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自由
次日季妍起了個大早,带着家丁堵在林公府大门前。
“贤侄女這是何意?”林益阳正要去上朝,门房一开门他看到乌泱泱的人群吓了一跳。
“世伯,還沒吃早饭吧,来吃個油條垫個肚子先。”季妍坐在先皇题字的匾额下惬意的吃着刚出锅油條豆浆,好心的拿出剩下半根油條递给他。
“胡闹。”林益阳面色不愉往后退了一步,深怕被油渍弄脏了朝服。
季妍看他不领情耸了耸肩慢條斯理地将剩下的东西都吃完才起身,从怀中掏出季沐已经签字盖章的和离书交给林益阳。
“劳烦世伯叫令媛起床把和离书签了。”說着季妍又拿出一册长长的礼单。
“晚辈记得库房是在左边吧,就不劳烦您送了。”
季妍摆了摆手训练有素的家丁抬着箱子便蜂拥而入。
“你、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来人把這些人轰出去送去官府。”堂堂林公府怎么能让這些下人随意出入。
“世伯您這就不讲理了,我来换回自家的东西可是天经地义。”季妍一点都不虚,带头往库房走。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林太公在世时先帝念及旧情福泽到林益阳這一代让他在朝中挂個闲职已是仁义尽显,而季妍如今是炙手可热的皇亲国戚,真论起身份来比他還高一截,下人個個都是怕死的不敢阻拦她,林益阳眼睁睁看她带着人往他家库房走,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打开。”季妍站在库房前当自個家似的一点都不见外。
老管家看了自家老爷一眼见他面色难堪但沒有阻止,心中默默叹气掏出钥匙打开门。
“龙凤白玉佩一对、金如意一柄、鎏金点翠头面一套、碧玉簪两支、红宝石耳坠一对......家主這些都沒看见。”
“看仔细了沒,林大人家库房那么大,裡头东西可多了再仔细瞧瞧。”她大哥当年出嫁时光玉器就有足足一箱,翻出来的這些连压箱底都不够,更别說其他的了,季妍冷眼看着林益阳。
谁能想到声名赫赫的林公府库房裡像样的东西全是季沐的陪嫁品,按理說這些东西都应该放在他自己房中使用而不是放在库房充门面。
林益阳为官三十载无建树,自然受不到上头重用。闲职俸禄低,如今的林公府全靠季沐撑着才能维持住脸面。
“别找了,把鸣鸣叫過来吧。”季沐无意入仕,当年他能同意這门婚事很大的原因就是看上季氏丰厚的家底,他带過来的大部分嫁妆已经沒了,季妍行事如此不留情面无非就是想为季沐争個脸面,若天亮后让邻裡看笑话以后他這老脸往哪搁,不如先忍先她一时。
林鸣鸣来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這会被季妍冷目一扫不由得哆嗦起来。
“沐哥呢,他当真那么狠心么?”林鸣鸣以为季沐只是說的气话回娘家過几天就会回来,看到他亲笔写的和离书时才意识到這次他是认真的。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我不同意,让沐哥来同我說。”十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說散就散了,明明他之前還给孩子取了名字。
“不签就把這些东西拿出来。”季妍可沒這個耐心听她哭哭啼啼的,严声厉色的把手裡的礼单甩到她脸上。
“哎呦,哭会伤身子的,妻主当心孩子。”那小倌扭着腰紧跟其后。
礼单很长,挂在林鸣鸣肩上如同催命符一般。林鸣鸣被她吓得止住了哭声。
那小倌看到礼单上的东西眼睛都直了,那么多好东西几辈子都花不完啊,眼睛一直往库房裡面瞟。
這会季妍也注意到了林鸣鸣后面跟着的小倌,看到他头上的簪子时眼裡寒意更甚,眨眼间便被她扯下来摔成几段。
“我当是什么天仙呢,林鸣鸣你就這点出息。”
林鸣鸣早年间在花楼被季妍撞见過几次,那会她就知道性子软弱的林鸣鸣当不得一家之主,這林公府要是交给自家大哥打理倒也能安稳,可惜她不知福啊,這小倌无才无德注定只会让本就是空壳的林公府迅速衰落。
衰落算是好的,搞不好小命都不保。五皇子在民间风评不佳,澹台无垢說他不会是未来的储君,這点季妍深信不疑,让母亲暗中劝說亲家公再等等,可他一意孤行如今已经是五皇子的党羽。只要季沐在林家一天,她们家不会坐视不理的,现在他们只能自求多福。
林益阳见独女被季妍這般数落面色阴沉无比,心想亏他還好意想把季氏引荐给五皇子。前些日子女皇凤体欠佳将奏折分给几位,這背后的含义呼之欲出。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五皇子早就看油盐不进的林家军不顺眼了,先拿季氏立個下马威再合适不過。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妍妹,妹夫在门口,這裡交给我吧。”季沐在家中坐立不安,最终還是過来了。看到地上那支三妹送给他的碎簪时,眼神愈发坚毅。
“大哥我就在外面等你。”季妍留下家丁,踩着碎簪往外走。
“好。”這個地方他也不想多待,季沐干脆利落的开始指挥家丁搬东西。
季妍一出门就钻进马车裡,她起的时候他還在睡,這会天才大亮。
“吃了沒?”
她离开后澹台无尘也睡得不安稳,此刻见到人了心才安稳闻言摇了摇头。
“一会我們去将军府?”這边离得近,她想带他回去看看。
“合适么?”林家一直握有兵权,朝中之事他并不是一无所知。之前他刻意不去叔父家,就是不想给她找麻烦。
“沒什么不合适的,都是一家人,正好让爹爹看看他的外孙。”季妍掀开车帘在走街串巷的商贩手裡买了一笼热乎的小笼包吹凉后掰开,两口一個喂给澹台无尘。
“這才几天哪看得出来。”澹台无尘被她逗笑了两眼弯弯的吃着女子手中的包子,。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刚吃完包子不久季沐就出来了,季妍看他面色无不舍才安心带着澹台无尘往东街去。
林霄河战死沙场,尸骨埋在边疆林老将军在盛都为他立了一座衣冠冢,牌位供奉在宗祠内,妻夫二人先去宗祠上了炷香。
国泰民安的盛世王朝就是靠這些将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堆砌而成,季妍看着林家宗祠内令人肃然起敬的不计其数的牌位一股悲痛之意油然而生,庄重的磕了几個响头。
澹台无尘上完香掏出帕子给女子擦了擦额头就坐在蒲团上开始口若悬河,事无巨细地将他们兄弟俩的近况告知林父,這一炷香裡有小半炷香是在告澹台无垢的状,季妍在一旁听得想笑,脸都憋红了,觉得他有趣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二人在将军府待了大半日直至日落时分才回郊外。
“這也是你家,你想回就回无需顾忌太多。”季妍被他一路上肉眼可见的高兴感染了,也跟着露出笑颜。
“那我還可以去祁凤台嗎?”
“当然,你想去哪都可以但必须提前告知我明白嗎?”不仅是他其他人也一样,只要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可以给他们提供最大限度的自由。
“尘儿明白。”对他来說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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