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朝堂暗杀9
易柯庶神识早就扫描過书房周围,方玄辅沒有安排刀斧手,也沒有人偷听想要留下证据,更何况他确实已经要死了,易柯庶也不想白白兜圈子:“老大人,我觉得你是在自找麻烦。只要你了解我,就会知道我是一個很守规矩的人。”
方玄辅并不意外易柯庶的态度:“我已经知道濮王世子做的事情了。可是你就不能换一种温和的手法嗎?你這么激烈,使得朝堂官员死伤无数,京城百姓民不聊生,這些人可都是无辜的。
现在国家内忧外患,你還为了一己之私,搅动朝堂风云,如果邻国入侵,你可就是千古罪人啊。”
一番话下来,333也跟着默默点头。
易柯庶奇怪的看着方玄辅,用大义压人你是认真的嗎?
“老大人,您這么說我就要问问了。自古以来派杀手暗杀朝廷命官家属這种事,只要属实,抄家灭族都不在话下。为什么濮王世子還活着?
原因我們都很清楚,因为他是王府的世子,他有特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从来都是一句空话。
想要真正的落实這句话,就要有人站出来,消除他们的特权。老大人,我這是在革命啊,我在寻求变革,他们就是一群毒瘤,哪怕伤筋动骨也一定要割除。
革命是一定要流血的,今天牺牲的每一個人,都是为了国家在铺路,为了让我們的国家走向更美好的明天。他们流的血,都是值得的!”
易柯庶一通慷慨激昂,方玄辅听得一脸纠结,易柯庶說完以后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补充了一句:“我花了三息時間想出来的這個理由,老大人觉得够嗎?不够的话我接着往下编。”
笑话,道德的制高点从来只有更高,沒有最高。
易柯庶心想,你方玄辅真拿我当年轻人了啊,上来說几句大义凛然的话就想拿捏我?
方玄辅明显被易柯庶最后一句话顶的不轻,他沉默了一会儿,說道:“如果陛下知道真凶是你,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嗎?”
易柯庶轻轻笑了一下,无所谓的說道:“能有什么后果?我品行不端,闭门思過两年也就是了,难道還有别的后果?”
最后這句话,易柯庶的声音极其嘲讽。
方玄辅的眼皮跳了跳:“你觉得你能和王爷的世子同一個待遇?”
易柯庶的话透露出强大的自信:“刺杀=思過两年。這可是我妻子用命换到的规则。
既然刺杀的成本如此之小,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能用呢?所有人都在规矩裡,那我的手段也不会越過规矩。如果有人想打破规矩,要么還我妻子的命来,要么我可就一條规矩都不守了。”
易柯庶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
别人刺杀=闭门思過两年。
我刺杀=死。
欺负老实人嗎?
方玄辅沉声說道:“你已经够沒规矩的了,還想怎么不守规矩?”
易柯庶张了张嘴沒出声,用唇语說了两個字。
方玄辅看出来了,猛的一拍桌子,闭上眼大脑极速运转。易柯庶并不在意,端起茶杯,慢慢的啜饮。
良久,方玄辅才睁开眼,复杂的看着易柯庶:“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可以上疏,請求陛下处死濮王世子,這件事到此为止如何?”
這才是人话嘛。
易柯庶淡定的摇头:“你上疏也沒用。大臣死谏,皇帝都是要听的,但是咱们這個皇帝只会听,不会做。他最多只会安排濮王世子去封地闭门思過。想处死他?台面上的规矩是走不通的,還得让我来。”
方玄辅的语气越来越轻,仿佛不带一点烟火气:“让你来?還要再死多少人?”
“不知道,也许十万,也许二十万。反正死的人越多,他死的时候,就越惨。”
方玄辅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愤怒的說道:“十万二十万?你說的轻巧!你還不如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
易柯庶故作恍然大悟,整個人显得不怀好意:“你說的也对。皇帝杀了他,他是死于明正典刑。我杀了他,他只是死于刺杀,从此刺杀者闭门思過两年這條规则,才能真正的永久的流传下去。”
方玄辅一口气差点沒上来。
我是让你這么理解的嗎?我本意是冤有头债有主,你直接对他复仇,彻底终结這件事!
方玄辅现在也明白,易柯庶不是不了解自己想做什么,他只是不愿意那么去做。他是一定要事情按照他预想的轨迹进行下去的,他在這裡胡搅蛮缠,就是不想妥协。
易柯庶满脸微笑,是的,我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這场游戏是谁先开始玩的,谁先杀的人?是濮王和皇帝。现在游戏开始了,大家一起来玩游戏了,你们說不行,你们不能杀人,游戏不能继续玩下去了。
你毫无预兆就开始,你又說不玩就不玩了?凭什么?
现在這场乱局已经把太子都牵扯进来了,国本已经动摇了,够不够?
不够的话易柯庶下一步就拿后宫开刀!
当皇宫裡每一個人都像刺客,你皇帝身边的太监是刺客,宫女是刺客,巡逻的卫队都有可能是刺客,你是不是還能這么高枕无忧。
他现在還只是在京城裡搞风搞雨,京城裡死的官员再多,国家的基石還在。等他不耐烦了,直接去杀各县官知府這些地方官,真正的把這场动乱推动到全国。
朝廷对国家的管控,還是需要靠這些真正下到民间的地方官员,他们死光了,朝堂对下方两眼一抹黑,到时候你政令都出不了京城,两年之内,必定狼烟四起。
喜歡玩暗杀是吧,大家一起来吧。
不知道你全国的官员有沒有十万二十万,够不够给我杀的。
易柯庶表示,报复皇帝可真复杂。
已经麻了的333表示,并沒有,只是你的操作复杂而已。
易柯庶走时,方玄辅亲自起身将他送到门外,不管是一個一人之下的宰相,還是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对于原主這种层次的人而言,都算得上是一份殊荣。
方玄辅看着渐行渐远的易柯庶,看着這個风暴中最平静的点,摇了摇头又回到了书房,点上蜡烛后打算小憩一会儿。
和易柯庶的這场对话,让他感觉非常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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