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双七之痒
杨玉娟刚从人民医院下班回来,关上房间那不太牢固的木门,拉上窗帘把清晨的阳光挡在外面。
在内科住院部当护士不是一般的累,跑上跑下,一個晚上都不能休息。
杨玉娟脱掉外套,露出窈窕婀娜的身姿。她虽已36岁,但看像20多岁的姑娘一般,名副其实的院花。
杨玉娟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床头边的手机铃声吵醒。
一看手机的来电,杨玉娟感觉有点头疼。“怎么了?”杨玉娟按了接听键。
“姐,我還沒有发工资,你先借1000块给我。”手机裡传来二弟杨文景的声音。
二弟在区自来水厂上班,今年32岁還沒有结婚,所以她父母急得不得了,经常给她打电话,让她介绍区人民医院的女医生护士给杨文景认识。
可杨玉娟知道就算现在是新时代,但一样有门当户对之說。人家见杨文景還沒有买新房子,住在自来水厂的员工宿舍。
父母住的是工厂旧宿舍,两房一厅,比向阳公寓還要旧。你說,人家医院的姑娘哪看得上他呢?
杨玉娟只得让杨文景放低要求,過得去就行,不要太挑剔。
于是,杨文景经常請女孩出去吃饭,沒有钱时就来找杨玉娟借钱。
說是借钱,但杨文景借了這么多年,从来沒有還過一分钱。
想到娘家,杨玉娟的压力就倍增,也不知道是沒睡好,還是觉得娘家的事情烦,现在她的头一阵阵地疼。
她父母以前是工厂的职工,后来工厂倒闭后,连养老保险都不帮他们买,所以沒有退休金。
现在杨玉娟自己出钱,帮父母买了城乡医保。
她三妹在区二中当老师,结婚有一個孩子,可她只顾自己的家,很少管娘家那边。
而杨文景更不要說,說是請女孩子吃饭,其实与一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很少回家照看父母。所以,娘家那边的事情全压在杨玉娟的身上。
“我上周不是给你转了1000块嗎?”杨玉娟问道。
“上周我回爸妈那,买了不少东西给他们花掉了。”杨文景解释着。
杨玉娟一听心裡就火了,昨晚她例行给母亲打电话时,母亲還說他有两周沒有回過家了。“我沒钱了。”杨玉娟生气地叫了一声。“姐,要不借我500块吧。這個姑娘不错的,虽說是郊区小学的老师,但家在城裡。”杨文景哀求着,“如果我今年再不带女朋友回家,估计爸妈又伤心了。”
杨玉娟听到爸妈伤心,心裡不由一疼。每天她给母亲打电话时,母亲都会說杨文景沒有女朋友。都這么大岁数,如果再不结婚就怕以后找不到老婆,他们杨家沒后了。
母亲還叮嘱她,无论如何都要帮弟弟一把。
听着母亲忧愁的声音,杨玉娟心裡不好受。
“那好吧,你省点花。”杨玉娟无奈地說道。丈夫莫志成在区九小当老师,不思进取,工资不高,他们家也不富裕。
“你放心吧,我会省点花。但跟女孩子一起吃饭,如果我太吝啬,她会觉得我小气,不肯与我交往了。”杨文景解释着。
有点急的杨玉娟挂了手机,起床拉开门想上厕所时,看见站在门口的家婆梁萍(丈夫的母亲)。
她半弓着腰,脑袋往右侧,耳朵正对着门口的位置。
“你又在偷听我打电话?”杨玉娟有点冒火。
“我想进去你们房间看有沒有脏衣服,沒想到你在裡面睡觉啊。”梁萍似乎沒有听到杨玉娟刚才的质问,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小客厅走去。
他们家就五十多平方,两房两厅一卫,空间小。
梁萍与读初二的大女儿莫雨住一個房间,他们夫妇与读幼儿园的小女儿莫丽住一個房间。
向阳公寓這些房子是九十年代建的,墙壁泛黄,杉木做的房门已经老旧,有些地方還有点缝。
如果杨玉娟他们在房间裡打电话,只要大声一点,就算关门也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沒有過多久,在自来水厂宿舍的杨文景看见微信上多了500块,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秋仔,今晚叫几個兄弟饮酒,不醉不归。”
“景哥猴赛雷(粤语:很厉害)。”对方传来兴奋的叫声。
杨玉娟见已是10点多了,不再睡觉,去客厅喝点开水,准备做饭了。
在医院上夜班唯一的好处就是第二天可以休息,莫志成是早上七点多去学校,十一点多才回家。
梁萍自从几年前中過风后,只能做点简单的家务活,不能炒菜了。坐在客厅小沙发上看电视粤剧节目的梁萍站了起来,故意說道:“唉,当护士真不好,经常要上夜班,家裡顾不上,孩子也管不了。志成在学校忙,回到家也忙,都瘦了不少。”
开始杨玉娟還忍气吞声,不想顶梁萍。但梁萍继续在唠叨着,好像要說到她回答。
杨玉娟不高兴了,把水杯放在桌上,顶了一句:“谁說我不顾家?今天的午饭和晚饭都是我做,我下午還要接莫丽。要不,今天你做饭和接孩子吧?”
梁萍愣了一下,又似乎沒有听到杨玉娟的话,往自己的小房间走去。
杨玉娟拿過水杯,有点无奈地坐在小沙发上。
這個家婆一直对她有看法,一会說這,一会說那。
且梁萍的脑瓜有点不灵光,听力时好时坏,跟她沟通有点难度。
這個不是主要問題,主要是梁萍老跟莫志成說她只顾娘家,不要他们莫家了。
而莫志成性格软耳朵软,梁萍還把40岁的他当成孩子看待。只要梁萍說的话,他都沒有反驳過。
想到這個男人,杨玉娟不由叹了一口气。
人家当老师,他也当老师。但人家经常补课,一年下来起码也能私下赚几万块,比工资還要多。
可莫志成說不能這样做,梁萍也叮嘱他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如果被人家抓到他违规补课就会被开除,到时捡了芝麻丢掉西瓜。
自从杨玉娟嫁给莫志成14年,都沒见過他补過一次有偿课,沒有为家裡赚過额外的钱。
不少老师都买了宽敞的商品房,而他们還住在這老式旧公寓的小房间,這日子過得越来越沒有滋味……杨玉娟越想越气愤,走去厨房做饭了。
洗碗碟时,因为杨玉娟的生气,那碗碟在洗菜盘裡发出“啪啪当当”的哀鸣。
不知何时,梁萍又出现在小客厅裡。
她一边看着厨房,一边摇头:“就算生气,也不能拿碗筷生气,如果打坏了,是要花钱买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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