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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擦了擦道馆裡的镜子用断齿的木梳把何仙草乱糟糟的头发梳理整齐。
其实道观虽然穷但靠着大山有山有水的,以前還有何三七說饿肚子那实在太夸张。
就是以前何三七做饭很难吃何仙草也沒有什么天赋,两個人都是黑暗料理王捕猎這种东西两個人都不会。
他们只会弄一些不会动的东西,比如說一些山货种种菜什么的。
小鸡小鸭的因为会把道观裡弄得乱七八糟的,何三七一直沒让养。
主要是照顾小时候的何仙草已经很辛苦,他沒有那個精力。
而且道士虽然不像和尚有那么清规戒律要守但很多都是吃素的。
米饭和青菜一直是管饱的,就是味道一点也不好吃,一般几天也吃不到什么肉,穷人家的锅子裡常年是沒有什么油水的。
何仙草在這座道观裡完全是跟杂草一样野蛮生长,小身板力气大,吃饭吃得也多,她现在发育期长個子,饭量大概是之前的两倍,肚子就很容易饿。
可惜她就是太懂事,饿肚子也觉得羞愧,不敢跟师傅何三七要吃的,就自己忍一忍。
吃的不够好,营养不均衡,又整天在山裡跑,从来不拾掇自己,看起来难免寒碜。
想要挣大钱,那靠打工肯定沒有前途的,何仙草沒有学历,這個年纪,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就算她拥有何仙草之前的记忆,能够避开某些黑心餐馆老板,可這年头做点小生意都小气,服务员的工作不仅辛苦,而且低的吓人。
打工是不可能随便打工的,可苏卿也清楚,做生意的人都很精明,如果不知道顾客的身份,那衣着和打扮会成为他们衡量一個人靠谱不靠谱的标准。
她穿着個洗得发白的衣服,顶着這山区贫困儿童的脸蛋,沒有看起来可靠的大人担保,谁敢把只付了两百押金的大批货物卖给她。
苏卿這么想着,用小刀把翻出来的铅笔削尖,在记事本上把何仙草记忆裡的几個点都写下来。经历的世界越多,苏卿的灵魂厚度越强,记忆力也越来越好。
差不多写完了,她把东西都记住了,便用橡皮擦干净,把本子放到台子上。
纸笔這些东西,以后還能用得到,现在穷着呢,能够循环利用的东西還是省着点用。
何仙草居住的這座山還沒有完全开发,不過這裡的风景也很一般,山裡只有個很小的山泉水,并沒有什么开发的价值。
不然的话,就靠着景点卖门票,這处的小道观也不至于穷酸成這样。
苏卿写东西的时候還一边捶腿,休息得差不多了,用刀子磨了打猎的工具出来。
說起来這個還是她在做王小花的时候学到的知识,换了身体之后动作沒有那么熟练,但有知识在,倒也很快把成品做了出来。
她在山上布置了几個小型的陷阱,然后拿了個背篓,把先前记忆裡的好东西全部弄了下来。
一些略带酸味的野果,野生的苋菜,野生的板栗子,她回来的时候,甚至還很幸运地抓到了一只野兔。
還是感谢小花,大大提高了她的野外生存技能,要知道在原本的世界,她也只是個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阿宅。
凭借着一手好厨艺,苏卿吃得很满足。
她吃喝全部靠這座大山,每天一大早下山,坐六点钟出发的18路公交到市裡,每天来回在路上要耽搁两個小时,剩下的時間,全部被她用来逛市中心的各個店。
她也不买东西,就看各种价钱。
差不多养了小半個月,苏卿就背了一個超大的蛇皮袋出了门。這些东西,都是原本道观就有的一些山货,還有些是她自己這些天弄来的,仙草小姑娘一直觉得它们就是野草,根本不值钱,可出了山,到了繁华的大都市,這些东西就价值几十甚至几百一斤。
便宜的东西苏卿沒有拿,都是拿的单价贵的,转了两趟公交车,她到了市裡一個比较大的菜市场,找到市场管理员,脆生生地喊:“大姐,我想在這裡摆摊,是要交多少钱呀。”
摊位管理员說:“看你要多大位置,占地不多,一块钱就够了,多占地方的话,像那個卖橘子的,要交五块钱。”
菜市场会有很大這样的小摊贩,一般也就卖卖自家种的东西,沒有固定的摊位,一天到头挣不了几個钱,所以也就是象征性的收费。
苏卿便交了五块钱摊位管理费,把一個空袋子铺在地上,然后稀裡哗啦地倒了一大堆东西出来。
何仙草虽然是個小姑娘,身板也但力气很大,加上内裡有苏卿這個锻炼了几世越发强悍的灵魂,一百斤的山货,她拎起来轻轻松松,一点也不觉得手疼。
苏卿摆东西的时候,就有人過来问价钱了:“這些东西多少钱?”
苏卿之前来市场踩点過,观察了好些天,知道這裡的山货是什么价钱,给了比市场价稍微高些的价钱。
那女人看她年纪下意识還价:“你這东西怎么比别人家贵那么多,人家才二十几块。”
“大姐,這二十几和四十块质量也不一样啊。這些东西就我山裡的二伯父家弄的,這都是用泉水清洗得干干净净,一点泥沙都沒有,然后给我們送過来。家裡实在吃不完,拿出来让我拿出来卖,你看看,要不是自己吃,哪裡有這么干净的。”
這裡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原本的何仙草处理的,小姑娘不会拾掇自己,但其实挺爱干净的。而且就像她說的,這些都是山裡人自己吃的,什么野山菌,黑木耳,香菇,肯定是用山泉水得干干净净去晾晒的。
苏卿又稍微整理包装了一下,只挑出個头饱满色泽好的来卖,虽然比這個市场卖的大部分要贵一些,但从性价比来讲,卖家是一点也不亏的。
苏卿心平气和地讲道理,她這段時間吃香喝辣的,把小姑娘干瘪的身体养得气色好了很多,加上今天出来的时候整理仪容,看起来不再像個贫穷山区来的可怜孩子,像是家境還算不错养出来的小姑娘了。
“知道大姐你眼光好,這山货,都是一分钱一分货。我家裡人交代了,不准我低于這個价钱卖,要是卖不出去,就留着自家吃了。你看看我的脸,气色好不好,就是因为這些天天天吃這個。這种成色的你能找到這個价钱的,我比他低两块一斤卖给你。”
那大姐仔细打量苏卿,小姑娘的衣服很整洁,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扎了個马尾辫,露出光洁的额头,虽然头发黄了些,可气色的确不错。
“不是黑木耳能黑头发嘛,你這头发怎么這么黄?”
不管是古代還是现代,家庭主妇大多数都是很精明的。
苏卿很理直气壮地說:“這個是遗传的,它是黄了点,但色泽很健康呀。”
她表现得对自己的产品很自信:“這样,我今儿個会一直在這裡摆摊子,你中午要是觉得不好吃,剩下的全部拿来退,要是觉得好,回来再做生意,我给你算便宜点。”
那大姐在摊子上看了半天,挑挑拣拣的称了二两香菇走了,她正好买了一只鸡,给儿子做小鸡炖蘑菇吃。
比较贵的东西,一般就是看质量,质量過得硬,人家也不缺這点钱。
苏卿差不多八点過来,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东西已经卖了一大半。
她沒有数具体有多少钱,反正生意成交之后,就装进一個小包裡。
等到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些回头客,是中午做了菜,觉得成色非常好,值得這個价,又记得小姑娘說不来了,折回来买的。
快到公交车最后一班的时候,苏卿的东西卖得差不多了,送了一点她去解手期间看摊子的卖水果的阿婆,对方還回了她几斤橘子。
她一共背了一百多斤的山货過来,两個超大蛇皮袋,价钱平均在四十元左右,其实還有更贵的,那是中药材,她沒打算在菜市场這地方卖。
算算价钱,這一天进账差不多就是在四千元,因为沒有成本,净利润就是這么多。
不過這個是原本的何仙草长久的累积,毕竟山货不是那么容易采的,清洗晾干都挺麻烦的。
四千元,再把药材卖一卖,本金差不多就全了。
不過可能委托人的运气是真的不大好,一发财,她就要倒霉。拿了這笔几千元的“巨款”,她一個沒有亲戚来接,孤零零一個人的小姑娘,就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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