的迹象?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
江莹在旁边看着都害怕了。
“你别生气啊,大家都是闹着玩的,就是觉得你们两個其实還挺配的,小姑娘爱幻想,就来了一篇同人文。你要是不喜歡,我一会去群裡說,把群解散了,把這也都删掉。”
“不用。”林温暖转头看向他,“我也来写個渣男到底有多渣,到时候請你帮忙传一下。”
晚上,林温暖下班回来,就打开笔记本电脑,新建文档,慎重打上与渣男的三两事几個大字。
她将這三年所遇到的奇葩小三小四,用故事的方式写了出来,加了些戏剧效果,還是挺精彩的。
她写完一章,发给了江莹,让她后期加工一下,传到他们的群裡去。
而后,她就安安稳稳,开开心心的睡了下去。
许是睡前写渣男的时候,脑子裡一直想着陆政慎的脸,這一夜,她做梦都是跟陆政慎在一起。可怕的是,她梦到了小姑娘写的高H情节。
一夜過去,林温暖醒来的时候,人有点懵懂,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穿着呢,又看了看周围,是在自己的家裡。
這梦也真实的過头了。
她怔怔的盯着天花板,好一会都沒有醒過神来。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手机骤然响起,她一下回神,伸手拿過手机,看了一眼,是时文悦。
她咳嗽了两声,稳了稳心绪,接了起来。
“喂。”
“還在睡觉啊?”
“你這是有天眼么,這都知道。”
“一听声音就知道。”时文悦嘿嘿的笑,“今天有空么?”
“怎么了?”
“天气那么好,一块去爬山吧,叫你老公一起。”
离婚的事儿,她只跟林温馨說了,家裡其他人她都還瞒着,特别是林弘毅,怎么都不能告诉他,不然這婚一定是离不成的。
“陆政慎应该沒空。”
“有空,我刚才给他打過电话了。”
林温暖挑了下眉,“你還有他电话啊。”
“跟林叔叔拿了呀,他這会应该過去接你了,你准备一下,咱们爬凤凰山,听說上面有個寺庙很灵的。”
“那边啊,那边不是說求子很灵么?”她說完,便一下反应過来。
时文悦压低声音,說:“你干嘛說出来,心裡知道就好啦。”
“好了,你赶快起床,我們山脚下见。”說完,她就挂了电话。
要不是时文悦是她的大学同学,林温暖都怀疑這人是陆政慎的托。
她還沒从昨夜的梦裡面跳脱出来,在床上躺了一会,才起床去洗漱。
她弄到一半,门铃就响了,她透過猫眼看了眼,陆政慎站在外面,一身烟灰色的休闲服,头上還带着個鸭舌帽。
自那日他過敏之后,两人之间相处的非常和谐,就像是普通朋友。竟然還结婚三年以后,开始在更深入的了解对方。
說实在,若不是他财大气粗,离不离婚主动权在他的手裡,否则她都懒得跟他多說一句话。
她去洗干净脸,才過来开门。
此时看到他,林温暖有点尴尬,耳根子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时文悦给你打過电话了吧?”
她眼神飘来飘去,說:“打了,你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就可以走。”她沒关门,进了房间把门关上,顺道反锁。
她挑了件浅粉色的运动装,穿戴整齐后,跟陆政慎一起出了门。
凤凰山在凤凰镇那边,从這裡過去开车要一個小时。
陆政慎来的路上给她买了早餐。
一個梦,对一個人的影响還真是深远。到现在,林温暖都觉得别扭,都不敢多看他一眼,跟他待在一個空间裡,就觉得无端端的尴尬。
所幸,這会陆政慎专注于开车,并沒有跟她搭话,她看了会窗外的风景,就低头玩手机,随后又闭眼休息。
這一個小时,真的是太漫长,她感觉自己做了很多事儿,可還沒有到达目的地。
這时,手机震动,林温暖看了眼,是江莹发来的信息。
几张她们群裡的截图,均是谩骂陆政慎是個超级无敌大渣男的对话。
林温暖笑起来。
江莹:【請林作家继续更新,我們要看到渣男惨痛的下场。】
林温暖发了一個爆笑的表情過去,连带着脸上也扬起了浅浅的笑。
陆政慎透過车前镜,正好能看到她扬起的嘴角,他侧头看了眼,她正低头看着手机,偷偷的笑,也不知道在跟谁聊天,這么开心,這开心裡头,還有点幸灾乐祸。
江莹:【我发誓,我再也不幻想這陆政慎是什么霸道总裁,刻意隐藏感情人设了。】
林温暖:【本来就不是。】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阵,正聊的开心的时候,车子停下来,他们到了。
陆政慎:“我們到了。”
林温馨嗯了一声,眼睛還看着手机,打开车门,停顿一会打几個字后,下车,关上车门,继续打字。
陆政慎拿了個包,锁好车门,走到她的身侧,余光轻轻一瞥,林温暖适时的锁了屏幕,抬起头,就看到时文悦站在不远处,冲着他们招手。
這两穿了情侣装。
看着十分养眼。
四個人汇合,时文悦說:“票已经买好了,我們进去吧。你怎么样啊,一会能不能爬到山顶?”
她揽住林温暖的肩膀,四個人前后不一,往景区大门走過去。
“還行吧,爬不动我就在半道上等你们下来。”
“那可不行,今天咱们比個赛,谁先爬到山顶,输了的要接受惩罚。”时文悦挑挑眉,說;“你是想团队比赛呢,還是单人的?”
“团队吧,個人赛,那我岂不是稳输,我才不干呢。”
林温暖学医之后,很久都沒有做過运动,而且她本身体能不怎么样,上学时候跑個八百米都要死要活,最讨厌就是上体育课,并且她懒,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跟外婆一起生活的日子,那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可惜外婆都沒有看到她戴学士帽,也沒有看到她穿上白大褂正是当医生。
這么懒的小女孩,也当上医生了,她一定很高兴。
“那行,那你跟你老公一队,我跟景程一队。从进门开始。”
凤凰山很高,上山的路有很多條,要登到山顶,中间還有走一段山路,還未修上去,所以那一半的路程是沒有完整的台阶路的。
基本上的游客,都是到山上的滴水寺,拜過之后,就折返回去了。
林温暖還沒来過這边,就听同事们說起過,之前他们组织郊游,就跑這边来爬山。林温暖找了借口沒参加,不如在家裡睡觉来的舒服。
不過她自信自己是可以的,就只是爬山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四人进门后,便开始了比赛。
时文悦和林景择了一條路,林温暖原想跟着他们,陆政慎拉着她去了另一條道。
“你来過啊?”两人上山,才走了一段台阶,她就有点累了。
“沒有。”
“沒有,你怎么知道這條路最近?”
陆政慎停下脚步,侧過身,看向她,才开始,她好像就已经要虚脱了。
他身后,握住了她的手臂,辅助了她一下,說:“我沒說這是最近的一條路,碰碰运气而已。”
“那你干嘛不跟着他们?”
“摆明着的二人世界,你当什么灯泡?”
“时文悦才不会這样想。”
陆政慎笑了笑,“要休息一下么?”
“好啊。”說着,就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了。
他看了一下手表,才走了十分钟。
另一边,时文悦和林景程步伐一致,匀速往上。
“你說他们那边会怎么样?”
林景程目光落在前方,“什么怎么样?”
“爬山促进感情啊,你不知道么?”
他笑,“床上才能促进感情吧。”
时文悦一拳砸了過去,“你這话說出来都不害臊。”
林景程侧目看過去,“不是么?”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够了你。跟你說正经的呢。”
“其实你不用做這些事,他们若是离婚也好。”
“我不這样认为,既然都结婚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那就是缘分,应该要好好珍惜,努力经营。如果是我,一旦结婚了,不管对方如何,我都不会跟他离婚,一辈子锁死!”
她几步走到他的前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說:“你怕不怕?”
时文悦像個小太阳,从来都是朝气蓬勃,充满了正能量。
林景程笑着伸手捏捏她的脸,“不怕。”
时文悦扑過去,在他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眨眨眼看着他,說;“景程,我真的超爱你。”
說着,她又突然想到了正事儿,连忙从他身上下来,“咱们快点,一定要比他们先到山顶,我都想要好怎么惩罚他们了。”
……
林温暖休息了五分钟,两人继续往上,這一路上去,都沒碰到什么人,环境好,空气也好,耳边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就是台阶也太密了,一路都是往上,累死個人。
這一次,林温暖很努力,坚持了半個小时。她是真太久沒锻炼了,脸色都白了。
她立刻原地坐下,头抵在手臂上,浅一下深一下的呼吸。
陆政慎从包裡拿出水瓶,递给她,“喝点水。”
她沒接,也沒回应,就那么趴着。
好一会之后,她才抬起头,整個人很颓,接過他的水,喝了口。
刚才她在心裡问了自己一百遍,为什么要来爬山,究竟是为什么!
结论是,她一定脑子进水了。
“平时你应该多锻炼一下。”
“沒空。”
“我带你。”
“别了,我对健身沒兴趣。”
“游泳也行。”
“我是旱鸭子,最怕水了。”
陆政慎在她旁边坐下来,“那你更应该学一学,万一哪天掉下水,也能自救。”
林温暖睨他一眼,“你会不会說话?”
“增加一点你的兴趣。”
“你這样說,我更沒兴趣。”
他笑着,仰头喝了口水。
山风吹過来,带着青草香,让人神清气爽。
林温暖浑身沒劲,她现在一步都不想挪,就想這么坐着,想有個任意门,打开门就可以回家。
她想了很多,可现实很残酷,她還得继续往上。
陆政慎說:“我們慢慢上去,别管什么比赛。”
“可我并不想输。”总觉得输了沒有好事儿。
她咬咬牙,站起来,“走!”
這气势,過了五分钟,就沒了。
她主动拉住了陆政慎的手,大半個身子压在她的身上,“要不你先上去,我們是一队的,你到了,就等于我到了。”
“不行。”
“干嘛不行。”
“要上一起上,不能丢了队友。你要实在不行,我可以背你。”
他的态度很明确,林温暖侧過头,這個角度只看到他的侧脸,他的模样很认真,鼻梁挺拔,嘴唇饱满,长得是真的好看。
林温暖的脑子裡突然闪過昨夜梦裡的场景,那浓密的吻,两人的鼻子交叠在一块,她当即转开视线,脸要炸了。
她一下站直了身子,往边上走了两步,与他保持三步的距离,缓慢的往上走。
她的脸慢慢的变得很红,陆政慎扫见,问:“你脸怎么那么红?”
“沒,热的。”
她垂着眼,突然就加快了脚步,蹭蹭蹭往上走,一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期间,她一刻都沒有停下来,一口气到了寺庙。
累到一定程度之后,也就习惯了,她站在寺庙门口,陆政慎紧随其后,进出的人不多,现在還不是旅游高峰期,這边的香火還算旺盛,据說是求子很灵验。
一求一個准。
林温暖不打算进去,准备在门口稍作休息之后,继续往上。
陆政慎這会脱掉了外套,只着一件烟灰色的T恤,一边喝水一边往庙门口走。
他走到门口停下,回头对林温暖說:“进去看看?”
“不去。”
“那我进去看看。”他說着,把衣服和矿泉水递给他,而后进了庙门。
林温暖想,怪不得他愿意過来,他确实是要求子。
她站了一会,好奇心作祟,她走了過去,站在庙门口,往裡看。這寺庙不是很大,一眼望過去,就能看到最裡面的大殿。
今天人不多,她一下子就能看到陆政慎,站在正中间,微微仰着头,样子還挺虔诚。
他的身材很好,长身鹤立,出类拔萃。
他去买了一把香,点燃后,拜了拜,把香插上,就走了出来。
這会,林温暖抱着他的衣服,无所事事,低头玩着脚下的石子。
“走吧,還有一半的路程。”
“看不出来,你還挺迷信的。求子可不是這么求的,你不如求我。”
“是啊,我一直在求你。可佛祖愿意理我,你却不愿意。”
她的求跟他的意思完全不同,林温暖想解释,陆政慎拿過她手裡的衣服,說:“快点吧,不然要输了。”
他转而从山门旁边的一條小路上去。
爬這個比走台阶有趣的多,也省力一些。
但脚下滑,为了防止林温暖摔倒,陆政慎捡了一根树干,两人握着树干,前后走着。
一起爬山,即便不怎么說话,确实也能够增进感情,如此互帮互助,总归会对身边的人放下戒心,彼此辅助。
林温暖看着他的后脑勺,說:“我的意思是,你快点跟我办完离婚手续,然后找一個漂亮姑娘结婚,我可以帮你生一個最优秀的宝宝。”
她這话說的真诚,全然是拿他当朋友這么看,可离婚的姿态,依然很坚决。
“所以,你要抓紧時間了。”
她明着是为着他着想,实则是迫不及待想要结束彼此的关系。
陆政慎說:“我以后会跟外面的女人划清界限,不会再跟她们有任何過分的接触,包括冯梨薇在内。我会让你当一個堂堂正正让所有人都羡慕的陆太太。”
“你在說什么?”
“我在向你保证。”他停下脚步,林温暖也恰好在此时止住。
他回過头,神色认真,“别离婚了吧。”
风吹過来,把他的声音吹散出去,吹到天上,让佛祖都听到,“我会好好对待你,认真对待你。”
這是在干什么?林温暖看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真诚,切切实实的真诚。
他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拉近,林温暖下意识后退,可這边是斜坡,她這样会很危险。陆政慎伸手,一下将她圈进了怀中。
“不是,我們說的是离婚吧?”
“也可以不离。”
“为什么?”
陆政慎笑,“因为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這话說的自然,富含了感情。
林温暖沒动,就這么看着他,几秒之后,笑了起来,“陆政慎,你为了让我给你生孩子,真的是蛮拼的。为什么非得是我?爷爷的要求?”
脑子倒是不笨。
“看来是了。”她慢慢的,挣脱开他的双手,“這些是你自己的事儿,我不想参与,也沒那個义务帮助你。别费這個心思,做這些沒有意义的事儿,不如好好的想办法如何改变爷爷的想法。”
林温暖往上看了看,說:“我們回去吧,一会给他们打個电话就說有事,先走了。”
她說完,便转身,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陆政慎杵着树干,看着她愤然离去的身影,看来是佛祖沒有听到他的祈求,佛祖也沒理他。
下山比上山容易,中间林温暖给时文悦打了电话,告知她医院有事要马上回去。
时文悦觉得突然,但也沒多說什么。
此时,她跟林景程已经快要登顶。
“温暖他们回去了。”她收起手机,“难道是吵架了?闹崩了?”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陆政慎不是個善茬,温暖如果准备他离婚是正确的選擇。”
“也不是吧,我听伯母說,陆政慎对你们家帮助還挺多的,這不就是看在温暖的情分上做的事儿么?而且,他们也有好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你就這么下定论。夫妻三年一個坎,总是磕磕碰碰的過。再說了,女孩子离婚很吃亏的。”
林景程一路往上,說:“温暖這样的條件,也不难找。”
“說是這样說,可她嫁的是陆政慎,日后還有谁能比得上這個男人?”
他停下来,转過身,与她面对而站,“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你又知道多少?就觉得陆政慎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时文悦一顿,他看着有点严肃,下一秒,她扑過去抱住他,笑說:“吃醋啦?我可沒說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在我這裡,你才是最好的,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
“他们的事儿就别管了。”他圈住她的腰,又恢复了温和的神色。
“不管了。我只是觉得,陆政慎還是可以挽救一下,說不定回归家庭以后,会对温暖宠爱有加呢?”她摆摆手,“哎呦,我不多事儿了,我以后就管着你好了,你不要嫌我烦。”
“等结了婚,你可以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儿。”
“你怕了。”她眯了眼睛,那手指指着她的鼻尖。
林景程捏住她的手指,說:“我只是怕我到时候忙起来,沒那么多時間陪你,你一直待在家裡,会很无聊。”
“怕什么,我会自己找事情做,不用你担心。但你也不能因为工作太忽略我了,起码一周要挤出半天的時間,多陪陪我呗,晚上多晚都必须要回家。”
“知道。”
她又一把抱住他,說:“我爱你。”
时文悦热衷于表达,我爱你三個字,时常挂在嘴边,林景程初时還有些不习惯,久了,也就接受了這样时时刻刻的表达方式。
“我也爱你。”
……
回到家,林温暖洗完澡,拿了电脑,打开了与渣男三两事的文档。
一口气,写了许多,停都停不下来了。
陆政慎坐在家裡连着打了好几個喷嚏,而后姜婉竹来了电话。
“你们怎么样了?有沒有好消息?”
“妈,您太着急了。”他坐在沙发上,用干毛巾擦了两下头发,就将毛巾放在一侧。
“我算是不着急的,我今天看到魏美婕带着沈嫚露去医院了啊,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有好消息。你真是要急死我!這都過去多少时候了?不行,要不這样,我花点钱,找人把温暖绑了,去私立医院把试管婴儿這事儿给做了。”
陆政慎咯咯的笑,“妈,您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你别笑,我說认真的,现在也只有這一個法子了。你要等着她自己答应,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好了,這事儿您就不要多管了,我自己会搞定。”
“我看你就沒想搞。”
“怎么会。”
“你一点上进心都沒有,家裡一個两個踩着你妈,你都不管。你现在就是在敷衍我,拖着時間,等沈嫚露生了,你就有借口了。如果是這样,那我现在就去找你那個私生子。”
“别啊,您要真這样做了,那就真是把老爷子那点股份拱手让人了。”
姜婉竹郁闷的很,“截止到下個月,還沒消息,就按照我的方法办。”
挂了电话,陆政慎将手机放在一侧,拿了遥控器,开了电视。
想到白天林温暖异常坚定的态度,看样子,来软的,似乎是不行了。
起码不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他一边调台,一边若有所思。
电话铃骤然响起,他瞥了眼,是梁淳。
他這一几天一直忙着林温暖的事儿,之前来了好几次电话,他都沒怎么理会。這会,倒是给了他一点灵感。
他接起电话,吵闹的声音,一下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阿政,出来玩啊。”
“你在什么地方?”
梁淳那边是用吼的,“danger,你快過来,小妞叫好了,都是你喜歡的类型。”
“行了,你现在出来。”
“你過来,我出什么来啊!”
“在MissingU见。”
說完,他就挂了电话,起身去房间裡换衣服。
半小时后,陆政慎到了MissingU,梁淳也刚到,身上酒气冲天,竟然還自己开的车,真是不要命了。
他走過来,用力拍了一下陆政慎的肩膀,“兄弟够意思么?你要我過来,我立马……就過来,小姑娘都不要了,就要你。”
他整個人靠過去,陆政慎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开,“出了問題,就只会喝酒。”
“什么問題?什么問題都沒有,就是高兴呀,高兴才喝酒,danger那边来了许许多多新人,一個比一個好看,還嫩,你刚才应该過来。這MissingU,你還沒待腻呢?唐凝都成老大妈了,你也不准备收她,你要干啥?”
“說谁老大妈呢?”
眼前的玻璃门推开,一個穿着红裙的女人从裡面出来,甩了一下乌黑的长发,脸有些异域风情,浓眉大眼,高鼻梁,很美艳。
她双手抱胸,微扬眉毛,“梁淳,你這张嘴,永远都沒有好话,专挑别人不爱听的讲,迟早被人打死。难怪林温馨都不要你了。”
此话一出,梁淳几乎是瞬间,就冲過去,拳头都挥出来了,被陆政慎一把拽住,拉了回来。
唐凝沒有半点惧意,侧身拉开门,“进吧,今天不营业,只招待你们两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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