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我臭死你
老爷子虽沒有說什么,但此举,足以說明了对林温暖的重视程度。
魏美婕看了姜婉竹一眼,低低的笑,拉住陆江长的手,說:“爸,您就别去医院了,我替您去看看。”
“不用,我身体虽坏,但還不至于坏到這個程度。你就在家裡好好收拾收拾,上上下下都仔细打扫一下,免得再出现這种意外,地上无端端的出现肥皂液,谁摔倒了都不是好事儿。现在家裡是由你在管,谁出了事儿,你都脱不了责任,得好好上上心啊。”
陆江长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
魏美婕有些笑不出来,但還是顺着,說:“是,您說的是,我一会就让佣人整屋清扫一遍,绝对不会再出现這种情况。咱们家现在那么多個孕妇,谁出了事儿都不好,我一定会多加注意。”
“嗯。”他点点头。
姜婉竹扶着他出了门。
等车子开出去,魏美婕脸上的笑容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温玖容走過来說;“這事儿啊,发生在谁的身上,爸都一样关心的。”
“是么?”
“当然了,老爷子這是急着抱曾孙子,這是他现在唯一的心愿了,当然是着急的。”
“可我怎么就觉得,老爷子最紧张温暖的肚子呢。”
“不能吧。”温玖容顺着她的话說,“啊,对了大姐,你知道前些日子,老爷子为什么对政慎动家法么?”
魏美婕侧头看向她。
“你不知道么?我听着有佣人在說,好像正巧撞见,两個人进了后面的佛堂,听到老爷子教训人。感觉爸爸很久沒這么教训過人了,還动了家法呢。”
魏美婕沉默片刻,摆了摆手,說:“就陆政慎在外头干的那些好事儿,老爷子早该教训他了。”
温玖容笑笑,“话是這样讲,可我进门這么多年,倒還是头一回见到老爷子用家法教训人。”她看了下時間,“我今個约了人打球,先出去了。”
魏美婕站在原地沒动,看着眼前的盆栽,微微出神。
……
林温暖一早就醒来,她睁眼的时候,陆政慎早就起了,他从卫生间出来,衣衫展开,脸上挂着水珠,似是刚刚洗了脸。头发是顺毛,额前的头发自然垂落,整個人显得温柔了几分。
他见她醒来,“那么早醒了,身子不舒服?”
她摇摇头,“沒有。”
拿了脸盆进去接了热水,拿了毛巾出来给她洗脸,擦手。
他倒是擦的很仔细,将她脸上挂着的两颗眼屎都挖的干干净净。
他给她擦脸的时候,林温暖莫名的想到了外婆。
外婆给她擦脸也是這样,特别重,而且擦的很仔细,好像她這张脸,存了不少成年污垢一样。小时候最不喜歡就是早上洗脸,后来想让外婆给她洗脸,都沒有机会了。
陆政慎脸上的神色淡淡的,目光平顺,认真给她擦脸,连着擦了两遍,脸颊都给他擦的红彤彤的了。
林温暖笑嘻嘻的,說:“谢谢陆先生。”
她似乎心情不错,陆政慎也跟着笑了笑,“不客气。”
他拧干净毛巾,端着洗脸盆进卫生间,把水倒了。
等他都弄好出来,姜婉竹的电话打进来,說是已经到楼下了,问具体位置。
听說陆江长也過来了,他便亲自下了一趟楼,把人接上来。
期间,护士进来给林温暖打吊瓶。
林温暖让她把电视打开,顺便扶着她去了趟厕所。
“怎么起来了?”姜婉竹一进来,就看到护士正扶着她上床。她赶忙過去,把护士拉开,由她亲自伺候着上床,還专门弯腰,给她把鞋子脱掉。
林温暖有点不好意思,“妈,你不用這样,還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就是因为有你這样的心思,所以才会发生今天這种事儿!你要是能够万事小心,就真不至于到现在這個地步。”
陆江长走過来,“好了,你少說两句吧,她心裡总归是比你紧张,孩子在她身体裡,她自己還能不清楚?”
姜婉竹站在一侧,“我這不是紧张么,都见红了。”
“现在不好好的?医生也沒說什么不是,别大惊小怪,一点芝麻大的事儿,就大吵大闹,你要知道,你越吵闹对谁都沒有好处。”
“爸,教训的是。”她垂着眼,毕恭毕敬站着听训。
陆政慎给他拿了椅子坐下来,“你以前也不這样,我印象裡你是個挺温柔的人,怎么這两年气性那么大?”
蒋妈在另一侧给林温暖弄早餐,說:“還不是更年期闹的么。”
“那你们要多照顾点,特别是政慎,你当儿子的,要多体谅,多开导陪伴。或者找一件自己感兴趣的事儿,那样的话,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蒋妈点头,看了眼姜婉竹,“我也是這样认为的,老爷您好好劝劝三夫人,我跟她讲,她就是不听,說要一心一意照顾三少奶奶。”
姜婉竹瞥了眼蒋妈手裡的碗,立刻過去,“温暖還沒吃早餐呢吧,我喂你。”
今個来的主要目是探望林温暖。
当然,另一方面還是要压一压姜婉竹心裡那口气,家裡头要太平,必须有一個人退让。陆江长心知,让魏美婕忍让,大概率是不可能的,就只能从姜婉竹這边入手。
陆江长看向林温暖,面上扬起慈善的笑,问;“怎么样?”
林温暖笑笑,說:“感觉還可以,反正到了這裡,一切听医生的话,尽力而为。”
“对,尽力而为。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顺其自然,要真的保不住,也沒关系,慢慢来,不着急,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知道么?”
林温暖点点头,“谢谢爷爷。”
“谢什么,是我要谢谢你,是你帮我們陆家传宗接代,辛苦你了。”
此话一出,姜婉竹暗暗的瞥了他一眼,心裡开心极了,顺着他的话,說;“爸說的是,你要好好养身子,不要太辛苦。医院的工作,不做也不要紧,阿政作为男人,养老婆是应该的事儿。”
陆江长:“话是這样說,但女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充实自己的生活。我知道你念医科不容易,医院的工作,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就不必刻意的辞职。”
话题到了這裡,他又把重点放到了姜婉竹的身上。
“你也一样,别觉得年纪大了,做什么都不行,你不做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不管什么事儿,只要自己還有那份心,什么年纪都不晚。”
蒋妈站在姜婉竹的身边,暗暗的用手肘戳了戳她。
姜婉竹心裡也清楚,陆江长說這些话的意思,她心裡不开心,但面上還是笑着,說:“爸說的是,我会好好想想的。”
“你想清楚,可以跟我說,我出钱帮你。”
姜婉竹闻言,抬起眼,看了過去,有些受宠若惊,她倒是沒想到老爷子会說出這句话。
陆江长說;“我知道你在這個家裡,受過不少委屈,为了家庭和睦,你一直忍让。家裡每一個人,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看在眼裡,谁好谁坏,我心裡清清楚楚。谁为了這個家做過什么,我都记着,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姜婉竹当即掉下眼泪,情绪一下上来,她侧开头,迅速抹掉眼泪,“爸,有你這句话,這些年来,我做什么都值得了。”
陆江长转眼看向林温暖,拍拍她的手背,說:“你也是一样。”
林温暖垂了眼,浅浅的笑。
陆江长他们沒待多久,想着老爷子的身子,便早早回去了。走之前,陆江长嘱咐了几句,這才安心的离开。
陆政慎送他们到医院大门口,正要转身的时候,沈嫚露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窜出来,拍了下他的肩。
他回头,她便一下子躲到了另一边,如此来回两三次,她才笑嘻嘻的站到他的跟前。
“嗨。”
陆政慎迅速往周围扫了眼,說:“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她怎么样?孩子保住了么?”
他說:“保住了。”
“那挺好的。”她点点头,“怎么会发生這种事儿,也太不小心了。”
陆政慎耸肩,“不知道。”
沈嫚露的视线在他脸上逡巡,片刻走近一步,仔细看着他的眼睛,說:“她出事,你看起来很担心。”
“她肚子裡的孩子很重要。”
“也是。”她兀自点头,“那這段時間,你要在這裡亲自照顾她么?”
陆政慎:“刚才爷爷嘱咐過了。”
“說起来,我觉得爷爷挺看重她的。比对卓玉琪都好,以前都看不出来。”
她這明显话裡有话。
陆政慎說:“你来這裡,大妈知道么?”
“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沒见着她。听李嫂說,爷爷早上训了她两句,估计不高兴呢。”
他点头。
沈嫚露又說:“這么看来,温暖還挺讨人喜歡的。能让爷爷亲自過来看她,可不是什么人都有這样的待遇。這是你调教的,還是她自己的功劳?”
他抬眼,对上她的目光,“你說呢?”
两人对视片刻,她的笑意变深,而后轻轻拍了下他的胸口,說:“我喜歡這样的你。”
說完,她就走了。
陆政慎回到病房,林温暖正在看电视,左手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
换了一圈,也沒找出一個符合她心意的电视剧。
听到动静,林温暖余光瞥了眼,顺嘴问了句,“怎么那么久?”
“碰到個人,聊了两句。”
“谁啊?”
她难得這样子追问下去,陆政慎拉开椅子坐下来,侧目看了她一眼,可林温暖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她真的不過只是顺口一问,估计都沒有過脑子。
“你猜。”
听到這两個字,林温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過头,看着他,挑了下眉毛,說:“你猜我猜不猜?”
两人目光对上,林温暖对着他扬了扬眉毛。
陆政慎笑了起来,“你不想知道,又问什么问。”
“我就是随便问问,不让气氛显得尴尬。那下次,你进来,我一句话也不跟你說,這样可以吧?”
“碰上大嫂了。”他眼裡含着笑,看着她的眼睛,轻描淡写的說出這几個字。
林温暖愣了愣,全然沒有想到他這么突然就說出来了,脑子飞快的转,却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身子微微往后,了然的应了一声后,又重新看起了电视。
她指了指电视,“這电视還蛮好看的,還珠格格,我小时候喜歡紫薇,你呢?”
這话题转的十分生硬。
陆政慎看着她眼底的小慌乱,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只手轻揉了下眼睛,昨晚他沒怎么睡,几乎是坐了一整夜,当下有些疲。
林温暖余光扫见他的笑,在心裡腹诽。明明是他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她凭什么要心慌?
她咳了一声,“像你们這种人,是不是都沒什么道德观念?”
“你想說什么?”他不恼,一只手捧住脸,侧头看她。
“我觉得你的男女关系很混乱。”
他面上挂着笑,“生气了?”
“生气倒是不至于,就是感觉胎教不好。”
他闭了下眼,“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尽量不要让我知道,也不要让我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照片。”
“好,我尽量避免。”
她看他一眼,沒再說什么。
陆政慎转开视线,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把旁边的帘子拉到最边上,看了一眼输液瓶,“我稍微休息一会,你自己注意一下。”
“嗯。”
他的视线扫過她的侧脸,想了一下,始终還是沒說什么。
陆政慎睡了一会,直到护士进来,出了丁点儿动静,他醒過来,肚子有点饿。
林温暖当着护士的面,說:“其实你不用一直在這裡陪着我,白天有护士有医生,你有事可以走。”
“我沒事,公司的事儿我都交代過,有什么問題,他们会给我打电话。你安心养着,我出去买点吃的,很快回来。”
“行吧。”
他出去,给林温暖换输液瓶的护士,笑說:“你丈夫对你真好。”
“是哦。”她笑了笑,敷衍应对。
摔跤的事儿,林温暖沒有跟任何人說起,林温馨他们打来电话,她也是随便找個借口应付過去。
在医院的一周,陆政慎一直陪着,寸步不离,姜婉竹和蒋妈每天都来。期间,陆江长来過两回,魏美婕也来過一趟,算是关心。
原想着一周以后可以出院,但因为出血的情况還有一点,医生让她再住一段時間。
她已经一周沒有洗澡洗头了,实在难受的不行。
其实她情况好了不少,可以自己洗澡,她提出来两次,都被姜婉竹极力反对,說什么都不行。最后,让蒋妈给她擦身子。
但陆政慎在旁边杵着,她自然不愿意。
就這么搁置了。
当下,她一星期沒洗澡沒洗头,感觉自己都要发臭了。
她忍不下去,等姜婉竹他们走了以后,她跟陆政慎說:“我得洗個澡。”
她很严肃,很认真,并且很坚决,口气不容反驳。
陆政慎正在收拾桌子,听到她的话,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看了她一眼,沒有表态。
“我可以自己洗澡,真的,一点問題沒有,你要是担心,你可以问问医生……”
他說:“我帮你洗。”
林温暖一下止住了话,“你說什么?”
“一会我把东西收拾好,安排一下,就给你洗。”
“不是,你听不懂我說的话么?我真的可以自己洗澡,不用你们任何人帮忙。”
“這件事儿,你還真沒有選擇的余地。”
“算了,我不洗了,我臭死你。”
她别开头,十分不快。
“放心,我不嫌弃。”
林温暖瞪着他,原以为他会比较好說话,沒想到竟是一样的结果。
今個外头天气不错,阳光灿烂,陆政慎原准备带她出去走一圈,她拒绝了。就当下這幅样子,她一点也不想出门,并且心情很烦躁。
睡完午觉,他看到陆政慎拿了几把热水壶进来,還弄了個高度合适的矮凳,而后又拿了一桶水,和一個洗脸盆,一切准备好,他坐在小凳上,看着她說;“横躺。”
“你要干嘛?”
“给你洗個头。”
林温暖看着那盆冒着热气的干净的水,心动不已,她想拒绝,可身体却很诚实,按照他說的,躺了下来。
陆政慎解开她的头绳,放下她的头发。
林温暖抬了眼,从這個角度,她看到陆政慎的双眼,“怎么样?七天沒洗头,你能体会我的感受么?”
他看了她一眼,笑說:“也還好。”
他用毛巾,先把她的头发打湿,动作温柔。
林温暖感觉很舒服,长长舒了口气,“水温刚好。”
她扬着唇,洗头的感觉真棒,睁眼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情都变好了。
陆政慎洗的很仔细,给她擦上洗发液,仔仔细细的抓了好一会。
正洗着,房间的门敲响。
随即,卓玉琪和沈嫚露两個人便走了进来,手裡拿着水果篮和鲜花。
一进来,便看到如此场景,皆是一愣。
陆政慎回头看了眼,沒有起身,只礼貌的叫了人,“大嫂,二嫂。”
卓玉琪走過去,把手裡的花束放到窗台上,“哎呦,洗头呢。”
林温暖睁眼,第一個看到的是沈嫚露,她吓了一跳,條件反射的要坐起来。所幸陆政慎动作快,一下将她压住。
“别动,泡沫還沒洗完。”
沈嫚露站在旁边,面带微笑,說:“就是啊,還沒洗完呢,别着急。”
她笑着看了眼陆政慎,而后又将目光落在林温暖的身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阿政亲自给人洗头呢。”
卓玉琪站在床尾,点点头,“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真羡慕你,政淅从来也沒有给我洗過头。”
這一刻,林温暖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刺儿,她尴尬的笑,不由看了陆政慎一眼。他倒是很淡然,垂着眼,注意力仍然放在她的头发上,仔仔细细的把泡沫全部洗干净。
然后拿了干毛巾给她包上。
“你坐好,我收拾完了,给你吹头。”
“你把吹风机拿来,我自己吹就好了。”
“沒事。”
他說着,把东西都收拾完,然后拿了吹风机過来,亲自给她把头发吹干。
整個過程,沈嫚露和卓玉琪都站在旁边看着。
林温暖只能咧着嘴巴笑,笑到最后,她感觉自己嘴都酸了,很尴尬。
终于,头发吹完了,她暗自松口气。
等陆政慎走开,沈嫚露過去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說:“你头发真多,而且发质還那么好,真羡慕你。”
林温暖笑了下,“你的头发也好看。”
她不太习惯女人之间的互相奉承。
卓玉琪在床尾坐下来,表露出关心,“肚子怎么样啊?医生怎么說的,還不能出院么?”
“保险起见,让我再多住几天。”
“那就多住几天,這一跤摔的也是够呛,要在洗浴室裡放個防滑垫。以后洗澡可是要当心,你出事儿之后,妈就让人上上下下全部打扫了一遍,還买了很多防滑垫。现在家裡孕妇多,出這样的意外,实在叫人心惊。”
林温暖点点头,“是啊。”
沈嫚露說:“幸亏沒事儿,等出了院,咱们去寺庙裡拜拜,让菩萨保佑咱们几個能够顺利生产。”
“大嫂說的对,御灵山上的庙宇听說很灵验,到时候等大哥和政淅都有空了,咱们一起去。”
“好啊,就這样說定了。”
她们两個說的开心,林温暖在旁边笑着应和。
两個人坐了好一会才回去,姜婉竹和蒋妈在医院大门口正好遇上她们。
姜婉竹远远见着,就拉着蒋妈躲了起来,沒让她们瞧见。
等看着她们两個上车,才出来。
蒋妈說:“夫人,您怎么說也是长辈,還用躲着她们呀?”
“這两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少接触的好。”
“夫人,您又多心了。”
“這不是多心,這是正常的堤防。走了走了,温暖该饿了。”
病房内,林温暖梳着头,把头发扎起来。
想了想,探头跟坐在沙发上的陆政慎說:“喂,你說大嫂看到你给我洗头,会不会不高兴啊?”
“不会。”
他低头看着手机,淡淡的回。
“你确定?我刚才感觉她看我的眼神,不太对。”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了眼,侧目看過去,正好对上她满眼的认真。
“你想說什么?”
她认真的說:“我觉得她可能会吃醋。”
“然后?”
還能有什么然后?這不是明知故问么。
两人正对视着,姜婉竹她们开门进来,林温暖立刻转了视线。
“沈嫚露和卓玉琪她们来過了?”姜婉竹拿着食盒走過去。
林温暖笑說:“是啊,大嫂和二嫂专门過来看看我。”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沒安好心。”她看到窗台上的花束,拿了给蒋妈,“拿出去丢了,她们送来的东西一样都别留着,谁知道放了什么不该放的,影响你的肚子。”
“妈,你怎么又胡思乱想了。”
姜婉竹把饭菜拿出来,“什么叫胡思乱想?你是不知道這個家裡的复杂情况,等你住的時間久了,你就明白了。好了,别說他们了,我們吃饭吧。”
陆政慎過来,直接打横抱起她,放到椅子上。
也就几脚的路,林温暖拒绝了好几次了,陆政慎不听,姜婉竹竟然也觉得应该這样。
如此,她也懒得說什么,抱就抱吧,力气也不是她的。
四個人坐下来一块吃饭,每天菜色都不一样,就算食材一样,但做法也不一样。对此,林温暖很佩服蒋妈,真的厉害。
四個人和乐融融,气氛很好。
自从陆江长說完那一番话,姜婉竹脾气好了不少,人也温和了很多。
她說:“你们說,我现在开個舞蹈工作室怎么样?合适么?”
她年轻时候是学跳舞的,什么舞都能跳,她跟陆白霆认识,也是因为跳舞。那会,她给陆白霆当老师,私人老师,一对一教的那种,跳着跳着,就跳到床上去了。
后来,成了陆白霆的姨太太,她也就沒再继续跳舞的事儿,一门心思给人当老婆去了。
那时候,被陆白霆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谁能想最后会是這样的结果。
三個人纷纷表态觉得可行。
陆政慎說:“我给您找個好地段,要怎么装修,你跟我說,我找设计师。”
姜婉竹看着林温暖,“你說呢?”
“可以啊,我觉得挺好,您可以专门教成人這一块。這样会比较轻松一点,或者就教你们圈子裡的人。”
姜婉竹点点头,“对,就教成年人。”
林温暖說:“等您上了手,您再开设青少年班,招收一些舞蹈老师进来。其实這种兴趣班很好开,现在的家长很注重小孩這一块,肯花钱的人很多。我觉得可以开,挺好的。”
一顿饭,光說了姜婉竹开舞蹈工作室的事儿。
姜婉竹回去的时候,高高兴兴的。
陆政慎把林温暖抱回床上,她看着他,问:“我有沒有变重?”
“沒什么感觉。”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早上照镜子的时候,感觉有双下巴了。”
“胖点挺好,抱起来舒服些。”
林温暖看他一眼,沒接话。
夜裡,陆政慎打了一盆水,把帘子拉上,“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身。”
“谁要擦身子了?”
“要我给你脱?”
林温暖用被子捂住自己,“我不。”
陆政慎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扯开了她身上的被子,一下扣住她的双手,“别动,你现在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林温暖怎么可能那么听话,“我不洗澡了,我不洗澡還不行么。”
他沒理,拿着毛巾直接从衣服下摆进去,擦完她的背,又在她的肚子上轻轻的擦了擦,然后是胸口。
林温暖侧开头,脸颊微红,却也不再动弹,只哼了一声,斜眼瞪着他,說:“我真不知道你干嘛要這样做?我又不是四肢都不能动了,真不用你這么伺候我。”
他笑着,淡淡的說:“你就当是我想吃你豆腐。”
他给她反复擦了两遍,然后给她洗脚。
服务很到位。
擦完身子,陆政慎给她拿了新的睡衣。
放下后,他就去卫生间了。
林温暖自己换上,躺在床上,心裡有种怪怪的感觉。
她长得那么大,除了小时候外婆给她洗澡擦身子,从来也沒有人這样照顾過她。
当然,她心裡清楚,陆政慎這么做有他的目的,他对她這样好,也不過是想笼络她的心,让她能够安安心心的给他生孩子。
不過,他真的做的有点多了。
之后,她又在医院裡住了一周多。這一周裡,姜婉竹沒怎么露脸,她决定了要开舞蹈工作室,正忙着策划呢。蒋妈說,她有了事儿做之后,整個人都正常多了。
這是個好消息。
出院那天,姜婉竹亲自過来接她。
一家人欢欢喜喜回家。
当天晚上,魏美婕准备了很多菜,說是专门给林温暖出院庆祝。這一晚,一家子其乐融融,气氛還算和谐。
等到林温暖三個月的时候,陆政慎陪着她去医院建卡,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一切妥当,林温暖就准备重新回去上班。
姜婉竹最近全副心思都在自己的工作室上,她要回去上班,倒也沒多說什么。
自她出事之后的,這段時間,家裡安稳了不少,连吵闹都沒了。林温暖摔跤的事儿,就算這么過去了,沒人再提起。
一切变得风平浪静。
大家都小心翼翼的過了头三個月的危险期。
……
陆江长每年都要参加韬行举办的慈善晚宴,但今年他身体不行,无法出席,就让几個孙子一起去。
连带着温玖容的两個儿子也一块過去。
他把五個孩子叫道书房。
“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做生意的同时也不要忘了做慈善,知道么?”
“知道了。”几個人齐齐的回答。
陆江长說:“都带着媳妇一块去。”
陆政临啧了声,說:“爷爷,您這么說,单身狗都不敢去了。”
“你跟你哥哥一道,不正好么?”
“嘁,我才不要跟他一块呢,沒意思。”
陆政君斜他一眼,“你当我那么想拖着你這拖油瓶么?到时候,咱们各走各的。”
“我正有此意!”
陆江长瞧着這两人,哈哈哈的笑起来,临了還是說了一句,“兄弟之间,要互帮互助,打虎上阵亲兄弟,任何时候,我們陆家的人一定是要团结一心,知道么?”
五個人齐齐的說了声,是。
陆江长看着他们,一個個都一表人才,心中十分欣慰。
慈善宴在這周六,正好是林温暖的休息日。
陆政慎提前支会過她。
林温暖并不是很想参加這种宴会,但也沒有办法,老爷子都发话了,她也不好推拒。
過了三個月,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陆政慎给她弄了一套腰线比较高的,刚好遮了肚子。
那天,卓玉琪带着她一块去了美容院做头发做脸。
卓玉琪算半個事业型女性,混时尚圈的女人,气质就是不一样。
她就挑了最简单的一件礼服,挂着的时候沒觉得多特别,穿到她身上,才发觉這衣服是真的好看,简单大方,很显气质。
卓玉琪有一米七七,天生衣服架子,而且她到现在肚子一点也看不出来,平日裡每天都要健身,做孕期瑜伽,才身材要求很高。
林温暖是做不到她那样,虽然她也很想保持身材,但顶多是控制一下食欲,要她去做运动,是万万不可能的。
“二嫂,你這身材真的好,一点都看不出来怀孕的样子。”
卓玉琪站在镜子前,左右看看,說:“我已经胖了三斤了。”
林温暖大手一挥,“才三斤,我都已经六斤了。”
“一点也看出来啊,我都有一点小肚子了,明天要跟我的瑜伽老师商量一下。你要不要一起来?我們可以一起上,到时候我介绍一個靠谱的老师给你。說真的,练瑜伽,又能帮助生产,還能保持身材,挺不错的,而且還能缓解孕后期带来的不适,真心推薦。”
“我知道瑜伽不错的,但我是個运动废,不喜歡运动。”
“你先来试试呗,其实我以前也不喜歡运动,后来尝到甜头,就慢慢变成习惯了,一天不动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林温暖摆摆手,“還是等以后再說吧。”
“别呀,就要从现在开始。”
两人正說着,沈嫚露进来,她今天去医院检查,来的晚了点。
卓玉琪见着她,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大嫂,来了。”
她点了下头,走過去,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很快就有理发师過来给她弄头发,她都不用說话,对方就知道她要怎么弄。
她看着心情不太好,卓玉琪跟林温暖对视了一眼,无声的耸耸肩。
两人已经全部弄好,林温暖去换衣服。
换好出来时,陆政慎正好到,跟陆政洵一块過来的。
沈嫚露抬了下眼,看了他们一眼。
陆政慎径直的往林温暖的方向走過去,速度很快,弯腰拉了一下她的裙摆。
林温暖一抬头,见到他的脸近在眼前。
她略微往后避了一下,“谢谢。”
“裙子偏长了。”
“好像是這样。”
“那换一個。”
卓玉琪正好在旁边,說:“正好我带了好几件過来,要不要看看?”
“尺码不合适吧?”
“合适,而且你忘记我本身就是设计衣服的,可以当场改的,放宽心。”
說着,卓玉琪就让人把衣服都拿過来,给林温暖挑选。
林温暖对衣着方面不是特别讲究,穿着舒服就行,所以這些個礼服,在她眼睛裡,都差不多。
卓玉琪给她挑了一间,深蓝色的星空裙,抹胸款的。
“這個怎么样?”
陆政慎說:“试一下吧。”
林温暖看他一眼,拿了衣服进去换。
這衣服上身,稍微大了一码,但穿着很好看,卓玉琪当场给修改了一下,正好合身。
這边弄完,沈嫚露刚好弄好头发,她的发型弄的很简单,妆容也淡淡的。她跟陆政洵說了声,就去换衣服。
這会,陆政淅进来。
卓玉琪立刻迎了過去,揽住他的腰。
随后,陆政临和陆政君也跟着进来。
卓玉琪笑說:“好难得啊,你们五兄弟聚在一起。”
陆政临和陆政君站在一块,两人一般高,长得也很像,互相嫌弃的看了一眼。
林温暖扫了眼,突然觉得陆江长這安排,真是给自己长脸,另一方面,则对外显示他们陆家兄弟和睦团结。
等沈嫚露换完衣服,一行人陆陆续续出了美容院。
门口等着清一色的宾利,他们各自上了自己的车。
路上,林温暖說:“真的挺难的看你们五個人站在一块,還蛮可以的。”
陆政慎笑着看了她一眼,“谁最好?”
她侧目,轻笑出声,想了想,說:“陆政洵。”
“理由?”
“看着稳重,而且感觉他眼裡只有一個人。”
从他进门开始,眼睛裡就只有沈嫚露。
陆政慎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
默了一会,陆政慎又說:“一会走红毯的时候,会有很多记者,你能应付吧?”
“我不能。”她一脸正经,坦然的說。
“那你就挽着我的手,对着镜头笑就行。”
“知道了。”
约莫半小时后,车子慢慢入了慈善宴会场地,按照工作人员的指使,一辆辆的往裡进。
林温暖看着外面,特别热闹,還看到好多举灯牌的粉丝。
陆政慎說:“今天有不少明星大腕会上台表演,你有喜歡的明星么?有的话,可以介绍你认识。”
她摇摇头,她不追星,但看到明星吧,還是会有点激动。
毕竟之前都在电视上看,看到真人還是不一样的。
车子慢慢靠近红毯区,林温暖在车裡都能感觉到现场的气氛,那些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对着人闪。
林温暖還是第一次参加這种场面。
快轮到他们的时候,她开始有点儿紧张起来,手心直冒汗。
她看到沈嫚露挽着陆政洵的手過去,闪光灯下,沈嫚露看起来很有自信,一点也不输给明星。
下一位是卓玉琪,她的气场比沈嫚露還强。
再下一位,就是她自己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要成为全场最怂。
她转头看向陆政慎,问:“這個上报纸么?”
“适时报道。”
“会传到網上?”
他点头,他伸手拍拍她的手背,說:“你只要笑就可以,什么也不用想。”
她抽回手,搓了搓,說:“行吧,我已经做好了被網友取笑的准备。”
话音落下,车子停住,工作人员给他们开了车门,陆政慎先下车,绕過车子過来,对着她伸出手。
林温暖看了他一眼,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两人自然的互相握住,她提了一下裙子,下车。
她在他身边站好,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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