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老骗子!
他說:“沒有”
我說:“既然沒有得罪過什么人,那为什么会有人在你家放這個东西”
他猜测:“闲的沒事干吧。”
马小灵插话道:“這东西原来是在西大街见到的但是从這裡坐车去西大街最少也要二十分钟,一個来回是四十分钟,应该沒有這么闲的人吧”
我說:“就是”
葛二少又觉得她這话很有道理,于是开始仔细回忆這两天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但是想了大半天,他苦着脸叹声道:“沒有啊想了那么久,我還是想不出最近得罪過谁”
我說:“想的全面点”
“怎么個全面法”
“比如有個老奶奶過马路,走着走着就摔了然后你正好路過,你看到后沒敢上去被她讹,于是老奶奶看清你的模样,从此记恨上你”
葛二少咧了咧嘴,嗤道:“這怎么可能你說得也太玄乎了点”
我說:“举個例子而已。”
马小灵在一旁打断道:“算了现在讨论也根本讨论不出什么,還是先把這事情放一边,做别的事情吧。”
我抬头看墙上的挂钟,時間已经差不多快到傍晚。
葛二少這时候又說:“反正沒有小鬼再缠着我就好我看這天色也快黑了我請你们吃饭去吧”
我就喜歡听這种话
不過必要的客气還是要有的。
为了表现得稍稍含蓄一点,我說:“算了吧,别請了這怎么好意思的”
葛二少看也不看我,哼着說:“本来就不是为了請你吃,你不来就不来吧。”
马小灵挺矜持地道:“這不太好吧,我看還是算了吧”
葛二少毫不含糊的道:“沒关系,不用别跟我客气”
我說:“呵呵”
葛二少直接无视了我,又问马小灵說:“对了,你那個朋友呢”
马小灵說:“小媚”
“对”
“嗯那我等会联系她吧。”
打车来到公园這边。
站公园广场上,葛二少手指对面街,那裡开着一家火锅店。
他說:“晚上就去那裡吃吧,我去過那裡,味道還不错”
我随口应和一声,扭头四下看的时候,视线很快被前方吸引。
广场前边有個商场在搞活动,那边围了一大圈的人,台子上几個大姑娘跳舞,隔着老远能听到音响轰隆轰隆的噪音。
马小灵和葛二少看一眼,也走過去凑热闹。
我也刚想要跟上去,打算在台子近前看看大姑娘。
也就在這個时候,忽然被人给叫住
那是一句苍老而又悲戚的叹息声,对着我說了短短的一句话:“不吉利啊”
什么东西
我循声回過头,结果霎时惊呆了
冲我說话的,那是一個瘦弱的干巴老头。
這老大爷五六十岁的模样,蓬头垢面,留一缕山羊胡子,头发中還夹杂着两根发枯的麦草。
他這造型简直太洋气了那真可谓是惊为天人,令人赞叹
這人推着辆载满废品的三轮车,目光犀利,他上下打量我,朗笑出声:“小伙子老夫见你身上有煞气,想必一定是有什么不祥之物在身”
我听得瞪大眼睛。
见我看他,這老头收起把住三轮车的手,忙抚了抚衣领,又把脏兮兮的黑手在上身灰色破夹克上蹭了两下,同时沉声讲道:“小伙子,不祥之兆啊”
我看看四周,沒外人。
路過的人都是匆匆赶路,偶尔也会有人流露出像是看骗子一般的警惕眼神,迅速扫眼這位扮相卓然的老大爷。
我犹豫道:“大爷你這是和我說话”
這老头慎重地点点头,继而用他那沧桑的口音跟我道:“老夫见你头顶有股煞气挥之不去啊”
這开场白真俗
“刚才老夫掐指一算,又观望一下星象,实为不吉啊大凶之兆”
我沒什么反应。
他又說:“你若不信,现在可以抬头望向那北极星,然后告诉老夫,北极星是不是朦胧一片不可见”
我于是抬头看天。
只见大半個太阳還未落下,整個天空霞红一片,几朵云彩飘得也当真好看。
這种时候看见北极星就出鬼了
老大爷眉毛一挑,马上又正色道:“你之所以看不到啊,那便是因为煞气遮天,遮住了你的眼”
他吐字像是连珠炮一般,也不知道是這段话說過几十遍:“此乃大凶之兆你身上又带有不祥之物,自然遮天蔽日,什么都看不见了不過天无绝人之路,古诗亦有云:條條大路通罗马,柳暗花明又一村,幸好在你落魄之际,在茫茫人海中遇到老夫,這便是有缘,既然有缘”
我听得有点不耐烦,扭头想走。
因为听他叽裡咕噜的讲這些,那還不如去看前面跳舞大姑娘的腰段。
而且,這人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個老骗子,专门骗钱的
不過,随后一想到我兜裡沒钱,我一下子就释然了
远远地望着前边戏台子,那几個跳舞的大姑娘已经演完了,现在上面换個男的,在两個节目空隙的准备時間,慷慨激昂地开始推销商品。
反正我身上沒钱,倒也不怕被他骗。
现在大姑娘也沒得看,我于是停在原地,干脆想要听听這老大爷到底想讲些什么。
這老大爷一口气說了一串的话,依旧脸不红、气不喘,還笑呵呵地看我:“小伙子,你身上有不祥之物,老夫沒說错吧”
不祥之物
我仔细想了想。
虽然不明白這不祥之物究竟是個什么概念,還是下意识地摸一下揣在上衣口袋的那支旧铅笔。
出门的时候,葛二少死活不敢碰這东西。
马小灵因为穿的是短裤,沒地方再收下這個,所以就放到我這裡来了。
他說的莫非是這個
我马上谨慎地打量起他:“你问這個干什么”
“嘿嘿”這老头笑起来很是猥琐,整张脸笑得时候都挤成一朵老菊花:“嘿嘿嘿嘿,小伙子,這东西带在身上可不好啊”
我沒說话。
“這种东西,你還是不要带在身上的好,应该交由老夫来处理”
为了让我信任他,他甚至又开始跟我商量:“要不這样吧我给你五块钱,你把那东西交给我,好不好”
我瞪大眼睛。
正纳闷的空当
我又听到一個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怎么就你自己在這边,小灵姐呢”
回過头。
我看到狐小媚,她此刻手上举着個甜筒,一边问我话,一边也仔细地打量起這位收破烂的老大爷。
這老头马上也看了看狐小媚:“诶哟”
他脸上的表情愈来愈凝重,接着后退一大步,马上站在自己的三轮车前面,大惊出声道:“啊居然是個狐妖”
看不出来,這老大爷還真有那么点本事,居然看穿狐小媚的身份。
不過,狐小媚却被他的忽然反应吓一大跳,眨着眼睛茫然地望起他来。
這老大爷刚才說话的时候還一套一套的。
开始的时候,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好像是那大隐隐于市,其貌不扬的高人。
但是他此刻的表现,却更像是有点本事、但学艺不精的二把刀
因为一個狐小媚,他顿时分寸大乱,慌忙推起自己那“吱吱嘎嘎”响的三轮车,快步走出了广场。
我愣住
扭头再看狐小媚,她也挺惊奇地望着這老头,轻咬一口甜筒,自言自语道:“诶我总感觉好像在哪裡见過這個老头”
我說:“你见過”
“刚才来的路上”狐小媚仔细想了想,忽然說:“啊,对了我来的时候,在路边看到马大璐了当时她就是在跟這個老头不知道說些什么,两個人神神秘秘的”
马璐
我顿时明白過来
原来這個老头,居然是跟马家大表姐一伙的,马璐雇他来,是想要骗走我手上的阴灵吧
“果真是世道凶险”
我连忙庆幸道:“幸亏他說才给我五块钱如果他当时說给我十块钱,說不定他還真得逞了”
狐小媚问:“什么”
我說:“就是上次,那個害我們在原地绕了一個小时的旧铅笔”
我說着话,将這旧铅笔掏出来给狐小媚看,又跟她讲了讲下午发生的事情。
“啊”
狐小媚听完很是气愤道:“原来是這样啊,马大璐越来越坏了”
我說:“嗯”
她恶狠狠地道:“這马大璐她居然看你长得比较傻,想找個收废品的老头从你手裡骗走這东西”
她還冲我点着头,愤愤道:“简直太欺负人了,所以說人家很不喜歡马大璐”
我:“”
狐小媚眼睛又在四周扫了扫,问我:“小灵姐在哪裡”
我手一指:“在那边看热闹。”
我們俩說话的时候,我再度感受到一股尤为不善的目光。
回头找了找,却一直沒有发现用這种目光偷窥我的人,仔细想了想,我抬起头。
广场上的路灯杆,马璐的那只灵鸦站在上面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见我望向它,這灵鸦扑棱棱地飞起来。
狐小媚一眼认出来,马上惊呼道:“马大璐的灵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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