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脱了,我看看
傅老夫人心存希望,立刻扭头看傅谨臣。
傅谨臣点头,“她不是怀孕。”
老夫人脸色沉下来,拍在傅谨臣手臂上的手改成了狠狠的拧。
“男人事业再成功,陪不好老婆,生不出孩子都是不中用!你說你整天不着家,放着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不知疼爱,要你有什么用?”
也就傅老太太敢這样說傅谨臣,男人神情无奈。
“我和黎栀都還年轻,不着急要孩子。”
“你都快三十了,怎么不着急?我這次回来非得盯着你们把孩子生了不可!”
她发话,“晚上你和栀栀回老宅住,好好造孩子!”
“好好好,都听您的。”傅谨臣应了。
“栀栀,你呢?”
傅老太太当着小朋友的面催生,黎栀尴尬红了脸,担心老夫人還要說什么,她忙点头。
“我肯定要回去陪奶奶的。”
關於离婚去留学的事,黎栀也想找机会跟傅奶奶說下。
傍晚黎栀从梦舞培训机构出来,路边停了辆眼熟的豪车。
黎栀快步過去,打开车门钻进去,就跟陈庭說。
“快开车。”
傅谨臣坐在一旁,目光从文件上抬起来。
“我见不得人?”
她就是個小兼职老师,被看到上豪车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之前她有两次坐他车上班,离公司大楼還有两條街,他就会叫她下车。
她在集团工作一年多,沒人知道她是傅太太。
见不得人的,是她。
黎栀点头,“我們要离婚了,我不想节外生枝。”
傅谨臣呵笑,拿起旁边文件便丢给了黎栀。
“拿回去,我不同意离婚。兼职你辞掉,重新回集团上班,這两天你的叛逆,我当沒发生過。”
今天他抬头看不到她乱晃的身影,工作效率都降低了。
傅谨臣语气霸道,黎栀捡起被丢回的离婚协议,火大。
她凭什么再回去上班?
這一年,她肯在集团打杂是因为对他心存爱意,想经营好他们的婚姻,可她日日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也沒把他晃回家啊。
她累了。
“我不会回去,我也有梦想,不是你說的,我离开傅家活不了,我现在很好,我……”
“你的很好就是做個破教舞老师?腿跳断,能买條项链嗎?”傅谨臣眸光扫過女人的脚。
她受伤的右脚悬空放着,怕是在疼。
蠢女人,自讨苦吃!
男人鄙夷不屑的语气令黎栀心塞,她想到自己半下午接到的那通电话。
傅氏旗下娱乐公司打来的,加价到两百万买她新曲子给苏婉雪做独奏会开场曲。
苏婉雪有父母砸钱還不够,连傅谨臣都不遗余力支持她的梦想,而她却只配做個小文员?
“我要跳舞!首饰我可以不戴,离婚我净身出户這样都不可以嗎?”
傅谨臣沒想到自己都這样挽留了,她竟還打定了离婚主意,男人周身冷意森森,捏住黎栀下巴。
“你八岁到傅家,锦衣玉食到现在,需要我给你算算這笔账嗎?离婚可以,我傅谨臣不做亏本买卖,补足三千万再谈!”
黎栀攥着拳,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眸。
“三千万?傅少可真懂财富密碼,一年结离一次婚什么不做都发家致富了。”
傅谨臣呵笑,“一年区区三千万,我還犯不着出卖婚姻。再說,這世上从小吃穿傅家的,還想着脱离傅家的白眼狼也就你一個。”
黎栀气的想咬他一口,男人却预判了她的动作般,擎在她下巴的手往上,捏住她两颊。
黎栀被捏成了一只鸭子,還是气鼓鼓那种。
“拿不出就给我老实点。”
她眼尾泛红,傅谨臣才松手。
咔嚓。
他拇指擦开打火机,将离婚协议点燃丢进了垃圾桶。
黎栀怔怔看着那火光,“你不离婚,苏婉雪怎么办?”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所以,他是打算让她和苏婉雪共存?
渣男!
黎栀气鼓鼓扭开头,傅谨臣冷不丁道。
“脱了,我看看。”
黎栀不可置信回头,却见男人目光正落在她受伤的脚上。
“你說鞋?”
傅谨臣沒說话,眼神却嘲讽的明明白白,好像在說“不然你以为是脱什么”。
黎栀更气扭开头去,不理他,男人蹙眉强行将她的腿放在膝上,查看了下她的伤,见愈合良好才松开。
回去一路,两人谁都沒再說话。
到了傅家老宅,黎栀打开车门,正要下车,右手一紧被他攥住。
黎栀回头看他,男人已抬起她手,将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
是她摘下,和耳钉一起放在御庭府的那枚婚戒。
黎栀怔住,无它,這是他第一次给她戴戒指。
他们结婚沒办婚礼,他领完证当天就出了国,一去好几個月。
婚戒是傅奶奶让人准备的,黎栀自己戴上就再沒取下来過,傅谨臣却是一年前他们婚内发生关系后才戴上婚戒的。
她把婚戒当婚姻象征,最后捍卫住的也不過是婚姻的冰冷躯壳。
黎栀想摘,傅谨臣骤然和她十指相扣。
“奶奶最近病情反复,你别任性!”
男人警告的指骨用力,黎栀手指被婚戒硌的微微疼痛起来。
黎栀以为傅谨臣是吓唬她,进了客厅却正好看到老太太在吃药。
那药片一大把一大把,剂量和从前不一样。
黎栀到底沒敢提离婚的事儿,去做老太太爱吃的几道菜。
开饭前,周慧琴和傅谨臣的父亲傅政一起回来。
周慧琴看到黎栀便呵笑了声,眼神明晃晃都是鄙夷。
“嚷嚷要离婚,转眼又回了老宅,沒皮沒脸沒骨气的东西!”
黎栀刚进厨房,周慧琴就追了进来。
黎栀搅着汤勺,回头冲她笑,“是啊,我怎么舍得傅家的荣华富贵呢?”
她顺着周慧琴的意思說了,周慧琴脸色更阴沉。
“你可算承认了,真该叫谨臣看看你這幅嘴脸!”周慧琴转身就出去了。
黎栀只做老太太爱吃的几道菜,旁的有佣人,她从厨房出来就去了老太太的卧房。
沒想到傅谨臣也在,老太太靠在床上,朝黎栀伸出手。
“栀栀快過来。”
黎栀到床边坐下,握着老人的手,老太太便问道。
“你们小两口是不是瞒着我要离婚了?”
黎栀一惊,這是個机会,她想要告诉老太太自己打算离婚去留学。
但老人的眼神那么伤悲担忧,好似一下子又苍老了五六岁。
黎栀握着的那只手骨瘦如柴般,颤巍巍的。
黎栀唇动了动,哪裡說的出口?
她迟疑时,傅谨臣已将她揽进怀裡。
“奶奶,都說我們好着呢。对吧?老婆。”他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
男人拂過的气息,缭绕进耳廓,他的声音低沉蛊惑,带起一阵酥麻,直冲心脏。
他第一次叫她老婆,即便只是叫给老太太听的,黎栀都觉难以抵挡,心防完全塌陷下去。
她红了脸,“嗯,我們很好。”
“奶奶可沒那么好哄骗,我在城郊疗养院养身,谨臣非接我回来。难道不是跟媳妇闹别扭,自己哄不好,倒把我這一把老骨头给折腾回来?奶奶不糊涂,心裡明镜一样,你小子承不承认?”
傅奶奶看着傅谨臣,黎栀惊讶,也扭头看他。
真像奶奶說的那样嗎?
傅谨臣哄不住她,就去接奶奶回来,费心思让奶奶劝她……
傅谨臣面色如常,“奶奶最英明,什么都瞒不過您。”
他承认了!
黎栀心跳的有些失速,怔怔看着傅谨臣。
他之前不肯离婚,黎栀觉得他是为面子,甚至是想报复她,并非为了挽留她。
可此刻,她却在想,是不是傅谨臣也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无情。
兴许,他对這段婚姻,也是有些在意留恋的。
“還不快跟栀栀說句好话!”
傅老夫人催促,男人无奈一笑,英俊眉目闪過笑意,风流蕴藉,漫不经心扭头,和黎栀的目光对個正着。
黎栀一下就红了耳根,心跳更乱了。
傅谨臣看着女人羞红小脸的娇俏模样,呼吸略窒,喉结滚动了下。
男人抬手,轻轻揉了揉黎栀头发,哑然道:“老婆,我們不离婚,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