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我們长大了
陆政慎洗完澡,下楼,就看到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水果盘,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他走過去,還沒忘记她今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门的事儿,难的看到她很有兴趣自己出门,還专程打扮了一番。
“晚上去哪儿了?看你回来的时候心情挺好,什么好地方,分享一下。”
林温暖余光看他一眼,想了想,說;“你就那么好奇?”
“能让你出动,当然好奇。”
她舔了舔嘴唇,“去酒吧了,裡面有一個很有趣的调酒师,一個很帅的驻唱歌手,還有一屋子热情的粉丝。你应该不会喜歡。”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歡?”
“你喜歡男人?”她转過头,笑嘻嘻的,故意這么說。
“好奇你的喜好。有趣的调酒师能有多有趣,很帅的驻唱歌手能有多帅,听起来就很有悬念。”
林温暖嗤笑出声,這有什么可悬念的。
她不想跟他扯淡,又将注意力放在电视节目上。她白天睡多了,這会最是精神。
当下,两人都不說话,坐在同意把沙发上,中间隔着一個位置,一起看着电视。
如此,倒也不尴尬。
過了一会,陆政慎說:“時間還早,你带我去那個酒吧,如何?”
“不去。”她想也不想,一口回绝,转而又像是想到什么,說:“那酒吧挺好找的,就在街尾,很显眼。你自己就能去,从這边走過去,也就十分钟吧,你能力那么强,肯定不会有什么問題。去吧。”
陆政慎看着她那喜悦的劲,這人還真当是油盐不进,“算了,一個人就不去了,省点力气,留给晚上。”
林温暖微的一顿,也沒多言,有些工作還是的做,逃避也是沒用的。
只盼着能够一击即中,免得拖拖拉拉。
她如此想着,便随意的嗯了一声。
十点,两人上楼准备休息。
林温暖躺下,陆政慎刚脱了衣服,楼下就响起急切的拍门声,木制屋子,隔音几乎沒有,外面的声音大一点,上面就全听清了。来人听起来很焦急。
他略微皱了下眉,起身,把衣服捡回来穿上。
“我下去看看,你等我。”
林温暖半眯着眼,摆摆手。
陆政慎下楼,打开门,青嫂就一下冲了进来,拉住他的手,整個人看起来狼狈的要命,說:“先生,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了!夫人還在裡面呢!怎么办!怎么办啊!”
青嫂整個人慌乱的紧,說话也沒個章法。
但着火了三個字十分明显,陆政慎当即跟着過去。
這边的独栋小屋都隔的远,互不干擾,因此,出個事儿,不能够第一時間发现。
陆政慎過去的时候,整個小屋都着了,燃起熊熊大火,酒店保安全部出动,控制火情,尽量不让其蔓延,等待119来救援。
场面很乱,来往的人很多,很快就找到了冯梨薇。
她此时晕厥,躺在地上,也沒人敢随便动。当下沒有医生,也沒有懂得急救的人。
正当大家都着急的时候,林温暖的声音在后侧响起,冷静而又沉稳,“你们先散开,别围着。”
陆政慎转头,便看到她穿睡衣,头发已经绑起来了,表情還挺严肃。她从他身前走過,余光都沒给他一個,行至冯梨薇的身边,做了简单的检查過后,进行了简单的急救措施。
其他人都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林温暖,也看着冯梨薇。
一轮急救過后,冯梨薇发出一声咳嗽,人是有反应了,可還是沒醒。
林温暖把浴巾盖在她的身上,起身,退后一步,站在陆政慎的身边,說:“得快点送医院才行。”
這时,萧萧不知从那個角落冒出来,迅速的跑到她的身边,哭着叫着麻麻。
這场面,看着叫人心疼的。青嫂赶忙過去,把孩子抱起来。
這时,房子要倒,那边有人喊。陆政慎第一時間握住了林温暖的手,拉着她走到安全地带,而后又回去,把冯梨薇抱過来。
房子倒下,火花四溅,有些窜到树丛裡,一下就燃了起来。
火势蔓延,所幸119就及时赶到,终究沒有酿成更大的灾害。
冯梨薇被救护车拉走,陆政慎沒跟着,他让青嫂陪同,又给姚启亮打了個电话,做了安排。
他得留下来善后。
冯梨薇带去的东西是一件不剩都烧成了灰,不過人沒事就好。
酒店调了监控,但角度并不能看到屋子裡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火势慢慢变大,青嫂抱着萧萧现出来,要再进去的时候,火焰从门口窜出来。
然后她去叫人,酒店的安保人员,从屋子逃生出口进去,及时把人救出来,当时人已经昏迷了。
他打了电话给青嫂,简单询问了一下,青嫂支支吾吾,只說不知道。她這样讲,那么就只能等冯梨薇醒過来,再详细问一问。
但這边初步判定是人为。
陆政慎多少也猜到一点,会是個什么情况,也沒让酒店找专门的人過来调查,直接拿钱把事情解决了。
陆政慎处理完事情,回到房间时,林温暖已经睡下了。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透過外面的月色,倒是能看清楚她的脸,睡的還挺熟,半点也沒有被影响心情。
她突然动了下,翻了個身,身上的被子全数掉到了地上。
陆政慎過去,捡起被子,帮她盖上。
這一动,林温暖惊醒了,她恍然睁开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他,微的皱了下眉,而后坐起来,揉了揉眼,问:“怎么样?她醒了沒有?”
“還沒问。”他如实說。
“怎么不问一问,吸入過量浓烟,還是挺危险的。”
“我知道,我一会打個电话问问。”
林温暖点点头,片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怎么会起火?”
“還不知道,估计是人为因素。”
“哦。”她应了一声,“那早点休息吧。”
例行公事一样问完,她又躺了回去,明天還得早起。
她躺下,翻了個身的功夫,就又睡着了。
陆政慎在床边坐了一会,又去冲了個澡,想了想,還是换了衣服,当下就回了海城。
第二天,林温暖起来时,只看到手机裡的信息。
凌晨两点发的,他先回去了。当然,走之前,他都给她安排好了。
早上,林温暖吃過早餐,就回了。
她還得上班,司机直接将她送到医院,時間刚刚好。
后天,江莹就要走了,科室裡组织了聚餐,也算是给她践行。
晚上下班,一行人就去了指定的餐厅。
到了现在,江莹還是不情不愿,饭桌上,一個劲的喝酒,林温暖拉都拉不住。
她勾住她的脖子,說:“我真不知道要感谢你,還是要怪你,把那么好的机会让给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痛苦。你今天不陪我喝酒,我就要跟你绝交。”
她說着,就把她杯子裡的果汁倒了,给她倒上满满一杯红酒。
“来,我們干杯,祝贺我功成名就的回来。”她笑嘻嘻的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
林温暖被她逼的沒有办法,也只能喝下去。
一杯接着一杯,到最后,這人都趴下了,還扯着她的衣服不肯松手。想必,這裡头真是有怨。
但她也不能怨,毕竟她可以拒绝,但家裡胁迫,她又有什么办法?
她趴在桌子上,呜呜哭,說:“小鲜肉,姐姐对不起你。”
林温暖把耳朵贴在她的唇上,问:“什么小鲜肉?”
她這会也是喝多了,两個人勾搭在一块,胡言乱语。
“這两人都喝醉了,怎么办?华哥你沒喝酒,要不你送一下?”其中一個年长一点的女医生說。
“给他们家裡打個电话呗,都是女同志,我送怕是不方便。”
随即,有人便拿了林温暖的手机,正好有人打過来,赶紧接起来。
“喂。”电话沒有备注,女医生也不好乱喊。
陆政慎顿了下,问:“林温暖呢?”
“啊,林医生喝醉了,請问您是林医生什么人呢?”
安全起见,還是要问一问。
“我是她老公。”
“啊,是林医生的老公啊。”女医生当即换了语气,說:“那沒你什么事儿了。”
說完,還把电话给挂了。
這是一位,深受与渣男三两事影响的女医生。
林温暖的手机沒锁,女医生翻了翻电话本,给林温馨打了過去,一连打了三個,都沒人接。
她又换一個,林景程。
都姓林,前面還标着亲哥,那准沒什么問題。
就给他打了過去。
“請问,您是林医生的哥哥么?”
林景程放下手裡的文件,应了一声,“温暖怎么了?”
“啊,林医生喝醉了,您现在方便過来接一下么?”随后,她就报上了地址。
搞定。
女医生把手机放回了林温暖的包包裡。
“好了,我叫了林医生的哥哥過来,一会让他一并把江莹送回去好了。”
正說着呢,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华哥扫了眼,正巧他认得,“夏进,你怎么来了?”
這夏进是去年进来的实习生,现下在心外科,之前华哥的亲戚动手术,好像是他做的。技术很硬,是個非常好的苗子。
“华哥。”他礼貌的应了声,随即走到江莹的身边,說:“江莹我送她回去就行。”
“你送?”华哥眼裡透着惊讶,显然一点也沒有想到這两人是认识的,心外科和妇科隔得還挺远,不過大家同在一個医院,就算认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只不過,這举动,多少透着点怪异。
旁边的女医生,看看夏进,又看看江莹,眼裡露出一丝了然,摆摆手,說:“那正好啊,我們正愁着怎么送她回去,也不知道她家住哪儿,這人又醉的不省人事的。那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說着,夏进就把江莹拉了起来,拿上她的包包,就這么扛着她走了。
人一走,那女医生便按捺不住内心的八卦,說:“這两有事吧?”
“你少八卦。”
“這哪儿是八卦,這不是喜事儿么?不過就是两個人女大男小的,不怎么靠谱。”
“你操什么心,人家父母都還沒說话呢。”
“哎呀,咱们這不是私下裡随便聊聊么。”
“少管闲事。”他摆摆手,不乐意继续這個话题。
一桌子人,就他们两個留下来,等林温暖的亲哥過来。
约莫二十几分钟,林景程到了。
林温暖去卫生间吐了。
华哥见着他,问:“你就是林医生的哥哥?”
“是。”他点点头。
“她去卫生间吐了,有人陪着你放心。”
“好。”他点点头,但眼裡還是难掩担忧。
過了一会,那位女医生扶着林温暖回来。
林景程就站在包间门口,见着她们,就快步過去,把人扶住,礼貌的对她說了感谢。
“你是温暖的哥哥啊?”
他点头。
“哎呀,你们林家這基因也真是绝了,一個赛一個的好看。”
林景程只有感谢的话,而后,拿了林温暖的手袋,就告辞了。
他把人扶上车,并系上安全带。
系安全带的时候,他的头发蹭到她的鼻子,有点痒,她微微睁开眼,见着眼前的人,突然伸手抱住了他,“你长得真好看,我长大了要嫁给你。”
她說完,嘻嘻嘻的笑。
林景程身子微僵,系安全带的手就這样停住。
她喝醉了,喝醉的时候,总是分不清楚现实,总想着自己還很小很小,還在外婆身边,乐呵呵的当個小傻子。
“昨天我掏了個鸟窝,裡面有蛋,我偷了一個,你說咱们能孵出小鸟么?”
“要怎么孵小鸟呢?我看家裡的母鸡孵小鸡是把蛋放在屁股底下。”
“哎呀,碎了?!呜呜呜,小鸟死掉了。”
她就這么自言自语的,好像有人再跟她对话一样。
林景程侧头,看着她半睁着的眼睛,說:“温暖,我們长大了。”
她的眼睛看到的好似不是他,就這样看着,然后笑起来。
他把安全带系上,拿开了她的手,从车内退了出来。
林温暖也不挣扎,双手松垮垮的垂着身边,歪着头,沒什么反应。
林景程正要关车门,她包裡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再次弯身,拿了手袋,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屏幕,沒有备注,想了下,還是接了起来。
“喂。”
听到男人的声音,陆政慎微的挑了下眉,默了几秒后,同样发出一個字,“喂。”
随后,两人都沉默了。
陆政慎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又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沒开电视,屋子裡显得十分安静。
电视屏幕上,倒映着他的轮廓。
“請问林温暖在做什么?”
“我是林景程,温暖喝醉了,她同事打电话给我,我现在刚刚接到她。”
“是么。”
“我把人送過来,你在家吧?”
“嗯。”
结束对话,林景程挂了电话。
刚准备把手机放回去,陆政慎的电话又過来了。
“怎么?”
陆政慎說:“哪家餐厅,我過来接她。”
……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陆政慎开着车子到了餐馆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林景程,他就站在车子边上。
陆政慎把车停在旁边。
“大舅哥。”
林景程比陆政慎小两岁,這称呼听着尴尬又别扭。
“你叫我名字就行。”
陆政慎笑了下,走到车门前,林温暖横躺在裡面,看着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他将她拉出来,打横抱起,放进了自己的车内,而后对林景程說;“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她是我妹妹,她的事儿跟我都有关,不存在麻不麻烦。”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便互相告辞。
陆政慎先走,林景程站在原地,从车上拿了烟,抽了起来。
這天的林温暖倒是很安静,沒有闹,也沒有发疯,就是安安静静的睡着。
陆政慎抱着她进门,给她换衣服,擦脸,都沒有醒過来,睡的很熟。就跟個洋娃娃一样,由着他如何摆弄。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才起身出去。
……
林温暖做了一個乱七八糟的梦,梦到自己生完孩子了,是一对很可爱龙凤胎,肉嘟嘟的十分可爱。可這孩子刚一生下来,姜婉竹就要把孩子带走,一個都不给她留下。
她拼命的去追,却总是抓不住,只听到孩子哇哇的哭,她心裡跟刀子扎一样。
她又喊又叫,可姜婉竹却不回头。
只說一句话,“你任务完成了,拿钱走人吧。”
最后,林温暖摔了一觉,梦醒。
她猛地睁眼,只觉头疼欲裂,宿醉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她再一次发誓,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喝酒。
她躺了一会,才起来洗漱。
這個梦,让她挺难受。
走出房间,就看到陆政慎坐在餐桌前面吃早餐,厨房裡還发出动静,紧接着,蒋妈就从裡面出来,挂着一脸灿笑,“少奶奶起来啦,我煮了粥,快来吃。”
突然见到蒋妈,她有点惊讶,又看了看陆政慎,他正看报纸,俨然沒有解释的打算。
她過去坐下,喝了口牛奶,跟蒋妈寒暄了两句。
倒是蒋妈自己把回来的理由說了。
“夫人叫我過来照顾你的,說你现在特殊时期,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好补身子,我早上买了只老母鸡,我下午就开始炖,等你回来就能吃了。”
“好呀。”
“其实夫人還是希望你们能搬回去住,几個孙子都搬回去了,每天晚上都是一家人整整齐齐一块吃饭,就独独缺了三少爷還住在外头。”蒋妈站在旁边,一個人絮絮叨叨,“夫人就少爷一個儿子,少爷不回家去住,总是要落人口舌,你也知道家裡另外三位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再者說,老爷子的病都這样了,就是让你们回去住,统共也就那么些日子。再怎么样,做做样子還是要的,更何况咱们這是真孝顺,少奶奶你說是不是?现下三少爷不回家住,也不怎么回家,对家裡也是不闻不问,這要是随便一传,咱们三少爷就是個不忠不孝的孩子。”
“蒋妈,你少說两句。”陆政慎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
蒋妈:“我這不是想跟少奶奶說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么?现在我過来照顾你们,夫人又是一個人要面对那些人。三少爷,你也不能怪夫人现在情绪那么波动,她也是心裡郁结的事儿多了,被逼成這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以前是個多么温柔可人的小姑娘。”
话都說到這個份上,林温暖再不說点什么,怕是要以为她在从中作梗了,“明后天,咱们回去一趟看看爷爷。蒋妈說的对,爷爷生病,必然是希望在最后的時間,跟自己的子孙在一起度過,咱们应该孝顺。”
陆政慎看她一眼,“到时候再說。”
有這么两句话,蒋妈便适时的停了话头,进厨房干活去了。
随后,林温暖自顾自的吃早餐。
陆政慎看他报纸,两人之间沒话。
等林温暖吃完早餐,他才把报纸放下,“好了?”
她擦擦嘴,点头,“好了。”
“走吧,我送你上班。”
她拿了包,跟蒋妈說了一声,就跟着陆政慎出门。
路上,林温暖想到自己做的那個梦,想了想,說:“關於生孩子這件事,咱们是不是要草拟個合同?”
“你想怎么弄?”
“我只有一條,生下孩子之后,不能让我跟孩子分开。”
陆政慎闻言,侧目看了她一眼。
她說:“反正你不缺孩子,孩子出生,你得到自己想要的,等爷爷寿终正寝之后,這两個孩子对你来說也沒什么意义。希望,你不会跟我抢。”
“好,我今天让律师帮我弄。”
“行。”
车子遇到红灯停了下来,陆政慎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侧头看向她,“你昨天喝酒了。”
“啊,是。”她点点头,解释道:“江莹要去美国了,科室给她践行,她非要我喝,沒办法我就喝了。你要是觉得有問題,那這個月就算了,等下個月再說。”
“也行。”
“那就下個月再說。”
他就這么看着她,似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却是什么都沒有,很是坦荡。
昨天她跟林景程单独相处足有半個小时,在這半個小时裡,她做了什么,估计只有林景程知道,而這人一喝酒,跟個小狐狸一样,大胆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温暖察觉到他的目光,“怎么了?我脸上有花么?”
“沒,你今天看着比昨天美。”他笑了笑,转开看了头。
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让林温暖有点摸不着头脑,心裡骂了句神经病。
到了医院,林温暖想起来,问了问冯梨薇的情况。
“挺好,沒什么大碍,還多亏了你。”
“行吧,你路上小心。”
“嗯。”
林温暖进了医院,陆政慎才启动车子,转道去了私立医院。
……
林温暖今天门诊,快到中午的时候,来了個特别的病人。
林温暖低头写着病例,沒有注意,抬头就看到时文悦站在那裡,一脸笑嘻嘻的看着她。
她是最后一位,“林医生,我可能是怀孕了,来确定一下。”
林温暖愣了愣,往门口扫了眼。
时文悦知道她在找谁,“我自己一個人来的,沒跟任何人說。我例假超时了,最近又特爱吃,昨天买了個验孕棒试了试,两條杠。”
“晚上测的?”
她点点头,“我也是怕不准,早上過来的时候又测了一次,還是两條杠,但我想想吧,還是要来医院確認一下。正好,我看到你今天门诊,就立刻過来了。”
“是好事,只不過你要是真的怀了孕,到时候结婚那么累,可能得再推迟点,最好是要過了三個月,胎位稳定了会比较好。”
“婚礼的事儿再說吧。”她還跟父母冷战呢,這婚礼到底办不办,也指不定。
“什么意思?”
林温暖一边问,一边用电脑开了個单子,而后,亲自带着她去抽血。
“沒什么意思呀,我也不是很注重婚礼,有沒有都一样。只要我們两個能够好好的在一起,這就够了。”
林温暖看了她一眼,心知是之前陆政慎搞的鬼,时家肯定不同意了。
“你自己想清楚才好。”她也不多說,這些事儿,她也管不着,自己的事儿都管不好,别人的事儿,就更管不了。
“我想的很清楚,我爱他,非常爱,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跟他在一起。”她一只手覆上小腹,“如果這裡真的有個小宝宝了。”
“那你就会好好的爱他们两個。”
“知我者,温暖也。”
验血报告单,要下午才能拿,林温暖就带着她先去吃饭。
期间,林景程打了一個电话過来,询问她在做什么,两個人讲电话也腻歪,结束的时候還要么么哒。
她记得,林景程可不是一個开朗的人,他总是满怀心事的样子,心裡仿佛藏着很多事儿。她曾经做了很多的努力,试着打开他的心扉,也不過只是一点点。
现在看到时文悦,她突然由衷的感觉,她是合适林景程的。起码有她在他的身边,他的生活应该会充满了阳光,一定会每天都开开心心。
這样挺好。
时文悦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旁边,咬着筷子,凑過去,问:“你跟温馨姐,是不是要跟家裡头决裂啊?”
“怎么?”
“伯父最近一直很生气,在家裡总是骂你,而且现在温馨姐也搬出去,走的那天還跟家裡大吵了一架,說伯母害死了她妈妈,伯父是個渣男什么的。你们真的要跟家裡断绝么?温馨挖走了公司一整個部门,现在林氏岌岌可危,景程每天都忙到很晚,有时候還喝很多的酒回家。”
时文悦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我也不是责怪你们,我就是想问问,這件事沒有回旋的余地嗎?大家毕竟是一家人,做到這样,会不会有点過了?”
“這事儿,有点复杂,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总归,你是跟林景程過日子,不是跟那一家子過日子。只要你跟他两個人好,就够了,旁的事儿,你不要多管,他们說什么,你听過就好,也不用记挂在心裡。”
林温暖夹了鸡腿给她,“吃饭吧,再不吃要凉了。你现在是疑似孕妇,不能饿着,赶快吃。”
這话题過去,时文悦笑呵呵的继续吃了起来。
下午,验血报告出来,证明确实怀孕了。
“等過段時間,再来拍B超,看看胚胎的发育情况。”
时文悦很开心,“我要给他一個惊喜,你可什么都不要說啊。”
“不說,我的嘴,天下第一严实。”
“爱你。”她亲了她一下,這就开开心心回去了。
這一刻,林温暖也替他们开心,认真的,为他们开心。
過日子总是要向前看,向前看,這日子才能過的好,才能继续過下去。
……
时文悦回家,路上路過蛋糕店,特意让人现做了一個蛋糕,开开心心的领回家。
正好白天章惠新他们都不在,她抱着蛋糕进了房间,時間還早,她把房间好好的布置了一下,顺便收拾了一番,结果不小心砸碎了一個看不出模样的泥娃娃。
這泥娃娃放在盒子裡的,她擦柜子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就从高处掉了下来,裡面的泥娃娃当即就摔碎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那么脆弱,关键問題是,這是個什么东西,好像是做坏的泥人。
她想也许是林景程小时候做的半成品,失败了,就扔在旁边,忘了丢掉了。
可這东西用盒子装着,她想了想,還是先放起来,到时候再问问。
夜幕降下,她提前给林景程打了個电话,告诉她晚饭跟林温暖一块吃,不回来了,又问了他是否有应酬。
等确定好他回来的時間,就开始准备。
林景程今天不加班,但时文悦說她跟林温暖去吃饭,要晚点回家,下班后他也就沒有立刻回去,而是转道去了酒吧。
最近烦心事儿多,公司又成了那样,家裡又那么不和谐,他也是烦闷的不行,需要找個地方,消遣一下。
喝酒,是最好的選擇。
他在網上选了一家比较有特色的,叫做missingU的酒吧,上了导航找了過去。
进了酒吧,這地方环境确实不错,比较安静,适合人過来买醉。
他找了個偏角的位置坐下,点了两瓶酒。
這酒吧客人不多,喝到一半的时候,吧台那边出来個女人,身材曼妙,脸蛋足够美艳,在這样的环境裡显得很诱人。網上评论說這家酒吧的美女老板,是最大的特色,此时见着,确实很有特色。
风铃声叮当作响,有客人进。
陆政慎過来时,林景程喝的有点上头,但他酒量不错,脑子還是清醒的。他眼睛一眯,一眼就看到了陆政慎。
只见他径直走向吧台,跟那位美女老板娘聊骚了几句,老板娘走开,再出来时,已经到了陆政慎的面前,拿了样东西给他,而后在他的胸口轻轻拍了拍,举止看起来有几分亲昵。
陆政慎:“谢了,钱我叫人打到你卡裡。”
唐凝伸手弄了一下他的衣领,說:“算了吧,就当是我送给你爷爷的。”
“不了,還是算清楚的好。”
“那你随便给点。”
两人正說着,一個黑影窜了過来,一拳头狠狠砸在了陆政慎的脸上。
這一拳,来的又猛又快,猝不及防的一下,陆政慎算是结结实实的把這一拳头给挨了下来。
手裡的盒子掉落,裡面的紫砂壶摔了個干净。
唐凝也完全沒有料到這一幕,她愣在原地,有点反应不過来。
陆政慎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椅子,才沒那么狼狈。他抬手擦了下嘴角,表情皱了一下,還未等反应,身后的男人再次上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過来,准备再给一拳。
這一拳,被陆政慎结结实实的挡住,此时,倒是将来人看清楚了。
竟然是林景程。
他微皱了下眉,哼笑一声,“竟然是你。”
“你這個混球,娶了温暖,不好好对待,在這裡跟人聊骚,你他妈算個什么男人!温暖能忍,我不能忍,我今天非要狠狠教训你一顿!”
他說着,又挥了一拳,陆政慎及时避开,压住他的手,還是冷静的,不想跟他在這边大打出手,闹的不愉快,对谁都不好。
“你喝醉了。”
“醉?我告诉你,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当初就应该带着她走,而不是让她就這样嫁给你這种混蛋!”他红了眼,酒精刺激這人的神经,让他什么都敢說,什么都不在乎。
“你最好有点分寸。”
“分寸?我有的是。”他一笑,抬脚,狠狠踢在了他的膝盖上。
他這一脚极重,陆政慎当即屈膝,重重跪在了地上。
林景程打架很野,真干起来,還是那种不要命的。但陆政慎沒有,他不会打架,也很少打架。
他起先挡住了他好几拳,唐凝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他余光瞥了眼,而后,突然就败下来,毫无還手之力。
“你住手,你快住手!”
林景程揪住了陆政慎的衣领,“跟温暖离婚。”
“不可能。”他擦了下嘴角,想要拉开他的手。
他的笑,让林景程的怒火蹭一下烧過头顶,這一刻,他恨不得打死他。拳头举起,快要碰到他脸的那一刹那,林景程突地颤了一下,紧接着,几個保安,一下将他摁倒。
陆政慎脚下一软,幸好唐凝就在旁边,迅速将他扶住,“不要紧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了,我沒事。”
他拧了眉,看着被摁在地上的林景程,他還在反抗,看着他的眼神裡,全是怒火和憎恶。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是谁啊?”
陆政慎冷笑了下,“沒谁,我先走了,等他冷静了就把他放了吧,损失都算在我头上。”
“你真沒事?你现在看起来挺吓人的。”
“沒事。”
“不处理一下么?就這么出去,会吓着别人吧。”
他用舌头顶了下两侧,說:“总得叫人看一下,否则,我這一顿打才真是白挨了。”
唐凝看着他,黑亮的眸子,浮现起点点笑意,“阿政,這四年裡,你可真是变了很多,你知道么?”
陆政慎抬眼,与她对视,“是么?沒有吧,不還是老样子。”
“不,以前我让你锻炼,你怎么都不要。如今你這身子,练的那么结实,還特别抗揍,這不是改变么?”
他笑了下,扯到嘴角,疼的嘶了一声,說:“人心险恶,我還是得好好保护自己的。”
他拍拍她的肩膀,又看了林景程一眼,便走了。
他還在叫嚣,唐凝走過去,站在他的跟前,蹲下来,用手拍了下他的头,說:“你够了,能打架就是英雄了么?那這世界還有王法沒有?男人就只懂得用武力,也很LOW。真有能耐,想保护自己的女人,你倒是做点有用的事儿,别在這裡趁人之危。”
林景程趴在地上,脸颊贴着地,冰冰凉凉。唐凝說的每個字,他都听进去了。
她說的沒错,真的想要保护,就要干点有用的事儿,而不是在這裡打架。
打赢了又怎么样?陆政慎照样不放過温暖,或许還会回去以此要挟。
……
陆政慎带着這一脸的伤回家,到了家门口,沒进去。
他给林温暖发了條信息。
【你出来,我在门口。】
此时,林温暖已经躺在床上,她看了眼,心裡腹诽,但也不說,按照他說的,出去开门。
门一打开,陆政慎背对着门,坐在台阶上,西服脱下随意的放在旁边,袖子挽起,這会正在点烟。
林温暖站在门内,“你坐门口干什么?”
他沒說话。
林温暖又将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而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走了出去,低头一看,被他的脸给惊着了。
“哇。”
陆政慎看她一眼,“你看着好像是在笑。”
林温暖确实在笑,下意识的反应,很快她就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又严肃,說:“如今是法治社会,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打你陆三少,這是不要命了么!”
她說话跟唱戏一样,难听。
陆政慎撸了了两下袖子,說:“林景程。”
她原本的幸灾乐祸,瞬间沒了,愣在哪裡,一时沒有反应過来情况。
林景程?是同名么?
陆政慎看着她,眼裡闪過一抹戏谑的笑,抽了口烟,缓慢的吐来。
静寂的夜,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吱吱喳喳的叫。
气氛有些莫名的怪异。
夜风吹過来,林温暖打了個冷颤,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笑說:“不会是我认识的那個林景程吧?”
她倒是還有心思开玩笑,陆政慎似笑而非,“就是你认识的那個,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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