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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作者:孤雪赤
捻花辞【全本】!

  她的一生,从相信刘一峰的承诺开始扭曲成一片狰狞血腥。

  他冷冷斜睇着她,却在听到她有了刘业勋的骨肉时,转瞬化作慈祥和善。暖言安抚,妥善照顾,甚至软语轻言說服她相信,他一定帮她唤回转身离去的刘业勋。

  那样渴望着幸福和温暖,所以她只能抓住黑暗的孤海裡漂浮的唯一希望。

  刘一峰给她找了专门的住所,安排了专门的佣人和看护,一有空闲時間甚至到住所探看询问怀孕的情况。然后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却在疼痛中醒来的刹那,痛对未见一面的骨肉分离。

  她挣扎和哀求,才惶然明白,這個男人并不是成全幸福的上帝,而是暗夜裡嘲笑的恶魔。

  “我给你磕头,只要你把孩子還给我。”她一下一下重重的把头磕在冷硬的地板上,只是两下,却见猩红。可是他不应,她亦无法停止。

  足足五分钟,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只听到她的额头重重的与地面敲击的声音。

  终于恶魔满意的微笑,淡然出声:“离开业勋!有生之年,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骤然浑身冰冷,额头的血流過微翘的眼睫,那摧残的浓稠刹时模糊了视线,前方只剩一片鲜红。

  “同意嗎?”他问她,依旧慈祥的嘴脸,在远处裸露出嘲讽和戏谑。冷冷斜睇的目光象一只怪兽的大手抓住了她发颤的心房。

  喉咙裡压抑着悲愤和挣扎,满脸的鲜血淋漓却只能按他要求的方式给他回应。

  “好!”

  他轻笑,“你如何给我保证?”

  幽晚茫然,只是机械的盯着他含笑的眼睛,第一次发现那样慈祥的眼居然也可以闪动出残忍嗜血的光芒。

  “哐啷”一声!

  一把出鞘的匕首丢到她俯低弓成了虾米状的身前:“听說,你有很美的舞姿。可是在儿子和舞姿面前,在儿子和男人面前,你给我怎样的選擇?”他笑,那样有恃无恐的得意。

  痛嗎?

  怕嗎?

  只在這一刻,幽晚却觉得自己连痛和怕的权利都沒有了。

  眼睛看在那地上的青灰色寒芒,突然不知哪裡来的力气,抓在手中,扬起手腕使力朝自己的右腿插去。

  痛嗎?

  当精神上的痛超越了**,可能**的疼痛反而只是沧海一粟。

  她抬眼看他,他依旧冷冷的笑,那眼神有些不屑,有些鄙夷。

  明显他对這样的承诺并不满意。

  抽离血肉中的刀刃,往右腿上狠力的又划下一刀。血肉分离,那深刻的划痕已见白骨。他依旧不语。四下慌乱的寻找,终于在一旁的地板上看到一個长形的脸部按摩器。匍匐過去,咬在口中,手指压在关节处,用了全身的力气,一刀切過。

  锋利冷芒,溅血红颜,疼痛的几乎昏阕,却用意志守住了灵台唯一的一抹清明。

  再也不会有如莲般曼妙的舞姿,再也不会有如藤蔓一般的情爱纠缠了,唤不回他的心,最少让她能留下一個念想、一些回忆吧。

  疼痛到全身发抖,疼痛到冷汗如雨般倾下,

  她抬头看他~這样的承诺可够彻底。

  他笑:“性子好烈的女子。”說完对着门外轻唤:“送进来。”

  有男子手抱着一個裹着包衣的婴儿,缓步走到幽晚面前,伸手缓缓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颤抖着用鲜血淋漓的双手接過,那样可爱的小手紧紧的捏握在一起。有些皱皱的小脸,有些青白的嘴唇,唇旁却有一丝红色的蔓延浅浅溢出。身子象被雷电劈到,她凄厉的惨呼出声。

  黑暗!黑暗!黑暗象潮水一般将她吞噬!

  耿于怀是她的儿子嗎?

  幽晚温软的笑,可是胸阙裡的恨怒却如潮水一般涌至。自己亲眼看着那孩子在自己的手中一寸寸冷掉,亲耳听到恶魔在她耳边冷声的低喃:“我相信你不再纠缠,因为沒有了右腿的女人,用什么去追逐你所谓的爱情。”

  笑!

  ~因为笑也是一种救赎自己的方式!

  哭!

  ~除了表达悲痛,有的只是软弱!

  她挑起眉眼看着坐在眼前的刘业勋依旧微笑,眉眼裡一片醉死人的温柔和缠绕。

  ~刘业勋为了救你自己的儿子,居然愿意让她去做他儿子的妈嗎?

  “当年你被父亲抓起来的时候,我知道。”她冷笑,原来一切他都知道,可是却依旧让自己陷入那样悲惨的命运而袖手旁观。

  “我和父亲达成了协议,只要他留下你肚子裡的孩子,只要让你活着。我不再见你一面。我同意让方染烟怀我的孩子。”幽晚抿嘴,眉眼裡的笑意闪烁着冷冷的嘲弄。仿佛面前的戏台上正表演着绝对精彩的戏码。

  “染烟,和你前后两個月生产。可是她的孩子在生下来的时候就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而夭折了。所以我父亲用了你的孩子来代替染烟的孩子。這件事连染烟都不知道。”

  刘业勋看着她,看着她淡然的、轻柔的笑意从唇边扩到了眼底,心却开始不断的往下沉落!沉落!沒有尽头,因为黑暗中再也找不到光明的方向。她不相信!她抗拒着、排斥着却不愿意试着去相信。

  向她伸出的手,依旧掌心朝上的平坦在她的面前,可是除了她冷冷的、嘲讽的、怜悯的目光,再也抓不住其他。胸口的右侧慢慢失去了温度,仿佛随着她凝睇的目光化作了荒漠裡的虚无。

  可是他却依旧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疲惫的诉說:“你在医院带走的那個孩子是你自己生的孩子,如果你告诉我的都是真的,那于怀亦是你的孩子……”這是事实,可是为什么他說的那么无力,平坦的手掌在颤抖,因为空了30年的交握,依旧沒有她的温度。

  “谢谢你来看我。”幽晚用手指顺了一下鬓旁的发丝,因为两只手腕被手铐连在了一起,所以动作有些不自然,可是优雅依旧。手掌撑住了面前的台子,幽晚准备起身离去。她给了他一個好消息,可是他亦准备给她同样的惊喜嗎?

  耿于怀是她的儿子嗎?幽晚在心裡冷冷的笑。

  起身!转身!

  刘业勋终于收起了向她平摊张开的手掌,低下头,唯一支撑他的意念一寸一寸从身体裡抽离而去。疲惫着、几乎开始绝望:“我可以证明!”

  “滴血验亲?還是要验dna?你堂堂偌大的‘东靖盟’连一個活人都可以变沒了,连死人都可以弄活,对于一张检驗證明的结果,我想要操控亦不是难事吧?你指望我象30年以前任人摆布嗎?”

  “幽晚,我沒有骗過你!”

  “呵呵……”幽晚控制不住的大笑,言语上沒有欺骗的欺骗才是最可怕的欺骗。扭回身子,缓慢的朝门口走去。

  窗外,又见黄昏,那金色的璀璨却再也找不到射入黑暗的角度。

  “咔咔”的声音缓缓的渐去渐远,走到拐角处,那声音却哑然而止:“刘业勋!”她喊他的名字,那柔软的声音几乎要滴出水来,清透的眼眸盛满璀璨的笑意。有那么一瞬,那痴然的凝睇仿若30年前她靠在他怀裡的娇嗔妩媚。

  他看得忡怔,心裡的闷痛却在加剧。太了解彼此,所以深知下一秒要承受的伤害只怕要万劫不复。

  “你是在求我嗎?”她妖娆浅笑。

  他怔然僵硬。

  “当年,刘一峰說,我和你在一起,会成为你的‘软肋’,所以逼我离开;现在你为了你的儿子来求我,那现在你的儿子耿于怀是你的‘软肋’嗎?”

  “他也是你的儿子!”

  幽晚抿嘴轻笑。

  软肋!

  ~人不是禽兽,只要有感情和**,有想要珍惜和去保护的,那如何避免一生之中沒有“软肋”!刘一峰沒有软肋嗎?不!他的软肋就是“东靖盟”,连他自己都有弱点,却要求他的儿子和身边的人放下珍惜和希望嗎?

  “你承认,我就给你一個机会如何?”她淡然看着他,轻声的诱惑。

  他半晌不语,身子不能控制的开始颤抖,手掌在面前的台面上重重抽紧,眼睛闭起,一晃闪過耿于怀小时候在自己身边追逐奔跑的样子,一晃而過,穿着练功衣一次一次被自己摔倒在地的样子;一晃而過况烈抱着脸色惨白,昏阕中的耿于怀回到“东靖盟”的样子……

  ~悲剧可以不要再重复嗎?

  “你要什么條件!”

  幽晚胜利的浅笑。“软肋”?是人怎么可能沒有弱点。

  “我的探子告诉我,‘耿宅’裡還有一個上次派出去执行暗杀任务的‘袭人’……”她留了话尾给他,她知道他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希望她是谁?”

  幽晚缓缓的朝刘业勋走了過来,慢慢在刚才的座位前坐下:“活着的那個,腰上有串银链玉坠腰链吧。”

  刘业勋不语。

  “刘业勋,我和你打一個赌!我解除花语身上的‘音惑’,你尽可以用游破云教你的方法救耿于怀。如果耿于怀靠着花语就能够挨過這一关不死,那我就相信你說的话!从此忘却以前种种,绝不再恨你当年的抛弃和冷酷。”

  刘业勋猛然睁开了双眼,浑身如坠冰窟~這是什么逻辑?

  “大鸟,‘蟒帮’的简风亦如果不合作的话……”

  “下‘江湖追杀令’!”耿于怀少有的从一向冷凝淡漠的眼中透出了杀意,简风亦是他恨之入骨的人。连压抑和隐藏都已不屑。自从欧嘉靖联络過简风亦被拒绝后,他就一直有這個心。或许理智些,应该仔细分析之后,再做决定。可是他不想理智,亦不愿意理智。

  花语身上承受的,自己身上承受的,都有十万個理由让他动手。

  更何况,现在的确也是扫灭“蟒帮”的时机。幽晚精心布置的這盘棋還留了多少后手,他们并不全然知晓。就是因为无法控制,所以趁着幽晚“进看守所”這個空档,一定要“快刀斩乱麻”把唯一能调度和指挥的人扫下马来。

  半开合的门口,人影一闪,有了些轻微的响动。耿于怀不用看也知道推门而入的是谁?

  涟漪!?

  ~這是她的新名字!

  這间房间除了她,這個时刻沒有人能够靠近。

  “来!”他盯着她,目光淡然,却异常的执着。

  她是他的花语,她是他的耿茉,可是她却全忘记了,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亦忘记了他和她所有曾经的過往,曾经的承诺和爱恋,只记得自己是涟漪。請了医生来诊治,可是都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后来還是阙雷提出了一种可能~“催眠”!

  催眠(hypnotism,源自于希腊神话中睡神hypnos的名字)~是一种运用暗示等手段让受术者进入催眠状态并能够产生神奇的效应。催眠是以人为诱导(如放松、单调刺激、集中注意、想象等)引起的一种特殊的类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识恍惚心理状态。其特点是被催眠者自主判断、自主意愿行动减弱或丧失,感觉、知觉发生歪曲或丧失。在催眠過程中,被催眠者遵从催眠师的暗示或指示,做出反应。

  可是通過阙雷的介绍找来了国际知名的“催眠师”,看過涟漪后却直接否定了她被“催眠”的可能性。因为被催眠者一般双瞳呆滞,沒有焦点,可是涟漪有;一般催眠者在被催眠后如果短時間之内不继续催眠,原本的催眠口令会自动解除,可是花语在這裡已经快一個星期了,却沒有任何反应。只除了……

  “今天头疼了嗎?”他原本不想在兄弟面前如此问她,可是看到她有些苍白的脸,有些疲倦的眼神,還有耳旁那几缕润湿的发丝,却控制不住的询问。

  涟漪虽然被否定了被催眠的可能性,可是却接受了催眠师的反记忆催眠。催眠的后果很严重,耳内流血,精神几欲崩溃。催眠算是彻底失败了,可是也意外的被催眠师找到了她真正失忆的原因~音惑!

  “音惑”不同于“催眠”!

  如果催眠是让受术者被暗示之后做出催眠师需要的反应,那“音惑”就是通過一种声音的“契机”象一把锁,扣住内心裡需要收藏的一部分记忆。不光如此,音惑還能在潜意识裡不断暗示受术者自动修改之前的人生记忆,让原本断裂的记忆,合理的连接在特有的一道轨迹中。

  而催眠师通過涟漪的反应,已证明了涟漪现在正处在“音惑”的记忆胶合期,似乎原来下的“音惑契机”到了修补的时刻,可是偏偏沒有修补,所以记忆带的断层逐渐增多。而“音惑”和“催眠”還有一個不同的地方,就是“催眠”的指令到了時間,是自动解除;可是“音惑”不是,“音惑”是“契机”的時間到了沒有修补的话,那会引起记忆的多個断层重叠挤压,最终精神崩溃导致疯狂。

  ~由此可见“音惑”对于受术者的副作用只怕比“催眠”要更大一些。

  屋子裡原本连上耿于怀有五個人,白虎纪阙雷、玄武欧嘉靖、腾蛇童擎、勾陈游破云。他们在开会,连耿于怀的随身执事刑离都只能在门口守护而已。可是耿于怀却准涟漪自由出入。

  而涟漪听到耿于怀的话后,并沒有直接靠近,只是有些难堪的立在门口。他和她之间的暧昧,经過這些天的相处,她已慢慢适应。她甚至知道自己内心并不排斥,可是理智却又把他一直当作敌人。

  她不动,他亦不催,盯在她面上的目光却渐渐火辣,几乎想烧红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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