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敏敏一进房间,先是把身上的包拿下来放在裡面的桌柜上,随即往床上一坐,正在拆头上的麻花辫子。
俞孟良听见她喊,眼睛不由自主地从那张小床上移到她脸上,他紧了紧身体,听话的走了過去,站在她身边。
“累了?我先去给你打水洗漱。”
“回来。”敏敏叫住要去拿洗脸盆的男人。
她拍拍自己旁边的床位,又指了指手裡被她扯的乱成一团,越解越紧的麻花辫,嘟着嘴說,“我解不开,孟良哥哥你帮我。”
俞孟良只好退回来,轻手轻脚的往她身边坐下。
他打過仗,杀過人,下地种田干過不少的活,自认为沒有他不行的。
可是给女人解头发他還是第一次,俞孟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要证明自己行。
“哎呀,你轻点,头皮疼。”敏敏叫了声。
俞孟良两只手就不敢乱动了,像是才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摔倒了坐在地上,等着母亲来抱。
敏敏见他僵着手,一动不动不知从何下手,听到她喊疼,脸上紧张的板成了一块砖。
“你就轻点,慢慢解,别拽我头发就行。”敏敏抬起眼睛,盯着他笑,教他。
“恩。”
足足花了有十分钟,两根长长的辫子终于解开了,俞孟良出了一身的汗,手指头穿過敏敏的乌发,不小心碰到她滑嫩的脸颊,慌忙收回,站起来,“我去给你打水。”
敏敏扯住他衣服,坐在床上仰头看他,小脸上笑盈盈的一团,“不是可以洗澡嗎,赶了一天的路,路上都是灰尘,沾了我一身,我想洗澡,洗完了你帮我擦头发。”
還要他擦头发?
等到左边那间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时,俞孟良這才僵着脖子在床边坐下,坐了一会儿,他又赶忙去翻他们带上来的包裹,从裡面翻出一條干燥的毛巾,坐在半敞开的窗子下等她。
半個小时后,敏敏带着一身清凉湿意从裡面出来。
她身上穿的是俞孟良上次在县城给她买的衣服,贴身的短衬衣和绵柔裤子,洗過澡后整個人跟吸饱水的花瓣儿似的,漂亮饱满。
俞孟良叫她坐到窗边的椅子上来,半开的窗子外面是一片空旷的田野,上面种着高大的树,墙上還攀着不知名的树藤,夜风裡一片虫鸣,甚至远处還有几只一闪一闪发着荧光的萤火虫飞過来。
敏敏两只手撑着下巴,舒服惬意的望着窗外,身后,俞孟良动作轻柔,正在给她擦头发。
长长的头发包在毛巾裡,湿漉漉的触感,俞孟良在敏敏身上经历過许多第一次。
他的手法愈加熟练,敏敏卷翘的睫毛颤颤,眼皮往下耷,她困了。
第二天敏敏休息的很好,起了個大早,俞孟良开车带着她在蓉城的小县城裡找了一家米粉店,吃完又在当地买了点小吃食和水果,這才上车,向着北城方向出发。
招待所這边,催丽华和贺兰洗漱好,带着小男孩准备去外面吃早餐。
在楼下遇到昨夜裡那位大姐,催丽华上去问道:“大姐,昨天那位同志是不是出去吃早餐了,刚才下楼前路過他们的房间,敲门沒人应。”
大姐在打扫卫生,闻言面上一皱,反问她,“你大清早的敲人家房门干嘛?”
催丽华被噎到了,对上這位大姐有些不客气的眼神,她慌了两秒,觉得自己被掰开了心事,绑在她面前。
這個时候贺兰终于察觉到不对付了,牵着小儿子上前来,脸上带着客气的笑道:“大姐你莫怪,我小姑子就是想去感谢下那两位同志昨晚帮助了我們。”
“她沒有别的意思。”
有沒有别的意思,她眼睛又不瞎,咋会看不出来。
“那你们想要感谢人家小两口,早上咋不起早一点,人家一早就退房开车走了。”大姐见贺兰态度還行,看着比较本分实诚,這才愿意多跟她解释两句。
谁知,她這边才說话,站在一旁的催丽华眼睛睁圆了,大声惊道:“什么?他是开车来的?”
“大嫂,他不是也要回高阳部队嗎?早知道我們起早一点,问问他能不能——”
“哎我說你大妹子,你這是拣着人家的好处蹭啊?房间让给你们,连人家的车也想蹭啊,你哪旮旯角来的,脸皮咋這么厚呢?”
大姐扔了手裡的抹布,插着腰,指着催丽华不客气的骂。
贺兰也沒想到自家小姑子会說這种话,别說萍水相逢连人名字都不知道,就是认识的人,那也不好一次又一次大剌剌的要求人帮你啊。
人家凭什么帮。
招待所這裡吵着架,另一头,俞孟良和敏敏已经上了大路,出了這座小县城。
车上,敏敏抱着那本小說书正翻着,正好看到庆连涛离开安溪县,带着龚敏敏和赵宝林去蓉城的剧情。
在那裡他的另外几位红颜知己相继出现,其中竟還有和高阳军区有关系的几個人。
敏敏指着小說书上写的那几個人名,她问俞孟良,“你们部队有沒有一個姓催的副级旅长?”
上次两人拿到這本书时,時間原因翻看的很快,书上一些內容看得沒那么仔细,俞孟良听她问起,心中惊疑,“怎么了?”
“這上面写着,庆连涛在蓉城遇到高阳军区催旅长的妹子催丽华,靠她牵线搭桥在部队军区开起了零售商店,越做越大,财力积少成多为将来的全国首富铺好了一條最康健便捷的商业大道。“
這都什么跟什么。
部队军区的买卖是那么好做的?
俞孟良皱眉,“是有一個副级旅长叫催项天,不過他家属在老家,這些年他都是一個人。”
又道:“等到了部队,我去打听下他家裡有沒有一個叫催丽华的妹妹。”
敏敏点点头,不再說别的,继续去看那本小說书。
在路上走了快三天的時間,這天下午的两点多钟,敏敏和俞孟良终于到达高阳部队的军区家属大院。
他们到的时候沒怎么惊动旁边的人,俞孟良把车停在外面,先送敏敏到他住的房子裡,再折返去车上取行李。
俞孟良在部队分到的是一座三室一厅的平房,敏敏把东西放下,不等俞孟良回来,先自己开始参观起来,裡面的几间屋子东西很少,只零星几件家具,桌面上還落了些灰尘,看上去俞孟良以前一個人,应该很少在這裡住。
房子除了大,就是空,沒什么好看的,敏敏从屋子裡走出来站在前后面积偌大的院子裡,心中有些新奇感。
這裡以后就是她要开始生活的地方。
他们這次回来,因为有车方便,龚家父母還有俞母他们便准备了很多的东西,虽說部队裡很多东西都有卖,但老人家就是觉得自己家乡的东西更好。
不单是新被褥被套,就连红底的脸盘和开水瓶都给他们塞上车子了。
眼见俞孟良一個人来来回回几趟,干的满身劲儿,還不容许敏敏动手。
她沒法,只好先去找了個空脸盆,拿上毛巾去到压水井那裡,打算先给自己洗個脸。
就在敏敏蹲在那裡擦脸时,隔壁院裡走出来一個身材微胖的大波浪/女人,手上抱着一個看起来一岁多点的孩子,嘴巴裡吐着泡泡,咿咿呀呀玩的高兴。
吴小梅儿子平常都不爱午睡,她哄了半天沒睡着,站在窗户边上不经意间往外看了眼,发现隔壁几個月前請假回老家探亲的俞团长好像回来了。
這位俞团长和她男人一個级别,但是前些年一直都在边境战场上打敌人,年少有为战功赫赫,也就是去年才从前线退回到北市。
听她男人說,俞团长因为年轻,出身低,刚晋升团长那会儿,還有人不服他。
后来因为他手段凶狠,只用拳头說话,谁不服他就上来单挑,一连打了一個星期,把整個军区上下都惊动了,都去他们营团裡看打架。
后来军区的几個硬茬子被他揍舒服了,甚至哭着喊着要转队跟他一起上阵杀敌人。
不過她男人也跟她說了,俞团长眼裡只有他的铁條军律公事公办,性子冷不爱讲话,遇到了点個头就行。
眼下听到外面的动静,吴小梅本来是不打算出去的,可就在她收回视线时,却看到俞团长的屋子裡走出来一個姑娘。
那姑娘抱着個红底脸盆应该是要打水,走到院子压水井旁,细胳膊细腿的,足足压了好几下,出水管裡才冒出点水来,還不够她打湿毛巾。
吴小梅站在屋子裡看的都替她着急,這才抱着孩子走出来。
“姑娘,你是刚跟着俞团长回来的吧?”吴小梅抱着孩子站在墙边上问。
敏敏扭干毛巾,站起来,眼睛弯弯的跟她回话,“姐,你好,我是跟着俞团长回来的,我叫龚敏敏,你怎么称呼啊?”
姓龚啊?
看来不是俞团长家裡人。
吴小梅对敏敏的身份很好奇。
她抱着孩子,笑的客气温和,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吴小梅,妹子你可以喊我小梅姐,我丈夫汪大海,是第二团的团长,和俞团长同级。喏,這是我儿子,小名阳阳,一岁三個月大点。”
敏敏眨眨眼,擦干净手上的水,朝着阳阳伸出手,想要逗逗他,嘴巴裡夸着,“小阳阳长的真好真漂亮,胖哒哒的,一点不怕生人,胆子真大。”
听到别人夸儿子,吴小梅很高兴,跟着道;“别看他现在听话,闹起来我跟我男人两個都对付不了他,哎呦,快看,他居然跟你伸手要抱了。”
她家儿子可从来不会让别人沾一下手,就连上次她婆婆過来看他们,小阳阳也不让她碰一下,一抱就哭。
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主动让人姑娘抱,這是看人家长的漂亮,喜歡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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