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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恢复如初

作者:唐颖小
林温暖紧紧捏着手裡的资料,蹲在那裡,小小一只,看起来极好欺负的样子。

  她瞪着他,心裡憋着一口气,如果可以,她现在恨不得上去扇他两個耳光,打歪他的嘴,让他笑不出来。

  两人就這样对视了片刻,林温暖缓慢的站起来,将手裡的东西一下扔在了桌子上,冷笑一声,“還真的是你,第一次是你,第二次也是你。”

  “陆政慎,你有病么!”她压不住火,最后几個字几乎是用吼的,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你一個贵公子,一個高等学府出来的人,怎么能够用這么龌龊卑鄙的手段?”

  陆政慎半点不恼,将毛巾挂在了脖子上,双手撑着桌面,笑說;“我說了,你真的很难哄,想来想去,似乎只能用這种方式,让你主动妥协。你看,很奏效。”

  林温暖咬着牙,猛地扬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倒是沒躲,力气也不大嘛,他顶了顶腮帮子,唇边挂着浅淡的笑。

  她气的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裡转了一圈后,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如果我還是不答应呢?”

  “你会答应的。”

  “你为什么就那么笃定我会答应?大不了就是家破人亡,怎么了?沒有公司,我們有手有脚,总能养活自己!”

  陆政慎挑眉,扬了扬下巴,“林景程這事儿可不小,我要是随便捅一捅,你们应该会很麻烦。怕是想過普通日子都不可能。当然,就算你连林景程都不在意的话,你可以试试看继续不答应,看看我還会做什么。”

  “你這個卑鄙无耻的混蛋!”

  “承认。”

  林温暖咬碎了牙,却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選擇。她是看出来了,为了让她生孩子,陆政慎什么都做的出来,不择手段的,心狠手辣的,肮脏卑鄙的,只要他能够逼迫到她,他都会做。

  伤害她一個人沒关系,可他偏偏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她伤害所有人,就是不动她半分,让她煎熬,痛苦,最后妥协。

  好一個阴毒的计谋。

  他這是攻心。

  她沉默着不說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脸色透白,眼底是挣扎的神色。她還是想反抗。

  陆政慎拿了桌上的烟,点上,缓缓吸了一口,吐出清白的烟雾,“何必要弄的這么不愉快,凡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商量?你這就叫做商量?”

  他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你似乎忘记了,从一开始,我就是用好好商量的态度在跟你聊這件事,是你一直不愿意配合。”

  “我为什么一定要配合?”

  他歪头,嗤笑,“你這样就是抬杠。”

  “那你不是抬杠么?我为什么非要配合你?而不是你来配合我?”

  “温暖,你相信我,但凡我有其他办法,我必然是不会为难你。”他的态度很真诚,“你生下来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培养,不会让外面任何人伤害他们,包括你在内。谁也不可能取代你和孩子在陆家的地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的委屈,我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林温暖垂了眼,“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她讥笑,摇了摇头,“我最大的委屈就是你给的,你還說不让我受半点委屈?陆政慎,你說這话的时候,亏不亏心?”

  “你们這种人都是這样的么?自說自话,自以为是,做了那么缺德的事儿,還這样冠冕堂皇,好似错的是我,是我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我就不该跟你唱反调,我就应该高高兴兴的接受你给我安排的一切,生下孩子,拿到你给的所有好处!”

  她一步上前,一双眼裡含着泪,却意外的变得很坚强,“在你眼裡,生孩子小事一件,轻轻松松,你甚至会觉得你给我的好处,远远高于我付出的。如果可以,我真想让你亲自去感受一下怀孕生子的過程。”

  “你总会生孩子的。”

  “是,我是会生孩子,但那是我自己希望得到的孩子,是我生命的延续,是我的宝贝。而不是用来争夺家产的工具!”

  陆政慎眯了眼眸,抿着唇,深深看着她,香烟夹在指间,久久为动。

  香烟自燃到一半时,他才抬起手,抽了一口,半截烟灰掉落在他的身上,而后落到地上,散开。

  “所以,還是沒得谈。”

  “不,我答应。”她淡淡的說,脸上沒什么表情,“你放過他们,让一切恢复如初,我就答应你。”

  “恢复如初的意思是?”

  林温暖沒有回答,只兀自走了出去。

  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了关门声。

  陆政慎挑了下眉,笑起来,還真是不好伺候。

  随后,他拿了手机,给梁淳打了個电话。

  连着打了三個,都沒人接,估摸着是被家裡人关起来了,說不定這会正吊着打呢。

  梁家老爷子年轻时候是個军官,脾气爆的很,教训下面的子孙,先动手,打服气了,再讲道理。

  梁淳赶出這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自是少不了一顿毒打。

  他将手机抵在下巴上,心裡盘算着,林温暖說的恢复如初是到哪個阶段。

  离开了南山,林温暖在市区下车,独自一個人逛了很久才回家,买了不少零食。

  她沒回金地,回了医院小区,自己的小窝。

  期间,林温馨打了几個电话過来,她都敷衍了過去,并告知今天回自己家,明天再過去。

  洗完澡,她坐在床上,拿出笔记本电脑,点开与渣男的两三事,她一连打了整整十页陆政慎去死,而后将电脑关上,心裡的郁结无处释放。

  ……

  时文悦被时晔关在酒店裡,沒收了手机,一步都不准她离开房间。

  时晔很生气,他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裡面的內容与林景程有关,是他在国外這几年做的好事儿。他原以为,时文悦是被蒙在鼓裡,结果把东西给她一看,她竟然還有脸說她知道這一切。

  “你好好跟她說嘛,這样关着她也不是办法,你总不能一辈子关着她吧?”谭月华坐到他身边,温声劝說。

  “她要是想不明白,就给我一辈子呆在房间裡好好的想明白!”时晔真的是气死了,“那些照片你也都看到了,這样一個人,悦悦嫁過去你放心?那边的仇家要是都找過来,我們悦悦就苦了!這么深的坑,我绝对不会让她跳下去!”

  谭月华顺他的背,“我当然也不愿意,可现在這样也不行啊。”

  “你要知道,我现在放她出来,她立马就会去找林景程。你這女儿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认定了的,你怎么劝都劝不住,除非哪天她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自己回头。”說到這裡,时晔微微的叹口气,一掌用力拍在了桌面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好了,事情都发生了,你這样又能怎么办?你也說了,她认定了谁,就劝不住,所以你现在关着她,她就能想通?這只会让她更加坚定。”

  时晔:“那你說我该怎么办?你应该怎么做?”

  “先把她放出来,我們一起好好的吃顿饭。”

  时晔不语,但很显然,他此时已经松了口,也算是妥协了。

  谭月华拍拍他的肩膀,拿钥匙去开了门。

  时文悦就坐在床上,瞥了她一眼,沒說话。

  谭月华关上门,走過去,說:“怎么?觉得爸妈做错了?”

  她抿着唇不說话。

  “你隐瞒林景程的過往,就应该知道有一天会被戳穿,也知道我跟你爸是什么样的态度,所以你就隐瞒,想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我們发现了,也不能怎么样了,是么?”

  时文悦咬了下唇,“他既然愿意交代他的過去,而不是骗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爱他這個人,他的過去如何,我管不了,因为那时候我還不认识他,我只管他的未来,我和他的未来。”

  “那你想過最坏的结果么?比如說,颠沛流离,为了躲避仇家,居无定所,就算生了孩子,也无法给他一個正常的生活,你都想過么?”

  她看着她的眼睛,不說话,不說话自是代表着沒有想過。

  时文悦說:“就算是這样的结果,我也认,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甘苦与共。妈,這不是你教我的么?当初爸爸還沒回到时家的时候,過的那么辛苦,你也沒有因此而放弃他。最后苦尽甘来,才有了今天。”

  “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不后悔,死了都不后悔。”她斩钉截铁,目光灼灼。

  谭月华握住她的手,“可你看,他到现在也沒有上门来說一句话,也许他并沒有你以为的那么在乎你。”

  “因为他本来就不想拖累我,是我非要跟着他。”

  谭月华无话可說,在时文悦的眼裡,是看不到林景程的坏的,爱一個人,就会爱他的全部,连带着缺点都一起爱着。

  沉默片刻,谭月华說:“整理一下,我們一起吃個晚餐。”

  “不了吧,爸爸不会愿意跟我一块吃饭。”

  “别倔。”

  时文悦瘪瘪嘴,“好吧。”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气氛有点凝重,各自动着筷子,也不說话。

  最终,還是时文悦自己,沉不住气,放下筷子,面向时晔,說:“爸,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嫁给林景程,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我跟他早就已经领完证了。所以,我现在已经是他的合法妻子,即便你不打算举办那個婚礼也沒关系,我一点也不在乎形式。”

  “你!”时晔气结,啪的一下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扬手就想给她一個耳光,但還是生生克制住了,他点头,“长大了,翅膀硬了,不用爸妈管了,是么?”

  “行,你去嫁,你嫁了之后,就不是我們时家的人了!我今天也不拦你,你要走就走,走的越远越好,明天一早我們就回英国,你的事儿,我再也不管,你以后也别哭着来找我!”

  谭月华啧了声,“时晔,你胡說八道什么!你怎么好這样說的!”

  时文悦咬着牙,数秒之后,突地站了起来,“我已经嫁给他了,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很抱歉,当了不孝女,成了林太太,让你丢了颜面。日后,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說,我是你时晔的女儿。”

  她說着,一下跑了出去。

  谭月华立刻追了出去,将她拉住,“你這是做什么,你明明知道你爸爸是气话。”

  “他不是气话。”

  “那你就要为了一個男人,跟家裡决裂么?悦悦,悦悦啊!”

  “可我就是不想离开他,他好的时候不想,他不好的时候也不想。你们觉得他很坏很坏,但我觉得他很好很好!我不想看到你们将他踩在脚下,更不愿意听你们說他不好。如果最后,這是一堵南墙,那我就一头撞死在上面。”

  她說着,挣脱开了她的手,就這样跑掉了。

  谭月华看着她坚决的身影,叹了口气,转身,便瞧见时晔站在门口,神色肃然。

  她走回到他的身边,带着责备,說:“你干嘛說那样的话,你明知道她不能激,你還這样說,你们父女两,就一個脾气!难不成,你還真就不管她了?你不管,我管!我就留在這裡,看着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伤。我才不会让她一头撞死在南墙上,就算最后她撞到了南墙,有我在,她也能回头!”

  时晔拧着眉,一甩手,转身回了房。

  ……

  林温暖拿着进修通知书,去了院长办公室,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都沒有敲门,实在是敲不下這個门。她像個犯错的小孩,低头站在门口。

  一直到副院长過来,“温暖?你站在這裡干什么?找院长有事?”

  “啊?”

  “院长今天不在呢,有事你就跟我說。”

  她沒說话,副院长扫见她手上的东西,說:“這個机会可是难得,我們商量了很久,才选出来的人,你可不要叫我們失望。”

  林温暖吸了口气,将纸张递给副院长,說:“我就是想找院长谈這件事,觉得五年太久了,您看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五年過去,我就但是多了,再說我也嫁人了,我出去了,家裡怎么办呢?所以,我想来想去,最后還是决定不去了。让江莹去吧,她也挺好的。”

  “真的?”副院长将那通知单接過来,“你可是真的想清楚了?”

  “嗯,我想清楚了。”

  “那好吧,等明天院长回来,我同他說。”

  “那去做事了。”

  “去吧。”

  副院长沒多說什么,林温暖回到科室,神态自然。

  晚上下班,林温馨亲自過来接她,在车上還戴個口罩和眼镜,偷偷摸摸的。

  “你干嘛呢?”

  “挡太阳呀,而且今天雾霾那么大,你也不带個口罩。”

  林温暖拿掉脸上的口罩,說;“行了吧,你在這裡沒人看到你,也不会注意你脸上的伤口。”

  她把口罩折叠好,放在旁边,“既然不愿意人看到,你干嘛還要出来接我下班?”

  “你昨天出去干嘛了?”她摘下墨镜,特别严肃的问她。

  “沒干嘛啊,就出去有事呗。我的私事,你也管啊。”

  林温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一声不吭。

  林温暖被她盯的有点发毛,伸手去当她的眼,“你這样看着我干什么,怪可怕的,你不知道自己眼睛大,這么面无表情的盯着人看,很吓人的么。”

  “你心虚。”

  “我干嘛要心虚,我又沒背叛你,我心虚什么我。”

  林温馨一下拽开她的手,“沒去找陆政慎吧?”

  “沒有,我干嘛要去找他。”

  “可今天他来找我了。”

  林温暖态度淡然,“是么?找你什么事儿?要你给他生個孩子?”她开起玩笑,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林温馨說:“他跟我說,要让我的生活恢复如初,然后问我,我的生活恢复如初是什么样的。你說奇不奇怪,他這是要干什么?他是圣诞老人么?還是阿拉丁神灯,准备给我三個愿望,然后帮我实现?”

  “是么?那你就說說看呗,說不定就真能给你实现。”

  “我說了,我說,我要嫁给梁淳,我要让他铺十裡红妆,将我风风光光的娶进门。”

  “你還要嫁给他?”

  “他這么破坏掉我的婚礼,我不嫁给他,我嫁给谁?這事情即便媒体沒传出去,可圈子裡的人可是全知道了,我還有什么脸面?”

  林温暖小心的问:“所以他答应了?”

  “当然……”她停顿了一下,“沒有。然后我就說,那就帮我把公司抢来吧,我也不要全部,我只要我妈的那一份,把公司缩小,就一個简单的服装公司,我自己慢慢做,不管好坏,以后我都自己承担。再也不要跟林弘毅有任何瓜葛。”

  “然后呢?”

  “他答应啦。”

  林温馨余光暗暗观察着她,默了一会之后,又变得严肃起来,“温暖,昨天出去是去找他了吧。”

  她侧目,对上她的目光,而后笑了下,点头。

  “你准备给他生孩子了?”

  “生吧,也不是件难事儿,我尽量掌控住自己的利益就好。”

  這回,林温馨也沒劝,有些事儿,晚上躺在床上仔细的想一想,也能想明白,這家裡扎堆发生的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归根结底,就是林温暖和孩子。

  两人沉默了数秒,林温馨說:“想吃什么,今天我們在外面吃。”

  她想了想,說:“吃西餐,上点档次的。”

  “行。”

  吃過饭之后,林温馨当了一回车夫。

  林温暖回医院小区收拾了点东西,而后让温馨送她去了南山。

  进门,陆政慎在,正在书房办公。

  林温暖先回房间放好自己的衣服,而后去书房,敲了下门。

  陆政慎抬眼,便看到她站在门口。

  “我回来了。”她說。

  陆政慎先是顿了下,而后点点头。

  “不打扰你工作。”她說完,退了出去。

  這一瞬,两人之间好似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仿佛期间什么都沒有发生過。

  林温暖回房间洗了個澡,然后坐在床上看电视。

  约莫到十点,陆政慎进来,见她還沒睡,似是觉悟出什么,就准备去卫生间再洗個澡。

  林温暖叫住了他,“你不是洗過澡了么?”

  “嗯,再洗一下。”

  “不用洗了,也不是今天。”

  “是么。”

  “我刚才算了下時間,我例假還有几天就要来了,等過了例假,我吃几天促排卵的药,到时候麻烦你做几天工作,应该就差不多了。之后,你就不用管了。”

  林温暖侧头看向他,說:“除了那几天,其他时候,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样。”

  以前,分房睡觉,各過各的,互不干涉。

  這也是间接的在赶他出去。

  “可以。”他点点头,而后转身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林温暖收回视线,继续看电视。

  之后的日子,林温暖回到了最初的样子,上班下班,只不過家裡少了個蒋妈,多了個陆政慎,他每天都回家,每次都比她早,她回家的时候,他往往已经在了。

  沒了蒋妈,就沒人做饭,林温暖下班累的慌,从来也不想做饭。

  第一天吃的外卖,第二天陆政慎亲自下厨,往后,晚饭就包给他了。

  林温暖說:“蒋妈呢?为什么不叫她回来?”

  “我妈不让她過来。”

  “那你可以找個煮饭阿姨。”

  陆政慎抬眼,“你這是嫌弃我做的不好吃?”

  “那到不是,你白天也忙,回家還要做饭,不累么?”

  “還行。”

  “哦。”既然人家不累,林温暖也不操心,反正她吃现成的,挺好。

  方家那边的火气消了,陆政慎费了不少心思和金钱,還让人踩了颜面,這才熄了這把火。

  两方相安无事。

  他做這些事,一样也沒同林温暖說,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

  至于林景程和时文悦的事儿,他沒有掺和,不過时文悦又出现在林家,這代表,這两人应该是沒事儿。

  就是梁淳惨了点,被揍的住进了医院。

  林温馨有所耳闻,但她不予理会,别說去看他,微信和手机号都已经拉黑了。

  期间,陆政慎去看了他一回,脚给打断了,打着石膏,皮青脸肿的,跟猪头似得。

  他将水果篮放在桌上,在床边坐下来,“老爷子够狠的。方家那边摆平了,這事儿就算是過去了,你這边呢?老爷子气消了沒有?准备怎么說?”

  梁淳斜了他一眼,說:“答应了。”

  “答应什么?”

  “答应让我娶她。可现在的問題是,林温馨那個坏女人,她把我拉黑了,你知道么?!我特么为她付出那么多,他竟然把我拉黑了!我還故意让人放话到她耳朵裡,我被家裡打残了,打进医院了。可结果呢?我在這裡住了快一星期了,医院都催我可以出院了,我特么還沒等到她来看我一眼!你說她坏不坏?”

  此时的梁淳像個怨妇,已经怨气冲天了,一张猪头脸,满满的都是不高兴,需要人哄的样子。

  “那你准备躺到什么时候?躺到她来看你?万一等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她還沒来,你還准备继续躺下去,還是让你爷爷在揍你一顿?打断你另一條腿?”

  “你特么幸灾乐祸是么?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是我一個人出的么?明明是你出的,非要我点头,你才有勇气去干,不是么?你要是不承认,我找唐凝過来。”

  “行了行了,兄弟都坑,你這人以后沒朋友。”

  陆政慎从水果篮裡拿了個橘子,慢條斯理的剥开,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丝毫沒有要分享的意思。

  梁淳就這么眼巴巴看着,瞪他,“感情這水果篮,你买来是给你自己吃的哦。”

  “你受伤,少吃生冷的东西。”

  “那你买水果篮?一会你拿回去。”

  “可以啊。”

  之后,陆政慎走的时候,還真把水果篮给带走了。

  晚上,林温暖就看到他带個水果篮回来,放在她的面前,說:“给你买的,双休日快乐。”

  林温暖愣了愣,這水果篮明显是在医院门口买的,不過水果看着倒是很新鲜,她拿了一個来吃。

  陆政慎上楼换了衣服,下来时,林温暖已经将水果篮裡的水果都拿了出来,放进了冰箱,顺便洗了一串葡萄,趴在茶几前,一边涂画本,一边吃。

  她手裡在涂的是前阵子網上火過的《秘密花园》据說比较解压,林温暖买回来一個试试,可她对色彩把不是很敏感,一边涂,一边還要去问林温馨。

  导致林温馨也买了一本,然后两人沒事就涂,然后交流。

  空余時間,全在這图画本上了。

  陆政慎去厨房倒了水,从她身边走過,去了书房。

  過了一会,又出来,从她身边走過,去拿了個东西,如此来回了好几趟。

  他又一次出来,从她身边走過时,林温暖停下了手上的笔,抬头看他,“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啊,今天周末啊,我也休息。”

  “沒有约会么?”

  “修身养性,准备接下去的工作。”

  “哦。”话题终结,林温暖又低下头,去画画。

  陆政慎今天手头上是真沒什么事儿,去书房也就是坐着,他想了下,绕過去,坐在她旁边,伸长脖子,看了眼,說:“你涂什么呢?”

  “上色。”

  “你還会這個?”

  “不会啊,随便乱涂的。”

  她涂了两個格子之后,扭過头,“有事?”

  “沒有。晚上出外面吃?”

  “你去吧,我想在家待着。”

  “那你不吃饭?”

  “买泡面了。”

  陆政慎說;“這种时候,就不要吃垃圾食品了吧。”

  林温暖一只手拖住下巴,“偶尔吃一次也沒关系,怀孕也可以吃。”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对视数秒以后,林温暖說:“那行吧,就出去吃好了。”

  与人相处,還是得有来有往,他這般妥协,她也不是個得寸进尺的人。

  說完,她又转回头去,继续涂她的画本。

  陆政慎坐着喝茶,屋内又陷入安静,各做各的,倒也不算尴尬。

  手机响起,陆政慎起身去书房接电话。

  来电是董瑞卿那帮子狐朋狗友。

  “阿政,今個姚福生组局,老地方吃饭。”

  陆政慎:“我晚上有事,就不去了。”

  “别啊,咱们兄弟几個有多少天沒聚了,你這样可不够意思。不是上次的事儿,你還生气呢吧?我牙都差点给你打掉一颗,你還不解气呢?那几来,我今天再让你打两拳,解解气,行不?”

  “那事儿,我早翻了篇了,但今天真的沒空。下次再约。”

  說完,他就挂了电话。

  董瑞卿喂了声,完全阻止不了他挂电话的速度,他拧了眉毛,将手机往桌上一扔,摊手,說:“不来。”

  姚福生问:“這人最近忙什么呢?好几次了都。”

  魏江越:“可能是在生孩子吧。”

  姚福生:“跟谁?”

  董瑞卿啧了声,一扬手拍在他的后脑上,“他明面上就一個老婆,你說跟谁?”

  姚福生嘿嘿了两声,說:“那确实抽不开身了,生孩子多有趣的一件事儿啊,更何况我一直觉得他那老婆长得挺带劲的,放在家裡不用,简直是可惜了。”

  魏江越摸摸下巴,看向董瑞卿,“上次他真的为了那事儿揍了你一顿?”

  董瑞卿点头,“非常凶。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被他打死。”

  魏江越:“還真有意思,他這是看上他老婆了?”

  姚福生大咧咧的,“這很正常啊,他老婆又不丑,看上了太正常了吧,我都看上了。”

  话音落下,另外两人齐齐的看向他,也不說话,就這么看着。

  “干啥,我就是這么一說。朋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两人還是沒說话,只眼裡浮了一层笑。

  ……

  下午六点,林温暖换了身衣服,稍作整理,就跟着陆政慎一块出门去吃饭。

  今天吃的是粤菜。

  還是私人菜馆,位于老街的古巷子裡,這位置隐秘的好似是怕被人发现。

  林温暖打趣,“這些餐厅真的是出来赚钱做生意的么?”

  陆政慎說:“自然不是普通人开的餐厅,有自己的圈子,能赚多少不清楚,但肯定不会亏本。”

  “也就是做的有钱人的生意,那确实不会亏本,应该能狠狠赚上一笔。毕竟,有钱人吃的也不是菜,是钱啊。”

  陆政慎笑了笑,“那就带你尝一尝钱的滋味。”

  林温暖瞥他一眼,两人进了餐馆,陆政慎提前预定了,而且還是VVVIP客户,一进去就是老板亲自接待。是個中年大叔,看着跟陆政慎還挺熟悉。

  大叔看了看林温暖,這還是陆政慎第一次带着女孩子来這边,看着清秀干净,跟报纸上那些女孩子不一样。

  林温暖被他打量的有点尴尬,她进的是饭店沒错啊,怎么有一种见了家长的感觉。

  陆政慎抬手搭上大叔的肩膀,主动介绍,“這是我老婆,林温暖。”

  大叔眼睛一亮,“原来是你老婆啊,我說长得這么好看。”

  林温暖尴尬的笑。

  “這是餐厅老板,叫秦叔。”

  林温暖礼貌道:“秦叔。”

  “快进快进,菜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我亲自去烧,你们且等一等。”秦叔比刚才看起来更高兴,先把他们带到包房,而后叫了服务生送上茶水点心,他便去后厨,亲自下厨。

  林温暖喝了口茶,說:“不知道的還以为秦叔是你爸爸。”

  “老朋友,是個手艺不错的大厨,只是一直郁郁不得志。我觉得跟他投缘,就出了点钱,帮他开了這個餐馆,顺便给他介绍了生意。他会做很多菜,年轻时候去過挺多地方,学了不少上等菜,并且很具有当地风味。你喜歡的川菜,他也会,应当比你之前去的川菜馆,做的要好吃。”

  他娓娓道来。

  林温暖一边喝茶一边听,顺便环顾了一圈,這餐厅装修的比较别致,古典风很重,使人心下宁静。

  “那你這還是做了好事儿,帮助人了。”

  陆政慎笑起来,“這店我才是背后大老板,有部分的收入是归我所有,我只是做生意。”

  林温暖瞧了他一眼,明明就是帮人,到了他嘴裡,好像都是为了钱。不過,他要這样讲,那她就相信他正当是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了。

  “哦。”她应了一声,拿出手机看了看。

  江莹又来催她的《渣男》了。

  最近她一直停更,一個字也沒写過。

  她看了看眼前的陆政慎,想了想,回道:【下個休息日写。】

  江莹发了個谢谢老板的表情。

  陆政慎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她的手机屏幕,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我听說你们以前有几個去美国的进修名额是么?”

  她停了停,“是啊,怎么了?”

  “你也是其中一個么?”

  “我推了。”

  她轻描淡写的回答。

  陆政慎点头,“等生完了孩子,我争取帮你再联系一個。”

  林温暖看了他一眼,“到时候再說吧。”

  等了二十分钟,菜陆续上来。

  诚如陆政慎所說,這位大厨手艺精湛,绝不输于星级酒店的那些有名气的大厨。

  其实都是些家常菜,但经過他的加工,看起来一道道都成了上等的精品菜。

  色香味俱全,林温暖原本還不怎么饿,当下馋虫都给勾引出来了。

  林温暖吃了其中一道菜,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這厨艺不会是跟着他学的吧?”

  陆政慎表情一僵,转瞬又恢复了正常,笑說:“味道很像?”

  “不像。”她很认真的回答,黑白分明的眼,满是真诚。

  陆政慎被她逗笑了,“那你怎么突然這么說?”

  “随便问问。”她這会已经被美食占据了大脑,沒什么闲心思跟他說话。

  一共上了六道菜,最后又加了一道川菜。

  因为上的太晚,林温暖都吃撑了,可看到那颜色,還是忍不住又吃了一大半。

  肚子撑到她感觉快要炸了。

  幸好最后一道只是简单的麻婆豆腐,不是什么硬菜。

  饭后,因为林温暖实在是吃多了,陆政慎便提议去附近街上逛一逛。

  這老街到了晚上也還是挺热闹的,這边保留了原始风貌,类似那种古城,青石板的路,两边开着格式小店,尾端是几家文艺性质的酒吧。

  因为游客不少,晚上,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当初這边原本是要拆迁重建的,也就是老城改造项目,后来陆政慎得了這块地,一在商讨,就开发成了特色景区,称之为小丽江。

  周边一圈,进行了艺术加工,让古城的韵味更重。又在古城不远的方位,种植了樱花树,原也是试试,不一定能培育的好,结果成功了,又因此招来了一大批的游客。

  如此,老街外面一圈,皆是花海。這让老街看起来像是一出世外桃源。

  穿過城市喧嚣,进入這裡,就像是进了另一個世界。

  当时這個项目沒人看好,所以愿意投资的人不多,陆政慎就只招到了两個投资人,确实花了很多钱,可到了如今,收益也挺好,這裡,也已经成了他的聚宝盆之一了。

  說起来,陆政慎的投资,几乎沒有失败過。

  他看起来沉迷风花雪月的样子,却在赚钱這件事上,从未掉過链子。

  很多人感叹的是他就是命好,运气好,沒有人愿意承认,他就是有真才实学,就是有经商头脑。

  林温暖可不知道這裡是陆政慎的杰作,不常来這边,知道這边人多,一年四季,好像也就冬天人少点。也听說過這边的花海,網上总有视频和照片,也算是網红景点了。

  但由于人多,林温暖也不爱来。

  這老街地方不小,要全部逛遍了,也得花不少時間。

  中间有個工人开采出来的河流,也应了那句小桥流水人家,到了中心广场,台子上有人演戏文。舞台下面放着很多长凳,這是免費的,戏曲刚开始,人不多,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路過,有的便坐下观看。

  不管有无观众,舞台上的演员,倾情演出,十分投入。

  陆政慎问:“要看么?”

  林温暖看了他一眼,反问:“你要看么?”

  “看啊,反正也不急着回去。”

  确实不急。

  回去,也干不了什么事儿。

  而后,陆政慎拉了她的手,往那边過去,走到第二排,挑了個长凳坐下来。

  林温暖是個音痴,唱歌五音不全,就别說是听戏曲了。只不過听着咿咿呀呀的唱腔,到還蛮舒服的,让人有一种穿越回到過去时代的感觉。

  意境很足。

  今日演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凄美的爱情故事。

  前半段欢快,后半段悲伤。

  唱到中段的时候,這边已经坐满了人,林温暖看的入神,也沒去注意身边的人。

  当她有诉說欲望的时候,一转头,眼下却换了個人,她及时刹住车,坐在她身边的小姐姐察觉到,看了她一眼,然后冲着她笑了笑。

  她扭過头,這才发现,已经坐满了人,却也不见陆政慎。

  她又往四周扫了一圈,而后,便自顾自的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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