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它很累,要补补。
但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嘴巴,他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认真而严肃,甚至带着淡淡的悲伤。
我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你……沒骗我?”
“恩。”
“可那天我說去鉴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同意?分明是在骗我的啊。”我的声音激动的几乎破了音。
“闻静。我那时候或许对你有那么一丝喜歡。但那些喜歡,不足以抵消我对你的恨意。对我来說,你是個不负责任的母亲。你下药爬上我的床,怀了孕却心存侥幸地生下她。在发现她不是孙文华的女儿,又是個不健康的孩子后,你把她遗弃了。你知道你的遗弃行为,对她幼小的身体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嗎?医生說,她不仅先天性心脏病,出生后不久還染過肺炎,后期沒有疗养好,她的心肺功能都很弱。预计她活不過18岁,等不及换心手术就会死。”
“不!不……”我捂着嘴巴,眼泪再次飙了出来。
陆心晴真的是我女儿!
我的女儿沒死!
可我失而复得的女儿,竟然活不過18岁!
“你說,你把女儿害的那么惨。你有什么资格和她相认?那时候的我就决定,让你這辈子成为陆心晴的妈妈,照顾她赎罪,却不能母女相认。我要让你一直活在失去女儿的痛苦裡。”
“不是的。不是的……”我摇头,声音一开口就破碎了,“是孙文华那個畜生做的!他瞒着我,在我坐月子的时候带走了她,扔掉了她,還骗我說是人贩子拐走的。我……我不知道……会這样……”
“是的。這些我后来也知道了。”陆言的声音从最初的激动渐渐归位平淡,透着一股淡淡的疲倦,“所以你每次替孙文华求情或是担忧的时候,我才更恨你。你现在觉得我把孙文华的一條腿,一只手给废了,很過分嗎?”
我拼了命地摇头。
我现在再也不恨了,也不怨了。
我已经彻底理解他的所思所想,也理解他的行为。
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因为和我那一夜/情的缘故,被哥哥误会,害的初恋被家暴,最后出国引产离婚,和哥哥反目。
在我离婚,自怨自怜的时候,他找到了我們的女儿,精心照顾,却也要承受女儿早逝的痛苦,不惜结扎也不愿再次尝试這种痛。
我忍住心酸,尽可能微笑着說,“对不起,陆言。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对心晴好。我一定会努力地把她养大,让她活過18岁,让她身体机能发育成熟了有机会做换心手术。”
陆言摸了摸我的脸,苦笑了下。
這一夜,他說了太多太多的话。那些压抑在他心底裡的秘密终于都說了出来。
看着他疲倦的容颜,我心如刀割。
我忍不住把他的脑袋搂进自己的怀裡,像母亲一样照顾自己最挚爱的孩子一样,安抚他。
人生真的是很奇妙。
上一秒,有可能還是你恨得牙痒痒的敌人。下一秒,他就可能成为這世界上你最愧疚,最心疼的人。你在他面前变得卑微无比。
就像我和陆言。我以为他是個混蛋,结果他才是最有资格和我讨债的人。這一夜,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愿意放下心结,和我說這些话题的。但我知道,在他說出真相的這一刻,我对他的爱不仅死灰复燃,而且爱的更深更浓更缠绵。
這一夜,我們两個身心健康且成熟的男女并沒有因为赤/裸相对,而发生什么幼儿不宜的事情。
我們彼此贴合,互相给予对方体温,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话。拥抱和亲吻都是发自内心灵魂的渴望,是在沟通和表达自己的情感。我們只是两個互相取暖的人在为彼此疗伤。
后来我也问了他,他是从哪裡找到我們的女儿,陆行又为什么說陆心晴是美国接回来的孩子。我觉得,如果不是這样,陆行未必会误会那么深,觉得陆心晴是夏丽菁的女儿。弄的陆心晴不被陆家人喜歡,也很少回陆家探望她奶奶。
我這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們的女儿。
原来,他是在三年前一次公益活动中,在孤儿院裡看见了陆心晴。
当时的她已经一岁多,病的就剩下一口气。因为她的容貌长得和陆言的同胞妹妹陆语一模一样,才一下子引起了陆言的注意力。
孤儿院的院长說孩子是被好心人在野外的地方发现的。当时下着雨,孩子浑身湿透,咳嗽发烧不止。陆言比对了她被送来孤儿院的日期,一下子就锁定了我。
后来,鉴定出孩子确实是他女儿后,他就收养了孩子,带去美国治疗了一年。一直等到孩子的病情稳定了,他才找上了沈慧娟形婚,给孩子一個名正言顺的家庭和出生。
第二天早上,我醒過来时,看见陆言躺在我的身边熟睡。這一瞬间,說不出的安宁祥和。
就好像昨夜一场狂风暴雨侵袭過后,天会晴,彩虹会亮。一切的悲伤都会渐渐沉淀下去,然后从土壤的空隙裡冒出丝丝甘甜的泉水,滋润我們。
我看着我名正言顺的老公,想到我們的女儿,我的家终于是個家,心裡就說不出的开心。
此刻,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很久。我忍不住把他的脸,我的脸,和陆心晴的脸比对。想知道,我和他的小宝贝到底像谁多一点。
结果,看着看着,我就被他俊美的容貌迷住了所有的心思。
他真的是我见過的所有男人裡最帅气的。
他遇事稳重,心思细腻,对家人重情,几乎是那么的完美,却总用最冷酷的外表伪装自己的柔软与感情。
我顺着他的眉骨一路摸下来,到了他的颧骨,下颚,喉结……
一点一滴地描绘着這個让我心动不已的男人。
他却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一大早的,又发什么骚?”
我慌不迭抽回手,他却笑着抓住了,“昨晚上和你一夜都在盖棉被,纯聊天,都沒喂饱你。要不,现在补给你?”
我的内心深处激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与波动,然后调皮地把手伸下去,抓了抓某处Q弹Q弹的东西,坏笑說,“它好像很累的样子,估计是补不了我。回头還是我给它熬点汤,多补补吧!”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伤害。
陆言刚要身体力行地证明他能行,我的门板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诗诗,你老板昨夜走了嗎?怎么遇笙的房门开着,屋裡沒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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