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空棺下葬(下)
我本能地一惊,因为一下子想到了今早见過的那抹神秘黑影,待回過头,却愕然发现来人是孝贤皇叔。
他這会儿身边并沒有带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十分平静,但望向我的眼神却泛着一丝明显的疑惑——
“小容儿,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儿?”
他问這话的语气满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但不知为何,這一刻,我却连一個字都說不出口。我就這样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近前,然后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看了他好一会儿,這才凝声问道:“皇叔,父皇是真的死了嗎?”
孝贤皇叔大概沒想到我一开口就是這样一個沒头沒脑的問題,当即一愣,過了许久才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朝我点了点头:
“人死不能复生,小容儿你之前也是亲眼见過皇兄尸身的,他身上的确有致命的伤口,加上之前又在灵堂安置了近一個月,在那种情况之下,除非神仙转世,否则,死而复生的可能性着实不大……”
他說着,目光却不停歇地将我全身上下快速打量了一遍,之后便落到了我手上的那條珊瑚手串上,滞了滞,又语带安慰地再添一句:
“至于小容儿你收到的這條珊瑚手串,我想這应该也只是皇兄生前所做的安排——毕竟,這條手串是太-祖皇帝送给皇兄的,皇兄想把它留给小容儿你,倒也說得過去,你就当作是皇兄最后的一片心意吧……”
我听罢也循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那條珊瑚手串,想到父皇当初把它送给我时的情景,心裡忍不住一阵阵的难過——
“可是,父皇他为何不肯葬在皇陵呢?甚至为了不葬在皇陵,他還想出這种法子来逃避?”
我的话裡浸着满满的怨气。孝贤皇叔显然是听出来了,但他并沒有因此责备我,话裡行间也依旧满含安慰:“皇兄他当年一直都很向往能够走遍這片大陆上的所有山川湖海,只可惜最后却……”
话到這裡,他猛地一收声,也不知是不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该說的,旋即话锋一转——
“我记得他曾经跟我說過,他下辈子再也不想生在帝王之家,也不想再做皇帝了,所以,這倒也符合他生前的意愿……”
“父皇为何不想做皇帝?”
皇叔這话一出口,我顿时有些好奇地反问,因为在我的印象裡,父皇虽然对我严厉了些,但他却是個不折不扣的好皇帝,满朝文武对他的评价也是褒多贬少,他還有哪裡不满意?
然而孝贤皇叔這次却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眉心微微一蹙,而后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我,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我等了一会儿,见他仍是不答,想了想,终于鼓足勇气将一個压在自己心裡已久的疑问脱口而出:
“皇叔,你是不是早就知晓父皇這次出殡会有事发生?”
虽然我很不想怀疑皇叔,但他先前收到字條后的反应实在是太淡定了,包括在我力证那张字條上所写之事的真实性时,他神情间流露出的那股惊讶之色也远不及母后,而且他的惊讶更倾向于我竟然能想到這一点,而不是质疑我的言论是否正确,這让我心裡莫名发憷。
另外,他刚刚安慰我的這番话也表明他对父皇已经下葬一事并不意外,甚至认为這是理所当然的,倘若他不是事先知道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我绝对不相信。
孝贤皇叔被我突然冒出的這個問題问得明显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過来,语气仍是温和的:
“倒也不算事先知情,但皇兄出巡前去我府中探望的那次,的确曾对我提起過此事,只不過——”
话到這裡,他微微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找一個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当时說的很委婉……”
我一怔,本能地反问:“父皇說了什么?”
“他說,如果他此番出宫若有什么意外,让我千万别担心,会有人帮他安排的……”
“什么?!”
如果說之前的那些仅仅只是怀疑,那么皇叔的這句话,无疑佐证了我的所有猜测,我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迎头重重地打了一闷棍,眼前几乎一黑——
“皇叔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父皇他早就知道自己這次出巡途中会……遭遇不幸?”
我一面问,一面死死地盯着孝贤皇叔的脸,希望他下一秒会开口否认我的假设,但令我失望的是,他這次却是彻底沉默了,连带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一分不容忽视的怜悯。
我想,他应该是默认了。
“究竟是谁要害他?他为什么不早点将此事告诉我們?而且,既然他明知道有人要害自己,那为什么還要出宫去?”
一個接一個的疑问从我的脑海裡不断冒出,我突然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晚在乾坤宫书房想要刺杀我的刺客,還有昨日在悬崖上要我交出某個东西的黑衣人,难道,父皇的死会跟他们有关么?
“……是不是,父皇他惹上了什么麻烦,或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不想连累我們?”
我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可皇叔却仍是不答。
我突然有些气馁:
“……可是,如果真是這样,那他也不用想這种方法让自己‘失踪’啊,哪怕他真的不肯葬在皇陵,只要直接跟我們說,我也可以满足他的心愿啊……为什么,为什么他连葬在哪裡都不肯让我知道呢?”
我越說越委屈,眼泪也一直在眼眶裡不停打转。
孝贤皇叔见状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
“皇兄一意孤行,留下這样一個摊子,倒是难为小容儿你了……”
我听到這话更加难過,当即沉默地低下头去,半晌,方才重新闷闷出声:“如果他早知道自己会遭遇不幸,那为什么不提前把皇位直接传给皇叔呢?他明明就一直骂我无能,根本当不了皇帝的……”
其实我很想直接說,我根本就不想当這個皇帝,如果不是因为母后,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继位的。倘若皇叔想坐這個位置,我完全可以把皇位让给他,只要他能保证不杀母后,也不为难她,我是很乐意“退位让贤”的。
然而我的這番“试探”似乎并沒有让孝贤皇叔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因为他只怔愣了一会儿,便冲我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句:
“因为小容儿你,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我闻言一震,一句久埋在心底的话也條件反射地当场脱口而出:“可我又不想当皇帝……”
“……”皇叔起先被我說得一滞,随即便像是猜到了什么,莫名其妙地冲我牵了牵嘴角,表情和语气也恢复了之前的柔和——
“有皇叔在,朝堂之事,小容儿不必太過担心,皇叔一定会帮你的!”
我被他如此干脆的语气堵得当场一噎,一时倒有些不敢确定皇叔說這话的意思是真的误以为我畏惧朝政而不想当皇帝,還是在婉言谢绝我的“让位”之举。
我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說清楚,但话到嘴边,脑海裡又莫名闪過他先前看母后的那种满含着恨意的眼神,倘若他不答应饶過母后,亦或者他登基后又出尔反尔了,那我又要怎么办?
我不想当皇帝,但我更不想看到母后死,哪怕她曾经做過什么不好的事,她也是我唯一的母后!
這样一想,我又立刻把刚才想问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裡,倒是皇叔在注意到我此刻的愁眉苦脸后,也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染在嘴角的笑容居然变得越发大了,還顺势再度揉了揉我的脑袋——
“小容儿忘了皇叔曾经跟你說過的那些话了嗎?天道酬勤,即便是资质不高的人,但只要肯努力,最后也是能成就一番大事的!”顿一下,又勾着嘴角再补一句,“小容儿也是如此……”
皇叔這一刻望向我的眉眼很是温柔,裡面似有水光粼粼,让人不由地联想起春日暖阳下的一汪湖水,风拂過,落在水面的阳光便细碎轻柔地随风荡漾开去,令人赏心悦目。
我的心也随之添了几分暖意。
因为這样的皇叔,至少是不会对我不利的。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沒再提及皇位和母后的事,只慢慢抬眼迎向孝贤皇叔的目光,问得格外小心翼翼:
“那……皇叔還会一直陪在容儿身边嗎?”
“這是自然——”皇叔答话的语气也同样温柔得好似暖阳春水,“皇叔会一直陪在小容儿身边,保护好小容儿的!因为小容儿是皇叔最亲的侄子啊!”
“皇叔——”
他這话一出口,我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紧紧抱住了他,能感觉到孝贤皇叔的身子先是一僵,之后便也伸手回抱住了我,并继续冲我轻语安慰道:
“别担心,一切都有皇叔在!”
“嗯……”
我靠在皇叔怀裡低低地应了一声,双手正想将他搂得更紧一点时,一個身影不知打哪裡蹿了出来,一下子从背后用力抱住了我,然后将我从皇叔的怀裡给强行扯了出来——
“還有我,我也会一直陪在小容儿身边,保护好小容儿的!”
即便沒有看到他的脸,但听到這個熟悉的声音,我也知道身后這個抱住我的人肯定是慕容云霏,也就只有這厮敢当着皇叔的面還這样死皮赖脸地黏着我。
“慕容云霏你這個混蛋!”
我一边骂一边想要推开他,但這厮今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死活不肯松手,我挣扎了半天也沒能成功挣开他。
我郁闷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孝贤皇叔那一脸无奈的笑,他显然也已经习惯這样的场景了。
我的心突然在這一瞬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是啊,虽然父皇死了,但宠我的皇叔還在,云霏也在,還有母后和皇祖母,我身边关系亲密的人并沒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一切還是会和以前一样的……
最终,父皇的陵墓裡只埋下了一座空棺。
母后将父皇生前穿過的一套衣冠服放了进去,就是我登基时也穿過的那套冕服,然后盖棺下葬。
整個葬礼的過程十分简单,期间除了皇祖母和母后两人象征性地掉了几滴眼泪之外,其他人都只是各自红了红眼圈,并沒有出现任何哭天抢地的悲伤画面。
我全程都沒有哭,甚至都沒有流下過一滴眼泪。
不過,在看着那具放了父皇衣冠的棺椁被慢慢盖棺时,我心裡還是有些伤心,父皇不在了,连尸身也不见了,以后,我连可以跟父皇說话的地方都沒有了。
许是瞧出了我的情绪低落,慕容云霏从盖棺下葬后就一直跟在我身边陪着我,回程时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强行挤上了我的马车,美其名曰要贴身保护我。
我一开始只以为這厮是真的担心我,并沒有多想,但当我从车帘的缝隙裡无意间瞥见游墨两家的那两位辅政大臣這会儿就站在不远处,而且正用一种无比暧昧的目光望着我的這辆马车时,我终于后知后觉地回過味来,转头狠狠瞪了這厮一眼:
“慕容云霏,朕的那两位辅政大臣都在外面,你是故意的!”
他听到這话顿时微微翘起嘴角,倒是沒有否认他的這番所作所为:“我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
我被他這种态度气得当场怒从心起,良久才强压下想要打他一顿的冲动:“你到底想做什么?”
“沒做什么啊——”慕容云霏依旧一脸理所当然地答话,完全沒有做错事的自觉,“我只是不喜歡他们而已,你让太后去把他们都撤掉!”
我闻言立即沒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說撤就撤啊?万一因此得罪了那四大家族怎么办,朕的這個皇位還要不要了?”
然而他却是一脸无所谓地冲我挑眉:“你怕什么,就算沒了那四大家族,不還有我慕容氏一族支持你的嗎?”
我听罢一愣,旋即也跟着拧了拧眉,踌躇道:“可是,朕觉得母后应该不会同意的……”
其实我很想說,就算母后同意应该也沒有用,那四大家族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左不過是撤了這四個人之后再换四個上来,只是不知道再换上来的四個人的长相還比不比得上现在的這四位……如果左右都是不喜歡,那我還是宁愿挑现如今的這四位,至少比较养眼。
“哼,我看她就是想把他们四個塞给你充后宫——”见我出言拒绝,慕容云霏那厢立刻噘起嘴来表达自己的不满,顺带還不忘给我也摸道黑,“不然就是小容儿你自己也看上他们了,所以才不肯把他们撤掉……”
“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我被他這话气得再度怒从心起,但最终還是强压了下来,并努力为母后辩解道,“其实母后一开始也是不同意增加辅政大臣的,主要是那四位家主逼人太甚,說要他们支持我登基就一定得接受這個條件,所以母后就提了一大堆要求来刁难他们,可结果你也看到了,他们還是不肯轻易死心——尤其是那個蓝家家主,他可是连自己唯一的孙子都送进宫来当這個辅政大臣了,這明显就是有所图谋,母后若是有法子拒绝,肯定一早就已经拒绝了,绝对不可能让他们有机会得逞的……而且母后之前也再三跟我强调過,他们四個虽是代表四大家族来辅佐我這位新帝的,但說不定各自背后也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动机,让我一定要小心应付他们呢……”
尽管我苦口婆心地解释了一大堆,可慕容云霏却死活不信:“就算他们之前以此为由来要挟你,但你如今都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你還怕他们做什么?大不了就是出尔反尔嘛!”
“身为皇帝,又怎能出尔反尔?正所谓‘君无戏言’……”
我下意识地出言否定,可惜话才說到一半就遭到了某人的堵截——
“哼——你答应他们的时候又不是君,何来的‘君无戏言’?而且,先前答应這件事的人也是太后,又不是小容儿你,你這样也不能算是出尔反尔……再退一步讲,就算你真的出尔反尔又怎样,历代皇帝成功上位后就斩杀功臣的例子难道還少嗎?”
我被他最后這句话堵得一噎,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见我不吭声,慕容云霏那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地一垮,且语带不爽地再补一句:“……更何况,如今就连你那位孝贤皇叔也答应会帮你,如此,你就更加不用怕他们了……”
他此语一出,我顿时一怔,這厮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如果我沒记错,皇叔在对我說這些话的时候,陵殿内并沒有其他人,难不成這厮当时一直躲在殿外偷听我們俩說话,之后才跑进来的?
但這個想法仅在我的脑海裡一闪而過,跟着便立马被我否定了——
虽說以這厮的個性,的确很有可能做得出来這种事,而且這厮也的确会武,但他的武力值顶多也就只有自保的程度,而以皇叔的听力,是绝对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人在外面偷听的。
所以我皱了皱眉,直接出声表示怀疑:“你是怎么知道皇叔說過会帮我的?”
慕容云霏大约沒料到我会突然這样反问,脸上的表情当场一僵,眸光也跟着莫名闪了闪,但下一秒便迅速恢复了正常,且佯装漫不经心地答道:“自然是听到的!”
“你的意思是,你当时躲在陵殿外面偷听?”我自然不相信他给出的這個說辞,“可你不是一早就被慕容王叔派人叫走了嗎?”
他闻言白了我一眼,直接无视了我的前一個問題:“我和他向来‘话不投机半句多’,沒說两句就吵上了,所以我就立刻跑出来找你了……”
尽管他這次答话的语气也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理直气壮,但我心裡总觉得有哪裡不对劲——
如果這厮真的沒說谎,那皇叔先前在陵殿裡說的话应该就是故意說给他听的,可皇叔向来行事磊落,应该不会在我面前耍這种心机才对,而且皇叔也一向待人宽厚,哪怕這厮从以前就一直处处针对他,他也从未放下身段跟這厮计较過,就连先前在陵殿裡也是一样,所以,問題肯定不在皇叔身上。
思及此,我立刻眯起眼睛直直地盯着某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朕?”
慕容云霏似是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顿时别過脸去避开了我的视线:“你想多了,哪有這回事……”
我沒拆穿他,只停了停,便接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往下道:
“朕从以前就一直觉得很好奇,为何朕每次和皇叔在一起的时候,你都能立刻赶来……你跟朕說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人在给你通风报信?”
我此语一出,慕容云霏当即挑高了眉,显然是很意外我竟会注意到這一点,但紧接着,他又突然莫名其妙地冲我笑了起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裡更是波光流转、熠熠生辉——
“不,這是因为我和小容儿心有灵犀……无论小容儿在哪裡,我只要用点心,就一定能感觉到的……”
我嘴角一抽,明知道他這话是在糊弄我,但一看到他這双眼睛,却也无端沒了脾气,最后只能佯装嗔怪地瞪他一眼,用鼻子哼道:
“别以为你這样說朕就会相信你,总有一天,朕会找到证据来证实這一点的!”
不曾想,某人听完這话之后非但沒有如我预期中的那样心怀忐忑,反而還当场笑出声来:“就算你能证明真的有人给我通风报信,那你又预备如何对付我呢?”
我被他问得当场一滞。
這個問題我倒是的确沒有认真想過,毕竟光凭這一点,也沒法给這厮定什么大罪過。可眼下箭已在弦上,似乎不得不发,所以我只能板着一张脸继续回答:
“反正只要你不去招惹孝贤皇叔,朕是绝对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但如果你敢……”
“嘁,我跟他又无仇无怨,干嘛要去害他啊?”
慕容云霏似乎已经猜到了我接下去想說什么,抢在我還沒把话說完之前就先一步开了口,我一阵火起,忍不住狠狠瞪他:
“既如此,那你干嘛還老是跟皇叔過不去?”
谁想某人這次却死不承认:“我哪有?!”
“明明就是!”我见状立刻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直接否定了他的抵赖,“反正朕已经把话說清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出我语气中的不容辩驳,慕容云霏那厢终于收起了笑脸,随后撇了撇嘴,也朝我抛来一個交换條件——
“如果小容儿你真不想我去找他的麻烦,那你就答应把那四個辅政大臣都给撤了!”
“你——”
一听這话,我本能地就想张口骂他,但下一秒又猛地收住了。
因为我的脑海裡突然闪過孝贤皇叔先前在陵殿裡对我說的那些话。
如果能借此机会将那四個辅政大臣全都撤掉,对我而言自是一件好事,免得他们几個老是用那种暧昧的眼光打量我。
我的确是喜歡长得好看的人沒错,但我想要的却是一群忠心且听话的臣子,而不是像這种沒事就拿我开涮,时不时還顶撞我、给我找气受的异类,這样的人,即便长得再好看,也足以让我敬而远之。
反正朝堂之事,皇叔答应会帮我,那么有沒有辅政大臣,其实也就不重要了,虽說孝贤皇叔和那四大家主以及左右丞相的关系都不错,但我想在這一点上,他应该還是愿意支持我的。只要皇叔肯站在我們這边,母后应该也会点头吧?
“既如此,那朕晚点再去问问母后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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