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强大
她继续看,坐在旁边的人,都是成双成对,前后左右,全是小情侣。她一個单身狗被包围在中间,感受到了浓烈的不适。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走的时候,有人传過来一包糖炒栗子。
小姑娘說:“小姐姐,這是你老公让拿给你的。”
林温暖愣了愣,身子微微往前倾,探头看了過去,陆政慎就坐在最边上。
因为人高,又长得比较出众,一下子就看到了。
他這会沒看她,正看着前面,手裡的糖炒栗子是热的,他应该是刚买回来。
這么接地气的事儿,由他做出来,林温暖還是有些诧异的。
小姑娘說:“這糖炒栗子超好吃的,我刚才去排了好长的队伍,就沒买。”
“是么。那我們一起吃吧。”林温暖将陆政慎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一带糖炒栗子,就這般轻松的与人分享了。
小姑娘沒好意思多拿,就拿了一颗,一边吃一边說;“姐姐,你不過去跟你老公一起坐啊?”
林温暖想了想,“但他那個位置不太好,我這裡是正中间。”
小姑娘噗嗤笑了出来,“小姐姐你也太可爱了吧,你们结婚很久了么?”
“三年。”
“你老公长得真好看,而且那么高,身材還那么好。他說情话的时候,肯定很苏。”
林温暖略微皱了下眉,說情话?她只想到那天在书房裡,他跟她谈生意的样子,很欠揍。
這小姑娘一定是话痨加外貌者协会,“小姐姐,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能不能给我說說?”
她這么热情,林温暖有点不好意思泼冷水,想了想,說:“相亲认识的。”
“不会吧。”
“是啊,就是相亲。”她自我笃定的点点头,“我看過他学生时代的照片,其实挺丑的,他应该是后来整容了。你是远远的看,看不出来痕迹,也就是长得高,其他一无是处。”
林温暖如是說。
坐在小姑娘旁边的男朋友,突然窜出来,“你看,人家是整容的,你還一個劲的夸。還不如我這种纯天然的,帅气!”
“你想吐死我么?這么胖,让你减肥你還不肯!”
小情侣开始拌嘴。
林温暖在旁边听着,忍俊不禁。
也是可爱的很。
這两還是大学生,其实都胖乎乎的,女孩子可爱,男孩子憨厚,但长相都還不错,算不上绝顶,但也清秀。
后半部分,林温暖有一半心思都到了這对小情侣身上,两人說话真的太逗了。
陆政慎几次看過去,都发现她在笑,似乎与旁边的人聊的很开心。
他想了一下,又起身去了街上。
過了一会,拿了三串冰糖葫芦,让人帮着递了過去。
三串都到了林温暖的手裡,而后,将其中两串分给身边的小情侣。
“這是我老公买给你们的。”
小姑娘拿着糖葫芦,一脸的羡慕,然后小拳拳搭在男友的身上,“你看看人家的老公!這么细心!你就知道让我喝温水!”
“那你要喝什么?你不是要减肥么,我也是为了你好。”
“去你的吧!”
她說着,伸长脖子,对着陆政慎晃了晃手裡的糖葫芦,說了声谢谢大哥哥。
小姑娘咬了一口,啧啧了两声,“真是甜。”
男朋友:“你還是别吃了,到时候你又要怨我。”
小姑娘狠狠剜了他一眼,恶狠狠的又咬了一颗。
林温暖把糖葫芦放在旁边沒吃。
一场结束,人差不多都散了,小姑娘跟她說了声再见,過去的时候,又跟陆政慎說了声拜拜,就跟男朋友开开心心的走了。
林温暖收拾了一下东西,走過去。
“走吧。”
陆政慎瞥了眼她手上的东西,“不喜歡?”
“我不怎么喜歡吃糖。”
陆政慎闻言,微的挑了下眉,他可還记得她喝醉的时候說的话,他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看了看那袋糖炒栗子。
林温暖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說;“這個剥起来太麻烦,懒得吃。”
“看不出来,你這么懒。”
她把东西塞回他的手裡,“你吃吧,别浪费了。”
林温暖也想不明白,像陆政慎這种人,怎么還能想到去买糖葫芦和糖炒栗子這种东西。像他们這种含着金钥匙出来的人,不都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么?
這种带着烟火气的东西,他是怎么想到,并去排长队买回来的?
……
林温暖算着日子,姨妈在月半的时候准时到访。
等過了经期,她掐着時間吃了促排卵的药,又在医院做了個B超,确定有数個成熟卵泡,就准备做功课。
晚上,她回到家,就在日历本上圈出来几個日子。而后,她去房间裡换了個床单,又打扫了一下。
当然,她做這些事的原因是她有点紧张,需要做点事儿来缓和一下這种紧张感。
可是,似乎毫无作用。
陆政慎今天回来的晚了一点,工作上出了点技术上小問題,他就多留了一会,把問題解决了才回来。
路上,他去鱼聚轩打包了饭菜,进门,便看到林温暖坐在客厅裡看电视。
“抱歉,今天公司有点事儿,回来晚了点。還沒吃吧?”
“還沒。”她放下遥控器,抓了一下头发,站了起来。
“路過鱼聚轩,买了他们家的水煮鱼片,味道還可以。”
他将手裡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脱了外套,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拿了碗筷。
林温暖打开了袋子,将裡面包装好的菜都拿出来,這袋子一开,香味就飘出来了。真的很香,把她的馋虫都给勾了出来。
“真香。”
“招牌菜。每天限量,一天也沒几個人能吃到。”
“果然,陆三少面子很足。”
“那是自然。這张脸和這個身份,還是很好用的。”他笑了笑,帮她把椅子拉开,“先坐下来。”
“谢谢。”
林温暖顺势坐下,陆政慎把筷子递给她,顺便帮她加了一片鱼肉,又弄了点汤在碗裡,“這鱼肉沒刺。”
“噢。”林温暖看到那白白亮亮的鱼肉,眼睛都放光了。
她一口将這白白的可爱的小鱼肉放进嘴裡,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相处的這些日子,陆政慎了解了一件事,林温暖酷爱美食,只是平日裡不怎么表露出来,可看到好吃的东西,她眼睛会发光。
对吃的,她很认真。
陆政慎问;“如何?”
“好吃啊,味道刚刚好,很棒。”
“下次带你去店裡吃,味道会更好。”
“好啊。”她想都沒想,一口就答应下来。
饭后,林温暖洗碗,陆政慎则去洗澡。
就两個碗,她很快就洗好,陆政慎還在洗澡,她想了想,也回房去洗了個澡。
等到晚上九点,林温暖已经无数次探头,陆政慎還在书房,似乎在办公。
到了九点半,她主动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林温暖推开房门,一脸正经,說;“今天要工作。”
“啊?”陆政慎一时沒想到,视线在落在电脑屏幕上,发出一個语气词,并带着疑问。
“我說,今天你得交点东西给我。”
她沒說這句之前,陆政慎已经反应過来,說出来,就更加明确。
他抬了视线,“前期工作都准备好了?”
林温暖点头。
“行,我這就過来。”
林温暖转身回了房间,她一只手捂住胸口,就算把這件事当做是买卖,当做是工作,可這般亲密的事儿,她還是觉得有点紧张,有点儿害怕。
之前,是喝醉了,她什么记忆都沒有,就跟什么也沒发生過一样。
现在,要在清醒的状态下,做這件事,总归還是有点别扭。
她笔直的坐在床上,十分钟后,陆政慎過来。门一推开,她的脖子,蹭一下直了起来,一脸严肃的看向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线,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块,呼吸都变得有点不太通畅。
陆政慎看出来她的紧张,這种场面,突然就变得尴尬起来。
他关上门,走到她的跟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說:“姿势有什么要求么?”
林温暖的脸正在慢慢的变红,一直红到耳根子,抬眼,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陆政慎笑,“那可以开始了么?”
她咬了下唇,“可以。”
“要关灯么?”
“关灯。”
当然要关灯,开着灯還得了!
陆政慎关了灯,房间裡瞬间暗下来,只有角落裡還亮着夜灯,還能够看清人的轮廓。
她看到陆政慎走過来,脱了身上的家居服,眨眼间,便走到了近处,他上了床,做了個請的手势,“躺下吧。”
林温暖看了他一眼,說:“把夜灯也关了。”
“好。”他又去把夜灯关了,這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這一瞬,林温暖就觉得安心了很多,而后,闭上了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像一條砧板上的鱼,待人宰割。
黑夜给了她力量,让她变得不那么害怕和紧张。
下一秒,陆政慎的握住了她的手臂,她感觉到他的气息在逼近,感受到他鼻尖的时候,林温暖及时开口,“直入主题就好,其他细节,就不需要了。”
“你确定么?”
“确定。”
“但我怕你会疼。”
“我能忍。”
陆政慎笑,說:“但我听說,需要成功率才会高。”
“沒听說過。”她的声音冷冷淡淡的,而后反问:“到底是你专业還是我专业?”
“你专业。”
“那就听我的。”
话音落下,林温暖等了半天,這人還未动作,她不由皱起眉,“你干什么?”
陆政慎索性就躺在她的身侧,双手搭在小腹上,說:“你以为我是工具么?”
林温暖蹭一下坐了起来,“那你這话是什么意思?”
“别那么拘谨。”
“我沒有。”
陆政慎低低的笑,他的笑,让林温暖很懊恼。
她皱眉,语气冷了点,“過时不候!”
他侧头,即便看不清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也能够想象到她這会的样子。生气的样子,還是蛮可爱的。
随即,陆政慎一把将她拽了下来,迅速的捕捉到她的唇,一气呵成,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林温暖很僵,她下意识的反抗,身体的每一個细胞都在与其做抗争。然而,她的手脚,均被陆政慎牢牢钳制住,让她无法动弹。
为此,她只能不停的转动脑袋,躲避他。
陆政慎空出一只手,一下掐住她的下巴,“你這样,我可沒办法工作。”
“你去看点片子。”
他轻笑出声,“你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她又挣了一下,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你這么不尊重你自己么?”
她抿着唇,不想跟他說话。
“非要把自己当成工具?”
“难道不是么?”
陆政慎轻叱一声,“我现在這样对你,是把你当工具么?”
“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只是生育工具。麻烦你,公事公办,行么?”
“不行。”他一口否决。
說着,他稍稍用力,捏紧她的下颚。林温暖痛的不由张开了嘴,如此,他便趁虚而入。
她一次次反抗,他便一次次镇压,不厌其烦。
一直到,林温暖沒了脾气。
她就直挺挺躺着,整個人都是僵的。
陆政慎吻着吻着就给气笑了,他的鼻尖碰着她的,用气声道;“你装什么?”
她轻微喘着气,不自觉的跟着他用气声,說:“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上次吻的很好。”
“什么上次。”
紧接着,他又覆了上去。
這一切,跟林温暖预计的完全不同,陆政慎打破了她原有的计划,对于一個医生,一個妇产科医生来說,面对這种事情,再正常不過,理论知识满分。
实践为0,可想来跟学术上的也沒什么区别。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以最冷静,最理智的一面,来解决好這件事,并在整個過程中,非常棒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然而,她失败了,失败的彻彻底底,一丝反抗的机会的都沒有。
结束之后,陆政慎抱她去浴室裡清洗,而后帮她穿上衣服,安置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
整個過程,林温暖一眼都沒有看他,全神贯注的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脸,企图让它保持惨白。可惜,当她看到镜子裡的自己时,才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她半张脸埋在被子裡,清醒以后,就有点儿无法面对他。
太怪了。
她垂着眼。
陆政慎:“晚安,你好好休息。”
林温暖原想问他要去做什么,最后說出口的,仅只有晚安两個字。
陆政慎给她开了小夜灯,而后出了房门。
林温暖的心跳的很快,刚才发生了一切,频频出现在她的脑袋裡,挥之不去。她紧紧攥着被子,下一秒,便猛地缩进了被子裡,整個人缩成了一团。
這就是個工作而已。
陆政慎回房,洗了個澡,神清气爽的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只是刚刚运动完,脑袋還有点兴奋,一时睡不着。偏生,睡不着,就会有很多麻烦,比如回想,這一回想,就有麻烦了。
约莫半個小时之后,他走到林温暖的房间门口。
敲了敲门,不等裡面的人出声,就推门走了进去。
林温暖一下抬起头,只见陆政慎一句话也不說,直接把小夜灯给关了。
紧接着,就听到他黯哑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我睡不着了”
……
第二天醒来,她感觉两腿酸软,走出房间,陆政慎還在,他准备了早餐。
今日穿着個白衬衫,少了往日的凌厉,笑的人畜无害。
“辛苦了,我做了营养餐,吃完我亲自送你上班。”
林温暖斜了他一眼,想到昨晚的事儿,脸還是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走到餐桌前坐下来,先喝了一口牛奶。
陆政慎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還挺专注。
神色淡然的,仿佛昨天不過是件稀疏平常的事儿,不過对他来說,也确实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儿。
林温暖觉得自己不应该這么怂,她咳了一声,說;“下次别整那么多有的沒的,直入主题就好,反正都一样,沒什么太大的区别,就不要浪费力气。”
“什么?”陆政慎停了手上的动作,侧目看過去。
“沒什么。”
陆政慎笑起来,合上报纸,放在一侧,“不满意?”
“還行吧。”她端正坐着,慢條斯理吃着三明治。
“好,那今晚再改进。”
“不用不用,昨天够多了,今晚就不必了,休息一下。”
她连连摆手,“也不是天天做,就一定能进去的。适当就行,天天反而不好。”
“我看你在日历上圈了七天,沒关系啊,我体力還不错,沒問題的。倒是你,体力弱了点,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健身。”
“我不去。”她立刻拒绝,“今天我门诊,下班很累了。”
“做完运动,就精神了。”
“我不做。”
“一起游泳。”
“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
“我不去。”
她一再拒绝。
然而,晚上下班,陆政慎亲自過来接她,带着她去酒店吃自助餐,而后上了酒店五楼的室内游泳池。
整個游泳馆,就他们两個人。
林温暖沒去换衣服,就坐在游泳馆外面的沙发上。
陆政慎换了泳裤出来,林温暖看了一眼,就把脑袋转了回去,他就穿了個平角游泳裤,很短,很紧,很显眼。
他身材是真的好,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一看就知道常年健身,对身材管理有一定要求的人。
林温暖本不想进去,陆政慎二话不說,直接领着她进了游泳馆。
“你为什么总是强人所难。”她皱着眉,很不高兴。
“是因为你太难哄。”
又是這句话。
“我沒让你哄我。”
“哄了你也不听。”
“跟你沒法說。”她拒绝跟他沟通,找了個位置坐了下来。
陆政慎穿了睡袍,走過去,在她身边坐下来,“看来你是真的懒。”
“我只是累,下班就想回家,不想动。”
“所以,平时下班就回家,休假就在家,能躺着就不坐着。嗯?”
“不行么?”
“不行,這样容易给孩子养成不了习惯。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抽空就带你出去走走,就当做是胎教。”
林温暖皱眉,转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我還沒怀。”
“提前适应。”
“我可以說不要么?”
“孩子也是你的,你不想让他更好么?”
他一脸认真,真像個慈祥的父亲。
“怀了再說吧。”她转开头,一只手捧着下巴。
坐了一会,陆政慎才過去游泳,下水之前,做了下热身,戴上游泳镜,一跃而起,窜进了水裡。
林温暖原本不想看,可那哗啦哗啦的水声,還是引得她看了眼。
他如此来回,连着游了三圈,才游到岸边,趴在那边,出水那一刻,跟芙蓉似得。
“给我拿個水。”
“你低头喝一口不就好了。”
陆政慎真的是要被她给气笑了,“快点。”
林温暖不情不愿,谁游泳還要喝水的,他把功能饮料拿了過去。他双手一撑,从水裡出来,坐在旁边,接過水,顺手拉住她的手腕,迫使她也坐了下来。
可這一地的水,她的裤子全湿了。
“陆政慎!”
“一会让人拿套衣服過来就行了,叫你换衣服你不换。”
她斜他一眼,“你就是故意的。”
他喝了口水,微微喘着气,說;“你想多了。”
林温暖所幸脱了鞋子,撸起裤腿,双脚沉进水裡。
這水温温的,還挺舒服。
她下意识的开始晃动小腿,她本就长在乡野,怎么可能不会水,小时候她最爱玩水。那时候,村口有一條溪流,水非常清澈,夏天的时候,他们一帮孩子,就泡在那边,玩水洗澡,不要太高兴。
她小时跟個野孩子一样,特别爱玩,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尝试。
长大就变了。
林温暖想的有些出神,完全不受控制的,一次一次踢起水花,一边踢,一边還咯咯的笑。
陆政慎看她玩的开心,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她都来不及喊,就掉进了水裡,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很快,她从水裡探出头,冲着陆政慎泼水,“陆政慎,你真是坏的很纯粹!”
陆政慎跟着下水,迅速到她身边,一只手抱住她的腰,凑到她的耳侧,轻声說:“我准备在這裡工作。”
她自然知道他這工作是什么意思,她一惊,想要将他推开。然而,他的手臂一下收紧,她整個人与他紧密贴在一块。
“你疯了?!我才不陪你玩這种過分的游戏!”
“你今天早上批评我,我想了一整天,为了让你满意,這游泳馆我包了,不会有人进来。”
“你!我!”她深吸一口气,“我們只是生孩子,這中间不带這样玩的!”
“這世上,沒什么是不可以的。”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林温暖急切的挡,可這在水裡,她的动作总是迟缓一步,每每都是被他得逞。
林温暖抵挡不住,便一巴掌摔在了他的脸上,“陆政慎,你非要逼死我么!”
她很生气。
他松了手,林温暖很快游到边上,迅速爬上岸,拿了手袋,就這么冲了出去。
陆政慎紧跟着上岸,站在原地,吐了口气,看来玩笑是开大了。
林温暖就這么湿哒哒的冲出了酒店,出门就打上了车。
陆政慎追下来,她人已经不见了。
……
林温暖浑身湿透,司机师傅很嫌弃,“姑娘,這外面也沒下雨,你怎么湿成這样?你這是打哪儿来的啊?”
“从泳池出来的。”
“怎么不换個衣服?”
“沒带。”她拿纸巾擦掉了脸上的水。
司机皱了皱眉,摇摇头,也不再多言。
回到家,她立刻洗了個澡,把湿衣服都换下来,等她吹干头发,拿湿衣服去洗衣服,陆政慎正好回来。
她看了他一眼,沒說话,径自去了洗衣服。
她把衣服放进洗衣机裡,放了洗衣液,选了快洗,摁了开始,就蹲在洗衣机前面看着。
陆政慎到二楼,犹豫了一下,還是走到洗衣房门口。
“我只是想逗逗你。”
林温暖闻声,回過神来,站起来。此时,她的神色看起来很平静。
“其实你不用這样刻意陪着我,每天按时回家,還给我做饭。你可以跟以前一样,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萧萧也很需要你,你应该多去看看。”
她刚才仔细回忆了這些日子,终于觉得古怪在什么地方。
古怪在他好像在跟她认真的過日子。
甚至于,有时候看着他在厨房做饭,她都忘了,他是個唯利是图,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商人。
幸好,江莹每天都催她写渣男三两事,一点开文档,她就能想起来他做的一切,为了逼迫她生孩子,做了多少厉害的事儿。
陆政慎說:“我說過,你答应给我生孩子,我就会摒弃外头的一切,不会再让你成为笑话,让你做堂堂正正,让人羡慕的陆太太。认真照顾你,還有未来你肚子裡的孩子。”
“我說過,就一定会做到。”
這话,林温暖早就忘了。
“你說過么?”
他无奈的笑,“說過。”
两人就這样,沉默的对视半晌。
林温暖想了想,既然他要這么做,她也沒有拒绝的理由。并且,這种人的话,听過就好了,相信?就算了吧。
“行吧,一会你帮我把衣服晾一下。”
“好。”
她从他身侧走了過去,下楼回房。
這一夜,林温暖睡的不是特别好,做了個乱七八糟的梦,梦到自己把孩子生下来了,一家四口,很幸福的样子。又梦到,自己被人追扎,整整跑了一個晚上。
醒来的时候,整個人累的要命。
她起来,先去洗衣房看了一下,她的衣服晾在那边。
看样子,他還真的做了。
下楼,陆政慎从厨房出来,身上穿着围裙,今天煮了馄钝。
“這馄钝哪儿来的?”她问。
“现做的,我买了肉和馄饨皮。”
有时候,林温暖觉得這個陆政慎简直是個精神分裂。比如现在,他穿着围裙,端着碗,站在那边,說着馄饨是他自己包的。
這是陆政慎么?是那個冷血无情,只顾利益的商人陆政慎么?
他太有烟火气了。
“你去菜市场了?”
“打电话让人买回来的。”
他如是說。
林温暖吃了一只,跟外面买的味道差不多,料很足。
“還可以么?”
“可以。”
吃過早餐,陆政慎照常亲自送她去上班,今天她要值夜班,不回家,陆政慎說晚上過来陪她一起在食堂吃饭。
“不用那么麻烦,我跟同事一块,你来反倒尴尬。”
“那我给你带夜宵。”
“别了,你就在家休息吧。”
他不置可否,将她送到医院门口。
林温暖拿了包,陆政慎递给她一瓶鲜奶。
她接過,想了下,說:“开车小心。”
“好。”她下车,跟他摆摆手,而后转身进了医院大门。
正巧碰上江莹,她一下从旁边窜過来,“哎呦,最近生活很滋润啊,老公亲自接送。怪不得不写渣男了呢,现在变成好男人了?”
林温暖把鲜奶给她,“不是,是最近很难找到他不在的時間。”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夫妻感情和睦,天天腻歪在一块。”江莹一边說,一边冲着她眨眨眼。
“我今晚上就写,你這人真是烦。”
江莹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笑嘻嘻的說:“其实你也可以写一写渣男改邪归正的故事,我們也很爱看哦。”
“看你個鬼!”她拿包包去砸她的脸,玩笑话說的差不多,林温暖便问了正经事儿,“出国的事儿准备的怎么样了?也就這几天了吧。”
“哎呦,别提這事儿,我不想去好么。我爸妈非要我去,可我想留下来嫁人啊。真想不明白,一去要五年,我爸妈怎么就那么心大!”
江莹一脸懊恼,“烦死了,你干嘛跟院长提我的名字。我又沒那么远大的志向,五年啊五年,等我回来都几岁了,我還要生孩子呢。”
“你行了啊,得了便宜還卖乖,老公国外也能找。外国人,金发碧眼的,够你养眼的啊。”
江莹叹口气,并不高兴。
每個人对生活的追求不同,有的人就喜歡安于现状,踏踏实实的這么過下去,有的人便不断往更高处攀爬,心无旁骛。江莹属于前者,她待在一個地方,就不太愿意挪窝。
毕竟去了新环境,又要重新建立关系網,一年還行,五年太久了。
更何况,這一趟,是带着医院期望而去,也不能混日子,要实实在在的学习技术,回来的时候,要带着满满的收获。
如此想着,江莹脑袋都要爆炸了。
可家裡的人却都高兴的跟什么似得,個個都希望她去,是個绝好的机会,能落在她头上不容易。
她心疼啊,刚刚追上的外科小鲜肉,還沒腻歪几天,就要两地分居。
小鲜肉哎,多么容易被人撬墙角。
江莹就這么唉声叹气了一整天,林温暖是忙了一整天,坐下来,就看到她在那边欲哭无泪的样子。
她喝口水,“你干什么?”
“我在做一個割肉的举动。”
“什么鬼话。”她皱了眉。
她摆摆手,“沒事儿,我现在要去割肉,很快就回来。”
她說着,深吸口气,整了整衣服,就出去了。
林温暖拆了包饼干,看她這神神道道的样,也不去管她,休息十分钟后,她還要去做一台剖腹产手术,是個高危产妇,手术有一定的风险。
和一位高级别医生一起进行,前辈主刀,她副手。
她又将产妇的资料详细的看了看,多少是有点紧张。产妇第一胎是剖宫产,二胎,胎盘长在了疤痕上,很凶险。
准备的差不多,她便进手术室,换衣服,消毒。
诚如林温暖所想,孩子取出后,发生了大出血,情况危急,涉及生命。
经過几個小时的抢救,大家的努力,总算人是抢救回来了。
虽然累,但心情是好的。
林温暖摘掉口罩,出了手术室,抬眼就看到了陆政慎,坐在不远处的休息椅上。看到她出来,便站了起来。
她微的愣了下,不是說不要他過来的么。
這人最近是真的闲的不行了吧。
她看了下時間,快八点了。
她把口罩塞进袋子裡,双手插进口袋,走到他跟前,“不是沒让你来么?我說了,有台手术,沒時間吃饭。”
“所以给你带了。”
她往后侧看了眼,椅子上放着個保温袋。
陆政慎說:“先休息一会再吃。”
“行吧,去我值班室。”
一路過去,遇到好几個护士和病人,都认识,与她打招呼的同时,不忘多看几眼她身边的人。
特别是那几個护士,看到他都沒什么好脸色。
横眉竖眼的。
进了值班室,裡面一张床,一张桌子,十分简单。
陆政慎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林温暖给他把椅子拉出来,“你先坐,我去倒杯水。”
他点头,按她說的,坐了下来。
林温暖出去拿了热水壶和一次性杯子,打水回来的时候,碰到了江莹。
“听說你老公来了?”
“是啊。”
“這是当二十四孝老公呢?都被你教育成這样了?”
“得了吧你,别贫嘴。”
“既然改邪归正,你就给他一個机会呗。這么优质的男性,很难找的。俗话說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
林温暖不置可否,总不能告诉她,人改成這样,不過就是为了個孩子。
“行了,不打扰你们,我下班了。”
“去吧。”
两人在电梯口分开。
林温暖回到值班室,陆政慎把床铺收拾了一下,变得格外整洁。
她愣了愣,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么,走過去,给他倒了杯水,随口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来的?”
“六点過来的。”他让到一边。
“那么早。”
“又是大手术?我看家属都着急的很,一個個都在抹眼泪。”
“对啊,大出血,中间产妇還休克,差一点救不回来。”她說的轻描淡写,喝了口水,她想了想,又說;“這产妇是二胎,第一胎的时候是剖宫产,不巧這二胎胎盘长在了之前的疤痕上,情况就比较凶险。整個怀孕過程,都是非常危险的,容易子宫破裂,而导致大出血等等情况。”
她說完,又觉得自己說多了,摆摆手,說;“你不懂,說了你也不知道。”
陆政慎說:“生死攸关,我還是懂的。就刚才手术室门口的氛围,我能感觉到危险。”
林温暖转头看了他一眼,耸耸肩。
等喝完一杯水,林温暖才开始吃饭。
陆政慎也還沒吃,两人就坐在桌子前,安静吃饭。
按照這味道,是秦叔那边做的。
林温暖今天心情還是很不错的,打了一场硬仗,胃口也蹭蹭上去。
她擦了擦嘴,“好吃,吃撑了又。”
“要不要去走走?”
“行啊,顺便送你出去。”
陆政慎沒好气的笑,“你可真是個白眼狼。”
“你留在這裡也不方便。”
“知道。”
他收拾了一下,而后两人一道下楼,林温暖送他到停车场,坐着车,跟她一起到医院大门口,然后下车,“你路上小心。”
“回去吧。”
他摆摆手。
林温暖退后两步,看着他的车子出了大门,转身进去。
夜风吹過来,凉凉的,這夏天,是真要過去了。
陆政慎直接回了家,到家后,给林温暖发了個
她沒回。
他便进书房,处理了一点工作上的事儿,然后回房睡觉。
夜深人静,他闭着眼,脑海裡浮现的是手术室门口的紧张和慌乱,进进出出的护士,一次次的签字,中间他看到林温暖出来了一次,跟家属說清楚产妇此时的情况,她的表情很严肃,可那一刻,她整個人像是有光环,特别的强大,面对任何情况,家属的质问,哭泣,她都可以临危不乱,镇定处之。
做医生的人,内心应该很强大。
如此想着,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了反应,他睁开眼,低眸看了眼某位,“你是有病吧!我想什么了?!你给我站起来!”
他懊恼的拍了一下。
然而,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难受,暴躁!
他骂了句脏话,准备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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