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冥婚23
“不知道。”京墨說不出理由,大概是本能。
這是他第一次从镜子裡出来、接触外界,沒有過去的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
注视季凌微,是根植于灵魂深处的本能。
就像光与影,后者因前者存在。
“我們是朋友,可以這样走。”季凌微落后半步,与京墨并肩同行。
“……”京墨垂下头,攥紧衣袖,耳后微红。
如果季凌微有良心,一定不忍心把那张便利贴贴在京墨的背上。可惜他沒有。
季凌微随手就能贴上去,但不是现在。
他要看杜家的事落幕,不能顾此失彼。
“季兄,来坐。”杜展荣指了下圈椅。
季凌微也不与他客气,直接坐在那儿,京墨拖了一把圆凳坐下,给季凌微倒了杯茶。
“大少奶奶,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丫鬟将药碗放在孙香儿面前,轻轻搅了几下。
“這是安胎药?”杜展荣好奇道。
“是。”丫鬟点头。
“……”孙香儿看着药碗,眉头轻皱。
“要不你先回去,等药凉了她再喝。”杜展荣看向那個丫鬟。在他心裡,香儿怀孕只是他随口编出来的說辞,這安胎药喝不喝无所谓。
“不行,夫人交代,一定要看着大少奶奶把药喝完。”丫鬟有些为难,不肯离开。
“我看着就行了,你回去吧。”杜展荣摆摆手。
“二少爷,請您不要为难我。”丫鬟跪下。
“請大少奶奶喝药。”
“我喝就是了。”孙香儿看了眼药碗。
“我来尝尝,看這药苦不苦……”杜展荣端起药碗正要喝,丫鬟与门口的杜夫人几乎同时开口大喊:“不要!”
杜展荣本来打算喝了,嫌那药烫,吹了几口气,有些疑惑地看向门口。
“妈,你来了。”杜展荣放下药碗。
“這是给女人喝的安胎药,你喝做什么?”杜夫人面无表情,看那丫鬟的眼神异常凌厉,“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我只是尝尝味道。”杜展荣一笑。
“扶大少奶奶回房,再伺候她喝药。”杜夫人冷哼一声,只用余光睨那丫鬟一眼,那丫鬟就磕了個头,战战兢兢起身,要扶孙香儿回去。
“我不回去。”孙香儿坐在那裡,冷冷看着杜夫人。
“现在有底气了是嗎?”杜夫人也不生气,语气温柔,“不回去也好,就在這裡喝。”
“我来我来!我和香儿同甘共苦——”杜展荣端起药碗,又要喝。只要他把這碗药喝了,一了百了,她们总不至于再因为這個吵架。
“不准喝!快放下!”杜夫人打在杜展荣手臂上,杜展荣碗沒拿稳,被烫到了一点,直吸气。
“這么大個人了,也不知道小心一点……”孙香儿拿着手帕替他擦拭,有些嗔怪。
杜展荣红了脸,悄悄看孙香儿,恰好孙香儿抬眸看他,两人对视,忍不住笑。
季凌微就像一條狗,走在路上,无端被人踹了一脚。大概杜夫人也有這种感觉,冷哼一声。
“男女有别,你们還是分开住吧。”杜夫人不想让杜展荣和孙香儿独处。香儿是陆管家的女儿,他们绝不能在一起。
“香儿今晚就和我回后院。”杜夫人冷冷道。
“不行!”杜展荣率先反对,他一点都不放心把香儿交给杜夫人,這和狼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香儿留在东院就很好,她晚上可以和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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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一起睡。”杜展荣据理力争。
杜夫人冷笑:“你還要为她忤逆我多少次,我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难道還会害你?”
“展荣,听你妈的,让香儿去后院住吧。”杜老爷也来了,不知道听了多久。他拿着烟斗,眉头皱成川字,看香儿的眼神再度变得复杂起来。
他今天听了個消息,几個下人小声议论,說杏儿离府前就怀孕了,香儿是他的女儿,不是陆管家的。
香儿的确一点也不像陆管家,仔细回想,香儿与景和眉目有些相似,不止像她母亲。
如此有违伦常之事,难怪府裡会有厉鬼……
那天老和尚說府裡有怨种,难道指的是香儿有孕一事?
不管怎么样,香儿肚子裡的孩子不能留。
香儿的身世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她必须是陆管家的女儿!
那些下人要处理干净,最好還要发生一件大事,转一转府裡的风向,叫人忘记那些流言……
“为什么,香儿住在哪裡不一样嗎?”杜展荣不解,按理来說,爹应该会站在他這边啊。
“你妈生养過,有照顾孕妇的经验,现在香儿刚怀孕,還是让香儿住后院吧。”杜老爷下定决心要隔开這两人。
“我不想去后院,二少爷,我只想和你一起……”孙香儿抓着杜展荣的袖口,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香儿,你是大少奶奶,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怎么能和展荣拉拉扯扯?”杜老爷疾言厉色。
心中却觉得這样处置很妥当,景和已经死了,香儿可以暂时占着大少奶奶的名头。過几年再把她认成杜家的干女儿,远嫁出去。
“爹,我想娶香儿,想让香儿做我的妻子。求你们成全!”杜展荣神色决然,直接跪下,膝盖磕在青砖上,很响。
即使香儿真的怀孕,他也救不了香儿。
只要香儿一天是大少奶奶,就逃不過礼法。
孙香儿随他一起跪下,倚在杜展荣身侧。
她垂着头,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黑沉沉的,什么情绪都沒有。
“香儿是個好姑娘,不是什么大少奶奶!就算是少奶奶,也是我杜展荣的妻子,是府裡的二少奶奶!”
杜展荣向父母磕头,连磕三下,额头青紫。
“孽子——”杜夫人一巴掌抽在杜展荣左脸。
“畜牲——”杜老爷一巴掌抽在杜展荣右脸。
這两巴掌他们都沒收力,杜展荣不久前才被打過耳光,脸彻底肿了。他怔怔地看着父母,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這样生气。
“咩——”杜展荣声音含糊,不可置信。
“你這個……”杜老爷抬手,想骂又不能骂。
“二少爷又做错了什么?你们要打就打我吧……”孙香儿挡在杜展荣身前,泪水盈盈,楚楚可怜。
“咩!求求…你成全我和香儿吧——”
“我以后好好继承家业,绝不给你丢脸。”杜展荣再次磕头,眼中含泪,努力把话說清楚。
“你可知道,你们是……”杜老爷痛苦面具,不敢看并排跪着的两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杜夫人脸色惨白,望着杜老爷,与他交换一個眼神。
杜老爷眼神复杂,狠狠瞪了杜夫人一眼。
杜夫人心如擂鼓,又慌又怕,攥紧拳头。
“這事回去說——”杜老爷终于和杜夫人对视,两人达成共识,心情万分复杂。
你们說的不是同一件事,但又是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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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凌微简直要小海豹式鼓掌,不過他是個有素质的年轻人,尽量保持沉默,减少自身存在感。有时候他不帮忙,就已经是帮大忙了。
“我們是什么?”杜展荣不解。
“你们…你们是叔嫂关系,不能在一起,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同意!”杜老爷恨声道。
“对!”杜夫人神思不属,她觉得杜老爷有些不对劲。如果他知道展荣是……应该会发疯吧。现在只是有些生气,還沒到那种天崩地裂的程度。或许,他在顾全大局?
“妈,你与大哥的母亲是亲姐妹,你们都可以,我和香儿为什么不行?我和香儿又沒有血缘关系……”杜展荣质问。兄弟不可以娶一個女人,但一個男人能娶一对姐妹,這是什么道理?
“孽子!闭嘴!”杜老爷脸色剧变。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杜夫人怕再說下去,事情会无法收场。难道非要把遮羞布全部扯干净嗎?
“香儿把药喝了,和我回去吧。”杜夫人此时只想息事宁人。
“砰——”杜展荣端起药碗,一口喝完,再狠狠把碗摔在地上!
“快吐出来!吐出来——”杜夫人脸色剧变。
“那药怎么了,不是安胎药?”杜老爷诧异。
“不能喝,展荣快吐出来……”杜夫人扳开杜展荣的嘴,想帮他催吐。
杜展荣還沒来得及咽下去,就被扳了嘴,直接呛住,咳得喘不過气,杜夫人越拍越严重,眼睛都翻白了。
“二少爷——”孙香儿想靠近又怕影响他。
“让我来——”季凌微眼看着杜展荣要被呛死了,只好挺身而出,站在杜展荣背后,双掌交叠,抵住杜展荣的腹部,快速压迫。
“咳咳咳——”杜展荣吐出几口药汁,无力委顿在地,孙香儿立刻上去给他擦脸,一边擦一边哭。
【获得成就:救死扶伤】
季凌微怔了两秒,接過京墨递来的手帕。
噩梦空间還有這种荣誉成就?
忽然觉得未来非常值得期待。
“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可以学一学,呛住能及时救過来。”季凌微科普道。
“咳——”杜展荣忽然又喘不過气来。
“小季,展荣他……”杜夫人着急。
“京墨——”季凌微觉得這得靠专业人士。
“药裡有毒,要尽快催吐。”京墨神色平静。
“尽快、尽快让他吐出来!”杜夫人這次不敢直接扳杜展荣的嘴了。
“比较快的是金汁催吐法。”京墨道。
“快给他用上啊——”杜夫人万分焦急。
“金汁是中医說法,通俗来說,就是粪水。取一桶大粪来,给二少爷灌下去,他很快就吐出来了……”京墨解释。
季凌微沉默,看着奄奄一息的杜展荣。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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