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他吞吐半天,“這,啊我們,這不是我妹妹的好姐妹急着要過来找一個叫庆连涛的,哦,他就住這呢。”
俞孟良沒有让开,他转头往院子裡看去,地上那群人捆住了手脚還跪着,最末尾叫的最欢实的瘦個子還在坚持不懈的叫嚷,嘴裡喊着他和那伙人不是一起的,只是在過来大坑公社的路上出了点意外被他们救下,相谈甚欢,便邀請這些人一起住进来…
难道這人便是他们要找的庆连涛?
敏敏站在边上,耳朵竖得高高的,她早听到裡面有人,于是拉上站在她身后的赵宝林,对着面前的俞孟良礼貌的笑了笑,“這位同志,你让個路,我宝林姐要进去找人。”
“俞孟良,我的名字。”俞孟良空了几秒沒說话,一說话忽而就是個自我介绍。
敏敏,“哦,我知道了,這位俞同志麻烦让让。”
俞孟良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抓起手边的拐杖退开。
“呀,宝林姐這院子裡哪個是庆连涛你快找找。”
两個女同志一进院就看到前面捆着好十几個人呢,听到她们的脚步声,一個個的皆是回头张望過来。
赵宝林搞不懂,“這裡不是庆连涛住的地方嗎?他人呢?”
跪在队伍最末尾的庆连涛瞧见来人,跟见到祖宗姑奶奶似的,“宝林!我在這,敏敏你怎么也来了?”
赵宝林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往前看,又是一道熟悉的面孔,虽然脏了有着伤,但她认出人来了,就是庆连涛,于是拉着敏敏一起走上去,一脸的不敢置信,吓坏了。
“你咋了?你犯事了,還是家裡遭贼了?”
庆连涛刚才嚷太久,這会儿嗓子眼又干又疼,“快点给我解绑,那個人要害我。”
“咋会?”這個时候赵宝林尚且還是有点常识理智的。
才刚院门口那個男人,她虽面生,但人一报名字她就知道了,俞孟良,大队俞家参兵的小儿子,這两日回乡探亲来了。
部队裡的人,为民为国,說他害人,赵宝林是不信的。
敏敏一直站在她身后沒动沒吱声,她眼睛转来转去观望了一圈這座院子,最后目光又回落到院子裡這一堆人身上。
這堆人面相多是凶恶,身上带伤,伤口上的血還是新鲜的,還在流呢,豁口可大,她知道肯定是俞孟良动的手。
她进来的时候,眼角余光不小心从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拳头上看到血了。
敏敏想,俞孟良真可以,不愧是部队裡待過的,一個人干倒了十几個,不知道跟以前那人相比,他俩打一架谁第一個趴下。
摇了摇头,敏敏把脑子裡跑偏的胡思甩掉,她问赵宝林,“姐,咱咋办?這一看庆连涛就是犯事了,可要去问问外面那人,這院子裡都是些啥人,发生啥事了?”
庆连涛正在让赵宝林给他解绳子,听了這话有点不可思议的看向敏敏,“敏敏,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敏敏抿嘴,同样是還了他一個不可思议的表情,瞥眼赵宝林,急着撇清关系,“我怎么不能怀疑你了?你一個生面孔来我們公社,瞧瞧你身边這些人,一看就是逃窜流亡的坏蛋,你们肯定身上背人命,跑我們大坑镇躲人来了。”
庆连涛气到要背過去,“你,你不是這样的…”
他写的那本小說裡,龚敏敏从未表现出這种性格,她应该按照书裡描述的,无论何时何地无條件相信他爱他崇拜他,把他当天。
“小姑娘你可别胡乱說话啊,全是在冤枉人,我們从沒害過人。”
光头老大和他底下的人這么多年全国各地跑,盗墓挖宝,收钱帮一些暗道上的大老板找脉挖矿石,虽然坏事沒少干,但人命他们却是沒有碰過,可担不得她乱安杀人罪名。
敏敏回头冲那光头,“可你长得就很像会杀人啊,我哪裡知道…”
“知道什么?”是俞孟良走进来了。
他一来,還要說什么的光头顿时就安静了,只有庆连涛還在那边一再的以接近命令的语气,让赵宝林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赵宝林蹲在他身前,一副难做的表情,内心裡两道声音互相打的激烈。
一道就像是下了咒的符,钻她脑门裡,诱引她快点,必须听庆连涛的话放了他。
一道带些摇摇欲坠的理智,劝她再等等,今儿這事别掺合进去。
最后,她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在庆连涛逼视命令的目光下伸出手,摸上了绳结。
“宝林姐,你怎么了?”她這個样子太怪异了,敏敏及时上前打掉她的手,身体挡在她和庆连涛中间,看见她隐约带着魔障的眼睛,着实吓一跳。
俞孟良似乎也发现了赵宝林和庆连涛之间流动的异样,他再不客气的在地上捡起一块毛巾,在庆连涛挣扎下,掰开他的嘴巴塞了进去,堵住他对赵宝林還在施加的命令。
“她以前也這样?”俞孟良走到敏敏身边,问她情况。
“我這是第一次见她這样。”敏敏知道他想问啥,可問題是赵宝林前两天又沒有和她呆在一起,身上发生什么异样,她咋能知道。
不過,赵宝林现在变成這样,這個庆连涛绝对逃脱不了。
怀裡的人還在发抖,脸色有些白,敏敏只好继续陪着她,抬眼间看了眼俞孟良身后,這才发现二哥不在。
俞孟良见她问起,“我让你二哥去派出所叫人。”
這边他话稍落,院门口一阵匆快的脚步声传来,是龚立裁带着人過来了,足有八、九個公安同志,就连公社主任也在。
“孟良啊,你咋自己一個人就行动了,前次我不是說叫你等消息?”主任說的前次便是上回龚立新在公社办公室遇到他的那回儿。
原来那個时候俞孟良就已经查到這帮不法分子的落脚处。
人手到了便好办,十几分钟后,院子裡這群人包括庆连涛全部转交关进派出所,俞孟良出去和几個派出所同志還有主任交代了几句,又回到门口,找到敏敏三人。
他走過去时,龚立裁正在跟敏敏說些什么,眉飞色舞可得劲,俞孟良打断,问敏敏,“我送你们回去?”
敏敏沒想到他会转回来,以为他会跟着一起去派出所的。
她只看着他,一时沒张口,旁边龚立裁接茬儿,“我有自行车。”
虽然俞孟良下午在院门口主动和他說话,让他帮忙跑派出所,对他說了谢谢,但是龚立裁還记着早上被他的大家伙扬了一脸土的事。
他让自己吃土,他就不坐他的车。
俞孟良哪裡知道他還记仇呢,“你们三個人。”
“三個咋了,敏敏坐前面,我骑车,后头赵宝林坐,正正好。”
俞孟良脸色冷下来,盯着他不說话,等到龚立裁心裡有些被盯的发毛想要拉住妹妹逃跑时,俞孟良转头去看旁边闪着大眼睛,听两人一阵对话的敏敏。
“天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敏敏站旁边听得津津有味,闻言眉儿弯弯,笑着嗯了一声,眼睛往暗下来的巷子裡看去,“好啊,谢谢俞同志送我們回家,我长這么大還沒有坐過像你开的那种威风大车子呢。”
“嗯,走吧。”
俞孟良去开车门,敏敏忙带上精神還沒回過来的赵宝林跟上,后面龚立裁见妹妹走了,她咬了下牙齿,也忙跟着上去,還不忘凑到敏敏耳边說,“妹妹你等着,二哥早晚给你买一辆比他這個還要威风的车子送你。”
“行,我等着二哥给我买,你一定可以的。”
龚立裁乐呵呵看着妹妹,“嗯!”
把自行车搬到后面放好,几人上车,俞孟良看了眼后座上的敏敏,提醒她,“坐好,我发车了。”
人家既然跟她說话,敏敏自是很给面子的回他一個“好”字,就是坐在前面副驾驶位子上的龚立裁看他的眼神愈发不对。
五月的夜晚,六七点钟的夜色逐渐昏沉,远处人家点点灯光在静谧的黑色下亮起。车子打着两柱车灯开在乡村的小路上,车窗外是广袤的田野,蛙鸣虫叫声一片连一片。
俞孟良单手打了一道方向盘,左手搁在敞开的车窗上,清凉的夜风吹的他胸口胀胀的,和以前每一次的夜路都不一样。
跟以前开车不一样的是,他此刻一半心思在前面,一半心神注意力都落在他身后的位子上。
敏敏就坐在他驾驶位后面,学他把窗户摇下来,双臂趴在窗口,清凉的夜风把她的头发吹的四散,像在跳舞,跳着跳着就跑前面去了,被俞孟良一不小心就捞在指尖。
就像是触了电,令他不仅胀胀的,還麻麻的,从前二十二年从未有過的体验。
赵宝林上车不久就睡着了,前面副驾驶的龚立裁虽然一开始不愿意上俞孟良的车子,但是一坐上便是来了兴趣,這裡碰一下,那裡摸一摸,新奇的很。
敏敏也是第一次坐這种车子,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乡巴佬沒见识,反而一路下来脸上盈盈带笑,似烂漫的灵雀,不停问俞孟良很多問題。
譬如现在她问,“俞大哥,庆连涛和那群人来咱大坑公社干啥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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