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過我么?
這几個字,在之后的五年裡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成为我如影随形的噩梦。
姜杨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天還沒有亮。刚才梦中那個声音实在是太真实了,仿佛那個人就伏在她的床边,轻声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可她還是出了一身冷汗。她想睡,却发现睡意全无。
她起床,拿着被火熏黑了的铝制水壶接了半壶水,顺手打开了燃气灶。
蓝色的火焰随着嘭的声响,燃起。
水壶裡面发出嗞嗞的声音,姜杨坐在一旁,看着水壶下面跳跃的蓝色火焰发呆,似乎這微弱的光亮能够给自己带来一点温暖。
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有几幅画要送過来,再過一個星期,张墉的個展就要在她工作的這個画廊举行,這段時間有得忙了。
忙点儿好,忙点儿可以让自己少胡思乱想。
她环视了一下這個不足四十平方米的房子,墙壁已经有些发黑,尤其是门口的地方,甚至泛出亮光了,想来是之前的房主总是用脏手磨蹭那個地方吧。還有几处模糊的脚印被她用涂料掩盖了,只是時間长了又透出几道淡淡的印迹。不远处有一個沙发,胡乱地堆着几件她白天换下来的衣服。沙发旁边是一张很简陋的单人床,因为刚刚睡過,同样一派凌乱,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进来,照在满是褶皱的床单上。
這样一個简陋的地方,就是她的家,是她所拥有的一切,而這一切,却又不知能够维持多久。
不知道愣了多长時間,直到水壶发出尖厉的哨声,她才突然缓過神来,麻利地关掉燃气开关,抬眼望去,天空已经泛出些许亮光。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此时忽然响起,同时也给她带来了一种不安的情绪。
“姜杨,他出来了。”电话裡一個声音传過来,清晰而冰冷。
她的手轻轻抖了抖,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沒有說出一句话来。
你爱過我嗎?
那個魔音般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像一條凶狠的蛇,慢慢啮噬着她的神经,带来不可言說的痛……
“姜杨,展厅的那些旧画你都整理了嗎?”老板黄胖子从办公室走出来,对站在前台上網的姜杨說道。
“還沒有呢,我马上去。”她有些慌张地关掉了电脑上的新闻網页,头條新闻那张醒目的照片上,苍白冷峻、棱角分明的男人面容,就這样消失在她的眼前。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张墉一会儿過来研究画展的事,你可得打起点儿精神啊!”黄胖子皱了皱眉头,又瞄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她。
“我這就去。”說着她转身向展厅走去。
沒想到黄胖子却追了上来,若有所思地說:“姜杨,其实小张這人不错,人家对你是一往情深,你就不考虑考虑?”
姜杨有时很庆幸自己有一個如此热心肠的老板,不過每到此时還是觉得黄胖子真应该去开一家婚介所而不是画廊。她认为对他来說,开画廊绝对是屈才了。
“黄哥。”她突然停下脚步,狡黠地說道:“我要是和张墉好了,他那么有钱,我自然也就用不着工作了。如果我不在這儿工作,那谁帮你打理這些琐碎的事情,让你有工夫去泡妞?如果我不在,张墉又怎么会三天两头儿地来你這裡办画展?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海那边想签他的画廊有多少。你說对嗎?”
黄胖子被她一连串的话說得一愣,半天沒反应過来。
于是,姜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地說道:“黄哥,其实,你沒有我是不行的。”之后她潇洒地转身进了展厅,将那個热心肠的老板抛在了身后。
過了一会儿,黄胖子才追了上来,“丫头,你又绕我!哥哥就算是再混不下去,也不能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啊。再說咱俩是啥关系?你要是真和张墉好了,那他就更不能走了是不是……”
姜杨面对老板滔滔不绝的热情,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姜杨,外面有個男人找你,我挡不住……”此时,前台小姐马晓艺走了进来,打断了黄胖子的碎碎念。
姜杨感觉自己的心咯噔一下子,那是一种微妙的预感。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让她沒来由地心裡一凉。
“……他已经进来了。”马晓艺說完后回過头,尴尬地看着走进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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