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朝臣們的爲難
“若不交出提煉之法，誰敢用這東西？萬一出了差錯，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顧煜不慌不忙：
“李大人多慮了。此物我已試用多日，絕無問題。況且，若真有毒，我又豈敢拿來獻給聖上？”
女帝親自下座查看，陳業立此大功，當得營造部尚書之位。”
歐遠卻不甘心，急忙出列：“皇上可記得還有一事？北城修建尚未完成。”
蘇韻也適時開口：“是啊，此事未成，如何能任尚書？”
女帝目光如炬，看向顧煜：“既是賭約，那便待城池修完再說。”
顧煜躬身應下。堆滿了礦石和爐渣，製作水泥修城本就是易事。他心中已有成算。
“好，”女帝道，“即日起由陳業負責營造部事務，開採火龍山，以煤代木。”
殿內燭火搖曳，女帝端坐於龍椅之上，眸光流轉間帶着幾分笑意。
朝臣們低着頭，雖然對此事心存疑慮，卻無人敢於出言反對。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若有若無的壓抑感。
“諸位愛卿可還有異議？”女帝的聲音輕柔中帶着不容置疑。
大殿內鴉雀無聲，文武百官紛紛躬身行禮：“臣等謹遵聖意。”
朝會結束後，顧煜正要離開，卻被歐遠攔住。
“小太監，”歐遠冷笑，“別以爲有個蜂窩煤就能在朝堂上橫行。你還嫩着呢！”
顧煜不卑不亢：
“歐大人教訓的是。不過下官覺得，與其在這裏說這些，不如想想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戰事。”
“你！”歐遠氣得臉色發青。
蕭寒冰適時出現，挽住顧煜的胳膊：“小業子，我們該去看看北城的工程了。”
遠處，趙巧默默注視着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她轉身離去，裙襬在風中輕輕擺動。
顧煜望着趙巧的背影，心頭微動，卻又很快將這份情緒壓下。
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北城的工程已經開始，營造部的官員們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着。
顧煜快步走在宮道上，腳步聲在空曠的廊道中迴響。
他的眉頭微皺，思緒不斷翻涌。
蕭寒冰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察覺到他的異樣，卻也不敢多問。
回到營造部衙門，顧煜立即喚來楊亮。
陽光透過窗櫺灑在案几上，照亮了堆積如山的公文。
“把我之前畫的圖紙全部取來。”顧煜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疲憊，
“工坊的選址要謹慎，不能在城內，就選在火龍山附近。”
楊亮接過圖紙，目光在上面快速掃過：“大人，這些銀兩......”
“我會向皇上請示，”顧煜擺了擺手，突然想到什麼，補充道，
“對了，煤炭提煉工藝，特別是脫油環節，全部用太監。”
楊亮愣了一下，眉頭緊蹙：“爲何要用太監？這些活計本該......”
“普通工人都有家室，”顧煜打斷他的話，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意，
“即便沒有，也會想着尋花問柳。太監卻可以長期住在工坊，還能保守祕密。”
楊亮恍然大悟，眼中閃過讚歎之色：“大人考慮周到，屬下佩服。”
顧煜隨即提筆寫了一道奏摺，字跡流暢有力。
果然不出所料，女帝很快就撥付了銀兩，營造部立刻開始動工。
有了煤炭，不僅能解決取暖問題，還能用煤灰製作水泥。
這樣一來，北城的修建速度將大大提升。
蕭寒冰站在他身邊，輕聲道：“小業子，你說我們能贏嗎？”
顧煜望着遠方，目光堅定：“一定能。”
長春宮浴室內，水汽氤氳。
蕭寒冰泡在溫熱的水中，長髮如瀑，肌膚勝雪。
顧煜站在一旁伺候，目光卻始終保持恭敬。
趙巧指揮着宮女們忙碌着準備衣物，偶爾投來疑惑的眼神。
“記住你的身份，”蕭寒冰閉着眼睛，聲音慵懶中帶着幾分威嚴，
“你是長春宮的太監，我是公主，你要事事聽我的。”
趙巧暗暗喫驚，但見蕭寒冰似乎毫不在意這種親暱，也只得低頭做事。
浴室內的溫度似乎又升高了幾分。
“小業子，”蕭寒冰突然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玩味，
“第二個挑戰，你有什麼打算？”
顧煜的聲音輕柔而沉穩：
“邊關有座火山，可以利用那裏的資源。等煤礦工坊建好，我讓楊亮過去處理。”
“可是運費太高了。”蕭寒冰蹙眉，水面泛起細微的漣漪。
“不必擔心，”顧煜解釋道，手中動作不停，
“北境是戈壁灘，不缺石料，只需要水泥就能重建邊關要塞。”
“你倒是很爲三姐着想。”蕭寒冰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
顧煜心頭一緊，立即表態：“屬下只在乎公主的想法。”
他太清楚蕭寒冰的性格了，這位主子最是護短，半點不忠都容不得。
給蕭寒冰沐浴完畢，顧煜便匆匆趕往營造部，趙巧一如既往地跟在身後。
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半邊天空，給整個皇城蒙上一層金色的薄紗。
在營造部，顧煜寫下了水泥配方，故意加入了許多混淆視聽的材料。
楊亮看着那些繁複的工序和奇怪的配比，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也不敢多問。
隨後，顧煜又寫了一份關於邊關建城的奏摺。
北魏三面受敵，北有蠻族，西有西夏，南有大梁，東臨大海還要防備海盜。
每一處防線都不容有失。
寫完奏摺，顧煜直奔龍翔殿。夜色已深，宮燈次第點亮。
以他現在的身份，自然有資格求見女帝。
守門的侍衛認出他來，立即通報。
“陳大人，皇上宣你入內。”明嶽笑着說道，眼中帶着幾分意味深長。
趙巧只能在外等候，顧煜跟着明嶽進入內殿。
出乎意料的是，女帝不在書房，而是在寢宮梳妝。
燭光映照下，她的容顏愈發動人。
即便年過五旬，女帝依然風韻猶存。
一襲黑色睡衣，長髮及腰，散發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
顧煜站在龍翔殿內，強壓着心中的躁動。
宮殿裏檀香繚繞，朦朧的煙霧中，那道端坐在銅鏡前的身影愈發顯得神祕莫測。
女帝纖纖玉指輕撫着烏黑的秀髮，鏡中倒映出她那張清冷絕豔的容顏。
殿內一片寂靜，只有檀香爐中嫋嫋升起的青煙在空氣中緩緩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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