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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深呼吸几回,她推开房门,果然男人還在外头,而且看起来十分可怜。
她打开了关闭许久的好感度面板,失忆的重华仙尊的脑袋上挂了個明晃晃的60。
一般人对陌生人的好感度可能在0到20之间,60已经达到及格线,算是十分友好。
其实两個人分别的时候,对方的好感度上上下下的,最高点达到了50。
毕竟人都有雏鸟情节,仙人也只是厉害一点,寿命长一些的人罢了,她是路生醒来见到的第一個人,加上美食的投喂,很轻易的就达到了這個高度。
不過這個峰值在她把人送到县老爷那的时候就掉到了30,之后她就关掉了,沒想到分开两個月不见面,這人的好感度反而增长不少。
苏卿倚在墙边,仔细地打量对方的情况。比起两個月之前,对方身上的料子看起来不错,但人却清瘦了不少,眼睛下头几分青黛之色,竟然显得有几分憔悴狼狈。
就算這人看起来很可怜,她也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的:“你来我家做什么?我救了你,给了你吃的,還送你去了县老爷那裡,你是想恩将仇报不成?”
对方从袖子裡默默取出一锭银子,摊在手上递给她:“這個给你。”
王小花作为王猎户唯一的孩子,即便是养女,也继承到了所有的东西,其实家境還算是殷实的,至少比那些村子裡的人好很多,只要她不乱花,一個人又不要养孩子,日子也不好過得太差。
但眼前的银子看起来分量不轻,大概有十两之多,谁会嫌钱多呢。
苏卿伸手把银子接了下来:“你是来给我送银子的嗎,好了,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什么叫揣着明白装糊涂,她這种的就是。
不是不想趁着对方什么都不知情好好虐一虐傻了唧的仙尊,可只要她弄不死人,对方迟早会恢复记忆,她也很是为难。
男人盯着她看,然后說:“我可以干活,挣更多的钱。”
苏卿又搬出来另外一個借口:“我家裡雇不起你這样的长工。”
這人便又說:“我可以把挣的钱都给你。”
苏卿的表情便很有几分古怪:“你应该知道,我是自己独自一人住。”
她指了指王小花的脸:“你别看我生得這样,我也是個女人,一個单身女子,收留一個和她无亲无故的女人,那是要被人說闲话的。我也算对你有恩,你不能恩将仇报。”
对方便露出为难的神色,沉默了半晌,转身离开了。
苏卿喊住他:“你等一下。”
她把钱抛了回去:“這個钱你自己拿着,我不缺這点钱用。”
都怪系统太沒有用了,她也不知道這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觉得拿了对方的钱,有点烫手。而且失了忆的重华仙尊和有记忆的就好像是两個人,她只愿意背地裡下黑手阴他,明着還是先保全自己更重要。
对方显得很失望,沒有拿走银子,又折了回去。
重华仙尊在凡间的這两個月日子并不好過。
因为失去记忆,不知道自己過往,他第一個反应就是抓住自己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個女人。
他对美丑其实是沒有多少概念的,尽管失忆了,但他本就是天上的仙尊,什么貌美仙娥沒见過,凡界的人,对他而言,其实大部分都长得差不多。
在他的眼裡,年轻的女猎户王小花和县老爷的漂亮女儿或者是村口沒牙的老太太其实沒有太多区别。
但因为漂亮的面孔,他招惹上了不少麻烦,在离开县太爷的家裡之后,他被县上一個恶霸家的公子哥看上,对方想办法套了他麻袋,对他欲行不轨。
结果那公子哥就死了,死因是被雷劈死,整個人都化作了一具焦炭。
因为四相惨烈,這公子哥的家人虽然心疼儿子,最后還是把他祸害的男男女女都放了,毕竟按照传闻,被雷劈那是亏心事做多了。
为儿子在九泉之下好過,他们哪裡還敢做什么亏心事。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人之所以会死,其实是他的缘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這样的力量,但就是有些害怕,然后第一時間就想到捡到他的那個女人。
在這座城池待了两個月,他见到過很多人,每個人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可只有那個女猎户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安心。
這就是路生今日出现在這裡的原因,破壳的雏鸟总是想呆在自己认定的母亲身边的。
他当然沒有把王小花当成妈,但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讲,也差不了太多。
并不知道自己喜当妈的苏卿打了個喷嚏,觉得今儿個果然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干脆沒有出门,继续回去啃她的大头书。
王小花作为猎户,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有限了,直接用王小花的力量来虐仙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在背地裡指使也不行,那样对方一算就算到了。
但比如說上一世的时候,坐到太后那個位置,你不去算计谁,稍微表现出那么一两分不喜,对谁的不喜,甚至是无意,底下的人也可能会因为揣摩她的意思,做出打击某個人的事情来。
她目前想到的最好能虐到重华仙尊又不牵扯因果的法子就是這一点,所以她得掌握足够的力量,這样在虐起一個人来的时候,還能完全撇开自己的关系。
至于从感情方面虐,她压根沒想過。原本的王小花对路生那么好,孩子都给他生了,结果說被砍不照样被砍。
一般的渣男,就算不惦记妻子,想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也应该有所怜惜才是。
這位仙尊貌似练的還不是无情道,只是觉得自己金贵的被凡间女子玷污了就如此,肯定实际的性子很扭曲,她可不会对变态产生什么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然而现实很丰满,理想很骨感,为了确定对方远离了王小花的院子,苏卿特地一直开着好感度的面板。
结果好感度一直在波动,对方看起来离开了,其实根本沒有走多远。
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能干,苏卿打理好的院子裡這些天一直多东西。
山裡一些珍贵的药草,一只羽毛鲜艳的山鸡,灰色皮毛的野兔,甚至后面,還有一头撞死的野猪!
苏卿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她搬了個梯子靠着墙,爬上去之后,用個纸做的喇叭吼:“我知道你在,给我出来。”
“好心的报恩者”默默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苏卿拍出了一张契约:“你自己看看,看不懂我给你念,要留下的话,你把這個签了。”
她决定了,不能折磨对方的精神,折磨总是可以的,她不和对方做夫妻,她要做周扒皮。
当然,剥削的长工得是心甘情愿的才行。
這份契约主要是约定,她可以收留失忆的仙尊,但对外以兄妹相称。
如果是兄妹的话,不玷污,不知道她能不能保住王小花的性命。
上一世王小花为丈夫做的一切,她要让路生为王小花做一遍。
得到的东西太容易,就不知道珍惜。那千辛万苦付出了许多,应该就不那么舍得摧毁了。
就像王小花一样,在丈夫杀死自己之后,只尝试报仇了一回,就選擇放弃。
她交付功德委托她来完成心愿,其实更多的還是不甘心,不甘心付出了這么多,却這么惨,還牵连了腹中的孩儿。
当然了,苏卿還很狡诈地在后面写了一條誓言,要求对方以神魂发誓,不得后悔,倘若违背誓言,神魂俱损,天打雷劈。
原本的重华仙尊杀了妻子有沒有心魔她不知道,但她得给自己上個枷锁。
在写契约的时候,她還特地询问了系统,確認誓言在這個修真世界起效,对重华仙尊有约束才写。
万一她任务失败,不得不轮回赴死,好歹也得拉個重华仙尊给她垫背才行。
路生看完了她给的契约,不假思索地就签下了字,发了誓言,送出了自己的卖身契。
作者有话要說:我昨天其实是打個预防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