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克裡斯
接连两次的失败已经让他失去了阿诺尔少爷的信任,而默不作声地从皮耶罗身边消失,也让他失去了自己的工作。
他现在,就是一條被人抛弃的野狗。
不,不对。
克裡斯苦笑着摇摇头。
费马的机密自己全程参与,知道得不少,可能用不了多久,阿诺尔少爷的人就会找上来,秘密处理掉自己吧。
应该說,自己是一條待宰的野狗才对。
克裡斯有自己的家人,面对手眼通天的阿诺尔,他不敢有任何的反抗,甚至也沒有勇气逃跑。
他正喝着,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回過头,克裡斯释然地笑了出来。
是阿诺尔少爷身边的人。
“跟我們走一趟,阿诺尔少爷要见你。”
這只是說辞而已。
克裡斯当然清楚。
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克裡斯踉跄站起,用手扶住吧台桌子稳住身形,跟着這帮人走出了酒吧。
“你還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嗎?”
“沒有。”
克裡斯摇摇头,自己的身后事已经安排清楚,所有的钱都交给了老妈,应该足够她走完這一辈子了。
为首的那人看了克裡斯一眼,点点头沒有說话。
几人就這么默不作声地向城外走去。
刚走到城门口,克裡斯突然看见一個庞大的车队穿過入城通道,向城内驶入。
车队的每一辆车,克裡斯都很熟悉——毕竟這些车都是他自己亲手改装出来的。
是皮耶罗的车队。
车队行驶进城内,突然一转弯,停在了几人的面前。
“狗东西!”
为首的越野车上,一個胖得几乎成了球一样的熟悉身影推开车门,跳下越野车,怒气冲冲地走向克裡斯面前。
“你這條贱狗還敢留在旧港裡!”
皮耶罗說着就要上前抓住克裡斯,却被阿诺尔的人拦了下来。
“皮耶罗少爷,我們在执行任务。”
为首的青年人斜着眼睛,看着皮耶罗的眼神有些轻蔑。
“請你不要打扰我們。”
這些人可都是阿诺尔的死忠,对于皮耶罗這個横在自家主人头上,算不上阻碍的阻碍,自然不会有多少敬畏。
措辞上虽然還算客气,可无论是语气還是神态,都带着一股蔑视的味道。
這样的语气让皮耶罗一愣。
上下打量拦住他的青年一番,皮耶罗突然笑了出来。
“你们是雷神工业哪個部门的?”
到目前为止,阿诺尔在名义上還并不被雷神工业所承认,自然也就沒什么办法把他们這些人安排进公司裡。
皮耶罗的质问让這人表情一凝,一時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毕竟从名义上讲,他确实不是雷神工业的正式员工。
“哦,我懂了。”
皮耶罗见那人不回话,戏谑地笑了笑。
“原来是那個私生子养的狗崽子啊。”
那人脸色一变,還沒有說什么,忽然就见皮耶罗抡起了肥胖的巴掌——
“啪!”
一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這一巴掌力道不小,扇得那人一個踉跄,他捂着脸,眼睛一瞪,却看见皮耶罗猛然间拔出手枪,顶住他的额头。
“你也敢跟我這样說话!”
皮耶罗似乎像是疯了一样,红着眼睛,手指搭在扳机上,眼看就要扣下。
這下,那几個人彻底服软了。
“皮耶罗少爷,别這样,别這样。”
那個一直跟在皮耶罗身边的中年人见情况不对,连忙跳下车,死死地拉住皮耶罗,苦口婆心地哀求道:
“您這样会让您的父亲更不高兴的。”
不說還好,這话一出口,皮耶罗面色更加铁青了,他回头瞪了一眼那中年男人,又转過头看向几人,咬咬牙,终究還是沒有扣动扳机。
不過,他也沒有就這么放過這帮人。
皮耶罗转身从车上招呼几個人下来,将阿诺尔的手下们用绳子捆住,丢到了车上。
那几個人也想反抗,可看着皮耶罗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他们也知道,這就是個喜怒无常的主,真要是惹毛了他,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包括开枪。
因此几人也沒敢反抗。
被皮耶罗這么一搅和,克裡斯的处理自然也就暂时停下。
那胖子似乎是忘记了克裡斯一般,铁青着脸上了车,带着车队一路向城内驶去。
這一幕,让克裡斯愣在了那裡,也让暗中跟随着克裡斯的赤犬小队愣住了。
本来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和那些人交火,抢走克裡斯的打算。
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皮耶罗会這么巧合地出来,直接将那几個人带走了。
“虽然我挺瞧不起那胖子。”
看完這近乎戏剧性的演出,罗克合上张得老大的嘴巴,耸耸肩膀。
“但老实說,咱们得感谢他。
這已经是他第二次帮助咱们了。”
罗克的玩笑让之前有些沉闷的氛围缓和不少,几人躲在街角笑了几声。
“這皮耶罗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伊万憋着笑摇摇头。
“我要是他爹,估计得被他這操作气個半死。”
“好了。”
莱恩笑了一会后严肃起来。
“现在咱们的阻碍都已经沒了,直接抓他!”
他正這样說着,却看见克裡斯突然转身,径直朝自己這边走来。
“别藏了。”
那個醉醺醺的男人,见几人想要后退,突然說道:
“跟了我一路了,我一直在等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听到克裡斯這么說,赤犬小队也不再隐藏,正大光明地从街角出来,站在克裡斯的面前
克裡斯看着四個男人的面孔,突然笑了出来:
“我认识你们,赤犬小队。”
說完這句话,克裡斯面容有些颓废,他自暴自弃地說道:
“既然你们能找上我,就說明你们已经知道了,对嗎?
說吧,想干什么?报仇?還是有关费马的情报?”
听到克裡斯這么干脆,杨杰一愣,然后眯起眼睛:
“你会老老实实告诉我們?”
“哈哈哈。”
醉鬼克裡斯笑了几声,抹掉不知是笑還是哭出的眼泪。
“我已经不是雷神工业的人了,阿诺尔已经抛弃了我。”
他說着反问道:
“我一個马上就要被处理掉的人,为什么還要帮阿诺尔守口如瓶?”
他說着指了指杨杰。
“我记得你,那個很机灵的无人机手。”
见杨杰冷冷地看向自己不說话,克裡斯沒有任何尴尬的感觉。
他指了指缠在头上的纱布。
“我這裡的伤,就是被你的无人机划出来的。”
“你就是那個狙击手?”
“沒错。”
克裡斯自嘲般地笑了笑,喷出一口酒气。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還不至于是這副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