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這個原本是她的县主府,不過长公主要留着女儿,就不肯让她搬出来住,如今她成婚,便正好做了夫妻二人新婚的宅子。
当然了,明面上皇帝那边還過了道手续,在自己姑姑,也就是大长公主的要求下,把這宅子又赐给了当今探花郎。
成婚的时候,青阳县主怀孕已经五個月了,因为身段纤细,她的大肚子很明显,在寻常孕妇中属于显怀早而且比较夸张的那個类型,就算穿宽松的衣物,也很难遮掩的住。
为了避免外人看出新娘大肚子的端倪,新郎官和新娘子也沒有拜什么高堂。
反正王母還在乡下呢,也沒有被探花郎接過来,而王父就只有一個牌位,更不需要堂堂县主去跪拜了。
被侍女牵引着扶着进了房间之后,青阳县主就直接把自己脸上的盖头给扔了下来,她怒气冲冲地說:“叫王嘉庆给我過来!”
怀孕本来就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心思也更敏感,更容易受到外界的刺激。
而青阳县主从来沒吃過這样的苦,脾气也比一般人更坏一些,丢了這么大的脸,忍到现在才发作,已经是建立在她深爱王嘉庆的基础上了。
王嘉庆的心情其实也很坏,原本今儿個是他最风光得意的日子,结果在迎亲路上出现這种事情。
人们在指责新娘子不知廉耻的同时,一样也說了他为师不严,這要是换做其他富贵人家,贫寒的夫子敢勾搭自己女儿,肯定会被乱棍打出去,要是碰到狠心些的主家,搞不好直接弄個残疾。
這也是青阳县主实在喜歡他不得了,加上她的父母对女儿宠溺上了天,才会有今日的近况。
可是再不高兴,大喜日子,难道他王嘉庆還会黑着脸不成,让有心人瞧见了,到那溺爱女儿的夫妻两個面前告上一状,他哪裡有好日子過。
所以面对青阳县主的发脾气,王嘉庆虽然心有不满,面上還是和气得不得了,温言细语地安慰小妻子:“是我不对,当初是我的错,都是我太情难自禁,才会如此。”
其实当初是青阳县主主动献身的,当然這也有王嘉庆刷心机,各种明示暗示的情况在内。
英俊深情的丈夫說着私密的爱语,又把過错全部都揽在了他自己身上。
很快青阳县主便被王嘉庆哄好,勉勉强强松了口:“你去前面招待客人,我在這裡等你。”
王嘉庆不觉露出几分松快的表情,他在青阳县主唇边落下一吻:“我肯定会早些回来的。”
王嘉庆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岳父岳母都是精明人,他想要往上爬,就得依仗青阳县主的父母。
只要牢牢地把青阳县主捏在手裡,做父母的還能不为女儿打算么。
王嘉庆真心骗起人来,其实是很讨喜的,他努力维护自己的這段夫妻感情,又表现得极其喜爱妻子肚子裡的孩子,一边做個傻爸爸,一边又努力地展现才华,做個了不起的丈夫。
女儿嫁给了一個优秀的男人,做父母的脸上也有光。
尽管王嘉庆出身贫寒,但他如今跃過龙门,成了官员,那也不算太差。
在王嘉庆和大长公主夫妻两個的努力下,他们這对新婚夫妻的名声倒渐渐好起来。
苏卿倒也是淡然,那日她唤徐天宝過来,一個是为了让他受到刺激加倍努力,另外一方面是担心两個人在朝堂上见面,徐天宝反应過度,当场失态。
在殷切叮嘱了便宜儿子,又塞了一大通吃食让徐天宝带走之后,苏卿就沒让他再過问插手王嘉庆的事情。
她也不打算明着插手,可有一個人可以光明正大的管教儿媳。青阳县主肚子大概五個月的时候。
清水镇,王家,王氏正在田间劳作,突然听得两個背着行囊路過行人說:“你听說沒有,京城裡有一桩婚事,一個大户人家的闺女,刚成婚就大着肚子,听人家說,她的丈夫是寒门子弟,還是探花郎呢,结果就被压着当了人家便宜爹。”
另一個人用颇为夸张的语气询问:“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听說那探花郎好像還是咱们清水镇這边的人,姓王,叫什么王嘉庆。”
王氏本来在弯腰割草,听到熟悉的名字,当场就把镰刀丢在一旁:“你說谁,你们刚刚說探花郎是谁?”
那两個行人受了极大的惊吓,本来不大情愿,但看王氏這么凶狠,又咽了咽口水把事情再說了一遍。
“你能不能說一下探花郎的样貌?”
那人便說:“其实我也不能确定,不過远处看,那探花郎长得白白净净斯文秀气的对了,他眼角下好像有一颗小小的痣。”
王氏一听,這不就是自己儿子么。
她先是高兴,儿子真的出人头地,当了大官。
紧接着她又想到行人之前的话,儿子新娶的媳妇,居然给他戴绿帽子,這不是要混淆他们王家的血脉么。
那還得了,她辛辛苦苦生下儿子,可不是为了让他這样受人家委屈的。,氏越想越气,最后决定奔赴京城,为儿子讨回公道。
說来也是顺利,她一路运气很好,很容易就抵达了京城。
得知昔日的婆母在指引下顺利抵达京城,苏卿稍稍松了口气。
王母這個人可能是太久沒受到欺负了,对外人提防根本不够。
作为指引王母的人,苏卿命底下人收取了报酬。
王母抵达京城,发现自己身上的钱袋被人偷走了。
她去告官根本无人理会,京兆尹戒备森严,她這幅形容,估计大门人家都不肯让她进。
让王氏吃了两日苦头之后,苏卿又吩咐人指引王氏出现在王嘉庆面前。
沒道理王母這個当娘的备受折磨,他为人子女却好不快活。
“儿啊!”青阳县主被在丈夫扶着下了马车,结果一個脏兮兮的疯婆子朝着她充過来。
“保护县主!”高大的护院立马挡在他们夫妻的面前,把武器对准了那疯婆子。
“把她赶走!”
青阳县主刚发了個音,突然被身边的男人轻轻掐了一下。
“别对她动手。”王嘉庆虽然心狠,对寡母却還是很有感情,他闭了闭眼,压低声音,“她是我的亲娘。”
青阳县主看看那女人,又看看王嘉庆,当场就惊呆了。
她脑海裡隐隐约约冒出一個念头,自己可能,又要在小圈子裡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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